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0、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

作者︰李氏唐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書房內,保姆黛麗的表情讓人驚詫。

與先前的沉穩相比,現在的黛麗,顯然更加讓人懷疑。

她看著面前的所有警員,心中不由一陣驚慌。

「我……我肯定窗戶之前是關上的,不會有錯,難道有人進入了別墅?」

想到這里,黛麗一臉驚疑的道︰「警官,可能是有人進入了別墅。」

「黛麗。」顧晨走到她面前,又道︰「之前你可是口口聲聲的對我說,你今天清晨來到書房就發現,周婷已經死在了這里,而當時的窗戶是打開的,可你現在又跟我說有人進入了房間,試問這房間鑰匙除了周婷還有誰?」

「是她,房間鑰匙除了周婷就是她。」一旁的黃志峰,還不等黛麗開口,便率先站出來指認道。

「警官,我說的都是真的,這座房子的鑰匙,只有她們兩個有,除此之外沒有別人,就連我都沒有這里的鑰匙。」

「房間大門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。」一名年輕警員湊到喬治警官的耳邊道。

喬治警官默默點頭,這才對著黛西問︰「黛麗女士,這你怎麼解釋?」

「我……」黛麗話到嘴邊,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顧晨也沒有放過的意思,直接又道︰「你說你進門就發現周婷書房的窗戶是開的,這只能說明,是你來之後再打開的。

「另外你還告訴我們,昨晚離開周婷家的時候,周婷的窗戶就是開的,這顯然不符合。」

「你一直在跟我們強調周婷很有可能是驟然受涼而導致的心肌梗塞,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,你轉而又在強調黃志峰和周婷昨晚的吵架,這似乎很不正常。」

