牛看著操作人員把自己包裹成粽子，厚棉衣外面還套了層鋼制盔甲。
他看到這些人不太穩重，高聲呵斥道:「都注意點，把黃色炸藥平穩放好。
黃色炸藥太敏感了，秦王殿下提出用 藻土，經過前幾輪測試，黃色炸藥變得非常穩定。
咱們也要再小心些，絕不能放松警惕。」
牛看著已經被放在操作台上的黃色炸藥。
操作台在蒸汽機的帶動下，它會模擬馬車運行顛簸的情況。
之前生產的黃色炸藥，遇到劇烈顛簸，就會發生爆炸。
黃色炸藥威力極高，性能還不穩定。
哪怕他們使用非常少量的黃色炸藥，近距離威力也極大。
他手下的研究員，做好了所有安全準備。
但黃色炸藥，總能在他們認為最安全的時候爆炸。
一共有六個研究員被炸的住院，還好安全防護到位，沒有生命危險。
老師蘇河派來警衛，告訴他可以用 藻土，作為黃色炸藥的穩定劑。
牛就是听從老師的意見，配置出的黃色炸藥。
他可以確定，這是新的東西，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。
老師的能力太強，在黃色炸藥剛剛出現時，就通過知識，計算出黃色炸藥的穩定劑是 藻土。
牛認為自己的水平，遠遠比不上老師，他還要更深入的學習化學知識。
要不然他這個科學院化學所所長，什麼東西都弄不明白，實在是太丟人了。
一名研究員驚喜地說道:「牛所長，我們成功了。
操作台這麼劇烈的顛簸，黃色炸藥都沒有爆炸。」
牛看到這種情況，他也面露驚喜之色。
立刻開始進行更進一步的實驗，他開始給黃色炸藥，添加不同比例的 藻土。
直接用機械鍛錘，開始砸黃色炸藥。
同時通過雷汞引爆黃色炸藥。
通過這種實驗，找到最佳的 藻土比例。
讓黃色炸藥處在最穩定的時刻，同時保持較大的威力。
優先追求黃色炸藥的穩定性。
牛安排好實驗，他還要進行另一項更重要的任務。
隨著黃色炸藥大量生產，還有化學研究所研制的的多種染料工業化生產。
這其中都要用到最基礎的化學原料硫酸、硝酸、鹽酸、氫氧化鈉、碳酸鈉。
它們在化學工業中，被稱作三酸兩堿。
之前只是通過實驗室少量制取，現在隨著三酸兩堿用量急劇增多。
三酸兩堿工業化生產，需要提上日程。
蘇河把這個任務，交給牛來完成。
少府令林文靜全力配合牛，建立完善的三酸兩堿工業化生產工廠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漢中城外的靶場，炮兵師師長張瑜亮陪同蘇河。
杜康杰、牛等人，也在一旁觀看。
今天是第一批後膛炮下生產線，他們驗證這批後堂炮的威力。
張瑜亮走到蘇河面前敬了個軍禮，道:「秦王殿下，炮兵已經準備好，隨時可以開炮。」
「開炮。」
隨著蘇河的命令下達，步兵炮、野戰炮和要塞炮，分別發出了怒吼。
大炮的射程，因為炮彈加長不多，只是有一點點提高。
但大炮的威力，換上黃色炸藥之後，那簡直是成倍提升。
步兵炮炮彈造成的彈坑，都比之前110中型火炮造成的彈坑大很多。
後膛火炮射速還極快，這簡直是敵人的噩夢。
張瑜亮驚喜的說道:「秦王殿下，這種新式大炮真是太好了。
它操作簡便，特別是炮彈是一個整體，只需要解除保險之後裝彈，不用做額外的步驟。
這樣炮兵就不用記下繁瑣的操作，只需要背誦炮兵射擊諸元。
這樣一名新兵很快，就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炮兵。」
蘇河看著牛，樂呵呵的說道:「這要感謝牛所長，他們讓黃色炸藥更穩定。
現在用小錘子輕輕磕踫黃色炸藥，它都不會爆炸。
正常運輸造成的顛簸，不會影響到黃色炸藥。
它是一種非常優秀的炸藥，不只是作為炮彈的裝藥。
這種炸藥開礦和修路，表現的也很出色，遠超黑火藥。」
蘇河觀看完大炮實彈射擊，他對新式大炮非常滿意。
蘇河對張瑜亮說道:「新式大炮很快就會裝備各軍，你要盡快編寫新式大炮的操作手冊和射擊諸元。
