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60、有來無回

作者︰李氏唐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「天吶!這家伙是有多變態?這算什麼惡趣味?」盧薇薇听著趙國志講述,整個人汗毛直立。

感覺要是自己遇見這種變態,非得先來套軍體拳熱熱身,再不行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。

趙國志也是淡淡一笑︰「在我們剛參加工作那個年代,思想還沒這麼開放。」

「遇見這種癖好的人,說實在,有點讓人瞠目結舌。」

「而且你們知道嗎?我們隨後在他家的地下室里,找到一些塞得滿滿當當的垃圾袋。」

「而且有些垃圾袋上,還貼著寫有地址的膠帶,注明里面的東西是從哪里弄來的。」

「當我們逮捕了何西洲,他當時所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:他從來就沒有去過胡彩霞的房子。」

「噗。」聞言趙國志說辭,顧晨一個沒忍住,直接噗笑出聲︰「趙局,這何西洲要真這麼說,豈不是把自己給暴露了?」

「對呀。」趙國志也是微微點頭,隨後又道︰「他這麼一說,我當時就樂壞了,這正是我們想要的。」

「隨後我們跟他說,既然他從未去過那個房子,那麼他如何解釋,他在那里留下的那枚指紋呢?」

「當時何西洲啞口無言,他知道,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,那就是忘記自己當初,曾經在胡彩霞的房間內,留下過指紋的印記。」

「而他這麼一否認,直接告訴我們,那個殺人凶手就是他。」

「看來DNA在這次案件的偵破中,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。」听聞趙國志說辭後,顧晨也是默默點頭。

要知道,那時候的許多刑偵技術還並不完善,許多數據庫尚在建立階段。

如果說沒有DNA數據庫做支撐,那麼很多線索將無法獲得。

趙國志淡淡一笑,也是肯定的說道︰「沒錯,這個案件顯示了現在DNA測試是多麼神奇,以及合並DNA的全國數據庫是多麼不可思議。」

「在此之前,這個家伙只是因為盜竊內衣而被逮捕過一次,但是誰能想到,這樣一個家伙,竟然會實施謀殺呢?」

「太殘忍了。」盧薇薇搖搖腦袋,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就那些作案手法,簡直殘忍至極,不過DNA的確非常棒。」

「但是DNA本身還是不夠的。」顧晨說。

眾人聞言,齊齊看向顧晨。

王警官一臉好奇問︰「難道DNA本身不夠好嗎?趙局之所以能破獲這起案件,就是依靠DNA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感覺王警官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,于是顧晨也是主動解釋說︰「我的意思是,如果你正在作DNA測試,是什麼使你相信你最終能夠抓住嫌犯呢?僅僅因為你得到了DNA嗎?」

「呃……」

听聞顧晨說辭,眾人呆滯了一下。

趙國志瞥了眼顧晨,也是淡笑著問道︰「顧晨,你有什麼想法嗎?」

「嗯。」顧晨微微點頭,又道︰「我的意思是,DNA本身並不能使你的調工作變得更好。」

「那麼什麼能夠使你的調查工作做得更好呢?」趙國志有些不解。

顧晨笑笑說道︰「因為首先我們必須知道,為什麼懸案發生了轉機?是DNA數據庫。」

「現在我們不僅有印在紙上的DNA圖,我們所做的,就是將它輸入數據庫中。」

「而現在我們所輸入的DNA,可能與其他犯罪現場發現的DNA相匹配。」

「也許在犯罪發生後的幾年內,我們沒有能夠抓住那名罪犯的原因,就是那幾年他都在監獄里被關著呢。」

「而如果他的DNA在數據庫中,那麼我們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
「這也就是為什麼,有些懸案現在又出現了轉機,我們也不會再說,我們已經為這個案件浪費了很多精力和財力,卻沒得到任何結果。」

「也不會說,現在既然沒有新的線索,我們為什麼還要再為這個案件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之類的話。」

「相反,我們會說,既然我們已經在數據庫中投入了很多精力和財力,那麼我們在這個案件上,為什麼不能再花一點兒時間,做一次DNA測試呢?」

見眾人頻頻點頭,顧晨則又道︰「所以在我理解看來,整個事情的能動關系發生了變化,因而整個情況也發生了變化。」

「而在其中,DNA數據庫為懸案調查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」

「對,顧晨你說的很對。」趙國志甩了甩手指,也是非常贊同道︰「這也是為什麼,我們國家不惜代價,一定要完善全國的DNA數據庫,就是這個道理。」

「當年許多懸案,受制于刑偵技術的制約,但現在完善的數據庫,能夠給我們提供更多選擇。」

「趙局。」見趙國志認同自己的看法,于是顧晨又問︰「既然你說了這麼多,我猜這個何西洲,應該就是您口中的‘蠍子’對嗎?」

顧晨話音落下,現場忽然安靜下來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趙國志。

趙國志也是在嘆息之中,默默點頭表示承認︰「沒錯,這個何西洲,就是日後的蠍子。」

「蠍子的綽號,是他去了東南亞之後,別人給他取的。」

「去東南亞?」盧薇薇有些不解,忙問道︰「這個‘蠍子’何西洲,涉嫌殺人,那他應該還在監獄猜對啊,怎麼又跑東南亞去了?」

盧薇薇這一問,倒是讓趙國志頗為尷尬。

但看著下屬們求知的目光齊齊看向自己時,迫于無奈,趙國志還是苦笑著說道︰

「沒錯,按理來說,這個何西洲,本該是在監獄里的。」

「但是很不湊巧,這家伙的狡猾程度,遠超我們的想象。」

「之前看他也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,但是聯想到他手里有幾條命案,大家多少還會有些戒心。」

