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唐神醫，嘗嘗這個。」
「英雄出少年啊，唐神醫，我敬你一杯。」
「我是林業署的小周，我也敬你一杯。」
壽宴開始之後，除了圍簇在紀老警首身邊的那些人，剩下的全都盯準了唐銳，希望能結交到這個少年英雄。
當然，是不是真的英雄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紀家把他推到了這個高度。
這就有值得拉攏的價值。
應付著不斷的推杯換盞，唐銳一時間有些頭大。
自己是來保護紀老警首安全的，怎麼莫名其妙就跟大家喝上了？
無奈之下，唐銳只好趁早說明來意。
「老爺子，我為您備了一份賀禮。」
打發掉一兩個敬酒的賓客，唐銳連忙開口。
結果卻像是拉響了什麼警報，整個宴席的氛圍瞬間就僵硬下來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充滿震驚的望著唐銳。
「他說什麼，賀禮嗎？」
「對，是這兩個字，難道唐神醫不知道老警首最忌諱別人送他東西嗎？」
「就連魏警首這樣的關系，都只準入席，不準送禮，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了啊。」
一些零零碎碎的討論聲響起，唐銳這才恍然大悟。
縱然老警首已經退出崗位，但地位和身份都很敏感，收禮這種事，無論如何是不會做的。
此刻，紀老警首也正色幾分，氣勢一重一重壓來。
「父親。」
察覺到氣氛的微妙，紀公明連忙說道，「是我沒有跟唐神醫說清楚，而且他畢竟也是一片好心，還請您息怒啊。」
魏警首也在一旁開口︰「公明說的沒錯，不知者不罪嘛。」
「嗯。」
兩位心月復幫忙緩轉，紀老警首的臉色緩和幾分，「老頭子我心領了，賀禮之類，就免了吧。」
不少人都松口氣，唐銳如何他們不管，但若是惹得老警首不快，誰知道會有多大的亂子啊？
伴君如伴虎。
誰不是懸著一顆心坐在這里？
「別人的禮可以不收，我這份，還希望老爺子務必收下。」
唐銳毫不膽怯的開口，瞬間，剛剛好轉的氣氛再度僵冷。
所有人都嚇出冷汗。
紀公明與魏警首苦惱的對視一眼，都有種無法收場的感覺。
「哦？」
紀老警首劍眉一凜，「為什麼老頭子我一定要收呢？」
唐銳笑了笑︰「因為我要送的不是什麼實物，而是十年壽命。」
「小伙子口氣不小。」
紀老警首平淡道，「一開口就十年壽命，你可知道，我這辦的是多少歲的壽誕？」
話里話外，已經透露出許多對唐銳的不信任。
唐銳卻怡然不懼道︰「老爺子最近可有易怒，盜汗，記憶衰退等癥狀？」
「有。」
紀老警首並不否認，「你與公明關系不錯，知道這些，並不是多難的事情。」
話落間，紀公明臉色閃過一抹尷尬。
「那就說一些紀署也可能不知道的東西好了。」
「你很討厭吃姜，尤其最近一段時間，聞到一丁點的姜味，都會覺得手腳冰寒，心煩氣躁。」
「而到了臨睡之前，你時常會感覺恍惚，好像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跟你對話。」
唐銳一口氣，說了許多癥狀。
所有人都在等待紀老警首的回答，但意外的是，他沒有任何回話。
不怒自威的臉上掛著一抹震撼，完全跟個木頭似，怔在那里了。
「公明，老師有這些癥狀？」
魏警首捅咕了紀公明一下，小聲發問。
紀公明恍惚的搖搖頭，他確實跟唐銳說了不少，但沒有這些東西啊。
尤其是有什麼東西對話的之類，他從來沒听父親提起過只言片語。
「小伙子，你有點東西。」
紀老警首點了點頭，但話鋒一轉，「可惜，這些癥狀有人說過了，並且提前你一個多月。」
紀公明神情一正︰「父親，您說的這是誰，為什麼從沒跟我提過？」
話說出口，又覺得有些不尊重唐銳，連忙向他投去歉意的目光。
「是我囑咐老警首不必多提的。」
這時，大廳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。
所有人朝著大門望去，只見一個包著頭巾打扮古怪的老者站在外面。
隔壁桌上，朱海超月兌口而出道︰「是那個苗醫！」
唐銳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絲戲謔。
看來，反面角色登場了啊。
「一個月前，我登門紀家，預知了老警首的病癥。」
「然後我跟老警首打了個賭，倘若我的預知全部正確，只希望老警首對此保密，等我在壽宴時出現，為老警首拔去病癥。」
「倘若預知錯了，老警首大可動用整座雲海市的能量，抓我歸案，讓我下半生都享受牢獄之災。」
那苗醫面帶紅光，說話時一股自信撲面而來。
而他的話，更讓人大吃一驚。
唐神醫能說中病癥就已經很夸張了，這位苗醫竟然在發病前，就預知了所有病癥？
顯然是苗醫更技高一籌啊！
「年輕人，你能說出準確病癥，也很不錯。」
苗醫打量了唐銳幾眼，一副指點後輩的腔調說道，「是一顆不錯的苗子。」
唐銳哼笑了一聲︰「糟老頭子，你壞得很啊。」
「嗯？」
苗醫聞言一怔。
不止是他，其他賓客也都一頭霧水。
「為了謀害老警首，特意打這種賭約，好讓老警首對自己的病情保密，錯過解救時間。」
唐銳笑眯眯的說道，「等到今日，老警首毒發身亡，根本沒人知道這個賭約的存在，你也就平安抽身。」
苗醫的臉色頓時一沉。
魏警首也皺起眉頭，觀察著苗醫的一舉一動，心中好奇，難道這就是情報中的殺手？
下一刻，苗醫朗聲笑道︰「年輕人，隨意揣測別人的意圖可不好，我也不妨說出來，打這種賭約，只是為了能在壽宴時為老警首診治，好讓我名揚天下罷了，人生在世，不過求名聲財富，我不覺得我有哪里不對。」
不少人都暗暗點頭。
相比起來，盡管苗醫在刻意拖延醫治的時間，但他率真坦然，倒也是個爽快人。
反而那位少年英雄唐銳，就有種氣急敗壞，胡亂咬人的既視感了。
「唐神醫。」
有人忍不住開口，「同為醫生，懸壺濟世才是正途，你這樣無中生有就沒意思了吧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