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二章 門下出了叛徒

「郭德強他有好些東西都是跟著我學的,他從開蒙都是我一句一句的教,現在突然之間就不承認了,我門下出了個叛徒,你說我能不膩歪嗎?」

面對著媒體,楊志滿臉憤慨的模樣,一張嘴,就把郭德強定位成了叛徒。

只可惜,現在哪有多少人知道郭德強是誰啊?

也就是隨著德芸社的相聲被搬到了京城廣播電台的《開心茶館》播放,才讓德芸社和郭德強的名頭逐漸的開始在京城傳播,否則的話,郭德強這三個字連宣武都出不去。

這位采訪楊志的記者自然不知道郭德強是誰,或者說,就連他采訪的這位號稱天津相聲名家的人,他都不知道是打哪冒出來的。

不過是報社安排了,過來應付一下差事,相聲門里的恩恩怨怨,他才懶得理會,那種老掉牙的藝術形式,現在還有誰關注?

真要是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那些人倒也罷了,只是一個文化館的館長,他門下的弟子是不是背叛,誰會去關心?

楊志侃侃而談,話里話外將郭德強描繪成了一個欺師滅祖的小人模樣,就這還不過癮,甚至還爆出了一些陳年往事。

像是什麼自家裝修屋子挪.用公.款之類的,真真假假,誰也不知道。

在記者看來,就這麼點兒屁大的事,還都是些個陳芝麻爛谷子,能有讀者喜歡看?

采訪結束,轉天就見報了,能有多少人關注,大概其除了相聲門的人意外,沒誰會在意。

唯一的亮點大概也就是,那位名叫郭德強的相聲演員重新拜的師父是侯三爺。

或許在很多人看來,多拜幾個師父又怎麼了?

郭靖拜了江南七怪,都有七個師父了,後來還不是又拜了洪七公為師,學習降龍十八掌,不然的話,哪來的大俠郭靖。

都是閑得慌!

普通老百姓不在意,但是相聲門里的人就不能不在意了。

楊志接收完采訪的第二天,采訪稿剛一見報,就有同行打電話過來了,不是支持,而是興師問罪。

「楊志!你當著記者的面,說那些話,不合適吧!」

言辭不鋒利,但是語氣明顯帶著炮藥味兒。

打電話過來的人,也是相聲門里的老前輩範振宇,往常兩人私交不錯,不過因為這次的事情,估計是要鬧掰了。

範振宇先生師承相聲名家班德貴,而班德貴的師父則是相聲門里的泰斗馬老祖,所以範先生稱得上是馬派相聲的嫡傳,在門里的地位不一般,只是因為老先生低調慣了,很少插手門里的是是非非。

但是這次不一樣,因為郭德強是範先生的義子干兒,當年郭德強剛剛闖蕩京城的時候,範先生不顧自己年逾花甲,親自登台,在小園子里給郭德強捧哏。

現在楊志的做法,明顯就是要在門里徹底搞臭郭德強,範先生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說話?

「師哥!我哪句話說錯了?」

楊志心里也頂著火呢,語氣也帶著點兒硬。

郭德強如果不拜師侯三爺的話,他也由著這個曾經的徒弟在外面做孤魂野鬼,承認不承認兩人的師徒關系,還不是隨便他拿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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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郭德強要另拜他人為師,拜的還是侯三爺這樣的大家,他可就坐不住了。

別看外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,但門內有不少人都知道,就算他嘴上說著「算也不算」,可大多數同行還是將郭德強歸入他門下的。

現在門下的徒弟跑了,成了別人的徒弟,這讓他的面子往哪擱?

「說沒說錯的,你心里明白,別人不知道,我還能不知道,當初可是我親口問的你,郭德強算不算你徒弟,你是怎麼說的?算也不算,你心里打的什麼主意,別當我是傻子。」

楊志被問的一陣語塞,這通電話兩人也是不歡而散,多年的交情,基本上也算是掰了。

這還不算完,緊跟著侯三爺在京城也接受了采訪。

雖然這件事的主角是被人稱作「叛徒」的郭德強,但是,他的影響力畢竟太小了,一個只能在小劇場里安身的民間藝人,誰願意關注他啊!

別說是郭德強,就算是那位號稱天津相聲名家的楊志,記者都懶得搭理,沒辦法,名氣太小,老百姓都不願意搭理。

但是,侯三爺就不一樣了,侯大師的公子,鐵路文工團的團長,多次登上春晚舞台的全國知名笑星,這影響力可不一般。

于是乎,還在園子里,心里盤算著真要有記者上門的話,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出上一口氣,雖然侯三爺叮囑他了,不讓他亂說話,可是又不指名道姓,指桑罵槐的說一通,總該沒事吧!

結果,沒人理!