「我……我沒殺人,我……沒撒謊。」黛麗現在連和顧晨說話的底氣都沒有,但還是極力的狡辯。

顧晨則是接過蠟台端在手中,左右翻看一番後,拿到黛麗的面前︰「如果你還不死心的話,蠟台也能說明問題。」

「我們暫且不說蠟油的成分,有沒有存在有毒物質,但是這書房的窗戶肯定不是打開的。」

「蠟台能說明什麼?」一旁的喬治警官不解,走到顧晨的面前問。

顧晨指著蠟油道︰「從這個蠟台可以看出,蠟油沿著蠟燭滴下來,在蠟台上堆積成均勾的一團,這說明蠟燭屬于正常燃燒。」

「但是蠟油的形狀表明,黛麗女士在撒謊,因為如果當時的窗戶一直打開著,那受昨晚的風向影響,蠟油會傾向一邊,而不會形成均勻的一團。」

「我看看。」安娜聞言,也是趕緊上前一步,接過顧晨手中的蠟台展開研究。

「的確,蠟油堆積均勻,應該是在無風條件下正常燃燒。」

「安娜,你還記得作為起風是什麼時候?」顧晨問。

「大概……下午五點左右開始吧,當時風力不算大。」安娜說。

「那這邊停電又是什麼時候?」顧晨轉身看向黃志峰。

「大……大概在吃飯的時間,算算應該是晚上6點左右,對,就是6點。」黃志峰趕緊回答,仿佛晚一秒回答,自己又將失去主動權似的。

顧晨微微點頭,來到大家的中間,笑笑說道︰「那就很好辦的,如果根據時間來推算的話,黃志峰離開周婷的房間,那時候一切正常,房間里很溫暖。」

「因此,周婷去世前並沒有開過窗戶,著涼導致心肌梗塞的說法也就不成立,而這很有可能是一樁謀殺案。」

「謀……謀殺案?」

听到顧晨的解釋,現場所有人忽然間緊張起來。

然而大家的懷疑對象,首先第一個便是黛麗。

因為根據黛麗自己的講述,離開周婷家,周婷打開過窗戶,點著蠟燭在工作,這顯然不符合邏輯。

而黛麗一大早來到周婷家,便說發現周婷的書房窗戶打開,因此斷定是驟然受涼而導致的心肌梗塞。

很顯然,黛麗又在撒謊。

前後兩次撒謊,都讓顧晨找到了破綻。

這下的黛麗是徹底慌了。

「原來你一直在撒謊?」喬治警官看著身邊的黛麗,險些被這家伙給蒙騙過去,也是沒好氣道︰「說,你是怎麼害死周婷的?」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也是被喬治警官的憤怒嚇傻,保姆黛麗此刻愣了愣神,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「是蠟燭有問題。」顧晨接過蠟台,放在鼻尖輕輕一嗅,很快便移開道︰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這些蠟油成分可疑,並不像是一般的蠟燭。」

「而且昨晚周婷是在一個密封的房間內工作,長期吸入蠟油燃燒的成分,可能會導致中毒。」

「不信你們可以再去檢查一下周婷的尸體,看看她全身的皮膚,還有嘴唇,指甲處,是不是呈現明顯的青紫色?」

听著顧晨的說辭,安娜和喬治警官面面相視,很快來到周婷的尸體旁,再次對周婷的尸體進行檢測。

「沒……沒錯,顧晨說的這些特征,在周婷的尸體上都有顯現。」安娜猛的抬頭,也是喜出望外︰「那這麼說來,這個周婷真的是中毒身亡的?」

「基本上差不多吧。」顧晨扭頭看向保姆黛麗,笑笑說道︰「黛麗女士,你很聰明,知道書房有毒,所以你今天早上來到書房的第一時間,就是打開窗戶,讓房間通風。」

「等到房間內的空氣恢復正常後,你再打電話報警,讓警察趕到現場來處理,再告訴警方,這個房間的窗戶從昨晚道到現在一直是打開的。」

「因此你還特別強調周婷心肌梗塞的問題,以及昨晚和黃志峰的爭吵,目的只有一個,轉移警方的調查視線,好讓自己擺月兌嫌疑。」

「但是你聰明過頭,或者說,你沒有想到昨晚的天氣。」

看著瑟瑟發抖的黛麗,顧晨又道︰「或者我可以這樣理解,害死周婷的計劃,其實你早就有了,只是在等待時機。」

「從你買來的蠟燭就不難看出,你似乎早有計劃,或者說是預料到昨晚會停電,我甚至懷疑,昨晚的停電也跟你有關。」

「你把所有的計劃都安排好,時間就定在了昨晚,甚至你可能還查過天氣和溫度。」

「可是你人算不如天算,沒想到昨晚的天氣不盡人意,一場大風暴雨讓你的計劃有了瑕疵,窗戶上的貓膩讓你暴.露了謊言。」

低頭看了眼蠟燭,顧晨又道︰「哦,還有這根蠟燭。」

「啪嗒!」

就在顧晨話音剛落時,保姆黛麗腳一軟,整個人摔靠在房門口,緩緩的蹲坐在地上。

「我……我錯了,我只是想報仇,可是我沒想到,你們竟然會查得這麼快,我……我該死。」

黛麗整個人抱住腦袋,陷入到自我痛苦中,眼淚開始嘩嘩的留下。

現場所有人面面相覷,似乎感覺這其中另有隱情。

而此刻的黃志峰再也坐不住了,直接沖上前,一把拽住黛麗的衣領,將她狠狠提起道︰「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就因為你,我現在失去了跟周婷結婚的機會,我很有可能連意國國籍都加入不了。」

「你這個瘋女人,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,你看看你現在都干了些什麼?」

「你在周婷家兩年,周婷對你不薄,可你為什麼要害死她?你就是個混蛋,十惡不赦的大混蛋……」

說著說著,黃志峰的語氣,也由先前的怒吼變成了哭泣。

整個人竟然悲憤的坐在地上,像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玩具的孩子,竟然哇哇大哭起來。

