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七十七章 鬧公堂(1)

來,跟大家伙打個招呼,這是我媳婦兒佟筱婭!」

蕭飛和張文天上了台,觀眾們還是喊聲不停,瞧他們那架勢,今天要是不把佟筱婭喊上來,和蕭飛一起對著他們三鞠躬,是不敢罷休了。

結果,蕭飛拉著張文天的胳膊,開口一句話就讓全場的觀眾都笑噴了。

「誰啊?有娶老頭兒當媳婦的嗎?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張先生再一翻,觀眾笑得更加歡實了。

等笑聲往下壓了壓,蕭飛順勢開口︰「謝謝,謝謝大家這麼喜歡我媳婦兒!」

「蕭飛,我愛你!」

話音剛落,就听到台下有個女觀眾大喊了一聲。

 ……

「我也謝謝您,您可千萬別害我,我媳婦兒就在旁邊呢!」

蕭飛說完,佟筱婭還真的在側幕條邊上探出了頭,對著台下的觀眾揮了揮手,又引來了一陣掌聲。

「謝謝吧!謝謝大家給我一個人的掌聲。」

「這句話怎麼這麼別扭呢,兩個人上來,是給一個人的掌聲啊?」

「現在拍,就是給您拍的了,您看都沒人鼓掌。」

「好……」

台下有個大哥扯著脖子喊了一聲,沒錯,就是他了,剛才喊佟筱婭名字的也是這一位。

有人牽頭,其他觀眾也跟起哄一樣熱烈鼓掌。

張文天滿臉得意︰「你看看咱這人緣。」

蕭飛面不改色,點了點頭︰「沒想到您還是帶著家長來的,好吧,誰都有疼兒女的心。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「你別胡說八道的啊!」

「開個玩笑,不說不笑不熱鬧,今天的節目準備的也精彩,剛才那一場是《洪洋洞》。」

「傳統節目!」

「里面涉及到很多的倫理哏,用有些專家的話來說,就是庸俗、低俗、媚俗。」

「誰啊?」

蕭飛故作一驚,轉頭看著張文天︰「合著您是沒讓人在網上罵過啊?」

在自己的身上抓哏,雖然蕭飛不願意在舞台上說自家事,不過調侃一兩句還是沒關系的,順帶著也告訴大家,自己沒事兒。

「我結婚早。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這老爺子。

「好吧!今後大家結婚要慎重。」

「快別說了!待會兒又該有人罵你了!」

「您最好按照詞兒說。」

張先生也笑了︰「你也得有詞兒啊!」

「你別說話,听我說,剛才的節目是《洪洋洞》,兩個演員賣力氣。」

蕭飛趕緊給拉回來,要是讓這老爺子徹底放飛自我,可就沒完了。

「說的不錯!」

「站在外面的這位是喬三木,我的親師弟,長得多好看!」

「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呢?」

「桌子里面的叫潘芸亮,郭老師的徒弟!」

「對!」

「兩位演員說了一段,讓他們下去休息休息,把我們爺倆換上來,給您瞎說,看見你們大伙兒我心里就痛快啊!」

「我看見你,比你還痛快呢!」

小子,你都多長時間沒說相聲了。

「前段時間一直沒機會給您演出,害的張先生也沒法登台,這寡婦失業的。」

「這叫什麼話?我還是你媳婦兒啊?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「當初走的時候,張先生也跟我商量,你看你走了,我怎麼辦?要不我先和別人搭,我說,那可不行,您得給我守著啊!」

