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顧晨，我現在躲在走廊給你打電話，你那邊什麼情況？」也是許久沒有收到顧晨的短信，陸斌感覺情況不妙。
畢竟岳父被帶進警局接受調查，還是在自己婚禮當天。
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，死對頭張文超意外溺水身亡。
接二連三的事故，讓陸斌很難裝下去。
畢竟，妻子高琪還一直蒙在鼓里。
顧晨猶豫了一下，說道︰「回去再說吧。」
「行，我等你。」
陸斌從顧晨口氣中听出異常，也沒多想，直接掛斷電話。
待顧晨坐著張春哲的警車返回賓館，已是深夜。
來到自己的房門口時，發現陸斌就坐在那兒。
「你不回自己房間，不怕高琪知道些什麼？」顧晨也是蹲，有些好奇。
陸斌淡笑著搖頭︰「她已經醉了，不說這個，說說你那邊的情況。」
「行吧。」顧晨掏出房卡，將房門打開，隨後二人進入房間。
整整一個小時，顧晨將前因後果告知陸斌。
陸斌整個人傻眼在那，也是不敢相信道︰「以前只知道高琪跟張文超的關系不清不楚，沒想到還有這種丑事？」
「所以……你的態度呢？」顧晨原本也不像說出真相。
但現在高博文被抓，且證據確鑿。
就算顧晨不說，陸斌遲早也會知道。
與其如此，顧晨感覺還不如現在將情況說明清楚。
幽幽的嘆口氣，陸斌擺擺手道︰「無所謂了，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，不過張文超和他姑父這兩個雜碎，還真是夠惡心的。」
「這件事情，我不會善罷甘休，公司的未來，也決不能交到這種人手里。」
站起身，陸斌目光堅定道︰「謝謝你顧晨，你是對的。」
「可我把你岳父殺人的事實……」
「沒關系。」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，陸斌直接打斷道︰「高博文陰險狡詐是出了名的，我見識過他的手段，所以，他被抓走，我沒意見，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。」
「公司董事會早就想著重新組建管理團隊，可礙于我岳父和張文超姑父，一直沒能實施下去。」
「現在，借著這次事件，我想張文超姑父也必須離開公司，從今以後，公司就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。」
瞥了眼顧晨，陸斌又道︰「顧晨，你懂我意思嗎？」
「我明白。」顧晨默默點頭。
從陸斌的眼神中，顧晨就看出了端倪。
岳父被抓，死對頭張文超溺亡，加上張文超的姑父也牽扯進去。
可以說，這些長期盤踞在公司的大勢力，終究都要被一網打盡。
陸斌原本應該為岳父的事情而擔心，但是他卻並沒有。
相反，甚至感覺如釋重負。
顧晨不知道陸斌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陸斌，但至少現在的陸斌，眼神中有了跟高博文一樣的野心。
……
……
翌日，顧晨開車返回江南市，並沒有當面跟陸斌道別，而是留下一條道別短信。
由于起床較早，因此顧晨趕上了下午的上班時間。
當三組辦公室的眾人有說有笑的來上班，卻發現顧晨早已坐在那兒。
一時間，所有人目瞪口呆。
盧薇薇一臉欣喜的走過來問︰「顧師弟，你今天不是要請假的嗎？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？」
「因為想你們。」顧晨說。
「是想某人吧？」王警官伸著懶腰走進辦公室，中午的休息讓他精神飽滿，甚至還有些起床氣。