你部隊的士兵，會派到各個師，組建師直屬的炮兵團。
現在大炮的威能提升，炮兵團就能應對大部分戰場的情況。
遇到需要密集火力消滅的敵人，多個炮兵團聯合在一起，也能提供足夠的火力。」
張瑜亮听到這里，他心中很是疑惑。
听秦王殿下這個意思，他們炮兵師將會解散。
他沒有說話，繼續听著秦王殿下的命令。
「現在大炮威力更強，咱們也沒有需要集中所有重炮，才能消滅的敵人。
炮兵師這個編制，暫時封存起來。
你有兩種選擇。
來軍校教書，培養更多的炮兵。
或者是以炮兵師為基礎，成立第八軍，你擔任第八軍軍長。
你只能保留三個炮兵團，其他的炮兵，需要分配到兄弟部隊和各個要塞。」
張瑜亮思考片刻，下定決心道:「秦王殿下，我還想留在戰場。」
「那好，我會讓都督府各部門配合你，建設第八軍。」
蘇河處理好軍方的事務，他準備返回城內，特意把牛叫到他的馬車。
「牛，三酸兩堿工業化生產，現在進展的怎麼樣了？」
「老師，最主要的三酸，我全部弄好。
硫酸取得突破之後，其他兩種酸通過硫酸就能生產。
兩堿氫氧化鈉可以通過碳酸鈉生產。
但碳酸鈉也就是純堿的生產方式，我一直沒有想出來，通過什麼方式合成。
把它暫時擱置下去，一直采用天然礦產生產。」
牛撓了撓腦袋，低下頭說道。
蘇河夸贊道:「這已經可以了，純堿有礦產存在，現在用量不大，可以直接開采礦產。
其他四種原料可以生產，那就達成了目的。
碳酸鈉的工業化合成方式，你們要盡快研發出來，今後用量會非常大，只靠礦產不夠用。」
蘇河了解到三酸兩堿已經能夠工業化生產，他終于放心下來。
黃色炸藥生產過程，需要消耗大量的硝酸和甘油。
甘油有肥皂工業提供，甘油作為肥皂工業的副產物，獲取成本非常低。
硝酸卻是極為緊俏的物資，只能實驗室少量生產。
牛這次搞定三酸兩堿，大部分都靠他自己的能力。
蘇河只提點關鍵的步驟，牛等人學習速度很快，還能學以致用。
他讓馬車轉向，直奔工業區，親自考察三酸兩堿工業化生產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蘇河帶上玻璃制作的護目鏡，在牛的引導下，站在生產車間門外，觀察三酸兩堿的生產情況。
他不敢直接進入生產車間，這些都是極度危險的化工原料，生產過程還產生大量有毒有害的氣體。
這些有毒有害氣體，大多數都能通過尾氣回收裝置，經過化學反應處理掉。
少部分被工廠內的大功率抽風機，直接排放到大氣中。
牛陪在蘇河身邊，仔細給蘇河介紹各個工廠。
「老師，這里是氫氧化鈉生產車間。
碳酸鈉原礦石經過粉碎後，制成碳酸鈉溶液，我們再對溶液進行提純。
碳酸鈉溶液和生石灰制成的氫氧化鈣溶液反應。
這是量產氫氧化鈉的方法，整個反應過程非常簡單。
生成的副產物碳酸鈣會沉澱。
工廠會對氫氧化鈉溶液進行干燥，大量的氫氧化鈉顆粒儲存在亞麻袋子里。」
他們繼續向工廠里面走，來到一個更加龐大復雜的工廠，里面有很多大罐子。
「老師，這里是最重要的硫酸生產廠。
硫酸的原料是黃鐵礦或是硫磺。
鍛燒黃鐵礦和硫磺，產生大量的二氧化硫。
二氧化硫進入到噴淋室，它與水接觸，就變成了硫酸。
硫酸經過提純等步驟，生成不同濃度的硫酸，儲存在玻璃罐之中。」
蘇河看著硫酸工廠，這是最重要的工廠。
它的生產效率不高，獲得的硫酸內也有一些雜質。
但它每天能生產大量的硫酸，足夠現在的化工行業使用。
牛又帶著蘇河，參觀硝酸和鹽酸的生產車間。
這兩個生產車間與硫酸生產車間差不多，都是采用能簡單達成的反應方式生產。
硝酸和鹽酸，都是用硫酸為原料來生產。
硫酸和硝石反應，生產出硝酸，副產物是硫酸鉀。
硫酸和飽和食鹽水反應，生產出鹽酸。
蘇河看著三酸兩堿的合成方式，牛選擇的不是效率最高的合成方式，也不是成本最低的合成方式。
他選擇是先在生產技術能達到，適合大規模工業化生產的合成方式。
