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不是藍翔？」感覺老王同志是收了多少新東方的廣告費？盧薇薇不由反駁著說。
「可藍翔不是開挖掘機的嗎？」王警官也是據理力爭。
一旁的徐峰也是補充著道︰「藍翔好像也有廚師培訓班吧？藍翔技校名氣挺大。」
「嗯。」顧晨不想指名道姓，感覺說出來，還真有替這家學校打廣告的嫌疑，只是調侃的笑笑︰
「我記得還有一個技校，他們在動畫方面研究很深，學生們功底也扎實，畢業生也非常好找工作，甚至有的畢業生一個月有五六萬工資。」
「這如果在大學之外多搞出幾條路出來，自然不那麼往死里追求大學了。」
「嗯，我同意這位小兄弟的意見。」其實徐峰對于顧晨的見解，還是頗為贊同。
畢竟自己搞校外培訓，許多方面的風吹草動，尤其是政策方面，自己都能最早獲得第一手資料。
想想自己的高考校外補習班，徐峰也是不由感慨︰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，上面後續可能會立法禁止周末和假期補課，甚至延長學生待在學校的時間，讓大家想補都沒得補，強行把大家往一個賽道上摁。」
「因為只有這樣，家長們慢慢形成不補課的共識後，家庭教育經費開支才能慢慢降下來，說不定也能不那麼內卷了。」
「不過我最近也听到一些朋友說，最近國家也要同步整改學區房了，那玩意本質和我們校外補課，其實也就是一回事，也是按資源分配教育資源。」
「這樣挺好啊。」王警官一听，巴不得趕緊治理。
尤其的現在的學區房緊張，名校的學區房也就更加緊俏。
開發商們壓根呀不愁學區房賣不出去，許多甚至在捂盤惜售。
搞得江南市部分名校附近的學區房，價格是一路水漲船高，讓許多剛需用戶苦不堪言。
徐峰倒是冷冷一笑，雲淡風輕道︰「這段時間也挺有意思，尤其是房產圈，關于學區房未來的爭論也非常多。」
「我前段時間跟搞房產的朋友吃飯，我也仔細觀察了一下，一伙人覺得國家肯定會慢慢取消這玩意兒。」
「但是另一伙人呢，他們覺得誰家的小孩上哪所學校，總得有個標準吧？」
「畢竟你不用學區房用啥？具體往哪發展？其實誰也說不清楚。」
「而政府也往往是走一步之後，發現了問題，再來修正。」
「至于修正之後所暴露出來的新問題，再解決就是了。」
「就好像當初孩子們抱怨壓力大，沒有時間吃飯睡覺，而上頭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說要減負。」
「可這一下子，倒是減出來一個校外培訓機構，現在又要治理了，弄不好，又得改回去了。」
「所以接下來有什麼問題，其實誰也不知道。」
「而且你們發現沒有？在社會發展初期，大部分事情都好解決。」
「畢竟受益階層較少，可發展到一定時候，利益格局就要開始定下來了，做任何操作，都要動一部分人的蛋糕。」
頓了頓，徐峰也是苦笑著說道︰「而啥動作都會激起一部分人的反感，沒啥政策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。」
雙手抱胸靠在窗邊，徐峰望著窗外行駛的車輛，也是一臉迷茫道︰
「就比如這次整改，已經造成了我們教育行業的大裁員，再疊加疫情影響，其實這些群體，大概率現在正在瑟瑟發抖呢。」
「嗯，影響肯定是有。」顧晨短暫思考了幾秒後，又道︰「我還記得，有的機構過年的時候，還在春晚打廣告，現在眼看著要被資本全面拋棄了，可見這事的影響非常大。」
「此外對于公平這個問題，其實我覺得，在不同的人眼里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」