「說來說去,我還是你媳婦兒!」

台下的觀眾在笑,蕭飛也在笑,他們也好長時間沒看過蕭飛和張文天的相聲了,這一老一少的湊在一起,沒事兒就開懟,給他們平添了太多的歡樂。

「終于又回來了,站在台上給您表演,您諸位都是來是听相聲來的,我們這是最簡單的藝術形式,長了嘴就能說。」

「是嗎?」

「但也是最復雜。」

「這怎麼說呢?」

「說好了不容易。」

「對!得下苦功夫。」

「您看倆人站這兒說,這里有心理學的東西。」

「是嗎?」

蕭飛接著解釋道︰「什麼時候讓您樂,什麼時候讓您鼓掌,什麼時候讓您安靜下來,都是設計好了的。」

張文天點點頭︰「對!」

「所以說,好的相聲演員是一半兒的心理學家。」

「哦,得研究這個。」

「說話誰都會,可不是誰站在這里都能說,為什麼您諸位花錢買票進來听我們說話,這就是學問。」

時隔幾個月再登台說相聲,蕭飛倒也不著急入活,他也得慢慢把狀態找回來。

張文天明白蕭飛的想法,也在一旁捧著說。

「好多行業也說話,說的就差著。」

「是嗎?」

「您看,飯店的服務員也說話。」

「對啊,人家得招待客人。」

「餐飲也屬于服務行業,客人進來了,不光得吃好了,服務員說話,客人也得听著舒服,才願意常來。」

「這話對!不能得罪主顧。」

「可也有那不會說的。」

「有嗎?」

「我就遇上過,有一回也是在廣德樓演出,下午場演完,結束的時間有點兒晚,馬上緊跟著就得準備晚場的節目,趕趕落落的忙著演出,我就到廣德樓旁邊不遠那炸醬面館兒吃飯去了。」

「簡簡單單吃口面。」

「一進門兒,服務員就跟屋里喊,來了您呢,慢走您呢,三鮮鹵子一碗你呢。」

「學的還真像。」

「也不知道誰教的,哇哇哇哇,不停的喊,吃個飯都不消停。」

「鬧得慌。」

「人家喊咱也管不著,趕緊吃完了,回去還得演出呢。」

「演出要緊!」

「喊服務員過來,服務員一看見我, ,認識,扯著脖子就喊,蕭飛來啦!」

「啊?還喊名字啊?」

「我趕緊攔著,別喊,我待不住,就吃碗面。剛說完,就听那服務員對著後廚嚷嚷,蕭飛就要一碗面!」

「嗐!這也喊啊。」

「您說,這怎麼弄這個,趕緊吃,吃完給錢,快,快找錢。」

「結帳。」

「一結帳,找兩毛,我趕時間,就說,行了,兩毛不要了。服務員又扯著脖子喊,蕭先生賞兩毛!」

「兩毛錢還賞啊?」

「好嘛,把我給臊的啊,我說,你給我拿回來,拿回來,他又要回去啦!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觀眾听著,都能感受到蕭飛的社死瞬間,賞了兩毛錢又給要回去了,估計那炸醬面館,從今往後,蕭飛是不會再登門了。

張文天都忍不住笑了,剛才在台下對的時候,還沒感覺,現在站在台上,蕭飛在旁邊聲情並茂的演繹,他才體會到這個包袱多有意思了。

「好嘛!還有他們不喊的沒有啊?」

「這怎麼弄這個,所以說,說話是門學問。」

「誒,確實得研究。」

「絕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。」

「沒錯!」

「我就喜歡研究這個,相聲演員嘛,平時生活當中也得研究說話的藝術,大伙兒來呢,是喜歡听相聲,我們站在台上,是喜歡說相聲。」

「都有這癮。」

「人人都有愛好,愛好也是各不相同」

「這話對。」

「就拿我師父來說。」

呃?

