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學漢中學派總部茶樓中。
王仲策驚訝的問道:「秦王殿下，咱們真的要向外出售蒸汽機嗎？
秦王殿下之前說過，壟斷才會帶來最大的利益。
我們有這個技術，可以憑借蒸汽機，加強各大工廠的產能。
這樣能為王府帶來龐大的利益。
現在出售蒸汽機，那不是把我們的利益拱手讓人。」
蘇河笑著說道:「對于家族，壟斷確實能帶來龐大的利益。
但對于官府，我們就不能把眼光都放在短期利益上。
出售蒸汽機，推動工業化進程。
工業化會吸納大量的勞動力，同時提高生產力，給社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我們已經給百姓分配土地，但現在人多地少的局面，依然沒有發生改變。
我們要通過工業化，吸納土地無法承載的多余人口。
百姓們有了穩定的工作，我們的統治才會變得更加穩定。
官府除了壟斷具備天然壟斷屬性的行業，其他行業都要讓百姓充分競爭。
哪怕是這種壟斷行業，時機成熟之後，也要拆分成兩三家互相競爭，讓它們保持一定的活力。
只有競爭，整個社會才有活力，不斷探索新的技術，推進工業化進程。
同時蒸汽機，也能為我們帶來龐大的利益。
同屬于少府管理，售賣給兄弟單位，賣的再貴成本也是內部承擔。
出售給民間，這就能賺來大量的銀幣。
蒸汽機賺的錢還不算多，使用蒸汽機需要消耗大量的煤。
我們禁止私人采煤，所有的煤炭資源，都掌握在官府手中。
這些商人購買蒸汽機，他們就要消費大量的煤炭，這能為官府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。
有了這些銀幣，才能支撐我們規劃的計劃。」
王仲策驚訝的詢問道:「秦王殿下，您真的要實施河套煤鋼集團建設和西北打井計劃。
建設鋼鐵廠，成本有些高，但能為我們帶來很多的利益。
西北打井計劃，這個成本太高，收益還非常低。
西北地區，有可能打十幾口井，才會有一口出水。
哪怕有蒸汽機，我們核算出來的成本。
每一口井的成本，在五百兩銀幣到三千兩銀幣之前，維護這些井，需要的成本也不低。」
蘇河語氣凝重的說道:「西北打井這個計劃開春就實施，現在就要開始準備。
西北某些地區，現在人畜飲水都極難。
地下水還算豐富，又有蒸汽機用于打井和提水。
打井計劃已經有實現的可能，哪怕成本再高，我們也要保證百姓飲水。」
蘇河一定會推動這個計劃，哪怕是成本有些高。
甘陝地區極為重要，特別是西北邊境地區，必須保證百姓的正常生活。
這些村落存在，是邊境穩定的基石。
這種影響事情，不能只考慮利益得失。
「仲策，你把官府售賣蒸汽機的消息，傳遞出去。」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漢中，德貴酒樓。
漢中商會眾多商人齊聚一堂。
這些商會成員，工廠主居多。
丁萬年看著商會成員，說道:「大家能聚在一起成立商會，那是我們都意識到，不抱團會被蜀商給淘汰。
大家尊重我丁某人，讓我擔任漢中商會的會長。
咱們商會達成的規矩，所有人必須要遵守。
違反規矩的成員，商會直接把他踢出去。」
丁萬年說完，立刻念出三個名字。
「你們三位已經不是商會成員，請出去吧！別讓我親自去稅務局舉報你們。」
「呸！官府的走狗，我不就是偷逃稅款了。
稅務局都沒有發現，你還要多管閑事。
這種狗屁商會，我不待了，憑借我的本事，就不信闖不出一條路來。」
丁萬年看到這三個人走後，他表情嚴肅的說道:「你們以次充好，壓榨工人。
這種事情我都不管，這是官府該管的事。
偷逃稅款絕對不行，隔壁晉商商會成員大量偷逃稅款。
稅務局直接調查晉商每一筆交易，很多人沒有偷逃稅款，但被查出很多違法的事情。
這件事情，直接導致晉商變成了三流商會，還沒有甘陝商會勢力強。
為了防止有害群之馬，禍害到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人頭上。
偷逃稅款的成員，直接開革出去。」
丁萬年在遵紀守法的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。
「這段時間，工業區的大煙囪，大家都見識到了。
你們對蒸汽機，都有什麼印象。」
