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5、機會【求月票】

作者︰李氏唐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「劉法醫在嗎?」盧薇薇輕車熟路的走到劉法醫辦公室,見到正在書寫報告的法醫助理,便問他︰「你師傅呢?」

「忙著呢。」法醫助理看著盧薇薇,以及盧薇薇身後的顧晨、王警官和丁警官,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的。

這幾人幾乎都成了技術科的常客了,而且經常在三更半夜來辦案,法醫助理都有種想死的沖動。

「那沒事,這個交給你,你幫我們檢測一下。」盧薇薇從顧晨手里,接過密封好的藍色小氣瓶,遞給法醫助理。

「這什麼?」法醫助理本能的向後一縮。

「可能是……有毒氣體。」盧薇薇說。

法醫助理捂住口鼻︰「有毒氣體你帶這里來干什麼?快跟我來。」

隨後,大家在法醫助理的帶領下,來到了一間檢測室,將氣體瓶放在一個透明狀的器皿中。

「你確定這玩意里邊真的是有毒氣體?」法醫助理問。

盧薇薇狠狠點頭︰「難不成我還騙你?」

「可我忙著呢,還是等劉法醫過來再檢測吧。」法醫助理一臉的排斥,道︰「就你們這些人,三天兩頭往這跑,你們一來,我就得加班加點的工作,你們正當我是法醫界大佬啊?」

「難……難道不是嗎?」盧薇薇瞪著眼,弱弱的問。

法醫助理先是一愣,也是被這種話給問糊涂,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,直接就是變著臉色笑起來︰「哈哈,沒想到我這麼低調,還是被你們發現了,說吧,什麼時候要?」

「越快越好,我們就在這里等。」身後的顧晨也道。

「那行,誰讓我是法醫界大佬呢。」法醫助理忽然就膨脹了。

他很自然的換上工作服,戴上了白手套和防毒面具,準備在隔離間進行檢測。

「你們先到外邊呆一會,不要靠近。」法醫助理瞬間說話語氣都變了,學著師傅劉法醫的語氣,指揮著面前的眾人。

大家也都听從安排,安靜的在檢測室門外進行等待。

「那個……」王警官不由有些擔心了︰「這小法醫能行嗎?」

「應該是沒問題的。」顧晨似乎知道王警官的擔心,似笑非笑道︰「他給劉法醫打下手很久,檢測方面應該是沒問題的。」

「但願如此。」丁警官點點下巴,道︰「那就看看再說吧。」

王警官腦子里轉著念想,心說平常都是給劉法醫來檢測,這會功夫換成他徒弟,究竟需要花費多長時間,自己不清楚。

良久,隔離間里的法醫助理,摘掉口罩和手套後,走出了房門。

在眾人的好奇目光下,不緊不慢道︰「你們說的沒錯,這個藍色小瓶里,確實含有劇毒氣體,而且容易揮發。」

「你能確定嗎?」顧晨問。

「那還有假?回頭我給你們寫份分析報告。」

「行啊,有你這份分析報告,我們這個案子也快結了。」盧薇薇頗為興奮,她知道這是問題的關鍵。

一旦確定張文在車胎內加注的就是有毒氣體,那這家伙是逃不了干系的。

「現在立刻傳訊張文,我看這家伙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。」

王警官嘴里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,案件進展速度之快,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。

下午四點,張文被帶到芙蓉派出所二號審訊室。

一臉無辜的張文,看著顧晨,王警官和盧薇薇時,心里不由咯 一下。

他看了下顧晨,誒道︰「你不就是約翰?勞爾先生在演奏會上的VIP嘉賓嗎?我見過你。」

「我也見過你。」顧晨說。

張文看了看周圍的環境,不由輕笑了幾聲︰「不知道警察同志把我叫到這里來,需要了解些什麼嗎?難道我有犯罪嗎?」

「張文,你能解釋一下趙明明的情況嗎?」另一邊的盧薇薇也道。

其實大家在得知真相後,不管張文如何擺出一副無辜的架勢,大家其實心里都清楚。

看著這樣的情形,反而有種看猴表演的架勢。

「趙明明?」張文表情一愣,道︰「他還沒死啊?听說傷得不輕啊?」

「你很希望他死?」顧晨眉頭一簇,問道。

張文冷笑了兩聲,往座椅一靠︰「他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系?反正我跟他關系又不好。」

「你們倆都是汪德文的學生對吧?」顧晨手里的筆錄本,快速書寫著現場的記錄。

「算是吧。」張文抬頭看著天花板,道︰「不過我現在只是汪老師的助理,他趙明明才是汪老師的得意門生。」

「你很不服氣?」顧晨抬起頭,望著張文道︰「據我所知,你的鋼琴水平,遠在趙明明之上,那為什麼這次約翰?勞爾的專場演奏會嘉賓,在台上的卻是趙明明?」

見張文表情忽然一怔,明顯有些收緊的情況,顧晨繼續說道︰「他趙明明在舞台上,有幾處明顯的失誤,可見他的鋼琴水平確實不夠扎實,但是如果換做是你,可能會好很多。」

「不要跟我提他。」張文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,整個人臉色煞白道︰「這個趙明明,除了有個好爹外,他還有什麼呀?鋼琴水平只能算馬馬虎虎,糊弄你們這些外行人或許還行,同行听著他演奏,那簡直就是垃圾,是侮辱耳朵的垃圾。」

