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沙鎮是一個人口稀少的鎮子,道路沿東西走向,沿途各種門店,便是河沙鎮商圈的所有。
顧晨將警車貫穿行駛到河沙鎮盡頭,這才下車,詢問一名超市老板。
「你好,請問最近這里有消防車經過嗎?」
「消防車?」老板一愣,搖搖腦袋︰「我們這里又沒有火災,哪來的消防車啊?沒見過。」
「可能是晚上經過這里,你並沒有看見。」顧晨瞥了眼門外的監控,指著監控詢問道︰「這個監控能拍到路面情況嗎?」
「可以。」
「調出來看看。」顧晨說。
超市老板見警方過來調監控,想必也是在調查案件,便點頭答應。
盧薇薇湊到電腦前,提示著說道︰「就昨天晚上11點以後,你調出來看看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老板笨拙的調取監控。
畫面中,黑暗的街道上車輛很少,由于是晚上11點,因此小鎮上已經很難看見行人的出現。
而就在畫面來到11點23分時,一道強光照過路面,很快,之前大家在監控中發現的那輛拖車,很快出現在畫面中。
而拖車後頭,依舊是那輛被勾住的消防車。
「還真是走的這條路。」盧薇薇咧嘴一笑,感覺大家猜得沒錯。
超市老板愣了一下,也是一臉驚奇︰「還真有消防車路過啊?」
「老板。」見超市老板在愣愣發呆,顧晨提示著道︰「這輛拖車你認得嗎?還有里面的司機。」
由于拖車司機帶著帽子,一路上監控很難拍到正臉,所以顧晨也很難從道路上的監控畫面中,捕捉到拖車司機的真實樣貌。
超市老板愣了愣神,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開這車的人我知道,前些天還來我店里買過香煙。」
「你認識他?」感覺這次是問對了,盧薇薇喜出望外,趕緊又問︰「那你說,他是誰?」
「他是我們當地一個報廢車回收工作人員,具體名字我不知道叫什麼,但我知道,大家通常都叫他老章。」
「老章?報廢車回收工作人員?」聞言超市老板說辭,盧薇薇表情一怔︰「這家伙該不會把消防車拖去報廢吧?這可完蛋了,要是真被報廢了,我們還怎麼給消防隊交代啊?」
「他一般在哪活動?」顧晨趕緊問超市老板。
超市老板走出大門,指著不遠處的空地道︰「看見沒?你們從這邊過去,左拐就到了,那邊是個報廢車回收點,他一般就在那活動。」
「謝了。」得到確切消息,顧晨也顧不得太多,直接帶著眾人坐上車,朝著指定地點開過去。
還沒到報廢車回收地點,周圍的道路兩旁就堆砌著許多報廢車零件。
在這里,各種廢品車輛堆砌在一起,看著規模就很壯觀。
路邊,幾名男子正在對一輛大巴車進行噴漆作業。
顧晨索性將車停下,詢問幾人道︰「師傅,你們踫這個做什麼?」
「送到公園里去當藝術品。」一名高瘦男子說。
「是藝術改造嗎?」盧薇薇問。
另一個胖男子笑笑說道︰「那還用說?反正都是一些報廢車,丟在這里很久,所以噴涂一下,稍微在上面畫點藝術彩畫,能賣個好價錢。」
「那你們今天有沒有見過一輛消防車拖到這邊來啊?」王警官問。
這一說,瞬間將幾人愣在當場。
「消防車?」一名高瘦男子冷冷發呆,也是好奇問道︰「這地方怎麼會有消防車呢?沒見過,像這種公交大巴車倒是挺多的。」
「你們沒見過,我見過啊。」
也是在那名高瘦男子話音剛落,另一名胖胖的男子則主動說道︰「那輛消防車,今天一早我在東區那邊看到過,好像是老章拉回來的,听說還賣了一萬多呢。」
「真的假的?」聞言胖男子說辭,高瘦男子頓時眼眸一眯︰「你說老章賣消防車賣了一萬多?」
「對呀,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收購過來的,反正感覺還挺新的。」
胖男子似乎是真見過,尤其提到老章,跟超市老板所提老章非常吻合。
這樣一想,似乎丟失的消防車輛就在附近。
顧晨趕緊追問道︰「那輛消防車現在停在哪個位置?」
胖男子踮起腳,指著不遠處道︰「那邊,早上看見的時候,是停在那棟房子的後邊,現在不知道在不在,你們可以過去看看。」
「謝謝。」道了一聲謝,顧晨立馬一路小跑,朝著胖男子指明的方向奔跑過去。
也就在穿過一片廢棄車輛的停靠場地後,那輛失蹤的消防車,頓時出現在大家面前。
此時此刻,一名工人正拿著工具,在消防車附近敲敲打打。
也是見到警察前來,那名工人這才放下手頭的工作,站起身問︰「警察同志,有事?」
「這車哪來的?」顧晨問。
工人淡笑著回道︰「今天一早剛收來的。」
「收來的?」盧薇薇表示好奇。
工人繼續點頭微笑︰「沒錯,是收來的。」
「那你覺得這車怎麼樣?」顧晨問他。
感覺消防車也能這麼買賣,顧晨著實沒有想到。