丁萬年說完，商會所有成員都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。
張佑茶羨慕的說道:「蒸汽機這種動力真是太好用了。
官營的造紙工廠，直接使用蒸汽機搗碎竹子，攪拌紙漿也用蒸汽機。
官營造紙工廠，生產的紙質量好，價格還便宜。
我們水力工廠因為漢水斷流，現在已經沒有動力，全靠人工生產。
生產的效率很低，成本還極高。
我們現在虧本售賣紙，就為了維持住老客戶。
這樣時間一長，我們家都堅持不下去。」
楊文才也激動的說道:「漢水斷流真是太愁人了，我獲得了紡織工業技術全套的專利授權。
準備大量生產亞麻布和絲綢。
我都已經采購大量的麻線和生絲。
現在工廠停工，還要給工人支付最低的基礎工資。
漢水想要恢復流量，根據以往的經驗，要到開春山上的雪水融化。
還要等兩三個月時間。
看到官營紡織廠，每天都向外運輸大量的布匹。
我每天至少損失五百兩銀幣，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幣。」
楊文才咬牙切齒說著這句話，他現在至少損失了三千兩銀幣。
對于他來說，不掙錢那就是虧損了。
商會成員義憤填膺，都訴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虧損。
漢水斷流又沒有蒸汽機，他們的工廠只能停工。
丁萬年嘆了一口氣，道:「我和大家一樣。
我的糧食加工廠，因為漢水斷流也停工了。
我需要從四川調來加工好的糧食，運到漢中售賣。
這幾年大旱，嘉陵江都斷流了。
四川運糧食到這里，只能采取陸運的辦法。
現在漢中和四川主要城池之間，都修好了水泥路。
馬車在水泥路上跑得快，即使這樣，陸運糧食損耗也極大。
秦王殿下規定的糧價又十分便宜。
誰敢售**規定價格高的糧食，直接就以囤積居奇的罪名抓進大牢。
我現在每售賣一斤米，那就要虧兩個銅幣。」
丁萬年說出他的經歷，所有商人都共情，訴說著各自虧的錢。
丁萬年知道，像他這種真虧錢的商人，是極少數。
他是首相的岳父，兒子德貴也處在升職之前的考察期。
他為了不給其他人留把柄，這才沒有削減出售糧食的份額。
商會大部分商人，那都是沒賺到，就覺得自己虧了。
看到官營工廠外面的運輸車隊，都排到大道上，每個人嫉妒的眼楮通紅。
丁萬年看到時機已經成熟，他說出重磅消息。
「眾位，我獲得一件確切的消息，要與大家分享。」
眾人看著丁萬年，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丁萬年身上。
他們讓丁萬年成為漢中商會會長，就是看中丁萬年有獨特的信息渠道。
丁萬年沒有賣關子，開門見山道:「蒸汽動力公司，近期準備售賣蒸汽機。
小型蒸汽機五百兩銀幣一台，大型蒸汽機三千兩銀幣一台。
幾十人的小工廠，使用小型蒸汽機就夠用。
數百人的大工廠，大型蒸汽機更穩妥。
官營工廠，使用的全是大型蒸汽機。
蒸汽機購買先到先得，貴族優先購買。
蒸汽動力公司除了給官方供貨，每個月只有三十台大型蒸汽機，五百台小型蒸汽機售賣。
我準備先買五台大型蒸汽機，把漢中的糧食加工廠，全部換成蒸汽動力。」
楊文才听到這個消息，他立刻就坐不住了。
「丁老哥，蒸汽動力公司什麼時候開始售賣蒸汽機。
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買到蒸汽機，工廠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。」
「我得到的消息是五天後，大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，準備好資金。
蒸汽機出售的第一時間，我們就去購買。
我要提醒一句，購買蒸汽機不能讓貴族掛靠。
必須是工廠佔據大份額的東家就是貴族，才能使用貴族優先購買權。
蒸汽動力公司會驗證稅收等資料，提供虛假資料，會被列入黑名單。」
丁萬年著重的提醒到，他害怕有的會員取巧，反而錯過這次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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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福樓，蜀商商會成員，全部聚集在一起。