張文偏激的程度,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。

王警官沉默了幾秒後,也道︰「你跟趙明明之間好像關系並不融洽?」

「可不是嗎?」張文也是冷著臉,毫不避諱道︰「在汪老師的工作室,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,他趙明明平時目中無人習慣了,見誰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,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。」

「但是他搶走了本該是你的演出機會,這你知道嗎?」顧晨問。

「算是知道吧。」張文低著頭,臉色憂郁︰「誰不知道我才是汪老師手下最好的鋼琴手,他趙明明算個什麼呀?要不是靠著他老爹瘋狂贊助活動,別說是登上江南市大劇院,就是登上一般的商慶演出,他都沒那資格。」

「可即便是如此,這家伙還依舊是一副傲氣沖天的樣子,深怕沒人知道他是趙明明似的,我就很討厭他,而且工作室的其他人也都很討厭他。」

「可是為什麼你要殺掉他?」顧晨忽然的一句發問,讓張文當場愣住。

他眼神看著顧晨,仿佛一頓靈魂暴擊。

「我問你,你為什麼要殺掉他?」顧晨頓了一下,道︰「就因為他代替你,參加約翰?勞爾的演奏會,所以你就要對他痛下殺手?」

「警察同志,你這怎麼說話呢?我怎麼就听不懂?」張文腦袋都是懵的。

他確實對趙明明恨之入骨,也提前做過許多準備,可自己都是小心翼翼。

但是面對顧晨,仿佛自己內心所想,這家伙都能察覺到一樣。

「不承認?」盧薇薇也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了,她學著王警官平時審訊犯人的威嚴,朝著桌上狠狠一拍!

「砰!」

張文被嚇一跳。

「這是什麼?」盧薇薇手里拿著一張藍色氣體瓶的照片,走到張文的面前,並放在他桌上︰「這個你總該知道吧?」

張文這下子明白,警察為什麼會傳喚自己,于是對著盧薇薇苦笑道︰「我說警察同志,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?」

對于圖片中的藍色氣體瓶,張文當然是知道的。

但是,自己準備了這麼多,並且已經將藍色氣體瓶丟進了一個監控盲區的垃圾桶。

準確的說,是自己已經銷毀了證據,這個本該消失的藍色氣體瓶,警察又是如何找到的?

「你裝的倒是挺像的。」盧薇薇不由撇著嘴,淡淡的說道︰「這就是你昨晚給車輛加注的氣體,難道你這麼快就給忘記了?」

「什麼氣體,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。」張文收回剛才的不屑,安靜的坐在座椅上,表示出一幅淡然的表情。

「你也不用糾結,是不是你昨天用過的瓶子,等指紋檢測出來。」王警官喝上一口枸杞茶,不由舒爽的「哈」了一聲。

顧晨也道︰「你用有毒氣體,給汽車左前胎注氣,使得原本就正常的左前胎,出現明顯胎壓過高的情況,隨後接替你開車的趙明明發現了胎壓過高警報,所以下車放氣,結果你所加注的毒氣,瞬間蔓延在周圍的空氣中。」

「而趙明明正是吸入了你所注射的毒氣,才導致開車時口吐白沫,神志不清,最終釀成了昨晚的車禍,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?」

張文整個人都懵了,半天沒說話。

「如果這些還不夠,我們這里還有詳細的調查記錄,你可以自己看看。」王警官將資料遞給顧晨,顧晨則走到張文面前,將資料交到他手中。

「這……這不是真的。」張文只是大概的看了一遍,立刻就表現出極為復雜的情緒︰「這肯定不是真的,我沒有害趙明明,沒有。」

「有沒有你說的不算。」顧晨將資料上的別針取下,將其中一份配有圖文的資料說明丟在他面前︰「這是你將車輛開去偏僻維修店,店主交代的口頭筆錄。」

隨後又是一份資料圖文丟過去︰「這是藍色氣體瓶,氣體成分殘留的檢測報告。」

看著張文失神的雙眼,顧晨又將其中幾分文件依次丟過去︰「這是你故意增加胎壓的檢測報告,這是趙明明給車胎放氣的資料,這是……」

顧晨將所有證據,一份份的丟在張文的面前。

此刻的張文,兩眼再無神色,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證據。

仿佛報應來的太快,自己還根本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,情緒一下子涌上了心頭。

「我……」張文話到嘴邊,忽然像被魚刺卡喉一樣,整個人說話不出。

「不管你承不承認,證據都在這里。」顧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緩緩坐下。

現場,忽然特別的安靜……

顧晨和盧薇薇還有王警官並不著急,搜集的證據,足夠讓張文無處遁形。

一分鐘後,張文終于松下一口氣,沉重的說道︰「你們說的對,昨晚趙明明的意外中毒,導致車輛嚴重偏離道路,最終釀成的車禍慘劇,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。」