「黃志峰,你給我閉嘴。」

喬治警官怒吼一聲,可黃志峰此刻卻是毫無顧忌。

「你讓我閉嘴?我未婚妻現在沒了,我們兩個人連結婚證明都沒有,只是單純拍了婚紗照。」

「之前所有人都知道,我馬上要跟周婷結婚,甚至馬上就要加入意國國籍。」

「可現在好了,周婷沒了,我也什麼都沒了,這下所有人都要看我的笑話,我算是徹頭徹尾的完了。」

「讓他哭吧,算是盡一個未婚夫的責任吧。」安娜倒是無所謂,轉身直接問黛麗︰

「黛麗,你之前說,你害死周婷,是因為要報仇,可是你只是在周婷家做保姆,還做了兩年,她周婷是沒給你工資還是怎樣?你竟然要害死她?這完全……這完全有些說不過去吧?」

「沒錯,我是要報酬,我早就像干掉她,可是一直沒機會。」黛麗擦擦眼角的淚珠,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為了這次復仇,我足足醞釀準備了兩年。」

「我知道,如果再不出手,一旦讓黃志峰這個小人住進來,我就更加沒有機會了。」

「因為是第一次干這個,所以,我必須要下定決心,因為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,我必須要動手。」

「等一下。」也是被保姆黛麗的話嚇一跳,顧晨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︰「你說你為了報仇,足足在周婷身邊準備了兩年?」

「沒錯。」黛麗不可否認道︰「我家其實在米蘭,在得知周婷離開米蘭,將分公司開到羅城的消息時,我就下定決定,一定要接近她。」

「後來發現她要招保姆,負責幫助他打理家務和起居,因此我看到了機會,才不顧一切的在眾多應聘者中月兌穎而出。」

「因為其他保姆要高額的報酬,她們眼里只有錢,而我不同,我不是為了錢而來的,我是為了復仇。」

「所以,我才能從這幫保姆中月兌穎而出,成為了周婷在羅城家中的保姆。」

「周婷就那麼相信你?」顧晨問。

黛麗點頭︰「要想得到周婷的信任,的確不容易,時候她跟我說過,當初選擇我,是因為看到我的真誠,對金錢並不是很看重。」

「周婷說她就需要這樣的保姆,否則把家中鑰匙交給一個陌生人,她不放心。」

「我也是在這兩年時間,由一個鐘點工,慢慢變成周婷的助手,讓她充分信任我,以至于現在我能夠拿到周婷給到的鑰匙,可以隨意進出這棟別墅。」

顧晨听完默默點頭,也是淡淡說道︰「看來你的毅力不錯,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,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周婷的信任,可為什麼這兩年時間一直不動手,為什麼要拖兩年?為什麼?」

「因為我沒有機會,或者說沒有更好的機會。」黛麗看著顧晨,也是悲憤不已道︰「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動手,當然,我也曾經有過機會。」

「但是想到動手之後會留下痕跡,會讓你們警方發現貓膩,所以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,或者說合適的月兌身之法時,我不會選擇冒然動手。」

「可現在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,留給我的時間已經多了。」

「我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,認識了一個化學實驗室里的朋友,讓他幫忙將有毒的蠟油,做成固體蠟燭。」

「他告訴我,只需要在密閉的房間內點燃這根蠟燭,如果靠得夠近,並且房間不通風的話,只需吸入少量氣體便會中毒,因為有毒的蠟油在點燃之後,會產出劇毒氣體。」

「你們還真是夠惡毒的。」聞言之後,喬治警官靠前一步,怒吼道︰「黛麗,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,你這是在殺人,是在害命,你比那些殺人放火的混蛋一樣該死。」