坐在台口的于清沒想到離了天橋劇場,自己都沒躲過去,上趕著跑廣德樓,讓自個徒弟來抓哏了。

張先生明知故問︰「你師父怎麼了?」

「我師父的三大愛好,大家伙都知道吧?」

蕭飛一邊說,一邊掰著手指頭,台下的觀眾也跟著一起喊︰「抽煙、喝酒、燙頭。」

「喊得還真齊!」

「我也不理解,男的燙什麼頭,老倒飭跟中年婦女似的。」

「沒听說過,你師父倒飭的跟中年婦女似的,誰看呢?」

「您看啊!」

「我看這個干嘛?」

「還抽煙,我也不抽煙,也不理解他們這玩意兒,抽煙怎麼個美法?」

「嗐!有點兒癮唄!」

「一根兒接一根兒,一根兒接一根兒,不停的抽,有時候坐我的車,人都懷疑我那車里面按著爐子呢!」

「癮頭兒這麼大啊?」

「煙卷兒不過癮,還讓我們這當徒弟的給買煙葉兒。」

「這個勁兒大。」

「買回家,全都搓碎了,搓完了撒白糖,還撒葡萄酒。」

張先生幫著解釋︰「這樣增香。」

「可老這樣,挑費大呀!我師娘舍不得,背著我師父換醬油。」

「醬油?」

「舍不得這白糖,撒孜然面兒,點完一抽,一出去誰逮誰問。」

「問什麼啊?」

「還有大腰子嗎?」

張先生笑了︰「好嘛!拿你師父當烤羊肉串的了。」

嘿!這個臭小子!

于清在上場門這邊,一邊笑,一邊罵著,平時被郭德強調侃也就算了,誰知道了來廣德樓听听徒弟的活,還沒躲過去。

「還有喝酒,我平時偶爾也喝點兒,就是量不大,前段時間結婚去西疆,跟我媳婦兒他們一家子喝酒,這麼說吧,每天三頓,我就沒瞧見過熱菜是什麼樣的。」

「這麼能喝啊?」

「我師父就經常喝,每天醉醺醺,回到家,我師娘不樂意,數落他。」

「不樂意?」

「我師父也犯愁,找我來了,你看看,我一喝酒,你師娘就不樂意,昨個說了,再喝醉了,晚上就不讓進家門,讓我給出主意。」

「你能解決?」

「我一想,行啊!這個簡單,我師娘好臉好面,您下回再喝多了回家,到門口就月兌衣服,身上有多少月兌多少,回頭我師娘一看,肯定嫌丟人,您這不就進去了嘛!」

「嘿!這主意好!」

「結果,昨天就喝多了,回到家醉醺醺,敲了半天門,不給開,我師父想起我的話了,對,月兌衣服,外套,背心,褲子,褲衩,月兌得一絲不掛。」

「真听話!」

「剛月兌完,門就開了。」

「還真靈!」

「我師父見門開了,趕緊把衣服團了一個大球,走你,往門里一扔。」

「趕緊進去吧!」

「這個時候,門又關上了。」

「怎麼還關上了?」

「就听見里面有個女的說話,下一站,西單。」

「公交車啊!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台下的觀眾都快要笑瘋了,光顧著听蕭飛說了,誰也沒想到最後的包袱居然會是這個。

