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一章 饒了我吧

「你小子,就是心軟。」

李國勇剛走,張文天就挑開門簾從休息室里出來了,剛才他就想出來,只是听見蕭飛在和李國勇說話,就沒露面,擔心李國勇尷尬。

「不然呢?還能看著他犯難?大老爺們兒兜里沒錢,站著都比人矮三分,不知道也就算了,既然知道,不能不管。」

「可你就沒想過,他萬一要是待一段時間就走了,提前預支的工資可就打水漂了。」

張文天說著,帶著一臉笑,看著蕭飛,等他的回答。

「不會,別人說不準,他不會。」

「看準了?」

張文天倒是對蕭飛的答案挺意外的,別看他剛才說,這批學員留下來的肯定少不了,但是,他心里清楚,也肯定不會多。

「看準了!」

蕭飛的回答非常篤定。

別人不確定,就是張利民這個來了一段時間,已經混熟了的,蕭飛都不敢肯定他會不會最終留下來。

但是,李國勇肯定會。

一個為了學相聲,能毅然決然的撇家舍業,帶著媳婦兒從山東老家,跑來京城的人,能有這麼大的決心,難道還能堅持不下來嗎?

「師哥!」

蕭飛正跟張先生說著話呢,燒餅也不知道從哪跑來了。

「師哥!來新人了,我往後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。」

大概是心情激動,這小子又習慣性的扯著嗓子亂嚎,只是正處在變聲期,嗓子完全不受控,說話的聲調也是忽高忽低的,真比驢叫都難听。

「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琢磨這個了?」

被蕭飛責問,燒餅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,嘿嘿笑著,抓了抓頭發。

「來多少人,你也得干活,廣德樓不養著吃閑飯的,待會兒散場,自己找張利民報道去,听見沒有。」

不用干活的美夢破滅,燒餅頓時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,可剛要走,就被蕭飛一把給拽住了胳膊。

「哪去啊?」

「啊?我……」

「我跟你說沒說,以後說話別扯著嗓子亂叫?」

「師哥,我……我給忘了,以後不會了。」

「以後,你還想著以後呢,當時我是怎麼說的?」

當時?

燒餅努力回憶了一下,突然小臉兒變得煞白,掙扎著就要跑,可他的力氣沒有蕭飛大,而且蕭飛的身上有功夫,哪能讓他給掙月兌開。

「師哥,師哥,我求求您,我……」

「告訴你,晚了,走。」

蕭飛說著話,拽著燒餅的胳膊就進了休息室旁邊的屋子,進門之後直接往里一推。

「師哥!別……別啊,我以後肯定听您的話還不行嗎?」

說著,那雙小眼楮還提溜亂轉,想要找個逃跑的路線,只可惜,他這會兒面對的是蕭飛,想要逃走,那是門也沒有啊!

「老實躺沙發上去。」

蕭飛才懶得跟著小子廢話呢,緊接著就拿出來一個布包。

看到這個布包,燒餅嚇得冷汗都下來了,兩條腿發軟,想到了之前曾看到過的一個畫面。

潘芸亮躺在沙發上,脖子和胸口上被扎滿了細長的針。

沒錯,蕭飛準備給燒餅針灸了。

這熊玩意兒實在是不省心,本來每天只要堅持喝藥,平時護理好嗓子,別大聲說話,別吃刺激性的食物,平平安安的度過變聲期就行了。

可是,指望一個閑的沒事兒,就琢磨著怎麼弄把繃弓子把路燈打爆的熊孩子听話,顯然是太天真了。

經過這兩天的觀察,燒餅的嗓子顯然是越

來越廢了,照著這麼下去,相聲這碗飯他甭想端起來。

畢竟,誰願意花錢買票,到相聲園子里听驢叫啊!

所以,無論如何,這針灸蕭飛是必須給燒餅安排上了。

燒餅眼見逃跑無望,哭喪著臉,一個勁兒的求饒︰「師哥,您饒了我吧,饒我這一次行不行,我保證以後不敢了。」

你的保證跟放屁沒兩樣。

蕭飛話也不說,直接上前,一把抓住燒餅的領口,直接給他按到在了沙發上。

「啊…………」

「你瞎叫喚什麼啊?我還沒扎呢!」

看著一副遭受酷刑模樣的燒餅,蕭飛都無奈了。

結果這一聲慘叫,直接把好些人都給招來了,就連在劇場里的學員們也都過來了好幾個。

「怎麼回事兒,怎麼回事兒,我怎麼听著是小餅……」

欒芸博第一個跑了進來,看到燒餅被蕭飛壓在沙發上,蕭飛的另一只手還拿著針灸包。

「活該,平時怎麼和你說,你都不听,現在好了吧,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。」

「欒芸博,你大爺,有你這樣嗎?還不趕緊來救我。」

燒餅是真被嚇得急眼了,一個勁兒的大喊。

「我听你再喊一聲試試。」

蕭飛冷了臉,剛才還在不停掙扎的燒餅感覺蕭飛的語氣都帶著冰碴兒了,也立刻安靜了下來。

「害怕就閉眼!」

燒餅聞言,趕緊把眼楮被閉上了,不過他那眼楮,閉著跟睜著也沒兩樣。

門口圍了不少人,都在看著,隨後就看到蕭飛抽出一根針,直接朝著燒餅的脖子扎了過去。

 ……

眾人見狀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他們瞧得明白,都知道蕭飛是在給燒餅針灸,可是听著和看著完全就是兩個概念。