顧晨也松下一口氣,道︰「你早說也不用我們費這麼多口舌。」

搖了搖頭,顧晨轉了下筆,重新在筆錄本上記錄起來。

「是因為這次的演出機會對嗎?」顧晨問。

「沒錯。」張文現在就像個絕癥的病人,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︰「這原本就是我千辛萬苦爭取到的機會,而且為此我已經辛苦努力了三個月,就連約翰?勞爾即將舉辦江南市大劇院的演奏會前一天,我都知道這個機會是我的,我將和世界上最偉大的小提琴演奏家之一,約翰?勞爾同台演出,我的父母會為我驕傲的。」

「可就是他,趙明明,技不如人就使小手段,他知道我家最近半年背負著債務,我甚至連汪老師的學時費都給不起,只能靠給他做助理來償還。」

「可為什麼?我已經夠慘了,他為什麼還要奪走原本屬于我的機會呢?」

「我租來了最好的禮服,準備好當晚參加我有史以來最榮耀的演出,可就在上午,汪老師跟我說,我的能力非常出眾,以後有的是機會,所以讓我把這個機會讓給趙明明。」

盧薇薇抿了抿嘴,說道︰「這確實有點讓人失望啊。」

「不僅是失望,還是絕望。」張文的眼神忽然濕潤起來,紅著眼看著顧晨道︰「他趙明明搶走的不僅僅是我的一次機會,也很有可能是我未來的全部。」

「我知道,家里的生意失敗,可能三四年,或者七八年都無法翻身,而我唯一的機會,就這麼被他趙明明給弄沒了。」

「之前我恨他,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,畢竟我技術比他好,在鋼琴方面有優勢,但是他現在連這個都要搶,他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。」

「如果這次我能和約翰?勞爾很好的配合,或許能得到他的認可,事業一飛沖天,我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技術,跟著全世界最偉大的音樂家門,一起巡回演出。」

「我需要錢,太需要了,以前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,在很小的時候就能住上別人家小朋友羨慕的大別墅,可現在我和家人租住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間里,用著公共洗手間,每個月還要搬一次家,躲避那些債主的糾纏。」

「所以我受夠了,我要突破,我得有錢,我得有足夠的機遇,讓我能有翻身的機會。」

「可是,你也用不著用這麼歹毒的方法來對付趙明明吧?機會沒了可以再來,人沒了可就真的沒了。」顧晨也無法理解張文這種藝術家的偏激。

「顧晨,你不知道,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,可能要等下一次,或許是三年,或許是五年,或許……或許五年後我已經離開了這行,藝術是需要金錢來支持的,用愛發不了電,機會稍縱即逝。」

張文雙手抱著頭,一個人萎縮在座椅上,隨後不管顧晨和盧薇薇如何問話,張文也不再回答。

大家都知道,該說的他張文已經交代完。

原本是想利用報復的手段,讓趙明明得到應有的教訓。

可在張文自認為隱秘的手段中,竟然隔天就被警方識破。

顧晨將最後的記錄書寫完畢後,走到張文的面前,將紙筆一起遞過去,道︰「確認無誤後,你就簽字吧。」

張文微微抬頭,弱弱的問道︰「我是不是沒機會翻身了?」

顧晨點頭。

「那是不是要有牢獄之災?」張文又問。

顧晨繼續點頭。

「那就是說,我的藝術生涯就此結束?」張文有些情緒激動,眼神迷茫的看著顧晨。

「如果表現好,或許能早點出來。」顧晨頓了頓,又道︰「你家的情況我們也大概的了解,失敗不可怕,可關鍵得有擔當,機會沒了就去迫害他人,那你跟這種人有何區別?你就不會換個方式?」

「我……我錯了。」張文低著頭,感覺無望了。

顧晨惋惜道︰「順便告訴你,就在你趕來大劇院的十幾分鐘前,約翰?勞爾先生已經在現場宣布,他將在江南市成立一支幫扶基金,幫助那些有能力,卻沒有平台的街頭藝人,讓他們可以有一個展現自己能力的平台。」

一听這話,張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,感覺這就是一道晴天霹靂。

顧晨皺著眉,道︰「如果你不去干這些非法勾當,或許就有機會獲得約翰?勞爾先生的資助,以你的能力和才華,並不需要局限在汪德文的工作室,天高任鳥飛,舞台多的是。」

「你說的是真的?約翰?勞爾先生真的要成立這樣的幫扶基金?」

「難道我們還會騙你不成?」一旁的盧薇薇也看不下去了︰「如果你再等等,或許情況就會好很多,你說的機會,其實一直就在你身邊,只不過你自暴自棄,選擇用報復他人來達到自己的訴求,難道你不知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嗎?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吧?把這種小聰明用在害人身上,真是白瞎了你這一身的本事。」

盧薇薇說的意猶未盡,除了批評,還有惋惜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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