喬治心里很不爽……

沒想到,面前看似柔弱的保姆黛麗,竟然會干出這種惡毒的事情。

而之前自己還如此信任她,顯然自己是信錯了人。

顧晨在梳理完黛麗的說辭後,繼續問她︰「可是,你還沒告訴我,你為什麼要害死周婷?她跟你到底有何恩怨?」

「沒錯,如果跟你有恩怨,那又怎麼會讓你成為她的保姆呢?這顯然沒道理的。」安娜也很是不解,于是繼續追問道。

事到如今,自己的作案經過也被顧晨一一解開,知道再瞞下去也是徒勞,黛麗也是實話實說道︰

「周婷她根本不認識我。」

「什麼?」安娜黛眉微蹙,整個人沒好氣道︰「你說周婷不認識你?那你為什麼要害她?」

听著黛麗的說辭,安娜險些氣得肝疼。

這個保姆毒婦,看上去完全讓人猜不透側。

而此刻靠在牆角的黛麗,也不再哭泣了,反而是破涕為笑。

「周婷在米蘭風光的時候,她肯定沒想到,那些被她惡意競爭而導致破產的制衣廠,其中就有一家老板就是我丈夫。」

「她利用不正當手段擊垮了我丈夫的制衣廠,挖走了我丈夫所有的客戶,讓我們家族忽然之間成了窮光蛋,甚至負債累累,這一切都是因為周婷,是她。」

黛麗說起「周婷」二字惡狠狠,似乎兩人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。

畢竟黛麗從米蘭追到羅城,又在羅城潛伏兩年,可以說,這是多大的仇恨才會引起這個女人的如此瘋狂?

「你丈夫的公司叫什麼名字?」顧晨忽然提及。

黛麗抬頭,弱弱的道︰「我丈夫在米蘭的公司,叫蒙麗制衣公司。」

「蒙麗制衣公司?」听到這個名詞,安娜忽然表情一愣,似乎又想起什麼。

「你知道?」顧晨好奇,問安娜。

「對。」安娜雙手抱胸,仔細回憶了一番後,這才說道︰「我記得兩年前,在米蘭的確有家叫‘蒙麗制衣公司’的企業,听說當時的服裝產業做的挺大。」

「可是後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竟然一夜之間關門大吉,從那天開始,原材料商就不斷找上門,逼著‘蒙麗制衣公司’償還欠款。」

「我也記得有這麼回事。」一旁的喬治警官听聞安娜的說辭後,也是不由分說道︰「記得是兩年前吧,那家公司後來因為債務問題,將企業賣給了一家華商同行。」

「最後這家企業的老板,一時間扛不住壓力,听說是上吊自殺了,就吊在一座古樓的建築上。」

「由于當時是晚上,下方的行人來來往往,卻是沒有人注意到樓上的那人。」

「直到第二天清晨,才有清潔工發現了情況,後來警察過來,將男子救下,當時男子早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。」

「我記得這個新聞在當時的米蘭,還轟動一時,許多媒體都有報道。」

「沒錯,那個人就是我丈夫,而那家收購我丈夫公司的華商老板,就是周婷。」

黛麗平復下心情,似乎整個人也變得冷靜下來。

這下顧晨有些不解了……

按理來說,商業社會,優勝劣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,如果因為商業競爭導致自殺身亡,那死者家屬卻要將仇恨算在競爭對手的頭上,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。

顧晨問黛麗︰「我想知道,周婷當時和你丈夫的公司,是不是有恩怨?」

「那是當然的。」黛麗惡狠狠的看著周婷尸體,也是沒好氣道︰「當時如果不是她把那款最新的制衣工藝,做成了白菜價,我丈夫的公司,也不可能輸得那樣慘。」

「但是那項技術,是我丈夫公司獨一無二的,我們的成衣價格,甚至能賣出絕對的高價,而是市場上僅此一家。」

「可就是因為周婷高價挖走了我丈夫公司的高級技工,才導致那年享有這項技術的成衣價格,簡直是一跌再跌,最後導致原本訂購的客戶,紛紛撤單改投周婷門下。」

「那一年,我們的成衣庫存堆積如山。」

「那一年,周婷賺得盆滿缽滿。」

「那一年,我丈夫破產了。」

「也是在那一年,在一個月黑風高夜,我丈夫上吊自殺了。」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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