那麼長的銀針扎進脖子里……

潘芸亮是親身體會過的,雖然一點兒都不疼,可問題是害怕啊!

片刻的工夫,燒餅的脖子和前胸口,就已經被扎滿了針,看著燒餅一動不動,就跟死了一樣。

「行了,都忙自己的去吧,小欒,觀眾該進場了吧,準備演出。」

「得 !」

欒芸博也不敢多待,看著後背生寒,同時心里也在暗自竊喜,幸虧他來德芸社的時候,已經度過了變聲期,不然的話,怕是也少不了這一遭。

「小餅,你要是挺不過來,回頭上個月的份兒錢,我就幫你領了啊!」

「滾蛋!」

燒餅一臉的生無可戀,硬生生的從牙縫里擠出來了兩個字,逗得大家伙大笑不止。

「行了,你先躺著吧,二十分鐘之後,我來給你取針。」

蕭飛說完,也起身走了,屋里就剩下了燒餅一個人,脖子和前胸口都扎滿了針,現在一動不敢動的,生怕自己一動,針再移了位,真的把他給送走了。

師哥!我這兒還憋著泡尿呢!………………

「張嘴就說自己會的多,臭不要臉的!」

岳芸龍又開始在台上耍賤了,自從蕭飛和他說要在舞台上找準自己的風格之後,這孩子在賤萌的路上是越走越遠了。

對他這種舞台風格,有的觀眾喜歡,當然也有觀眾看著就膩歪的。

「怎麼說話呢,什麼叫臭不要臉啊!」

李芸東扒拉了一下岳芸龍。

兩個人的組合,在蕭飛看來並不是太適合,李芸東的風格偏傳統,和岳芸龍這種奇葩搭檔起來,顯然有點兒壓不住。

可現在也沒辦法,實在是找不到適合的人選

,只能讓李芸東先湊合著了。

「剛才你說什麼來著?」

「燈謎我會的多啊!怎麼了?」

「還怎麼啦?您听听,這還不是臭不要臉呢?什麼跟什麼就你會的多啊?告訴你,在燈謎界,我有一個外號,叫燈謎姥姥!」

「還燈謎界,真有的說,行,燈謎姥姥,告訴你,我也有個外號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燈謎姥爺!」

岳芸龍愣了一下,接著就擺出了他標志性的動作,一只手握著拳頭橫在嘴邊,瞪大了眼楮。

「我的天啊!」

「干什麼使這麼大相!」

「燈謎姥爺,他……他佔我便宜,我還是個小黃花呢,也沒個三媒六聘,我就成你的人了?你……你對我是真心的嗎?」

「玩去!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「怎麼了?剛成老兩口子,就打算和我離婚啊,你還有沒有良心!」

說著,岳芸龍作勢還要哭起來了。

蕭飛也笑了︰「小岳有點兒意思了。」

張文天也跟著點頭︰「確實在台上放得開了。」

新來的學員們,此刻也在劇場的各個角落看著,以前來廣德樓,都是以觀眾的心態,只要負責笑就行了。

現在不一樣,成了德芸社的學員,他們現在的任務是,觀察別人的表演,學會其中的技巧。

可這……

怎麼學啊?

也沒個人給講解一下,怎麼才能學會?

難道也要和岳芸龍一樣,在台上耍賤賣萌,出洋相?

顯然,抱著這種想法的,連相聲的門檻都還沒夠到呢。

岳芸龍的這種風格確實帶著點兒取巧的意思,但是,相聲四大門,帥賣怪壞里面,也有這樣一門,那就是怪。

不過,格調確實是有點兒低了。

看著看著,蕭飛突然被觀眾席里的一個人給吸引了注意力,那人坐在劇場的角落,手里拿著一個v機,正在對著台上錄像。

要說園子里有人錄像也不新鮮,平時網上出現的那些德芸社演出視頻,都是觀眾們錄的,然後掛到網上。

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傳,德芸社從來都不禁止。

就是現在,也有不少觀眾在錄像呢。

但是,這位明顯不一樣,人家都是光明正大的錄,一邊錄還一邊跟著笑,這位怎麼還……偷偷模模的啊!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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