但是工人小哥卻是淡淡一笑︰「雖然表面舊了一些,但整體來說還行。」
「那我告訴你這車是偷來的你信嗎?」王警官看著工人小哥,也是實話實說。
此時此刻,工人小哥眉頭一挑,嗤笑著說道︰「大哥,你別跟我開玩笑,這是我們這邊老章收來的車輛,怎麼會是偷來的呢?」
頓了頓,似乎感覺是哪里不對。
工人小哥重新打量著幾人,也是好奇問道︰「難道……真的是偷來的?」
「不然呢?」盧薇薇也是淡淡一笑,指著自己的警服道︰「知道我們是干什麼的嗎?」
「警察嘛,怎麼會不知道?」
「那這車知道是干什麼的嗎?」盧薇薇又問。
工人小哥嗤笑一聲︰「怎麼會不知道呢?消防車嘛,滅火用的。」
「知道就好。」盧薇薇拍了拍身上的塵埃,也是淡笑著回復︰「現在有個問題很棘手,消防隊那邊報案說,自己那邊的消防車被人偷走,可這車現在在你這,你說這事該咋辦?」
「啥?」一听盧薇薇說辭,工人小哥當場傻眼。
「你……你是說,這消防車是偷來的?」
盧薇薇默默點頭。
「不可能。」工人小哥一揮手︰「今天上午我還听見,老板跟老章在聊天,老章說是自己收購過來的,跟老板談了價格,老板給了他16000塊。」
「多少?」聞言工人小哥說辭,盧薇薇眸子一瞪︰「16000塊?這消防車竟然就只值個16000塊?瘋了吧?」
「女警官,這是報廢車的價格,就是當廢鐵賣。」瞥了眼面前的消防車,工人小哥又道︰「不過呢,16000塊,我們老板確實賺了,感覺這車不像報廢車的樣子啊。」
「這本來就不是報廢車。」王警官也是被工人小哥給逗樂了,搖了搖腦袋,不由分說道︰「現在什麼都別說了,把你們老板叫過來。」
「老板出去了,可能沒這麼快回來。」
「那賣車的老章呢?」王警官又問。
「老章可能回去了,不知道還在不在附近。」
「這樣。」顧晨打斷了工人小哥說辭,道︰「你打個電話,想辦法把他叫過來,先不要告訴他我們在這。」
「呃……」
「打呀。」見小哥還在猶豫,盧薇薇再一次催促。
工人小哥默默點頭︰「那好吧,這老章也不知道怎麼搞的,竟然說是自己收購過來的,可把我們給坑慘了。」
帶著嘴里的念念碎,工人小哥撥通的號碼。
「老章,你現在在哪?」
「還在鎮上?那你趕緊過來一下。」
「什麼事?好事唄,你過來絕對有驚喜,對,絕對的大驚喜,快來哈,好 。」
一陣溝通,工人小哥掛斷電話︰「已經通知老章了,可能馬上過來。」
顧晨瞥了眼王警官,道︰「王師兄,你把警車開到隱秘地點,藏好咯,可別被他發現。」
「好吧,剛才那邊我看有個位置不錯,待會我就把警車藏在那,這家伙要是想跑,我直接用警車攔住,抓捕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顧晨爽快答應。
幾人一合計,王警官直接去開車。
而顧晨,盧薇薇和袁莎莎,則分別藏在入口左右。
大概15分鐘左右,遠處傳來車輛行駛動靜。
工人小哥探頭一瞧,忙對顧晨道︰「老章來了。」
也就在談話之間,一輛老舊面包車,頓時駛入到消防車旁。
見工人小哥站在一旁,中年司機老章,直接將車門一甩,下車問道︰「你小子都開始跟我賣關子了,說吧,啥驚喜?」
「呃……」小哥猶豫了一下,還是指了指老章的身後。
而就當老章回頭一瞧時,顧晨,盧薇薇和袁莎莎三人,已經走到他面前。
看著三名警察突然出現在面前,老章嚇得向後一縮,轉身想跑。
可就當老章再轉身時,王警官已經神不知就鬼不覺的出現在面前。
頓時老章被四面包圍,一時間老章慌不擇路,嚇得雙腿發軟。
「你就是老章?」顧晨問他。
老章默默點頭︰「沒……沒錯。」
「這消防車是你拖過來的?還賣了16000塊?」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。
老章不敢抵賴,只能實話實說道︰「沒錯,車是我拖來的。」
「應該是偷來的吧?」工人小哥看不下去了,也是走出來指責老章︰「你說你,偷來的就偷來的,還非要說是收購過來的,你可把我們老板害慘了。」
聞言小哥說辭,盧薇薇淡淡一笑︰「你們還真一個敢賣,一個敢買啊,知道偷消防車的後果嗎?」
「這我們也不知道消防車是偷來的呀。」工人小哥指著老章︰「都怪他,這都是他的責任,他對我們撒謊。」
見老章尷尬低頭,顧晨直接問他︰「你到底什麼情況啊?消防車你都敢偷?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。」
「冤……冤枉啊。」老章一听也急了,趕緊跟顧晨解釋道︰「這我也是听人說,有輛消防車停在化工廠附近很久沒人挪動,估計是沒人要的。」
「所以就想,反正都是沒人要的,干脆拖回來賣掉,或許還能賺點錢。」
「所以呢?」王警官問。