「畢竟很多時候，往往都是決定腦袋，你錢多，肯定是覺得既然能用錢買到好資源，實在是太合理了。」
「但如果你是普通人，你可能傾向于認為教育資源公共資源，怎麼能被有錢人壟斷呢？」
「不過關鍵是社會層面該怎麼選？很明顯的是，國家希望照顧大部分人，盡量保證公平這一初心明顯沒有變化。」
「所以現在的政策出發點，也是保證絕大部分人的利益，從這一點上講，那我們的高考，依舊是地球上相對公平的晉升通道。」
「或許你是對的，我們的高考，的確是地球上相對公平的晉升通道。」徐峰面對顧晨的回答，只是咧嘴苦笑。
盧薇薇則是好奇問他︰「那這樣你們的校外培訓機構，豈不是都得涼涼？」
「涼吧，反正也賺夠了，現在退一步，跟電視台合作，搞少兒培訓班也挺好的，畢竟我們是在培養孩子的興趣。」
「而高考，讓所有人都處在，或者說接近公平的狀態，其實也挺好的，畢竟這種亂象也該治理了，我無所謂。」
「您還真是看得開啊。」盧薇薇也沒想到，這個校外培訓機構的老板，調侃自己的職業，竟然還不留情。
甚至還跟大家分享了校外培訓機構的種種亂象。
但這家伙卻又賺著校外培訓的豐厚利潤。
這樣想想，盧薇薇甚至感覺這個徐峰是個矛盾體，至少他敢于自黑。
「這家醫院可以嗎？」顧晨開車來到第三醫院門口，問徐峰。
徐峰微微點頭︰「可以的，你把車停路上，我自己去醫院看看傷勢。」
「要不我送你進去？」顧晨說。
徐峰擺手拒絕︰「不用那麼麻煩，你已經幫我很大忙了，謝謝你們，今天能遇見你們，算我走運，否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市區呢。」
「那車我建議你別開了，要不就好好拉去修理廠看看，剎車失靈，這多危險啊。」王警官對于特斯拉，似乎有種天然的偏執。
主要是最近國內的特斯拉，頻頻因為剎車問題而上熱搜，因此王警官感覺，遇到特斯拉，最好還是繞道走。
感覺就挺危險的。
徐峰笑孜孜道︰「會的，我正準備換車呢，這車……也是該換了，總之今天晚上謝謝你們。」
拿好自己的手機，徐峰瀟灑下車之後，對著車內眾人鞠上一躬，這才往第三醫院走了過去。
見徐峰離開，顧晨這才調轉車頭，準備往芙蓉分局開去。
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道︰「看來這次上面是要下大力氣整頓校外培訓了，徐峰這些人的好日子也到頭了。」
「老王，你就別酸人家了，沒听見剛才徐峰說嗎？沒關系，人家已經賺夠了。」
「即便上面不讓開，那人家的小日子，照樣可以過得美滋滋，你也別操這份心，明天你還得給人家送錢去呢。」
盧薇薇的出發點，永遠跟老王同志不在一條水平線上。
王警官是嫉妒，而盧薇薇更多的是路人視角，也就是別人如何，不論富貴貧窮，都跟自己沒半毛錢關系。
畢竟人家有錢，會給你買薯片吃嗎？如果不會，那瞎操那份心干啥？沒心沒肺的生活不香嗎？
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，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。
見王警官瞥向自己，盧薇薇也是一臉埋怨道︰「我好像忘記了去吃東西，還有探店，哎呀，剛才要不是急著送徐峰來醫院，也不用這麼匆匆忙忙，至少我們還能在九龍山那邊找家不錯的飯店吃一餐。」
「這里也可以的。」顧晨往前開了沒多遠，便是一處商業區。
尤其就在第三人民醫院附近，因此熱鬧程度可見一斑。
盧薇薇也不挑食，也是笑孜孜道︰「那顧師弟，你幫我們找家飯店，我們的晚飯還沒吃呢，小貝估計也餓壞了。」
看著懷中的小姑娘，如今還在呼呼大睡，盧薇薇也是佩服，就這樣也能睡得著？