想到于老師光著站在大街上,衣服還讓公交車給帶走了,那窘境真的是……

「這個臭小子,有這麼編排師父的嗎?」

于清嘴上這麼說,臉上笑得比誰都開心,這個包袱好,簡直絕了。

「我師父的愛好就是這三樣,我旁邊這位張先生。」

「說我!」

「人家也有愛好。」

「我的愛好是……」

「搞對象!」

呃……

「年輕的時候,就因為搞對象被曲藝學校給開除了嘛,上了歲數也沒閑著,走大馬路上,瞧見精神的老太太就跟人家搭個。」

「我那是追求黃昏戀!」

「您追求黃昏戀不要緊。」

「怎麼呢?」

「家里老伴兒也沒閑著啊!」

「滾蛋!」

張文天伸手推了蕭飛一把,這熊孩子,瞎說什麼呢。

「我的意思就是說,每個人的興趣是不一樣的,對了,還有張先生他們老爺子,就喜歡唱戲。」

張文天知道,蕭飛這是準備要入活了。

「對,我們老爺子確實好這個。」

「老爺子就喜歡這個,好多人都喜歡唱戲,但喜歡的程度是不一樣的。」

「有不一樣嗎?」

「別人唱戲,也就是上公園喊兩嗓子,張先生的父親可了不得了。」

「怎麼呢?」

「整個人都魔怔了。」

「上癮。」

「當然,那個時候,張先生家里的條件也很好,諸位,得有錢才能培養興趣。」

「還有你們家有錢啊!?」

這老爺子。

隨著蕭飛捐款的事被曝光,關于蕭飛的家底現在也引得不少人揣測,有的人甚至把他列為隱形富豪。

不過……

好像也沒錯。

「別瞎說啊!再有錢也不捐給你!」

「誰要你的啊!」

「別搗亂,我接著說啊,張先生的父親,不光家里條件好,自身的條件也好。」

「哦!有嗓子?」

「尤其是小的時候,嗓子嘎崩脆。」

「嗓子好。」

「有童子音兒。」

「是啊?」

「想當初,咱們都知道梅老板吧?梅老板都夸過張先生的父親。」

「梅先生都夸?」

「可不嘛!梅先生親口說過,你了這個嗓子是忒好咧,你要是去唱戲兒啊,準得露臉兒啊。」

學梅先生的時候,蕭飛直接用上了山西方言。

張文天听著都要無語了︰「您這是梅蘭芳先生?」

「我這是山西煤老板。」

「嗐!沒听說過。」

梅老板?煤老板?

太有意思了。

「他父親想,連梅老板都夸我,那我就唱吧,但是在那個年代很封建,人們瞧不起唱戲作藝的,認為這是下九流。」

「大戶人家都這樣,你爺爺不也被趕出來了嗎?」

這老爺子不搗亂是渾身難受啊!

「說你們家事呢,別扯我們家。」

「得,您接著說!」

張文天也知道,不能一直搗亂,否則的話,整個段子的結構就亂了。

「他父親一听這都急壞了,不讓唱戲還行,可家里說了,要是唱戲的話,那麼就離開這個家族。」

「哎喲,不要我爸爸了?」

「對!以後咱們斷絕關系。」

想當年,蕭飛的爺爺也是為了說相聲,直接和家里斷絕了關系。

「他父親為了唱戲,一咬牙一跺腳,漫天飛雪中走出了這個大宅門。」

「這得多大癮頭兒啊。」

「就為唱戲,下功夫下大了,別人唱戲學馬派,學周信芳先生,學奚嘯伯,可能只能宗一門。」

「就是啊。」

蕭飛抱拳拱手,往上拜了一拜︰「他父親涉獵很廣泛,馬連良、譚富英、言菊朋、周信芳、奚嘯伯、唐韻笙、汪笑儂……」

「 !」

「一個都不會。」

張文天都準備挑大拇哥了,結果蕭飛給他來了一個峰回路轉︰「啊?不會啊,不會你說它干嗎啊?」

蕭飛繼續夸︰「功夫可下到了。」

張文天一臉的嫌棄︰「快別夸了,听您說的,根本就沒下什麼功夫。」

「這話不對,功夫下得挺好,不過跟人家本家比,還差一點點。」

「這不是廢話嗎,要不怎麼學人家呢?」

「但是,功夫沒有白下的,是明珠總有出土的時候。」

「這話對!」

「後來你父親遇到貴人了,剛果布拉柴維爾總.統訪華。」

「 !您說的這國家也太偏了吧?這都打哪來的啊?」

「人家說了,到了中國,就必須要听京戲。」

「他听懂嗎?」

「你管那個呢,人家萬里迢迢來的,不能不滿足,安排吧,找來找去請到你父親,站這兒一唱,總.統眼淚都下來了。」

「哎喲,那麼好啊?」

蕭飛接著模仿起了總.統說話,用的是河南口音︰「真好!我要是說瞎話兒,我是龜孫兒。」

「這總.統怎麼這味兒啊?打駐馬店來的吧?」

哈哈哈哈……

「現學的中國話嘛,總.統喜歡你父親,覺得不可屈才,這麼大的能耐,怎麼能這樣呢?隱匿于民間,浪費人才。」

「要干嘛啊?」

「總.統也是個急脾氣,掏出來委任狀,刷刷點點,先做一個縣長吧。」

「縣長!什麼縣啊?」

「前列縣。」

噗……

台下不少男觀眾直接就笑噴了,這地方他們最熟了,上了年紀之後,都得帶著去醫院光顧一下。

「哎呀!這什麼破名字,听著怎麼那麼憋得慌啊?」

憋得慌?

這壞老頭兒,哈哈哈哈……

郭德強听著也是連連鼓掌,蕭飛這個段子明顯也是經過了改編的,和原來他說過的那個版本完全不一樣。

不過這改的……真特麼好。

PS︰祝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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