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二章 機會等著你們自己抓

蕭飛等人趕過來的時候,李賀杰和李賀元還扭打在一起,呃……應該說,是李賀元被李賀杰按在地上摩擦。

李賀杰雖然身量不高,可生的非常敦實,又常年健身,胳膊比李賀元的大腿都粗,之前在社會上胡混,打架的技術哪是李賀元這好孩子能比的.

「都給我住手!」

蕭飛一看就火了,萬幸的是,演出結束之後,觀眾都走了,這要是被外人看見,廣德樓也就甭演了。

演員之間打架斗毆,一旦被捅出去的話,可就是天大的丑聞。

李賀杰看見蕭飛過來了,也嚇了一跳,趕緊松開了李賀元,退到了一邊。

「你怎麼淨給我惹禍。」

李芸東也火了,上去就給了李賀杰一個嘴巴。

李賀杰沒敢躲,被打了也是低著頭不說話,只是看向李賀元的眼神,還帶著凶狠。

「小欒!」

「師哥!」

「你先帶著大家伙去吃飯,你們兩個,跟我過來。」

劇場不是解決事情的地方,雖然沒有觀眾,可還有廣德樓這邊的服務員在呢。

「小欒,回頭你……」

「您放心,我跟他們說,這件事保準不外傳!」

欒芸博知道蕭飛是什麼意思,家丑不能外傳,能內部解決就內部解決。

蕭飛點點頭,瞪了李賀杰一眼,轉身朝著後台去了。

「說說,怎麼回事兒?誰先動的手。」

休息室里,除了蕭飛和兩個當事人之外,還有張先生也在。

「我!」

李賀杰甕聲應了,他倒是個敢作敢當的。

「好!敢承認就行,你哥當初求著我,讓你來廣德樓的時候,你說怎麼答應我和你哥的!」

李賀杰低著頭不說話。

「不說話?行,班規都知道吧,第十條不許打架斗毆,你既然犯了,我就得罰你,你……」

蕭飛話還沒等說完,張先生就把他的手給按住了。

要是讓蕭飛說下去的話,李賀杰只能滾蛋。

別說廣德樓不能繼續待下去,就連郭德強也不能容他。

「小飛,先問清楚了到底為什麼打架,然後再處罰不遲。」

張先生說完,看向了李賀杰。

「爺們兒,你們倆打架,總得有個緣由吧,這樣,賀杰,你先說。」

李賀杰咬著牙,他也知道自己讓蕭飛失望了,心里惴惴的,蕭飛不光是他的師哥,還是他們哥倆的大恩人。

李母原本已經被醫院都判了死刑,現如今經過蕭飛的一番調理,不光身體越來越好,精神頭也是越來越足,漸漸的甚至都能一個人下樓遛彎了。

這份恩情天高地厚,他們哥倆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,結果他今天一時沖動,惹出來這麼大的禍。

「師爺,師哥!您罰我吧,我錯了,可我……」

李賀杰說著,滿眼憤恨的瞪著李賀元。

「可他就是該打。」

該打?

「你說賀元該打?為什麼?人家怎麼惹著你了!」

「他沒惹我,可誰讓他說師哥您的壞話,我讓他閉嘴,他還沒完沒了的說,我……我氣不過,就動手了。」

蕭飛听得一愣,這里面怎麼還有他的事啊?

李賀元說他的壞話?

蕭飛琢磨了半晌也沒想出來,他到底什麼地方得罪過李賀元。

對分在廣德樓的師兄弟,甭管是芸字科,還是賀字科,他可一直都是一視同仁,該教的從來都不含糊,這怎麼還把人給惹了呢?

「我……我沒有!」

李賀元眼神明顯有些慌了。

「我呸,敢說不敢認,你也算是個老爺們兒,又不是光我一個人听見了,那麼多師兄弟,閆哥,勇哥也都听見了。」

李賀元這下沒法反駁了,干脆脖子一梗︰「我就說了,又怎麼了,師哥,我就是覺得您處事不公道,我還不能說兩句了,再說了,我說的不是壞話,是實話。」

蕭飛更納悶了,他處事不公道?