顧晨只是默默點頭，隨後將車輛駛入一條美食街。
正好路邊一輛白色奧迪剛剛離開，空出一個難得的車位，顧晨順勢將車停了過去，指著路邊的湘菜館道︰「吃湘菜如何？」
「可以啊。」盧薇薇並不挑食。
王警官也無所謂道︰「只要能填飽肚子，吃啥無所謂。」
「那就走吧，我請客。」顧晨感覺，終于有機會將自己的工資消費一下。
由于吃飯有補貼，住宿還都是免費，顧晨平時又很少買東西，以至于工資一直存著，也沒有消費的。
唯有每次跟大家出來，一起吃飯，顧晨才有消費的條件。
盧薇薇見小貝抱在懷中，見小姑娘還在呼呼大睡，便也沒打擾她，直接抱著小貝一起走進了湘菜館。
由于只有四個人，大家點好菜之後，來到一處角落位置，直接坐了下來。
這家湘菜館生意很好，周圍都是賓客滿座，很難再找到空位。
坐在顧晨身邊的一名男子，正在跟一群男女介紹著情況。
顧晨再一瞧對方的桌面，各種菜肴也吃得差不多了。
一名女子低頭看表，這才說道︰「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，至于你說的那個問題，改天我會登門拜訪，看看情況再來合作。」
「沒關系，我今天只是讓你們知道，我們的事業大有可為。」一名發型梳得格外精致的中年男子，推了推高鼻梁上的眼鏡，也只是微微一笑。
其他男女相互看看彼此之後，也都開始客套幾句。
大家東拉西扯，也都有離開的意思。
男子起身，送眾人到門口。
一名服務員見狀，也是趕緊走到顧晨隔壁，準備收掉這些殘留的餐盤。
可就在此時，高鼻梁的中年男子，卻又折返了回來。
見服務員正在收拾，男子趕緊制止道︰「你先別把這些有菜的盤子收掉，先把空盤收掉吧，這些東西我還要吃呢。」
「好吧。」見男子又突然折返，中年女服務員有些無奈，只能將其他空盤暫時收走，留下六七個盤子在桌上。
而此時此刻，男子也放下了剛才的斯文，直接拿起空碗，從飯盆內勺起米飯，開始獨自享用面前的剩菜。
總體來說，大家也都沒吃多少，剩菜許多，對于高鼻梁男子來說，一人享用，格外豐盛。
盧薇薇見顧晨一直盯著男子看，也好奇的扭過腦袋，呆萌的盯住男子。
或許是背後長著一雙眼楮，高鼻梁男子似乎感覺背後有人在盯住自己，也是不由好奇的扭頭一瞧。
盧薇薇和顧晨見狀，也趕緊收回目光，繼續等待著服務員上菜。
男子看到顧晨，也是呆了一下，但很快陷入到沉思。
片刻之後，男子將碗筷放下，也是主動坐到搬起座椅，坐到顧晨身旁，將一張名片遞給顧晨︰「你好，年輕人，我看你器宇不凡，你應該是個平面模特吧？」
「不是。」接過男子名片的同時，顧晨只是微微一笑，否認了男子的說法。
「那……那你應該是顏值博主？」男子又問。
顧晨依舊搖搖腦袋︰「也不是。」
「不會吧？」男子短暫猶豫了一下，偷偷瞥了眼顧晨身邊的盧薇薇，也是不由分說道︰
「你們兩個看上去，應該屬于時尚博主一類的，就那種顏值博主，給廠家帶貨的那種。」
「呵呵，我想您是搞錯了，我們並不是您說的那種職業。」顧晨感覺這人還挺逗的。
不過男子很有眼光，一瞧自己跟顧晨，似乎就是做這個的。
顏值博主，這听上去感覺就很舒服。
顧晨也是在短暫的瞬間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名片。
名片上赫然寫著江南順貿易有限公司董事長張順的名字。
顧晨看了看名片，又看了看面前的高鼻梁男子，好奇問他︰「你是做貿易的？」
「呃，準確來說，我做的也不是普通貿易。」
「不少普通貿易，難道你還販賣核彈不成？」見男子說話模稜兩可，盧薇薇也是不由吐槽著說。
男子嘿嘿一笑，也是自信滿滿道︰「小姑娘，我做的生意，一兩句話，跟你們也說不清楚。」
