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3、魚餌?【求月票】

作者︰李氏唐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劉軍裝作堅強的看著顧晨,幽幽的嘆出一口氣,道︰「他是怎麼死的?這好像跟我沒關系吧?」

「中毒身亡。」顧晨淡定的告訴他,其實對劉軍的回答也並不意外。

兩人的關系極不尋常,在外人看來都是仇家的體現。

而昨晚顧晨在圖書館所看到的一幕,也更加讓他有理由相信,胡郝仁的死跟劉軍月兌不了關系。

劉軍沒想到顧晨的反應會如此冷靜,于是道︰「那挺可惜,這家伙不該死。」

這時候,盧薇薇帶著資料本走進來,坐在了顧晨和王警官身邊。

資料本一丟,道︰「劉軍,你昨晚去過胡郝仁家里對嗎?」

顧晨和王警官頓時一愣,眼神齊齊看向劉軍。

「沒錯,我去過。」劉軍並不感到意外。

警方能找到自己,也就能找出自己去過胡郝仁家的事實。

「大概是幾點?」顧晨看了看劉軍淡然的表情,又問︰「你去他家做什麼?」

「大概……十一點左右吧,是他打電話給我的,讓我去他家。」劉軍很安靜,安靜的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。

顧晨和王警官面面相覷。

王警官微微點頭。

顧晨則從文件袋中,掏出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手機,道︰「你的號碼是多少?」

「我的號碼是……」

劉軍用略帶方言的口音,將號碼完整報出來。

顧晨隔著透明袋,打開了胡郝仁的手機,在通話記錄里確確實實站到了劉軍的號碼,顯示撥通時間為10點50分。

顧晨嘗試著撥通號碼,很快,劉軍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。

為了打消警察的顧慮,劉軍特地將屏幕面向顧晨,道︰「警察同志,我不會騙你們的。」

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覷,盧薇薇問道︰「那你去死者家里到底去做寫什麼?」

「這個……就說來話長了,他是讓我去做個了結。」劉軍低著頭,面如死灰道。

「你倆有仇?」顧晨問。

「算是吧,我們認識很多年,一年前我們原本還是生意伙伴,可後來因為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,導致我倆分道揚鑣。」劉軍說。

「能否具體些?」顧晨書寫著記錄,問他。

「原因在我。」劉軍有些沮喪,知道有些東西必須要現在說清,藏在心里也不是個辦法。

「我當時交了一個女朋友,是在我生意最得意的時候,後來因為一些事情,我听信了女子的謠言,私自挪用了生意上的資金去放貸,導致一批貨出現重大問題,而資金鏈斷開,這直接導致我們失去了最大的客戶,生意一落千丈,最後不得不草草關門。」

「所以就是因為這件事?」顧晨問。

「這只是其一。」劉軍雙手撓著頭皮,有些尷尬道︰「後來我才知道,那個女朋友,原來是競爭對手公司派來的,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錯。」

「這兩件事情,給了我們沉重的打擊,我兩從此分道揚鑣,而胡郝仁的母親,也因為在幫他借錢填補漏洞的路上出了車禍,所以,他把這一切原因全部算在我頭上。」

見顧晨、王警官和盧薇薇都沒有說話,劉軍又道︰「可能你們無法理解這種痛苦,他母親,是他唯一的親人。」

「劉軍,這麼說你還真是該揍。」王警官听得腦瓜疼。

對于劉軍,先前從盧薇薇口中得知昨晚的悲慘遭遇,起先王警官還是對他表示同情的。

可現在看來,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這種事情換誰都一樣,揍他那是沒商量。

而顧晨向來喜怒不形于色,並不多說什麼,只道︰「那你們昨晚在他家說了些什麼?有沒有起沖突,還有沒有其他人在現場?」

「這個……」劉軍搖了搖頭,道︰「我去到他家時,他家只有他一人在,我說要打要罵隨便你,只要他痛快,但我也警告他,這是我最後一次忍讓,以後大家各奔東西,不要再對我糾纏不放。」

「你就是這樣跟他說話的?」盧薇薇咦道︰「除了這些,你兩還說過些什麼?」

「沒有。」劉軍搖頭,道︰「昨晚在圖書館,他對我拳打腳踢,任意辱罵,我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反抗,但我也受夠了,我也是受害者,我不希望他再對我做出無休止的侮辱,昨晚過去,實際上我是在警告他。」

「那胡郝仁就沒有對你做過什麼?」顧晨剛說完這句話,忽然感覺哪里不對啊。

不過劉軍倒是一臉淡然,道︰「他沒說話,只是將我推出去,然後關上門。」

「啊?」盧薇薇有些不可置信,道︰「就這樣?他把你叫過倆,就是听你警告?」

「這也太離譜了了吧?」王警官也不太相信。

要听這劉軍的一面之詞,確實漏洞百出。

平常的仇家,要你來家中談判,竟然一句話不說,听對方一陣警告之後,直接將對方推出門外。

這樣的行為似乎並不妥當……

「你被推出門外之後,有去過哪些地方。」顧晨整理完之前的筆錄後,又問。

「沒去過其他地方。」劉軍也是非常的肯定,又道︰「我以為我們會在他家大打出手,甚至想過他會把水果刀藏在身後,所以我一直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。」