「可就在我們押送何西洲的途中,何西洲故意假裝肚子疼,想上廁所。」

「我們當時有兩名同事,只能押著他,來到路邊一處草堆里,讓他就地解決。」

「可他又以戴著手銬不方便為由,讓我的同事幫他把手銬解開。」

頓了頓,趙國志也是一聲嘆息︰「原本我們兩位年輕同事,也警告他不要耍花招。」

「但是他要上廁所,又不能不讓他上,拉褲子里大家都尷尬。」

「可就是我那兩位同事太過大意,就在何西洲接手的同時,那家伙忽然從地上模到一塊手頭,直接朝我們那兩位同事腦袋上砸了過去。」

「出手那叫一個快準狠,兩名同事還沒反應過來,就雙雙掛了血彩。」

「等我跟另一個同事坐在車上听見動靜,感覺情況不妙時,一切都晚了。」

「跑了?」顧晨問。

趙國志默默點頭︰「沒錯,這家伙很狡猾,選擇上廁所的地點也十分刁鑽。」

「那里是一處施工工地,另一頭就是森林,這家伙襲警之後,倉皇逃竄,直接進了林子。」

「那……那兩位受傷的警察呢?」袁莎莎一臉緊張。

趙國志則是擺擺手︰「他們也就是每人縫了十幾針,並沒有大礙。」

「只是讓何西洲逃走,實在可惜,畢竟我們調查這起江南書院謀殺案,都已經有好些年時間。」

「眼看通過數據庫,準確找到了真正的凶手,可最後還是被他耍花招逃走。」

盧薇薇聞言,趕緊追問趙國志︰「趙局,那之後就再沒抓到嗎?」

趙國志搖頭。

「不可能吧?怎麼可能一直抓不到?」盧薇薇有些疑惑。

感覺這也太便宜那家伙了。

趙國志則是一臉遺憾道︰「並非我們無能,只是那個年代,道路上根本沒有什麼監控攝像頭。」

「尤其是押送他的那條路上,許多地方還是荒地,森林。」

「那時候他往林子一鑽,你根本很難找到。」

「不過後來我們也動員了許多警察,一起搜山,可幾天幾夜下來,都是毫無收獲。」

「從那之後我們就知道,這家伙已經成功逃月兌。」

話音落下,辦公室現場忽然變得一片死寂。

感覺這應該是趙國志的人生低潮吧?

畢竟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走,以趙國志的脾氣來看,他肯定是不會罷休的。

可顧晨卻突然抬頭,趕緊又問︰「那您是怎麼知道,他後來去了東南亞?」

「又是怎麼知道,他被人稱作為‘蠍子’呢?」

「呵呵。」趙國志干笑兩聲,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,這才又道︰「後來,我曾經因為某件案子,跟著秦局去了躺東南亞。」

「在那里,聯合東南亞幾個國家的警方,一起打擊疑惑跨境犯罪分子。」

「也就是在那伙被俘的犯罪分子口中得知,他們還有一個上家,綽號蠍子。」

「而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來看,蠍子來自中國,但為什麼會逃到東南亞,也有好幾個版本。」

「但是其中有一個版本,我覺得可信度是比較高的,那就是他在中國牽扯到幾起命案,所以只能通過一些非法渠道,直接逃往東南亞暫避風頭。」

「可是由于這家伙陰險狡詐,善用手段,很快在東南亞一帶打開了名氣。」

「不過,這家伙在那些年也算格外囂張,走私,販賣違禁品,以及拐賣婦女兒童,這種事情他都干過,還是組織者。」

「之後東南亞一些國家實在看不下去,所以聯合我們中國警方一道,給予了這個組織毀滅性打擊。」

顧晨默默點頭︰「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,只是,這家伙不抓,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」

「對,你說的沒錯。」趙國志非常贊同顧晨的看法,也是主動解釋說︰

「雖然打掉了他的犯罪渠道和團伙,但是很遺憾,隨著時代的發展,後來听東南亞那邊的同行說,蠍子又開始搞起了網絡電信詐騙活動,而且發展規模還挺大的。」

「終于有一次,我們在東南亞警方那里得到了蠍子的照片,那人的樣貌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,他就是在逃殺人犯何西洲。」