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,蕭飛雖然不敢說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,畢竟廣德樓的這些師兄弟里面,有人和他認識的時間長,有人更是他的同門親師弟,稍微有點兒偏向,這也不算是什麼大錯吧。

「賀元!你這話說的,我可不能認,你說說,我怎麼就處事不公道了,沒事兒,咱們也不講那個因言獲罪,我要是真有不公道的地方,你提出來,我改。」

李賀元眼神有些閃爍,不過既然已經挑開了,他也就豁出去了。

「師哥!我們這一波賀字科的學員,師父都賜了藝名了,按說,我們都夠資格登台了,可現在都一個多星期了,除了閆哥被您帶著上過一場,還有誰登過台?孔師哥受傷住院,我們都以為機會來了,結果您有從天橋劇場請來了史老師,照您這樣,我們賀字科的什麼時候能出頭,您這就是想壓著我們,免費給廣德樓當長工。」

李賀元這一番話說完,要不是蕭飛的涵養功夫深,估計已經拍案而起了。

「就因為這個?」

「是!」

說都說了,李賀元也就不在乎了。

他來德芸社是因為喜歡相聲,想要在德芸社揚名立萬,結果,學了這麼長時間,也有了藝名,卻連登台的機會都沒有。

之前眼瞅著不如他的閆賀翔都登台了,還是被蕭飛帶著上台攢底,他心里就覺得不平衡。

孔芸鵬受傷住院,他以為機會來了,李芸東沒有了搭檔,賀字科的學員當中,他覺得自己的逗哏水平是最高的,滿心以為蕭飛肯定會選他,可誰知道,蕭飛又從天橋劇場要了一個人過來。

他還是只能每天掃地,搬桌子,剛才在收拾劇場衛生的時候,嘟囔了幾句,結果被李賀杰給听到了。

蕭飛是李家的恩人,李賀杰哪能讓人隨意詆毀蕭飛,當時就跟李賀元吵了起來。

李賀元也是腦袋發暈,越說越摟不住,終于激起了李賀杰的怒火,一拳頭就把他給方躺下了。

「你覺得自己委屈了?」

「是!委屈!」

李賀元就是覺得委屈,他自認為在賀字科的學員里面,自己的業務水平就算不是第一,可前三里面至少得有他一個。

現如今分派到天橋劇場和三慶園的賀字科師兄弟們,都已經開始登台了,唯獨廣德樓這邊一直沒有動靜,他就是覺得,這是蕭飛有意在壓著他們。

「可你們剛被賜了藝名之後,回到廣德樓,我跟你們說沒說過,50個段子,只要你們能在我、張先生、高老師,三個人當中任意一個人手里過50個段子,我就安排你們演出,可你找過我們嗎?」

這……

李賀元沒話說了,他當然知道蕭飛的這個規矩,不光是他,就連之前芸字科的師兄們,也都是這麼過來的。

可他一直在猶豫,廣德樓的人都知道蕭飛非常嚴格,稍微錯不點兒都不行,他哪敢去找蕭飛。

高鋒又是個性格死板的,蕭飛定下來的規矩,一直都嚴格貫徹執行。

剩下的張先生倒是好說話,可是因為身體的原因,時常不在廣德樓。

「條件我都說好了,50個段子,過了我就安排你們登台,你既然從來都不找我,又憑什麼說我處事不公道,故意壓著你?大壯之前登台,那是我帶著上去的,當時正好缺了一個捧哏的,可你看在那之後,他還上過台嗎?」

說心里話,蕭飛挺失望的,他自認為任何事,他都做的沒毛病,沒想到今個就得了這麼一個評價。

當然了,更讓他失望的,還是李賀元。

賀字科再被郭德強賜藝名之前,曾一下子刷掉了好幾個學員,當時高鋒提供的名單里面,就有李賀元。

按照高鋒的解釋,之所以想要把李賀元給淘汰了,主要是因為這孩子嘴里有毛病,說話不利索,再有就是,李賀元給人的感覺總是心不在焉的,好像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學習相聲上面,論刻苦程度,也比不上賀字科的其他學員。

但蕭飛思慮再三,還是將李賀元的名字,從淘汰學員的名單里給拿出來了。

在蕭飛看來,李賀元還是很有潛力的,腦子也機靈,臉上有買賣,如果教好的,將來肯定能成角兒。

可沒想到,這孩子的心性不穩當。

蕭飛當然不會因為李賀元夾槍帶棒的對著他來了一通,就要將人家如何如何。

可是穩當不住,耐不住寂寞,這在相聲門里也是個大忌。

郭德強現在火遍了全中國,可是在他爆紅之前,誰知道他曾經經歷了多少年的默默無聞?