「說實在,我也很意外,他竟然一句話不說,又把我退出門外,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麼,但是我知道,他眼神中的憤怒,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消退的。」

「所以為了安全起見,我還是選擇立刻回家,我覺得這家伙肯定是瘋了,我怕他忽然打開門,然後拿著一把菜刀向我砍來。」

說道這里,劉軍感覺整個人腦袋都快炸開。

「你說的這些陳詞都太離譜,似乎並不符合正常人交流的行為規範。」王警官低頭沉思了幾秒後,又道︰「那在你離開之後,你確定房門是反鎖的對嗎?」

「沒錯的,胡郝仁將我趕出房間後,直接鎖門,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,我只能盡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。」

劉軍嘆口氣,端起水杯猛灌一口水,道︰「你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已經都說過了,我也是在這里才知道,原來胡郝仁竟然已經中毒身亡,但我想說的是,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跟我沒關系。」

「你先回去吧。」王警官經過初步調查,暫時也問不出太多線索,道︰「但是你暫時不能離開江南市,隨時听後警方傳喚。」

「明白。」劉軍站起身,安靜的走出審訊室,消失在長長的走道里。

看著樓下的劉軍離開芙蓉派出所大院,顧晨猶豫了一下,問道︰「盧師姐,你子啊監控里有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發現?

「這個……」盧薇薇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,道︰「這個劉軍說的沒錯,從監控來看,他進入胡郝仁家里,到他離開,時間很短,由于是深夜,進出樓道的人也不多,而那個報案的男子,他也確實是今天一早才回家。」

「也就是說,劉軍離開後,直到報案人用鑰匙打開房門,這期間房門一直都上鎖,也就是沒有其他人進入過房間?」顧晨越來越覺得其中有蹊蹺。

就如劉軍交代的那樣,胡郝仁原本是邀自己去他家,所謂做個了結。

可來到胡郝仁家後,胡郝仁卻並沒有讓劉軍過多的停留,甚至根本沒有要和劉軍對話的意思,便直接將劉軍轟出家門。

從這點來看,劉軍是迫切想要跟胡郝仁做個了結,所以在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,就動身趕往胡郝仁家。

哪怕已經是深夜。

然而胡郝仁的態度卻不同,似乎是有意讓劉軍上門,可這到底是胡郝仁想要對劉軍行凶,行凶不成反被殺,還是劉軍從一開始就在撒謊?

顧晨感覺疑點就在那本日記本。

可胡郝仁是個左撇子,他只在筆記本上留下一個「劉」字後,來不及繼續寫下去就已中毒身亡。

從這點來看,鋼筆應該在左手才對,可顧晨在現場所見,卻在胡郝仁的右側。

這時候,王警官的電話響起,是劉法醫打來的電話。

王警官二話不說,免提接听。

「老王,尸檢報告我已經做好,你要的話我可以郵件發給你。」

「劉法醫」還不等王警官回話,顧晨便搶先一步道︰「死者中的是什麼毒?」

「哈哈,原來顧晨你小子也知道是中毒啊。」劉法醫也不賣關子,直接道︰「死者胃里發現有氰化物。」

「氯化物?」顧晨驚了一下,道︰「可我發現他口腔有血跡。」

「顧晨,氯化物中毒,是不會流血的。」劉法醫說。

顧晨忽然恍然大悟,道︰「我知道了,氯化物中毒確實不會流血,而氰化物中毒死亡,毒發到死亡很快。」

听著顧晨在電話里的回應,劉法醫很欣慰,道︰「顧晨,看來我借給你的手抄本沒有白看啊,這些你都記住了?」

「謝謝你劉法醫,你這個檢測真的太及時了。」顧晨忽然感覺有種突破瓶頸的即視感。

「顧師弟,氯化物中毒你激動什麼?這難道能說明什麼嗎?」盧薇薇好奇的像個小學生,但顧晨興奮點在哪,自己確實不知道。

「盧師姐,氯化物中毒死亡,毒發到死亡很快,這說明死者根本不可能留下死亡留言,你看看這個。」

顧晨走回到審訊室,將用透明取證帶包好的日記本打開頁面給盧薇薇看︰「發現什麼疑點沒?」

「好像……挺工整?」盧薇薇不明所以的看向顧晨。

「我看看。」王警官也拿在手里觀察起來,道︰「確實啊,雖然字跡有些東倒西歪,但感覺有些刻意。」

「沒錯。」顧晨走到審訊桌的另一名,道︰「如果是我現在身中劇毒,我一定會疼得兩眼冒星,這種情況下迅速找到筆記本,並記錄凶手名字時,握筆和下筆時都會非常重,寫出的字跡,痕跡會非常深,然而這些在日記本里都無法看見。」