隨後走進來的何俊超，則是添油加醋道︰「你不在的這幾天，盧薇薇的脾氣好像都暴躁了不少，時長看著你的空位傻傻發呆，總是自言自語的在那說，顧晨怎麼還沒回來？顧晨怎麼還沒回來？」
為了表現出盧薇薇的矯情，何俊超模仿盧薇薇說話的語調變得陰陽怪氣。
盧薇薇眸子一瞪，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包薯片砸了過去︰「你想死啊何俊超？我有這麼說話嗎？這也太夸張了吧？」
何俊超空接薯片，也是老實坐在座椅上，這才淡淡說道︰「反正也八九不離十吧，我只是用夸張的手法演繹出來。」
「演繹個鬼啊，你這要是去拍戲，估計都活不過第一集。」盧薇薇狠狠的瞥了眼何俊超，轉而扭頭看向顧晨，語氣瞬間變得輕柔很多。
「顧師弟。」盧薇薇說。
「嗯？怎麼了盧師姐？」顧晨抬頭問道。
「參加同學婚禮好玩嗎？」盧薇薇淡笑著問道。
顧晨想起自己把同學岳父坐實犯罪，頓時心里一陣糾結。
可看著盧薇薇那求知的眼神，想了想，只能敷衍的點頭︰「還挺好玩的，好多年沒見的同學了，愣是拉著我拉家常很久，感覺大家長大之後，都變了。」
沒錯，陸斌的確變了，變得企圖心很強。
但這並不是壞事。
盧薇薇只是回了一個「哦」，又問︰「那新娘漂亮嗎？」
「還好。」顧晨說。
「什麼叫還好啊？顧師弟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？」盧薇薇感覺有些搞笑。
按照顧晨的習慣，盧薇薇也大概猜出，新娘顏值方面不如自己。
顧晨咦道︰「這有區別嗎？」
「好吧。」知道顧晨就這性格，盧薇薇則改口又問︰「那新娘的閨蜜，就是那些伴娘，有沒有坐你的車？」
「有。」顧晨默默點頭。
卻忽然感覺盧薇薇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變化。
王警官看看二人，也是不由噗笑著說︰「顧晨去做伴郎和車隊司機，人家伴娘坐顧晨的車怎麼了？很正常吧？」
「我又沒說不正常，你老王成心找事吧？」為了狡辯，盧薇薇直接甩鍋。
王警官心領神會道︰「那算我沒說，我手里還有案子呢，你別打擾我。」
「什麼案子？」一听有案子，顧晨頓時來了精神。
王警官則是擺擺手︰「也沒什麼，就是一個陰陽怪氣的男人，被一群女人給揍了。」
「什麼？被女人給揍了？」感覺是不是自己听錯？顧晨于是趕緊又問︰「到底什麼情況？這個男人怎麼陰陽怪氣了？」
「就……就小白臉你知道吧？」想了想，王警官有改口道︰「也不對，不是那種小白臉，反正就是有點女性化，女性化你懂嗎？穿衣打扮很娘的那種。」
顧晨呆呆的看著王警官，搖了搖頭。
「還不懂？那可能是我沒有表達清楚。」王警官撓撓後腦，于是掏出手機，將手機照片亮在顧晨面前道︰「就他，你看得出他是男的還是女的？」
「這……」
第一看看到照片，如果不是王警官事先提醒，顧晨都不會發現，這是一個男兒身。
仔細一瞧，發現樣貌打扮，甚至穿衣都是女性化。
顧晨抬頭回道︰「他是男的。」
「對嘛，就是這個娘娘腔，誒對了，娘娘腔畢竟貼切。」
「可娘娘腔跟被女人打，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嗎？」顧晨感覺王警官說話模稜兩可，自己似乎還沒明白。
盧薇薇則是憋笑著說︰「老王說話就是沒頭沒尾的，其實是這樣的，這個很娘的男人，跟在一群女人中間，來到商場演出的後台。」
「那些女人呢，剛開始以為他也是女人，也是來參加演出的，就沒在意，就在他面前換了衣服。」
「可後來吧，有個女演員對著那娘娘腔說，讓他幫忙拿下鞋，結果男人一開腔，瞬間暴露了自己男人是身份。」
「當時這些女人全懵了，感覺這個娘娘腔是個死變態，所以就趕緊穿好衣服，將這個娘娘腔圍攏過來，一頓暴走，打的人是鼻青臉腫。」
