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六章 為何不救

作者︰會說話的胡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殺四將,奪兵權,雖然陳宮已經很注意,但當真正將兵權奪到手後,出征時三萬三千兵馬,而如今,滿打滿算也不過兩萬五千人,這耗損的八千人中有戰死的,但更多的是逃兵。

近八千的潰兵,對河東的治安會形成一個巨大的隱患。

兵災兵災,除了正規軍的燒殺搶掠之外,散兵游勇加流寇,對民生的破壞也是恐怖的,這事兒若是朝廷不管,任由這些散兵流毒可不是什麼好事。

得到兵權之後,陳宮開始思索這些問題,至于並州戰事,他反而不太擔心。

兵權在手,呂布、自己還有郭嘉都在這里,加上趙雲一戟奇人館出來的一干將領,拿下並州並不是什麼難事。

「報!」一名親隨匆匆進來,對著陳宮一禮道。

「何事?」陳宮抬了抬頭,看著親隨,示意他直接說。

「河東送來信箋。」親隨將一卷竹簡雙手遞交給陳宮。

「哦?」陳宮接過竹簡打開,署名是郭嘉。

片刻後,陳宮捋須笑道︰「奉孝不愧鬼才之名!解我心頭大患。」

「何事?」正在打瞌睡的呂布醒了醒神,看向陳宮道。

「那逃出的潰兵,被奉孝收編了。」陳宮解釋道︰「奉孝將各縣縣衛集結起來,組成大軍,做出各縣有重兵把守之相,令那些逃走的散兵不敢貿然侵略,而後又以修繕城池、疏通河道名義,在各縣以工代賑,將那些散兵游勇盡數收攏,還抓了幾名逃走的將領,這場兵禍已然消弭!」

倒不是這些散兵有多厲害,沒什麼像樣將領,這些散兵聚集起來,可能還擋不住呂布八百鐵騎一個沖鋒。

但他們最大的破壞力不是他們有多強,而是他們流竄各地,陳宮這里也不好專門為了他們將大軍派出去各處圍剿,那樣一來,袁紹那邊很可能反撲回來。

所以郭嘉用這種手段將這些散兵收回來,可說是幫了陳宮大忙。

這其中,郭嘉還舉薦了一位名叫賈逵的郡吏,想讓此人擔任縣令,看樣子是頗為看好,出身也是寒門,可用。

對于郭嘉的這個小要求,作為吏部尚書,陳宮直接準了,河東之前算是無主之地,現在已經是他們的了,正好要任免官職,本來這事兒要朝廷那邊做,陳宮現在出征在外,吏部的事情,沒精力去管,但這種小事,他還是能做一做主的。

「這後方穩了,下一步就該奪回並州了。」呂布來了精神,這里是他的故鄉,雖說距離自己故鄉還有些遠,但自己少年乃至半個青年時代,幾乎都給了並州,如今重回故土,還是以大將軍的身份回來,那感覺自然不太一樣。

「再等等。」陳宮笑道︰「平陽那邊,應該也快要傳回消息了。」

呂布看了看陳宮,默默地點點頭,搓了搓臉,將睡意搓散,而後來到地圖前,默默地觀摩著地圖,半晌,呂布回頭看向陳宮道︰「公台,這並州山路崎區,我等要攻下並州之後,再轉道幽州,糧道公台可曾想好要走何處?」

之前他和楚南、郭嘉等人模擬戰場,並州是屬于輔助,真正戰場還是在冀州那邊,不過他嘗試按照楚南的計劃試過幾次,都被楚南截斷了糧道。

最終的結果自然毫無疑問,是自己敗了!

呂布也認真研究過並州糧道,跟中原不同,並州多山,不但有太行山,還有中條山脈、呂梁山脈,使得整個並州的地域是破碎的,不但道路崎區,僅有的幾條河流也是斷斷續續,無法支持水路運糧。

這種地形,戰爭時易守難攻,和平時,就只能當做邊境屏障,因為胡騎肆虐的緣故,和平年代,這里很難富起來。

當然,艱苦的環境也磨練出這里剽悍的民風,並州出來的兵,那是能直接當精銳用的,絲毫不比聞名天下的幽州軍、西涼軍差,甚至論凶悍程度,猶有過之。

但就地形而言,糧草要通過並州運到幽州,是件很麻煩的事,敵軍很容易就可以切斷糧道。

呂布在使用這計策時,被楚南和郭嘉以這樣的方式敗過幾次後,很注重糧道保護,但即便如此,還是經常被對方斷糧。

並州這樣的地形,注定糧草運數困難,而糧草一旦跟不上,前面的軍隊就會嘩變、潰散,至少也是斗志全無,在戰爭中被敵人一擊即潰。

呂布想盡辦法,這糧道也依舊是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,至少在他看來,想要將河東的糧草一路運到幽州很難。