盧薇薇呆道︰「那這麼說,這些字並不是胡郝仁寫的?」

顧晨搖頭︰「也並不能這麼說,這就還有另一種情況。」

「另一種情況?」一旁的王警官也有些不明覺厲,顧晨從中毒物質推測出,死者胡郝仁留下的字跡確實有問題。

這點王警官可以確認,他的分析是對的,可顧晨所說的另一種情況到底是什麼,王警官表示很懷疑。

「顧晨,你說說看。」王警官有些迫不及待。

「那就是,胡郝仁事先寫好這個‘劉’字,作為掩護,當然他為了逼真,也可以的將字跡寫得有些東倒西歪,但凡事刻意的東西,最終還是會露出一定的馬腳。」

顧晨拿起一支筆,在筆錄本上的一張空白頁面,模擬著胡郝仁留下的筆記,一連模擬了三四個,隨後抬頭問二人︰「王師兄,盧師姐,你們發現沒?」

「是刻意的。」盧薇薇率先說道︰「這種筆畫結構的書寫,明顯帶有刻意的特征,更笨不像是中毒後,強忍著劇痛書寫的。」

「盧薇薇說的沒錯。」王警官也同意盧薇薇的分析。

剛才顧晨的模擬,就很能說明問題……

「刻意或者隨機,寫出的文字確實有很大差別,或許胡郝也想制造出一個中毒後,來不及寫下一個字的狀態,可他的書法不達標,刻意的掩飾反而暴.露他蓄謀已久的陰謀。」

「你是說,這一切都是胡郝仁的陰謀?」王警官感覺有些不可思議,忙道︰「顧晨,你說這話可得負責啊,現在的情況是,死亡者是胡郝仁,難道他會自殺,然後嫁禍給劉軍?」

空氣忽然間安靜。

見顧晨微笑的看著自己,王警官忽然感覺,剛才自己這波推理,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啊。

「顧晨,你的意思莫非是……」

「沒錯,王師兄,我的想發是,死者胡郝仁刻意制造出自己中毒被殺的假象,然後用這個日記本作為栽贓陷害的證據,讓警方拘捕嫌疑最大的劉軍。」

盧薇薇倒吸一口涼氣,道︰「這……這越來越離譜了,胡郝仁自殺?這怎麼可能呢?」

「可以根據胡郝仁自殺的情況,大膽假設。」顧晨也是走到了剛才劉軍所坐的位置上,道︰「胡郝仁現在身患絕癥,他自知所活時日不多,而自己跟劉軍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和仇恨,他想死之前,制造一起劉軍行凶的安靜,讓警方將劉軍繩之以法。」

「噗!」盧薇薇當時就忍不住笑出聲來,道︰「顧師弟,你以為在寫呢?這種情況怎麼可能?」

「我也覺得不太靠譜啊。」王警官托著下巴,眉頭緊縮道︰「哪有自己想不開想自殺的?這可需要很大的膽量,一般人可承受不了這樣的選擇。」

「王師兄。」顧晨拿起日記本,道︰「請注意,第一,電話是胡郝仁打來的,他深夜約劉軍,顯然帶有一定的目的性。」

「第二,胡郝仁在自己的日記本上留下那個‘劉’字的證據,明顯是可以偽造。」

「第三,他寫完之後,如果來不及寫下一個字,那鋼筆應該會在左邊,可現在卻是在右邊。」

「第四,劉軍來胡郝仁家里,時間極短,符合劉軍被胡郝仁拒之門外的口述,而且鑰匙只有兩把,一把在胡郝仁身上,一把在報案人身上,報案人進入家門時,大門是有鎖上的。」

「第五,氯化物中毒,毒發到死亡時間非常短,短到根本很難做其他事情。」

「把這些疑點全部串聯起來,我覺得這個胡郝仁,倒是像在釣魚,自己是魚餌,而劉軍是魚。」

「他這樣做,有利于讓劉軍處在自己的死亡時間範圍內,這樣警方在調查時,首先能夠鎖定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劉軍,而在調查胡郝仁的死亡時間時,也可以查到是劉軍,而為了讓我們警方進一步信心作案者就是劉軍,胡郝仁還特地寫上一個‘劉’字。」

「聰明反被聰明誤,許多線索都太刻意,反而讓我覺得有疑點……」

顧晨根據自己的判斷,推理出許多有問題的線索。

所有的線索都很明顯,反而讓顧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。

「顧晨。」王警官思索再三後,這才慎重的道︰「你的意思是……胡郝人是自殺,然後為了嫁禍給仇人,才偽造死亡留言和密室殺人的假象?」

「一場虛擬的假象而已,現在只要調查一下胡郝仁的身體狀況,我想對我們之後的調查,會有許多幫助的。」

顧晨猶豫了一下,道︰「當然,這是我根據現場已知線索和破綻,推理出來的一種可能,具體如何,還得去實地調查一下。」

「這個交給我,我那胡郝人的信息資料,去調查一下他最近就醫的情況。」盧薇薇听得熱血沸騰。

雖然不知道顧晨所說的是不是真的,但是顧晨有自己依據做支撐,還是得去試試看。

「行,你現在就去。」王警官也感覺事態緊迫。

三個人回到了三組辦公室……

隨後,盧薇薇開始聯系相關部門,在江南市醫院系統里,調查胡郝仁的就醫情況。

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,終于在一個小時後有了新的進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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