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2章 老夫就是不出獄

作者︰病病大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通往京城的大道自然是天下最為平整而寬闊的路,偶有的顛簸完全打擾不了正在凝望孟達的楚牧。

「可以毀滅西原?到底是什麼計劃要麼厲害!」楚牧蹙眉問道。

胖子依舊一臉微笑,只是微笑的似乎有些暗澹,嘆了口氣回道︰「陛下可知西原佛在如何傳承?」

「這個我知道,歷任佛在會在臨終前說出他們所謂的轉世之地,待佛在圓寂,西原便派人前去尋找佛在圓寂後出生的第一個孩子,那個孩子便是新任佛在!」

楚牧的話音剛落,車廂外就傳來小八的聲音︰「那要是佛在死了那一片就是沒娃出生怎麼辦?」

「要不你坐進來一塊聊算了!」楚牧無奈的說道。

孟達微微一笑,說道︰「小八有時候還是能說點關鍵問題出來的!西原傳承千年歷代佛在相傳,雖偶有波折但從來都沒出現過大問題。不過自從太祖派兵包圍了聖光寺之後,情況也有些變化,後面四代佛在的上位都出現了爭議,而且越爭越厲害!」

「哦?你的意思,佛在的傳承都有人為的介入?」楚牧問道。

「陛下,您應該知道,像西原這種龐大的佛國,若在強大穩定之時,佛在權威至高則大家都會按照規矩辦事!可太祖那一次給了西原太大的打擊,尤其是對于佛在的權威。在一個佛國,佛在是神秘的至高無上的,當他赤足走出聖光寺的一刻起,他身上的光環便開始褪色。雖然西原事後一直極力掩蓋那件事,但也終究無法恢復昔日佛在的無上權威。從那以後,西原內部便分成了好幾派,互相爭斗,斗來斗去最後斗到了佛在的人選上!」孟達回道。

「哦,新佛在不就一個女圭女圭麼,他們爭什麼?」

「陛下,這女圭女圭可以是一個農家小子,不也可以是聖卿的某位親戚麼?」孟達笑著又道︰「上任老佛在,就是一個守舊派紅衣法師妹妹的孩子,他長大後自然是傾向于舊派。」

「原來如此!那西原分部到底定下了什麼計劃能徹底毀滅西原?」楚牧問道。

「剛才小八不時說了麼!」孟達笑著道。

楚牧想著剛才小八那句「那要是佛在死了那一片就是沒娃出生怎麼辦?」,大驚道︰「你的意思,是西原分部準備讓西原斷了傳承?」

「那個時候老佛在已經臥床多年,根本顧不上各派的斗爭,不過老佛在一天沒死,就還能用僅存的權威壓住局面!西原分部通過買通的上層之人得知,老佛在即將宣布自己的轉世之地,分部的人就想提前得到消息,搶先出手在轉世之地殺的寸草不生!」

「這樣老佛在死了,轉世的女圭女圭又找不到,聖光寺群龍無首,本來暗戰的各派就會明著斗起來,西原便會陷入內亂!」楚牧蹙眉感嘆道︰「好歹毒的計謀啊!」….「哎!只可惜最後失敗了!」孟達抿著嘴幽幽的道。

「這怎麼就失敗了呢!這麼牛筆的計劃!」小八問出了楚牧的疑惑。

孟達搖了搖頭,道︰「後來西原分部突然被滅,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原因!直到上次擒獲桑巴,從他口中我才知曉,原來是他意外撞見了西原分部的一次秘密接頭!世事無常啊,或許沒有這次意外先帝真的能如常所願!」

世上的事便是如此,有時候看似天衣無縫,即將至對方于死地,可不過一個誰都沒有辦法預測的小意外,便風雲突變自己灰飛煙滅。

楚牧听聞也只能一聲嘆息,問道︰「這麼說來,西原分部被滅後,屬于他們的令牌便落在了明律手上!」

「恐怕不止這塊令牌,他能找到臨淵城分部的位置,便說明他知道不少四維門的機密,或許當年還有活口被他們擒獲!」

「那明律到底要找什麼?」楚牧問道。

孟達撇了撇嘴,道︰「臣一開始也不知道,只知道他大概是在翻閱十六年前的一些記錄!知道後來……」孟達說著忽然跪在了楚牧面前。

「你這是干什麼?」楚牧詫異的看著孟達。

「有一件事,臣未經陛下御準,擅自做主,請陛下治罪!」

當時弘法率領大軍奔襲臨淵城,雖然趙義博已經做了安排,但是大文這邊並不想刀兵相向,便讓孟達去勸明律出來勸退弘法,可明律卻穩坐釣魚台般巍然不動。

「這明律的行為也甚是奇怪,說他是對我大文強硬一派吧,他又願意來大文。說他改變了主張吧,他又坐視弘法興兵而來。問題他自己還在臨淵城,他就一點不慌麼?」楚牧一直覺得自己看不透明律這個人。