對方不需要多少人嗎,只需要幾支精銳尋找險地伏擊,然後直接燒毀糧草,就能讓呂布後勤癱瘓。

所以在拿下兵權之後,呂布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,楚南他們能想到,袁紹沒理由想不到,到時候幾支精銳悄悄潛入並州,而適合伏擊的險地,在並州那實在是太多了,自己該如何保證後勤的通暢,這是呂布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問題。

「溫侯不必擔心!」陳宮有些詫異的看了呂布一眼,有些欣慰,未算勝,先算敗,這是一名成熟統帥該有的覺悟,從敵人的角度思考如何擊敗自己,說來簡單,但要完全站在對方的角度想,別說普通人,大多數所謂的智者都做不到。

而呂布顯然已經注意到這最大的難題了。

不錯!

以後呂布說不定真能獨當一面。

「公台若有良策,便直言于我,莫要與我打這些機鋒!」呂布很不滿這些人說話彎彎繞繞的,一點兒都不痛快,一次性把話說完能死啊。

「若按照常規運糧手段,我等將糧草從河東運往幽州,的確很難,尤其是敵人如果派兵劫糧的話,想在這條糧道之上將糧草安全運至前線,幾乎不可能!」陳宮肯定了呂布的想法。

通過並州運糧,只要袁紹針對這個做出布署,那就絕不可能完成。

哪怕呂布親自運糧都未必有用,人家只要找準機會燒了糧草便行,根本不必跟呂布正面交鋒。

呂布點點頭,連陳宮都這般說,看來不是自己蠢,看著陳宮道︰「那這條路該如何走?」

既然糧道不通,那楚南設的這計策就有些荒謬了。

「正常路徑走不通,但其他路徑卻未必。」陳宮笑道。

「何意?」呂布看著陳宮,仔細听著他每一句話,就差拿個東西記下來了。

「關鍵在這里!」陳宮指了指地圖。

「河套?」呂布看向河套的位置,皺眉道︰「此處有何奇特?」

「奇特談不上,但這里可為糧倉,若從此處運糧,溫侯覺得那袁紹還能劫糧否?」陳宮笑道。

「自然不能,公台是說將糧草通過水路運至河套,再從河套運往前線?」呂布皺眉道︰「這不可能!」

黃河跟長江可不同,不說是逆流,中間還有幾處璞部,水路根本走不通。

陳宮有些無奈,看著呂布笑問道︰「溫侯可還記得匈奴每每南下,所帶糧草不多,卻能在中原霍亂很久。」

這個倒是呂布的知識範圍,點頭道︰「一來這胡人們一路沿途劫掠,以戰養戰,可以獲得不少糧草,二來,他們南下雖無軍糧,卻有牛羊隨行,就算我軍堅壁清野,他們也可宰殺牛羊來吃,這牛羊便是他們的軍糧,而且還不用民夫運送,只需一路放牧便可……」

說到最後,呂布看向陳宮︰「公台是說,我等效彷匈奴,以牛羊為軍糧?」

陳宮點點頭,看著呂布道︰「溫侯睿智。」

「看來,奪了這並州之後,某得先去河套與各部胡人商議一番。」呂布明白了,冷笑道︰「說起來,這河套之地本就是我朝之地,當年看那匈奴可憐,又主動歸附,是以將河套之地給予他們修養聲息,不想這些年卻不思感恩,屢屢犯我疆界!」

說到最後,呂布目中隱現殺機。

「說來也巧。」陳宮笑著接話道︰「听說這次袁紹不但派來了高干、辛毗以及一員叫郭援的武將,而且還招來了新任匈奴單于呼廚泉前來助戰,算算時間,此時應該已經伏擊了西涼聯軍,有心算無心,馬騰將軍他們怕是要吃虧!」

見呂布茫然的看向自己,陳宮笑道︰「說起來,這西涼軍閥之所以來,也是應我之邀,共討國賊,此番受了伏擊,折損必然嚴重,宮心中頗為愧疚。」

「公台既然知道,為何不救?」呂布疑惑道。

呃……

陳宮看著呂布,確定他不是開玩笑,而是認真嚴肅的與他商討這個問題,忍不住聲音高了一些︰「在下說這些,是為了告訴溫侯,我等有理由對那南匈奴出手,南匈奴殺我軍將士,也該為其所為做出賠償,而非與溫侯商討為何不救!」

「原來如此!」呂布懂了,這師徒倆的奇怪癖好,打人之前,先找足了理由,將自己放在受害者一方,然後往死里打對方,就算打不死,也要讓對方月兌層皮才行。

「所以,為何不救?」呂布將話題拉回了本身。

陳宮︰「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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