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郭德強眼神暗示的佟筱婭，連忙起身又把郭德強給攔了回去。
沒錯，只把郭德強一個人攔了回去。
于清實在是扛不住了，下了台直接拽把椅子就坐了下來，招手讓蕭飛又給他遞過來一杯水，咕咚咕咚灌了下去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「師父！」
于清擺了擺手︰「行了，甭說了，張先生的意思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小子，你就別可是了，你們都過完癮了，我可還沒過癮呢！」
張文天聲音沙啞的說道，說著話，還朝蕭飛笑了一下。
老先生雖然被病給拿的，形容有些蒼老，但這會兒卻顯得精神奕奕的。
「可這不胡鬧嘛！」
蕭飛剛才一下來，看到張先生換好了大褂坐在上場門邊上，立刻就知道這老頭兒要干什麼了。
剛剛在後台的時候，他給張先生檢查了一遍，最近這段時間恢復的確實挺好，只要再好好將養，堅持服用他開的湯藥。
蕭飛有把握，再有仨月，就能讓張先生恢復，即便是不能恢復到手術之前的狀態，但是，隔三差五的登台說個小段過過癮，肯定是沒問題的。
但現在就讓老爺子登台，作為醫生，蕭飛肯定不能答應。
可不答應又能怎麼著？
這倔老頭兒，也不是個能听人勸的主兒啊！
舞台上，郭德強一個人走了回來，站在桌子外面，看著台下的觀眾。
觀眾們也挺納悶，他們喊了半晌「再來一個」，怎麼真的只上來一個啊！？
「呵呵！對不住您各位，我把于老師給丟了！」
哈哈哈……
觀眾發出一陣輕笑。
「于老師連著返了二十多個，也確實累了，讓于老師休息一下，可這桌子里面也不能空著，得有個人補上來，您說讓誰上來合適？」
「蕭飛！」
「蕭飛！」
觀眾當中立刻有人喊起了蕭飛的名字，他們當中有許多德芸社的老觀眾，知道蕭飛是能捧哏的。
「哈哈！听見有觀眾喊蕭飛了，孩子今個說了一單口，又說了一群口，剛才還上來唱了歌，還是讓小飛歇歇吧，這樣，我給您請上來一位，保準讓您滿意！」
呃……
誰啊？
「剛才開場的時候，您諸位其實也瞧見了，來吧，咱們有請張文天張先生。」
張文天早就等的不耐煩了，這麼長時間不能演出，可把他給饞壞了。
听到張文天的名字，觀眾微微一愣，緊接著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。
很多德芸社的老觀眾都知道，張先生和郭德強搭檔的時間可比于清要長的多了，當年德芸社攢底的一對大角兒。
掌聲響起，還有不少觀眾在喊著張先生的名字，當老爺子走出來的一瞬間，現場的掌聲更是達到了頂峰。
原以為開場之後，老爺子就走了呢，畢竟張先生生病，很多德芸社的老觀眾都知道，做手術的時候，德芸社還曾為此特意停業一天。
很多觀眾也是早就想念老爺子了，想念站在郭德強旁邊，時不時犯個蔫兒壞的德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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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字斜肩王。
觀眾們這麼熱情，張文天也倍感榮幸，走到台前，給觀眾深深鞠了一躬。
郭德強也是連忙上前，扶著老爺子的胳膊，將張先生引到了舞台中央︰「列位肯定不會陌生，再次給您介紹一下，我們德芸社的元老，張文天張先生。」
「好……」
張文天微微笑著，又是一鞠躬，他現在精神頭可足著呢。
昨天郭德強給他打電話，問他今天能不能來跟觀眾見見面，當時他就等著這個時候了。
雖然一開始郭德強並不同意他登台，但是老先生這次格外的執拗，最終，郭德強被磨得沒了辦法，只能點頭答應了。
郭德強知道，等會兒他肯定少不了要落埋怨，但是，他有他的想法，今天是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，作為德芸社的創始人之一，老爺子的要求，要是不能滿足的話，估計睡覺都不踏實。
「熟悉德芸社的觀眾肯定都知道，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聲大會，就是由我們張先生，還有我師弟李京，再加上我，我們這三個人在96年創辦的，那時候就我們爺仨在台上說相聲，也沒別人了。」
張文天扭過身子看郭德強，捧著說道︰「沒錯，那時候人少。」
老爺子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，並且明顯能感覺到氣力不足。