蜀商商會會長李宮拿出一疊紙，分給大家閱讀。
「丁老頭消息真靈通，這是我付出很大代價，才拿到的消息。
大家對這個消息怎麼看？」
王繼宗最先開口道:「蒸汽機必須要買。
我們的根基在四川，來漢中只是為了獲得先進技術，獲得更大的利潤。
我在報紙上，看到過基本盤這個詞。
我們必須要保住四川的基本盤。
我為了保證四川蠶農的收益，工廠停工也會持續收購蠶繭。
夏秋季，長江及其支流發大水，我的工廠直接停工一個多月。
損失極為慘重，我都沒有停止收購蠶繭。
蒸汽機價格有些高，但它也帶來了龐大的利潤。
以我所在的紡織業來說。
只要蒸汽機使用半年不壞，購買蒸汽機的價錢就賺了回來。
之後使用蒸汽機，那就是純賺。」
李宮也贊成道:「繼宗說的非常正確。
我岳父一家流放建昌，沒想到因禍得福。
他們在四川和雲南，與百姓共同成立合作社，帶領大家種甘蔗。
我同時也在漢中和甘陝地區，與農戶簽下合約，收購大量的甜菜。
漢中的糖廠都已經建設好，沒想到無法運行。
現在甜菜每一天都會損壞一部分，我是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蒸汽機，我必須要爭一爭。」
李宮看到好友王林江成為西安知府。
他還準備與王林江合作，在西安那里大量種植甜菜。
王林江獲得政績，他獲得利益，農民能獲得一份更好的收入，這簡直是三贏。
他們商量好一切計劃，但因為渭河等河流斷流，沒有辦法建設水力工廠，這個計劃一直擱淺。
沒想到峰回路轉，蒸汽機這種不需要河流，就能帶動工廠機器運轉的機器誕生了。
李宮準備重啟這個計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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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金看著蒸汽動力工廠外，排成長長隊列的商人。
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想要購買蒸汽機。
秦王殿下給蒸汽機的定價，定的實在太高了。
官營工廠以內部價格購買蒸汽機，需要花費的銀幣不多。
這些商賈以正常價格購買，一台蒸汽機，真不是小工廠能買得起。
他為了篩選客戶，直接把蒸汽機的售價，寫在木牌上，立在工廠的大門外。
本以為能擋住一些人，沒想到這些商賈太熱情了。
陸金心中也很高興，他每賣出一台蒸汽機，會有不少的獎金。
李宮看到陸金走出來，他站在前排，向著陸金拱了拱手，詢問道:「陸經理，你們售賣蒸汽機，會交給我們操作機器嗎？」
他得到資料，就讓店內的伙計第一時間來這里排隊。
直接佔據了前排位置，可以第一時間購買到蒸汽機。
陸金听到問話，他笑著說道:「我們工廠每月提供的蒸汽機有限。
你們排隊全款訂購蒸汽機，貴族有優先排隊的資格。
當月的蒸汽機售賣一空，只能全款預定下一個月的蒸汽機。
我們對商人身份審核很嚴格，蒸汽機也不允許轉賣。
違反相關規定，直接列入我們公司的黑名單。
出售蒸汽機，我們負責安裝和維修，維修需要花費不多的錢。
你們公司還可以派人，學習蒸汽機的基本維修。」
陸軍說完，公司的財務和提前叫來的銀行工作人員，開始收取蒸汽機的錢款。
丁德貴排在了最前面，一口氣買了五台大型蒸汽機。
楊文才看到李宮排在他前面，準備買下大量的蒸汽機。
楊文才焦急的喊道:「陸經理，我要加錢，可不可以優先購買蒸汽機。」
陸金擺了擺手，回復道:「這真是不好意思，蒸汽機的價格可是秦王定下。
我們工廠沒有資格隨意更改蒸汽機價格。」
楊文才面色焦急，終于排到他。
「賣的這麼快，只剩下一台大型蒸汽機。
我買一台大型蒸汽機，十五台小型蒸汽機。
我在預定三台大型蒸汽機。」
楊文才考察官營工廠，他已經提前計算出，自己工廠正常運轉。
必須要三台大型蒸汽機，還要準備一台蒸汽機用作備份。
蒸汽機的銷售很火爆，轉眼之間就銷售一空。
很多沒有購買到蒸汽機的人，只能全款下訂單預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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