「所以我……我一時財迷心竅,就抱著僥幸心理,趁著晚上沒人看見,把車拉回來賣掉。」
「 ,你還真是異想天開,那要是有輛坦克停在軍營外頭,你是不是也要把坦克拖走當廢鐵賣掉?」王警官無法理解這種奇葩思想。
要知道,消防車屬于特殊車輛,就算要報廢處理,也不會將車隨便停在化工廠外頭。
見老章一臉委屈,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說到底,你這偷車的性質是洗不掉的,就算是消防隊的報廢車輛,那也不能隨便拖走。」
「你不打听清楚,就將消防隊的財產轉賣出去,你還真是夠可以的。」
「警察同志,我……我再也不敢了。」見自己被人贓俱獲,老章頓時也急了。
不過面對警方質詢,他倒是沒有抵賴的意思,直接就承認了盜竊事實。
顧晨隨後掏出手銬,直接將老章雙手拷住︰「從現在開始,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。」
「警察同志,那這輛消防車怎麼辦?」一旁的工人小哥說。
顧晨淡淡一笑︰「既然你們接手,那也請你們把這輛消防車再拖回去,另外,讓你們老板來芙蓉分局配合調查。」
「明白。」
顧晨交代的很清楚,工人小哥也是點頭明白。
感覺這一早上的活白干了,還得用拖車給拉回去。
……
……
下午2點30分。
芙蓉分局刑偵三組辦公室,就當顧晨與眾人閑聊之際,一名穿著制服的消防隊員敲了敲門。
「請問誰是顧隊長?」
「我是顧晨。」顧晨站起身回應。
「顧隊長,這件事情真是謝謝你了,我替我們領導感謝你們。」消防員走上前,直接與顧晨握手感謝。
顧晨搖頭笑道︰「我們也沒想到,居然會有人動消防車的念頭,這件事情給我們芙蓉分局很多啟事,那就是車輛不要亂停,尤其是將車輛放在外頭很久,說不定哪天,我們開的警車也會被人拖走賣掉呢。」
「哈哈哈哈。」辦公室內一陣哄笑。
消防隊員也是頗為尷尬,不時撓著後腦,有些不好意思道︰「其實之前本來有個消防演習,地點就在那家化工廠,所以當時我隊友將車停在這個位置,調試一下附近的消防栓。」
「後來因為一些原因,就先將那輛老舊的消防車停在那里,可是消防演習的時間臨時有了變更,推遲了些時間。」
「加上這輛消防車有些老舊,如果拍攝演習畫面,夾在那些全新的消防車隊中間,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,所以我們準備演習結束後,再把這輛車開回來。」
「可一放就是好些天,沒想到,竟然有人連消防車的主意也打,直接就把車給開走了,你說這我們跟誰說理去?沒辦法,只能報警找你們。」
「哈哈,我從警這麼多年,還是第一次踫見有敢偷消防車的賊,也算是長見識了。」王警官一陣調侃,隨後又道︰「車輛就停在我們分局大院里,你們把它開走吧。」
「謝謝啊,真是麻煩你們了。」年輕的消防隊員也是頗為尷尬。
看上去只是個剛入職不久的新人。
也是目送消防隊員離開後,王警官這才笑笑說道︰「看見沒?消防隊那邊也很尷尬啊,派個年輕人過來取車。」
「我要是領導,我也不好意思過來取車,多丟人啊,哈哈哈,看來我們的警車也要多加注意,沒準就被人拉去報廢了。」
盧薇薇高興壞了。
主要是看消防隊笑話,有些樂此不疲。
顧晨將卷宗放在桌上頓了頓,也是沒好氣道︰「這個老章是有點奇葩。」
「這要不是這次消防隊報警,讓我們把他逮個正著,還真不知道,他竟然有這麼多盜竊前科。」
「所以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怪變的,讓你吃了一次甜頭,那就會有第二次,第三次,直到停不下來。」王警官也是喝著枸杞茶,不由吐槽著說。
在大家看來,老章可是個老司機了,在他手上回收的車輛有許多,但消防車這次有點玩大了。
要不是這次將老章抓回,大家很難想象,他就是當年在江南市盜竊多次的飛賊章。
也正是因為這次調查,顧晨才發現,10年前有起盜竊案,就是老章跟另一名同伙干的。
雖然這起案件已經過去很久,但是在這次消防車被盜案中,得以並案。
顧晨將卷宗丟在桌行,也是淡淡說道︰「老章盜竊消防車的案子可以結案了,但是之前拿起發生在醫院的重大盜竊案,還有一人至今逍遙法外,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10年前,跟老章一起參與過那起案件的飛賊劉。」
見大家都將注意力投向自己時,顧晨又道︰「根據老章交代,飛賊劉住在西區鋼絲廠家屬小區,盡管飛賊劉逃過了10年的追捕,但是這次,不能讓他再逍遙法外了。」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