郭德強也不敢讓張先生多說話，連忙接了過來︰「不只是人少，觀眾也少，經常台底下就坐著一兩個觀眾，還沒我們演員多呢。」
張文天笑了，也回憶起了那個艱苦的時候︰「是啊。」
郭德強對觀眾說道︰「那時候的觀眾的可不跟你們現在一樣，你們坐在下面還動不動就起哄，還搭茬兒，把我們的活都給刨了，還閑不過癮，就差跑台上來替我們說了，那時候的觀眾可不這樣。」
張文天問道︰「那時候的觀眾是怎麼樣呢？」
郭德強道︰「那時候的觀眾別提多老實了，都跟小學生那樣坐著的，身子一點兒不歪不斜，筆直著呢，還起哄？他嘴都不敢張，上廁所都要打報告，接電話？ ，進來的時候得要先把電話交上來，不許打，而且，我們抖包袱的時候，他必須得笑，笑的不好看都得重來。」
張文天這回是真新奇了︰「 ，這是為什麼呢，憑什麼這麼老實啊？」
郭德強一揮手︰「來的觀眾就一個人，他不听話能行嗎？打起來他可跑不了，我們人多。」
哈哈哈哈……
包袱抖出來，全場笑翻，起哄一陣接著一陣。
噫……
張文天擺擺手︰「別胡說八道，來多來少，都是咱們德芸社親愛的觀眾。」
郭德強也笑了一下︰「剛剛說的都是玩笑話，是說我們那時候條件艱苦，我們德芸社也是過慣了苦日子的。」
張文天道︰「沒錯，都有那個不如意的時候。」
郭德強扭頭瞧了一眼張文天，跟觀眾說道︰「我們張先生對我對德芸社的貢獻是很大的，當初德芸社經營困難的時候，張先生是把養老錢都拿出來貼補進去了，這才讓我們熬過了那個最難熬的時候。」
張文天微笑著擺擺手。
「好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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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場觀眾齊聲叫好，為了張先生的高風亮節，為了張先生對相聲的執著。
郭德強接著說道︰「再到後來，德芸社日子好過一點了，觀眾越來越多，很不幸，張先生身體出了問題。」
「嗐！一點兒小毛病！」
「于公元2004年10月6日凌晨一點……」
郭德強作勢還要抬手看一下時間，當然，他的手上是沒戴著表的，這是規矩，演員上台，不允許戴任何飾品，徐德諒的耳釘算是唯一的特例。
張先生越听越覺得不像話，伸手扒拉了一下︰「嘿！看什麼呢，非得給我定好時候死啊！」
哈哈哈哈……
今天來的有老觀眾，也有看了宣傳，覺得稀罕的新觀眾，這些新觀眾當然不認識張文天是誰，不過這會兒瞧著，也覺得這老頭兒挺有意思了。
「說相聲就是這樣，演員在台上拿自己砸掛，都觀眾一笑，誰要是當真誰就輸了，演員的心態必須得好，不然的話，倆人站在台上，逗哏的對著捧哏的說上一句，我是你爸爸的，捧哏的當場氣死，這相聲就沒法說了！」
嘿！這話堵的啊！
張先生也只能咬著牙說了句︰「沒錯！」
「您看我剛才說了那麼半天，我就一點兒不生氣！」
「孫賊，你剛才可光說我了。」
哈哈哈哈……
觀眾笑了，郭德強也笑了。
「好了，不逗了，時候也不早了，您諸位還得回家，我們也得休息，後台的好寫位老先生都到了退休的年紀了，尤其是張先生，大病初愈，得好好的修養，現在都一點多了，演到現在，您諸位也該挺過癮了！」
听到郭德強這麼說，觀眾盡管還想要繼續，但是，畢竟也得照顧張先生的身體。
「德芸社有一首小曲兒叫《大實話》，張先生創作的，常來德芸社的觀眾都听過，今天演出最後，把這首小曲兒獻給在座的每一位，感謝您多捧！」
觀眾聞言，頓時來了精神了，《大實話》，張先生今天也在台上，那是不是……
全本的《大實話》，可是有日子沒听過了。
郭德強雖然沒說過，但是自打張文天先生生病住院，就再也沒唱過全本的《大實話》了，想要听的話，肯定得等到張先生重歸舞台。
德芸社商演，能看到張文天重新登台，對于老觀眾來說，就已經是莫大的驚喜了，沒想到在最後還能听到全本《大實話》。
今天真可以說是來著了。
「這樣吧，我們把後台演員們都叫上來，再跟大家伙兒見個面吧，來來來，都出來吧。」
後台一眾演員們也都都準備好了，听到郭德綱的喊聲，順勢都出來了，在後面站成一排，郭德強給觀眾一個一個的介紹過去。
「這是我的大徒弟何芸金，來，金子，給大家伙鞠躬問好！」
「這是我的二徒弟曹芸偉。」
「這是于老師的徒弟蕭飛，大家伙都熟悉。」
…………
郭德強在台上介紹著每一個今天登台演出的演員，在上場門邊上，有一個人眼巴巴的看著，眼神之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羨慕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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