「但是我今天看你們有緣，想問問你們，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我的公司參觀一下？」
「參觀你的公司？」盧薇薇黛眉微蹙，也是嗤笑著說道︰「都這麼晚了，我們去一個陌生人公司參觀？你覺得我們有這興趣？」
「不去你或許會後悔。」男子似乎精通營銷之道。
在盧薇薇態度委婉，準備拒絕的同時，男子卻忽然拋出一個讓人好奇的觀點。
這讓盧薇薇好奇不已，于是忙問他道︰「什麼不去會後悔？難道你是做副食品批發生意的？那你那邊有薯片嗎？」
「呵呵，小姑娘，你可真會說笑話。」感覺盧薇薇天生有著一種迷人的氣質，再加上顧晨的顏值，感覺這兩人就是自己心目中的人選。
再瞥了眼王警官，和王警官手中迷糊的王小貝，感覺這應該是一家人。
于是又問王警官道︰「這位先生，你願不願意去我公司參觀一下？」
說話之間，高鼻梁男子，也隨時將名片發到了王警官手里。
「九龍山？」抬頭看著高鼻梁男子，王警官嗤笑著說道︰「原來你公司在九龍山啊？我們剛從那邊過來，難道還要再去一趟不成？」
頓了頓，王警官也是委婉拒絕︰「謝謝你的好意，以後吧，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你公司參觀一下，也祝你生意興隆哈。」
「不不。」幾人都有拒絕的意思，但高鼻梁男子，似乎依舊不肯罷休。
主要是他看上了顧晨和盧薇薇這兩人的氣質，也是難以言表道︰「我覺得你們都應該去一趟，回頭我會慢慢跟你們介紹。」
「你們的菜好了。」
就在張順話音剛落，湘菜館的服務員，已經將顧晨幾人點好的飯菜，一一上齊在桌上。
王警官和盧薇薇也顧不得形象，瞬間開始狼吞虎咽。
小貝倒是吃飯斯文，隨手挑了一只小雞腿，乖巧的咬上一小口。
畢竟王小貝也知道，老爸明天就要將自己送到九龍山，因此今晚格外乖巧，就是想跟爸爸多待一會。
顧晨隨手夾起幾塊牛肉，就要往自己碗里送去。
瞥了眼身邊的張順，見張順依舊用等待的眼神盯住自己時，也是笑孜孜道︰「先生，我真不去。」
「不，你必須要去。」想了想，張順又道︰「要不這樣吧，這餐飯……我請，咱們吃完之後，我開車送你們去我公司，咱們好好聊一下，我覺得我們有合作的可能。」
「我說，那什麼……」
一下子忘記對方叫誰，王警官重新拿起桌上的名片，仔細一瞄，這才說道︰「那個張總對吧？我們確實也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，但是我們對于你做什麼，根本沒有興趣。」
「你看，我們萍水相逢，你一來就要請我們這些陌生人吃飯，這不太好吧？」
「有緣嘛。」說話之間，張順將自己桌上幾瓶還沒喝完的好酒，直接拿到了顧晨桌上。
並自來熟的給幾人滿上，也是笑孜孜道︰「我張順平時就喜歡廣交朋友，這也是為什麼我生意上的伙伴那麼多。」
「至于想讓你們去我公司參觀一下，估計你們也很納悶，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，我看上你們兩個了。」
張順似乎也喝了些小酒，此刻臉色微紅，但說話卻不含糊。
但指著顧晨和盧薇薇，直接表白說自己看上兩人，這反倒讓大家好奇不已。
王警官笑得合不攏嘴，也是吐槽著說道︰「你說看上我們這位大美女，我倒是感覺沒什麼，畢竟看上她的人也很多，可你看上我們這位大帥哥是幾個意思？」
「不不，你們誤會我了。」感覺的確喝多了，剛才跟自己那桌人拼酒太猛，以至于現在有些醉意。
但張順還是鼓起勇氣，再一次闡明自己的立場︰「我的意思是，我能改變這二位的人生。」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