頓了頓，盧薇薇也是強忍著憋笑，又道︰「目前，那個娘娘腔因為重傷住院，也報了警。」
「我們目前的工作呢，就是排查動手打人者，不過那些女演員不太配合，所以調查起來比較麻煩。」
「呵呵。」听聞盧薇薇說辭，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道︰「要我說，這種娘娘腔就該打，看他那樣子，我就生氣。」
「對，太特麼丟咱們男人的臉了，明明是個男人，卻要把自己打扮成女人模樣。」一旁的丁警官也吐槽說。
顧晨淡笑著問道︰「那你們目前調查的怎樣了？」
「嗯，已經跟這些動手打人者談過話了，準備跟她們協商解決醫療費的問題。」
「畢竟我也了解到，那個娘娘腔只是路過後台，看看後台的情況，結果是那些女演員錯把娘娘腔當女人，所以沒有注意，但卻把娘娘腔打成重傷。」
「因此現在的醫療費賠償問題，我們還在協商，下午還要去走訪一個家庭，听說那個女人下手最重，差點讓那娘娘腔斷子絕孫。」
「卻是有點嚴重啊。」听聞王警官說辭，雖然感覺怪怪的，但畢竟達成重傷住院，最起碼也得負點責任。
王警官則是不由感慨道︰「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娘娘腔，正常一點，也不像有問題的人。」
「可能是現在這個社會真的變化很快吧，男人女人化，女人小孩化，小孩寵物化，寵物貴族化，貴族痞子化，痞子玩文化，文化商業化，嘿嘿，還挺押韻的。」
王警官自圓其說。
盧薇薇則是淡笑著回道︰「反正現在的有些人，腦子就有毛病，你大聲說的他不信，小聲說的他就信，當面說的他不信，背後說的他就信。」
「我就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，感覺是社會變化太快嗎？還是人的思想都在變？」
「五五開吧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丁警官走到眾人身邊，也是不由吐槽說︰
「如今這個時代變化是挺快，所以我們也要與時俱進，總不能讓人說正經話他不信，帶點髒話他就信。」
「開會說的他不信，小道消息他就信吧。」
「如今這一提到恐龍，你很難想到侏羅紀，一提到紅杏出牆，你也很難想到那首詩︰游園不值。」
「所以一提到出軌，你很難想到火車啊，而一提到農民工，你很容易想到拖欠工資是一個道理。」
「是不是扯偏了？」顧晨回頭看向眾人，也是淡笑著問道︰「那最後一個動手打人者在哪？去會會？」
「那就一起吧。」王警官說。
大家也都沒閑著，直接開車前往目標區域，一個舞蹈工作室。
來到舞蹈工作室，已經是下午3點。
由于不是周末，因此舞蹈室的下午顯得有些冷清。
只有一些零散的人群在聯系舞蹈。
見4名穿著便裝的男女走進舞蹈工作室，一名身材婀娜的中年女子，頓時眼楮一亮，忙問顧晨道︰「你們幾位是來學舞蹈的嗎？」
「你見過男人學舞蹈嗎？」顧晨說。
中年女子捂嘴偷笑︰「瞧你說的，現在練舞是時尚，別說男人，就是老大爺都有想報名參加的。」
「真的假的？不會是你們弄出的噱頭吧？」王警官說。
中年女子搖頭笑笑︰「瞧你說的，感覺我騙你不成？」
「我告訴你，就前幾天，對面小區一位大爺，他自己過來咨詢練舞的事宜。」
「剛開始吧，我還以為是他想幫孫女報名呢，可後來才知道，是老大爺自己想報名練舞。」
干笑了兩聲，中年女子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可我一看這老大爺身材，明顯就是個體育老師啊，體格很好，但不適合練舞。」
「畢竟，練舞需要壓腿什麼的，這老大爺要是出個三長兩短，我們還得負責醫療費。」