「果然是他。」听聞趙國志說辭,顧晨也是眉頭一蹙︰「那這麼說來,之前我們破獲的那名寄信給上市公司老總進行敲詐的張凱,他口中的能人蠍子,或許也就是何西洲?」

「嗯,所以我一收到小王給我發送的關于蠍子的問題,我立馬就開車趕回來,就是想弄清這個問題。」

「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,不抓到蠍子,我心里就像藏著一個疙瘩,有些遺憾。」

「這好辦,我讓丁亮和黃尊龍他們,把張凱帶回來,看看他所說的那名高人蠍子,是不是您一直在調查的蠍子。」顧晨說。

「可以。」趙國志默默點頭,也是淡笑著說道︰「如果真的這麼湊巧,那名這個蠍子,一定不能讓他再逃之夭夭。」

「放心吧,這事交給我。」顧晨二話不說,直接掏出手機,開始聯系室友丁亮。

在安排了所有事情之後,顧晨這才掛斷電話。

而趙國志也準備待在刑偵三組,直到將張凱人送來。

……

……

一號審訊室。

張凱再次坐到審訊椅上。

面對熟悉的環境,張凱倒是沒覺得哪里不適應。

只是突然多了一個趙國志,這讓張凱感覺不自在。

趙國志的眼神非常犀利,似乎也有事情要問自己。

見袁莎莎已經將攝像機調試完畢,張凱這才主動詢問︰「警察同志,該說的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?你們還想知道點什麼?」

「你的事情是已經調查清楚了,但是蠍子的事情,你還沒交代清楚。」

「蠍子?」張凱一呆,這才哦道︰「你是說教我這個詐騙方法的高人對嗎?」

可能是感覺自己說錯話,用詞不當,張凱立馬又改口道︰「哦不,是教我這個詐騙方法的混蛋對嗎?」

「沒錯。」見張凱還算聰明,加上審訊室里又有趙國志在場,王警官今天表現的格外積極,主動詢問張凱道︰

「你既然見過那個自稱蠍子的家伙,那你如果再見到他,你還能認得出他是誰嗎?」

「這……」

被王警官這麼一問,張凱顯得有些茫然。

王警官眉頭一蹙,又問︰「到底能不能認出?」

「不……不確定,畢竟我跟那人,也只有一面之緣,這你要說我百分百能不能認出他的樣貌,這我不敢保證啊。」

見王警官態度堅定,也是虎目圓睜。

張凱也不敢得罪他,但也記不太清楚,因此也是叫苦連連。

顧晨則繼續說道︰「那如果我們給你準備那人的相片,你能確定是他嗎?」

「這個……我倒是可以試試看。」見顧晨提出另一種方式,張凱默默點頭,表示願意嘗試。

隨後顧晨對著趙國志點點頭,拿起桌上何西洲的照片,直接走到張凱面前,將照片正面亮在他面前。

「仔細看看,你當天見到的那人,是不是他?」

「呃……」

張凱猶豫了一下,也是緩緩接過顧晨手中的相片,開始仔細回想起來。

一分鐘後。

兩分鐘後。

五分鐘後。

……

大家給予了審訊室里足夠的安靜,也保持足夠的耐心。

但是張凱這一尋思,足足花費了8分鐘。

但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。

見趙國志有些等待不耐煩,王警官趕緊催促道︰「我說張凱,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來,是不是他?」

「好……好像是吧。」張凱弱弱的說。

「什麼叫好像是?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。」王警官一听這話,當時就急了。

但張凱也是無可奈何道︰「真的只是一面之緣,一面之緣,你能指望我記住他,這有點困難啊。」

「不過……」

「不過什麼?」見張凱還是猶猶豫豫,一旁的趙國志也趕緊追問。

張凱抬頭一瞧,也是淡淡說道︰「不過感覺是有點像,只是我見到的那人,留著胡須,有些憔悴,而你們這張照片,根本看不出這些。」

听聞張凱說辭,顧晨重新站起身,拿起桌上一直筆,再次來到張凱面前。

這一次,顧晨直接拿過張凱手中何西洲的照片,開始在何西洲的照片上,直接用筆加工起來。

顧晨先是用寫字筆,給何西洲的照片加上胡須,隨後問張凱︰「是這樣嗎?」

「嗯……好像有點像了。」

「再想想。」顧晨問。

張凱在簡單猶豫了幾秒後,直接一拍大腿道︰「沒錯,就是他了。」

「真是他?」

听聞張凱的說辭,趙國志與眾人面面相覷,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。

「看來真是冤家路窄啊,何西洲回來了。」

「是啊。」見趙國志開心,王警官也是附和著說︰「這何西洲要是回來,那他就別想再逃出去。」

「估計是在國外待了很多年,有點想家了,所以弄了個假身份,回家看看家人和孩子什麼的也說不定。」盧薇薇說。

趙國志默默點頭︰「或許是吧,但不管怎樣,只要他何西洲再干踏上這片土地,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。」

「當年那些恩怨,也是時候了解了。」

從沒見過這樣熱血沸騰的趙國志,顧晨也頗感意外。

在顧晨的印象中,趙國志對待多大的案件,似乎都表現出足夠的淡定。

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,顧晨也深受趙國志影響。

可這一次,顧晨感覺,壓抑在趙國志心頭多年的疙瘩,似乎終于就要解開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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