他能把三酸兩堿工廠建設起來，這已經很不錯了。
蘇河夸獎道:「這個工廠建設的很不錯，你們再接再厲。
爭取讓三酸兩堿生產的效率更高，成本更低，生產過程也更加安全。」
蘇河和牛走出工廠，乘坐馬車返回科學院。
在馬車上，蘇河向牛詢問道:「三酸兩堿是化工業的基石，通過這五種物質，他們可以和大多數物質反應，形成化工工業。
你們現在對于化工工業，探索到哪一個地步了？」
牛先向蘇河說明，已經比較成熟的用途。
「老師，化工業比較成熟的專利技術，就是煤化工、染料和化肥。
我們研究焦炭的副產物煤焦油，在里面發現很多有用的東西。
還有化學合成的染料，要比天然染料染色穩定，成本還非常低廉。
天然染料只能染出簡單的圖案，復雜的圖案根本染不出來。
衣服上想要復雜的圖案，選用成本更高的繡花工藝。
現在大量的印染廠，都使用我們提供的染色劑。
可以染出復雜的圖案，比如軍旗上的長城圖案和老師您禮服上的龍形圖案，都是化學染料印染出來。
現在軍服和巡捕的服裝，都是用染料印染出來，圖案層次分明。
放在水中多次浸泡，染料都不會掉色。
成本非常低廉，很受百姓的歡迎。
三酸兩堿工業，生產硝酸的副產物，就有大量的硫酸鉀。
它和硝石也就是硝酸鉀，是非常好用的化肥。
經過我們和農業所聯合測試，這幾種化肥肥力比沼氣肥肥力還強。
這些就是老師您說的鉀肥和氮肥，還有磷肥礦，我們現在已經找到大量礦產。
經過農業所的驗證，使用化肥之後，農作物的產量會大幅提升。」
牛又介紹一些，正在探索的東西。
「老師，我們化學所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，就是為軍方服務。
繼續深挖黃色炸藥，同時探索威力更強，性能更好的火藥。
黑火藥和黃色炸藥，都已經揭露出硝基才是火藥的關鍵。
我們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，用硝酸與各種物質反應。
查看它們的生成物，能否用作火藥。
除了軍功用途，我們在其他領域也有一些收獲。
一些表現出對植物病菌具有毒性的化合物，我們嘗試它是否能成為農藥。
現在已經發現很多有效果的農藥和除草劑。
一些藥物浸泡種子，對防治某些植物疾病有奇效。
我們正在與農業所聯合，探索這些藥物的具體效果。
中草藥或民間偏方，某些物質治療疾病有奇效。
比如民間偏方柳樹皮，就能治療某些皮膚病。
我們現在已經發現，柳樹皮中有效的物質水楊酸。
正在嘗試，能否人工合成這種物質。
化學反應生成的很多物質，自然界中都沒有。
探索這些物質的特性，能為我們帶來很多樂趣。
每發現一種新的物質，我們都感到很快樂。」
牛向蘇河介紹許多，他們化學所正在探索的東西。
蘇河听到牛的介紹，不時夸獎牛幾句，提點一些他感到迷茫的地方。
「牛，你們不止要探索各種反應生成的化合物。
還要在化學理論方面，進行更深入的探索。
我講述的東西，只是化學的皮毛。
你們要根據自己發現的新現象，探索這個現象為什麼會發生。
你們屬于開路者，要為後人探清楚前方的道路。」
牛激動的說道:「老師，我們一直在這麼做。
有的人擅長發明新物質，有的人擅長理論總結工作，我們都在做適合自己的工作。
老師已經為我們指引好方向，我們會集合眾人的智慧，探索化學。」
蘇河滿意的笑了笑，道:「三酸兩堿工業體系建設好，能為你們廉價提供大量的原料。
現在是科學大爆發的時期，只要用心，就會在自己的領域有所收獲。
你們化學所做出成果，我絕不會吝嗇賞賜。
專利技術收益共享、貴族爵位與榮譽，應有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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