「臣也看不透,當時臣好言相勸他就是不願去勸退弘法聖卿!」

「可他後來不還是去了麼!」

孟達點了點頭︰「因為臣答應了他一件事!」

「何事?」

「明律已經知道了當年西原分部暗中買通了一位他們上層之人,他想知道那個人是誰!」孟達收起笑容,道︰「臣有罪,未經陛下同意擅自答應了他!」

楚牧擺了擺手,道︰「情況緊急,你也是為了大局著想!何罪之有!」轉念一想又道︰「不過這麼一想就合理了,只怕那人如今應該是明律的政敵,他想要搞到他出賣西原的證據,將其徹底扳倒!」

「陛下明鑒,臣也是這麼想的!」孟達拱手附和道。

「俺也是這麼想的!」車廂外小八亦附和道。

楚牧微微一笑,問︰「不過那人是誰啊?能讓明律這麼上心。」

孟達尷尬的聳了聳肩,道︰「其實臣也不知道!」

「你不知道?」楚牧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。

「明律似乎誤會了,好像以為四維門存有什麼記錄,但臣剛才說了,老佛在病危西原亦是戒備森嚴,唯恐消息走漏,臣許西原分部決斷之權不必事事請示,所以臣也不知道當時他們到底買通的是哪位上層人物!」….「這麼說你就是忽悠了明律唄?」小八再次說出來楚牧的心里話。

「大概是這樣!不過臣以為明律只是需要一個名字,四維門應該可以給他一個看不出破綻的證據!」

「罷了!自己忽悠的自己去處理吧!對了,行刺明律的人有線索了麼?」

「臣在臨淵城已經鎖定了刺客的同伙!」

「哦!審出什麼了麼?」

「臣並未將其抓捕!」

「為何?」

「回陛下,上次刺客本來已經被西原聖武僧擒獲,奈何他們已經備有毒藥當即服用暴斃!臣恐倉促行事重蹈覆轍,故而一直未行抓捕,但一直派人暗中跟隨!」

楚牧大概猜到孟達是想通過此人找到其幕後真凶,便問道︰「他後來去了哪兒?」

「烏薩使團!」孟達嚴肅的道。

「還真是烏木谷哉做的?」楚牧也是一臉嚴肅。

孟達點了點頭,楚牧卻冷冷的看著他,道︰「你曾告訴朕,烏木谷哉身邊有四維門的人,怎麼會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?」

「臣有罪!烏木谷哉的世子府上卻有四維門的人,但他們從來沒有探查到行刺明律之事,臣以為烏木谷哉大概也有所防備,只怕此事雖是他主導,但具體謀劃執行者另有他人,臣……」

楚牧少見的打斷了孟達說話,道︰「我相信四維門,即使出現了這一次意外,還是願意相信!希望總督衛日後要多加小心,這種事朕以後不想再發生了!」

孟達臉色鐵青的拱手道︰「臣知道了!」

楚牧也沒有多說,響鼓才需重槌,像孟達這樣的人只需輕輕一點便足夠了,況且楚牧剛才的話也不是那麼的輕,對孟達的警告已經足夠了。

「鑒于烏木谷哉一直以來對于大文的不敬,他此番來京十分可疑。行刺明律這事完全不需要他親自來,所以恐怕他此來還有別的目的,而且他今日和高美王鬧著一出也很可疑,不是麼?按你說的,他是日夜兼程前來和高美王扯皮,太奇怪了!」楚牧想了片刻,道︰「總感覺他還憋著什麼壞呢!盡快查清楚,我不希望朝覲出什麼紕漏!」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月落日升又是一日,隨著各國使團即將抵京,整個京城都是一派忙碌。

官員們沒日沒夜的準備,希望確保朝覲能夠萬無一失的舉行。

最為敏銳的商人們則摩拳擦掌的備好了大批的貨物,希望借著朝覲能夠賺上一筆。

無論是在茶館里還是酒肆中,大家都在議論著即將到來的萬邦來朝,整個京城都喧囂了起來。

可唯獨御書房里靜悄悄,還是一股很尷尬的寂靜。

御書房里不是沒人,相反比往日還有多了不少人,今日為了了解朝覲的準備情況,皇帝還特別召來了六部尚書。

按理來說,內閣諸公要先到御書房,再去敦請皇帝駕臨,可今日皇帝都等著急自己來了,但小朝卻開始不了。….因為還有重要的人沒到——張淵!