剛被賜了藝名,只是因為一個多星期沒安排登台,便心思浮躁起來,往後還能有多大的出息?

不過蕭飛倒是也能理解,年輕人,心高氣盛,總想著證明自己,可這並不是他擾亂內部團結的理由。

「道理我都說明白了,往後我不會再提,今天這件事,一個巴掌拍不響,打架斗毆,這是德芸社十大班規不能容的,不過念你們是初犯,咱們還是得從輕發落,李賀杰,你先動的手,甭管有什麼理由,都是你有錯在先,禁演半年,你服不服?」

李賀杰低著頭,聞言松了一口氣,只要蕭飛不趕他走,這就行。

「師哥,我錯了,我服!」

「好!李賀元,你……」

「您也不用說了!」

李賀元不等蕭飛把話說完,便安耐不住了。

「德芸社我待不住,我想登台表演,既然這邊給不了我這個機會,我干脆走了吧!」

蕭飛聞言,頓時皺眉,他剛才都想好了,李賀元禁演一個月,只要他能在這一個月里,過了50段相聲,到時候就會安排他登台,可萬萬沒想到,人家不願意跟著他玩了。

「要走?」

李賀元苦笑一聲︰「您別過意,我不是沖著您,我也知道,之前是我想差了,可都鬧成這樣了,我也沒臉再待下去了,反正我家里也不太贊同我說相聲,既然這樣,我還是走吧。」

李賀元除了是德芸社賀字科的學員,還有一個身份是水木大學的在讀碩士。

家里人反對他說相聲,倒也情有可原。

只是……可惜了!

「好!既然你不願意留,我也就不說什麼了,賀元這個藝名是師叔賜給你的。」

「人走了,名留下,您放心,往後我就算是還說相聲,也不會再用這個藝名!」

呵呵!倒是都明白!

強扭的瓜不甜。

今天鬧了這麼一出,李賀元留在這里也尷尬,再說了,人家的心思都不在這邊,蕭飛也沒法強留。

該退的退,該還的還,從今往後江湖路遠,一別兩寬。

蕭飛想著也站了起來,對著李賀元一拱手︰「既然沒有緣分,從今往後,祝你前程似錦。」

李賀元一愣,拱手對著蕭飛深鞠一躬,他自打到了廣德樓,蕭飛交給了他很多東西,甚至比郭德強教的都多,好些活,也都是在蕭飛這里學會的。

現在冷靜下來,回想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,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混蛋。

「最後再叫您一聲師哥,對不住您,師哥,我錯了,我不該那麼說您,您……別怪我!」

蕭飛聞言笑了︰「沒事兒,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,每個人未來的路也是各不相同,雖然不是師兄弟了,但還是朋友,往後遇上困難了,隨時張口,能幫的一定幫。」

「我謝謝您!」

李賀元說完,轉身就退了出去。

蕭飛看著人走了,也是發出了一聲長嘆,他是真的很看好李賀元,只可惜,這孩子的心思不在德芸社。

「就這麼走了?」

張先生也覺得有些惋惜。

「不然怎麼辦?強扭的瓜不甜,賀杰!」

「師哥!」

蕭飛看著對方︰「往後甭管干什麼,別那麼沖動,別讓你哥擔心,更別讓大娘擔心,記住了嗎?」

李賀杰低著頭,也是滿臉的愧色︰「師哥,我記住了,我要是以後再跟人動手,您就往死了抽我。」

蕭飛擺了擺手,接著又看向了張文天先生︰「師爺,我給您找個跟班怎麼樣?」

張文天一愣,隨即就明白了蕭飛的意思,什麼狗屁跟班,這分明就是想要讓他在李賀杰停演期間,幫著帶新人呢。

「嘿,你小子圖輕省,也不能把人推給我啊!?」

蕭飛笑著︰「您就說答應不答應吧?」

張文天看了看還沒明白什麼意思的李賀杰,無奈的笑了︰「你都張嘴了,我還能說什麼啊!?小子,往後每天上午上家來,記住沒有?」

李賀杰看看張文天,又看看蕭飛,這才反應過來,直接對著張文天深鞠一躬︰「師爺,謝謝您栽培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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