記者全都跑去采訪侯三爺了,這事鬧的,想要罵街都沒個傳聲筒。

「燒餅!過來,好些日子沒考你基本功了,地理圖背下來了嗎?沒背下來?今個晚上別吃飯,餓著,什麼時候背下來,什麼時候再吃晚飯。」

遭了無妄之災的燒餅滿臉懵,看著怒氣沖沖的師父,明顯有邪火沒地方撒,正巧讓他倒霉撞上了。

這可上哪說理去。

郭德強有火沒處噴,憋在心里別提多難受了,而另一邊正在接收記者采訪的侯三爺,則是火力全開,直接朝著天津某文化館的方向噴了過去。

「我就不明白了,這天底下怎麼就有這麼多人,見不得人家好呢?我不提這里面的是是非非,他心里跟明鏡似的。」

侯三爺一上來先鄙視了一番,接著才是正菜。

「我收郭德強為徒,是因為我們爺倆脾氣相投,我也確實欣賞這個年輕人的相聲藝術水平,我們以前就認識,當時他來團里幫忙,跟著一起演出,那個時候,我們就經常聊關于相聲的話題,他想拜我,我也想收他,就這麼簡單。」

「真要說他有師承的話,我肯定不會收,我們相聲門里對于跳門這件事還是非常看重的,自己有了師承,如果想要跳門再拜別人為師,那得原先的師父同意才行,否則的話,確實是欺師滅祖,說句叛徒也不為過。」

接著話鋒一轉。

「但是,郭德強有師承嗎?他倒是和我說過,當年在天津衛的時候,曾跟著這位楊志先生學過,我也曾托人去問了,托的是誰,我現在也能告訴大家伙,就是相聲名家範振宇先生,範先生當著面問的,‘郭德強算不算你徒弟’,可他是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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麼說的?‘算也不算’,這算什麼話?哦!孩子有出息了,就算徒弟,孩子在外面要是闖禍了,那就跑的比兔子還快?」

侯三爺越說越激動,言辭也越發犀利。

「他當時只要說上一句‘郭德強是我徒弟’,我保證不會收,郭德強再想跳門拜別人的話,我跟著一起戳他脊梁骨,可楊先生沒說,既然他自己都含糊,不承認郭德強的師承,我為什麼不能收我喜歡的晚輩做徒弟?」

說到這里,侯三爺頓了一下,隨後目光變得凌厲起來。

「有句話我撩在這里,不管他認不認,願意不願意,郭德強現在就是我徒弟了,我是他師父,我就得管他,護著他,無論是誰,有什麼話都過來跟我說,天大的事我頂著,別以為我徒弟沒有家大人撐腰,就能隨便欺負,擱我這里,我不答應,再有下一次,咱們可就沒這麼好說的了!」

唉……

記者听著,心里不禁發出一聲嘆息,咋就沒罵街呢?

這要是罵開街的話,兩邊可就真熱鬧了,現在這樣,總覺得差了點兒意思,馬上就要觸及爽點了,結果侯三爺卻收了。

美中不足,美中不足啊!

記者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侯三爺在相聲門,在曲藝界是什麼身份?

真要是面對記者扯著脖子罵街,那才叫丟人呢。

現在狠話放出去了,只要不是傻子,都能听得出來,威脅的意味很重。

再有下次,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!

記者當然希望還有下次,原本對楊志並不怎麼感興趣,也都急急忙忙跑到了天津,想要在這件事上再加一把柴。

結果呢!?

「楊老師不在,您有什麼事打他的電話!」

「對不起!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,請稍後再撥。sorry!the  subscriber  you  dialed  ot  be  eent,  please  redial  later。」

拿著電話的記者都傻眼了,這是……慫了啊!?

就這?

還特麼叫板呢!

原以為是個大新聞,可以繼續深挖呢,結果挑事的一方只是讓侯三爺放了兩句狠話就偃旗息鼓了。

這可真是……

欲求不滿啊!

還在看著事情發展,等著一旦侯三爺火力不濟的時候,就親自下場,參與博弈的郭德強接到了範先生打來的電話。

「哦!干爹,我知道了,這點事還勞動您了,行啊!您什麼時候有空,來天橋劇場,咱們爺倆再說兩段,好!謝謝您了,干爹!先掛了啊!」

看著郭德強掛了電話之後,一臉茫然的模樣,于清不禁有些擔心。

「怎麼了?德強,出什麼事了?」

郭德強回過神來,苦笑了兩聲︰「那位楊先生蔫兒了!」

啊?

于清都被說的一愣,扭頭看向了正站在門口,跟著欒芸博閑聊的蕭飛,之前蕭飛就說過,侯三爺只要一放話,那邊肯定不敢接茬兒,宗宗樣樣還真都讓他給說準了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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