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五分鐘後,再回想剛才經歷的種種,唐銳仍然覺得如同夢境。
尤其是那一株人形何首烏,究竟是母親入土前就已經存在,還是因為玉牌埋入土壤,才生長成一株稀世珍藥?
仔細的思索之後,唐銳認為玉牌的緣故更大一些。
畢竟玉牌賜給他的神奇,簡直匪夷所思。
「真是想不到,我家的玉牌竟是一件寶物。」
鈴!
正感嘆著,手機鈴聲突然響起。
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,唐銳不由怔住。
林若雪,他的妻子。
按下接听,立即響起一道好听卻也異常冷漠的聲音。
「你在哪,我去找你。」
簡練直接,並且不給唐銳任何拒絕回答的機會。
三年來,唐銳早習慣這樣的對話方式,報出此刻的位置後,便來到陵園外等候。
十幾分鐘過去,一輛黑色寶馬快速駛來。
車窗緩緩降下,出現一個精致的美人兒。
五官絕美,雪膚細膩,尤其是一雙清冷的眸子,直擊人的心房。
「上車!」
林若雪顯得有些焦急,等唐銳坐進副駕,一腳把油門踩到最底。
伴著強烈的推背感,林若雪的質問聲從身旁響起︰「林泰被扣在楚家了,媽說是因為你,這怎麼回事?」
因為我?
唐銳眼里閃過一絲冷厲,好個心狠手辣的丈母娘,見得罪楚家,這就打算把他推出去給林泰頂鍋嗎!
「說話啊,你到底闖了什麼禍!」
「禍是林泰闖的,具體怎麼回事,你到了林家自己看吧。」
唐銳不願多解釋什麼,盡管林若雪不像林家其他人一樣人品敗壞,但兩人毫無感情基礎,三年來始終分房居住,不過是形婚罷了,唐銳不認為林若雪會站在他這一邊。
既如此,那自然是多說無益。
見唐銳是這副態度,林若雪頗感意外,忍不住趁著看後視鏡的功夫打量唐銳一眼。
今天的唐銳,似乎有哪里不一樣。
但具體哪里不同,林若雪又說不上來。
兩人很快抵達楚家,一個焦躁不堪的婦人站在不遠,車一停,便著急忙慌的小跑上來。
她是唐銳的岳母,王淑華。
「唐銳你總算是到了,媽跟你說,一會兒進了楚家,你就告訴他們,那個像是死嬰的東西是你事先埋在墓地里的,他們考慮到你是為了守住先母的墓地才這麼做,最多就是罵你幾句,絕對不會刁難你的,等小泰放出來以後,媽一定好好補償你。」
唐銳心頭不由冷笑,果然是最毒婦人心,這才多大功夫,王淑華就想出這種主意,把一切罪過轉移到他的身上,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林泰,反倒擇了個干干淨淨。
林若雪則是一愣︰「媽,這又是死嬰又是墓地的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回頭再給你解釋吧。」
王淑華伸手拍打唐銳的肩膀,「媽說的話你听見沒有,一定要說死嬰是你埋進去的知道嗎!」
唐銳笑了笑︰「媽,你說的死嬰是這個嗎?」
說完把放在身後的人形何首烏提了起來。
「媽呀!」
王淑華嚇得一陣趔趄,險些摔倒在地,等回過神來,臉色發白的低吼出聲,「折壽啊,墓地里挖出來的東西你帶回來干嘛,想咒死我們全家嗎!」
林若雪也有些意外,一路上她只顧的加速,根本沒留意唐銳帶了什麼東西上車,現在看到那株人形何首烏,再去回想王淑華的話,大概把事件脈絡串聯出來。
一雙美眸頓時凌厲起來︰「是不是林泰把白阿姨的墓地賣掉了,你怎麼能縱容他這樣胡鬧!」
白是唐銳母親的姓,盡管是唐銳的妻子,卻因為入贅,林若雪從來都是以阿姨相稱。
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,現在你弟弟被楚家扣著不放,萬一對他動手怎麼辦,小泰可經不起這些啊!」
「光天化日之下,他們敢打人的話,我們就報警處理!」
「這是楚家,就算報警真的有用,你認為楚家會賠不起醫藥費嗎……快,快攔住唐銳,我還有話要跟他交代呢!」
兩人說話的間隙,唐銳已經提著人形何首烏,坦坦蕩蕩的走進楚家。
此刻的楚家大宅,全然沒有大家族該有的奢華,而是掛滿白綾,氛圍肅穆。
楚老太太的葬禮定在明天舉行,大多數事宜都已經準備完畢,老太太的遺體也被安置在水晶棺內,陳列在客廳大堂之中。
客廳外,唐銳的岳父林源山正對著楚江和一名中年人賠笑,里面跪著不少人,哭哭啼啼,場面悲戚。
楚江突然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唐銳,眼眸一下陰沉到極點︰「這是你來的地方嗎,滾出去!」
「我並不想來。」
唐銳淡聲開口,「但我母親的墓地合同還在這里,我必須拿回去,另外也澄清一下,死嬰一事與我無關,而且這並不是死嬰。」
此時,林若雪剛好陪著王淑華趕過來,听見唐銳的話,王淑華宛如當頭一棒。
接著便如同失了智一樣︰「別听他胡說,死嬰就是他埋進去的,不信你們看,他現在還提著那個鬼東西呢,剛才他想要銷毀證據,被我阻止以後,他就破罐破摔,想拿那個鬼東西換回合同!」
楚江和一旁的中年人頓時臉色大變,中年人更是怒氣沖天︰「拿著這種晦氣的東西還想換回合同,你休想!」
唐銳微微皺起眉頭,說道︰「死者為大,我不想在葬禮上鬧事,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……」
話沒說完,唐銳的目光猛然凝緊。
他清晰看到,水晶棺內楚老太太的遺體,胸口在輕微起伏。
雖然幅度小到極致,但他可以肯定,此時的楚老太太還有呼吸!
「老太太還活著,你們打算活埋她嗎?」
一股無名怒火,涌進唐銳心頭。
整個楚宅,瞬間安靜了一秒鐘。
同時間,唐銳幾個箭步沖進客廳,抓起老太太的手腕,獲得的仙醫傳承如同跑馬燈般在眼前瘋狂閃過。
「敢踫女乃女乃的遺體,你活的不耐煩了!」
楚江怒吼一聲,剛要撲上來,卻突然目眥欲裂,「你想干嘛!」
所有人都見鬼一般,身體僵住。
只見唐銳提起那個「死嬰」,把它的一條手臂生掰下來,放在指間擠壓,同時捏開老太太的嘴巴,滲出來的絲絲汁液,全都給老太太灌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