往日里作為最忠實的小朝愛好者,張淵總是第一個候在午門外。可今日竇鼎之從頭到尾都沒看見張淵的影子,也沒見著他請假的條子。當然,張淵也不是會請假的人,曾經有一次他在午門外摔了一跤,爬都爬不起來,就這樣他都堅持要上朝,讓人把他抬到了御書房,一邊哀嚎一邊和竇鼎之互懟。

所以張淵缺席小朝,無論是誰都感覺很奇怪。

楚牧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,也不發話就那麼坐著喝茶,和諸公大眼瞪小眼。

眼看都過了半個時辰了,楚牧才幽幽開口道︰「張閣老是告假了麼?」

竇鼎之起身拱手回道︰「未曾听說!想來是遇到什麼突發的事,老臣看我們先……」

楚牧抿了一口茶,道︰「張閣老國之重臣,這小朝議事要是沒有他就感覺缺點什麼,不等他來就先議,只怕他也會有意見!」

竇鼎之一看,這皇帝是非等張淵來了才開議,沒轍,只能派人去找張淵。

不找還好,一找嚇一跳。派去的人從張淵府中回來稟告說張淵昨天晚上就不知去向了,他家人都在到處尋找!

好家伙,堂堂內閣大臣竟然失蹤了,一下子御書房大亂。

楚牧自然是知道張淵在哪里,不過大家都著急了,他也跟著假裝著急一番。

張淵雖然和竇鼎之拌嘴了一輩子,但真到這個時候,竇鼎之也著急,建議楚牧讓刑部和京兆府聯手派人尋找。

刑部尚書章法已經是呆若木雞,他知道在京城內閣大臣失蹤,無論如何他刑部都月兌不了關系。得了旨意,他一路小跑的奔回了刑部,二話不說就下令神捕營全城找人,限定今日一定要把張淵給找到。

御書房中,內閣諸公也很著急,尤其是竇鼎之,拋開往日情誼不談,如今正是萬邦來朝的時候,內閣大臣失蹤了,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成笑話了。

袁復本來一點都不著急,反正他跟張淵關系也不好。可是察覺皇帝好像臉色不好,甚至還連砸了三個茶杯,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
京城是天下藏有最多秘密的地方,但也是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。雖然刑部下令封鎖消息,但不知為何無論是茶館還是街邊小攤,都有人在散布消息說張淵失蹤了,一時間流言四起。

刑部和京兆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,主要是一點線索都沒有。張淵府上的人說張淵昨晚好好的泡著腳,一轉眼功夫就不見了。

眼看章法已經在刑部大堂急的跳腳了,神捕營顧斬忽然來報,說他的線人昨天夜里看見了疑似張淵的老人夢游出了京城。

章法一听恨不得給顧斬一巴掌,現在什麼季節,大晚上穿著單衣夢游,張淵那把年紀了只怕還沒走完一元大街就凍死了。可沒一會吳隱也來報,他的線人同樣看見疑似張淵的老人夢游出了京城往南興方向去了。

章法都懵了,誰家有人夢游還能跨城的?不過如今也就這點線索了,還是發函前往南興。

一個時辰後,南興縣縣衙破舊的大獄之中,所有的囚犯都趴在牢籠跟前一言不發的往外張望,他們看到了從來沒見過的畫面。

知縣大老爺帶著一眾吏員跪在一座牢房門口,一邊哭一邊磕頭。

「下官錯了,下官有眼不識泰山,下官罪該萬死!請您出來吧!」知縣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。

牢籠當中鼻青臉腫的現在都還在流鼻血的張淵,惡狠狠的瞪著知縣,虛弱的吼道︰「你別做夢了想讓老夫就這麼出獄,你休想!」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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