「所以我後來想想，也就拒絕掉了，但是青少年男子來這報名的不少，他們大多愛學街舞。」
「你們這還有街舞？」看著牆壁上各種獲獎宣傳海報，盧薇薇也是不由感慨。
「瞧你說的。」中年女子走到前台，指著背後擺放在陳列櫃中的獎狀道︰「看見沒？這些都是我們舞蹈工作室學院在全國各大比賽中的獲獎證明。」
上下打量著顧晨，中年女子也是滿心歡喜道︰「就這位帥哥這條件，我估計練舞之後，會更有氣質。」
「那我呢？」听這中年女子挺能說的，王警官一臉期待的問。
「你……」
上下打量著王警官，中年女子搖頭拒絕︰「你不行。」
「怎麼不行了？我不也是男人嗎？」王警官一听，感覺這怎麼還區別對待了？
「你品味不行。」中年女子開門見山，道︰「你穿衣品味不行，要學街舞，最起碼得懂時尚，會穿搭。」
「再加上舞蹈的燻陶，那氣質瞬間就提上來了。」
走到顧晨身邊，中年女子也是拍拍顧晨肩膀道︰「你看這位帥哥，身強體壯的，穿衣打扮也很時尚，一看就是練街舞的好苗子。」
離開顧晨，中年女子頓時又來到王警官跟前，上下打量著王警官，直接嘖嘖兩聲，搖了搖頭︰
「你吧，年輕十年或許還是個靚仔，不過穿衣打扮方面，過于老土，像個機關老干部。」
「我……」
王警官感覺這中年女子，明顯是在調侃自己，頓時也急了。
畢竟，王警官最反感人家說自己是老干部，廳里廳氣的那種。
可這女子看人賊準，一樣就發現王警官的老干部屬性。
盧薇薇和袁莎莎站在一旁捂嘴偷笑，感覺這女子簡直是就寶藏的存在，看人也太準了些。
可畢竟是來找人的，所以，盧薇薇率先打破僵局道︰「也不跟你開玩笑了，我們是警察，來這是來找人的。」
「警察？」聞言盧薇薇說辭，中年女子不由一愣。
立馬收回了剛才的調侃，有些抱歉著說︰「真不好意思啊，看你們這氣質，我以為是學生呢，沒想到是警察同志啊。」
「你可真會說話。」袁莎莎咧嘴一笑，忙問道︰「周晶晶是你這里的舞蹈老師嗎？」
「周晶晶？」中年女子目光一怔，很快便反應過來︰「哦哦，是啊，她是我們這里的舞蹈老師。」
「她涉嫌參與打人，目前受害者還在醫院接受治療，我們需要找她回去調查一下。」盧薇薇說。
中年女子聞言，頓時眉頭一蹙，有些難為情道︰「警察同志，關于周晶晶打人這事，我也有所耳聞。」
「可比較，那個男人偷看他們換衣服，換做誰不生氣啊。」
「所以就要把人打成重傷？」盧薇薇問。
「那……那不是一時心急嘛，動手肯定會的，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。」中年女子似乎知道周晶晶的情況。
所以，顧晨幾人道明身份，中年女子立馬明白眾人此次前來的目的。
可礙于周晶晶是自己培訓結構的舞蹈老師，中年女子多少有些護犢子。
「所以，她現在在哪？」顧晨問。
「在……在里面教舞蹈呢，就二樓，最左邊那間舞蹈室，要不我帶你們過去？」中年女子說。
「不用。」王警官擺擺手︰「我們自己過去。」
「那……那輕便。」中年女子讓出身位，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而顧晨幾人也都相繼上樓，直接奔著舞蹈室而去。
就在推開舞蹈室大門時，一名穿著練功房的女老師，正在給幾名年輕女子指導舞姿。
即便听見背後有人過來，但依然沒有分心動作。
「你這個腳不行，得在抬高一點，對，必須要抬這麼高。」
「你那個也不行，下腰不是這麼下的，身體該僵硬了。」
「還有你的手，我有說過手臂是這麼放的嗎？這要正式參加比賽，那豈不是要出洋相啊？」
女老師喋喋不休，身邊的學生們也不敢多說半句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