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長青在二十三日頒獎禮的前一天做了兩件事，一是拜會了凱哥，二是打了個電話給東方寧華，這兩件事讓他受益匪淺。
凱哥和張導一樣也是蘇長青的北影師兄，而且還更正宗點，兩人都是學導演的，而張導是攝影出身。
去年凱哥是戛納的評委會評委，今年帶著《荊軻刺秦王》來參評，雖然作品不如張導多，創作也不穩定，但同樣長年累月混電影節，兩人做法完全一致。
蘇長青花了一年時間將三大電影節以及金球、奧斯卡掃了一遍，而後就不太喜歡參加了，不然《鋼琴教師》和《鐵道員》參展時都該到場才對，如今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對此道領悟得不夠深刻。
榮譽不是內褲，想穿就穿想月兌就月兌，一個不熱衷評獎、參加電影節活動的人，人家怎麼可能邀請出任評審、評審團主席，玩著玩著就出局了可不行。
蘇長青帶著李奧和陳錦去見凱哥的，沒有帶塞隆、鹿野千津等外方成員，感覺這種私人聚會與她們無關。
大家約在凱哥酒店的大堂酒吧里小坐，到達時凱哥已經帶著張豐毅、鞏琍還有他老婆陳虹下來等了。
上次在北影廠與凱哥吃過一次飯，已經擺過師兄弟長幼之序，于是互相問候、客氣地握手寒暄。
《荊軻刺秦王》里張豐毅飾演荊軻，鞏琍飾演秦始皇的媽趙姬，這是兩人繼《霸王別姬》後的再次合作。
張豐毅很結實健壯，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，像個小伙子。
蘇長青拍《太平號》時本來想找他主演，可那時他與呂麗隻的離婚大戰正打得如火如荼，也就沒好意思打擾。
既然沒邀請，現在也不用提了。
蘇長青已經是第三次在電影節遇到鞏琍，上一次是在威尼斯，一起喝了兩三次酒，兩人像老朋友一樣擁抱︰「你更漂亮了。」
「你也更成熟帥氣了。」
鞏琍穿著一身白色條紋的短西褲裝，窈窕清爽，比上次暗色系著裝好多了，不但更漂亮而且真的更性感。
蘇長青記得後來她與香港劉天王合作拍過都市愛情片，造型很像現在。
至于陳虹，長得也漂亮，與倪萍有幾分相像，很佩服凱哥在審美上的堅持。
她與凱哥結婚沒多久，從眼神里就能看出對丈夫是真心實意地崇拜，這種感覺肯定很享受。
這完全是禮節性拜會，坐一會就走那種的，也沒什麼具體是要談，李奧挑頭聊了不少北影老師的趣聞。
李奧是北影攝影專業，拍《天龍八部》時從飾演段譽的黃壘那又听來了不少新段子。
黃壘畢業後留校當老師，很擅長講故事。
凱哥時不時大笑︰「黃壘這人有意思。」
「對做藝術的人來講，我永遠在自己的電影中找到我自己，不管它對別人意味著什麼，都不重要。」
當聊起新片《荊軻刺秦王》，凱哥又一本正經如是說。
大概意思就是︰我拍我喜歡的，別人喜不喜歡無所謂。
更直接的意思是︰愛看就看，不看拉倒，反正我是拍著自己玩的。
《荊軻刺秦王》前後籌備了四年，在戛納首映後評價沒有預期的好，在回應記者這部電影風格與題材有點不協調時，凱哥已經說過類似的話。
凱哥是聰明人，其實沒必要說這種話。
對于編劇寫了四年的劇本全部放棄，最終凱哥花了半個月自己寫了一個版本，他對蘇長青說了實話︰「我不是折騰編劇，之所以花這麼長時間籌備主要是在等電影城建成完工，沒有電影城我怎麼拍？」
凱哥拍一部電影建一座城的習慣就是從《荊軻刺秦王》開始的，所謂的籌備其實是和美工師精心設計了一座宏偉的秦王宮，搞建築設計花了不少時間。
而編劇寫的版本涉及王宮的部分太少，只能舍棄。
建城不是他首創，之前央視拍三國演義就搞過影視城，直接影響凱哥的是橫店創始人謝晉。
謝晉前幾年拍攝《鴉片戰爭》，在橫店搞了個廣州街，這是橫店影視城的雛形。
中國的導演的權力，真比好萊塢的不知大多少倍。
凱哥說他通過謝導演了解了橫店影視基地，于是下決心建城，最終投資一個億，炸掉了五座山建了秦王宮。
凱哥有點得意︰「秦王宮建築面積十一萬平方米，佔地八百畝，是國內首座戰國城。」
所以他的新片拍爛了很正常，是為了拍這片子建城，還是拍片只是為建的城做宣傳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。
不過無論如何，電影是否成功、是否能賺回票房，對他而言已經是其次的。
蘇長青從未質疑凱哥的才華，在《霸王別姬》之前他就已經在國際上數次獲獎，只不過拍完了霸王後，就不太正經拍電影了。
這個秦王宮利用率很高，除了搞旅游收門票外，後來許多電影、電視劇都在秦王宮拍的，包括張導的《英雄》。
一旦找到了拍電影建城的賺錢套路，凱哥一發不可收，後來拍攝《梅蘭芳》時在北京懷柔郊區專門打造了懷柔影視基地，投資過億。
而拍攝《趙氏孤兒》時則耗資兩億多，在浙江象山修建了春秋戰國城。
拍《無極》時花了兩億多改造雲南香格里拉。
最大手筆是拍攝《妖貓傳》時，在湖北襄陽搭建影視城，重現中國唐朝的鼎盛景象，造城外加制作電影的成本，據說花了十六億。
《妖貓傳》票房五億，即便刨除建城的費用單算電影制作費兩億五，也是虧損的，其盈利模式當然與電影無關。
所以凱哥的副業才是導演，他應該算是國內最成功的主題公園規劃建設大師。
臨別時蘇長青隨口問凱哥︰「師兄，接下去準備拍什麼？」
凱哥笑了笑︰「接下去我打算拍點輕松的，電視劇《呂布與貂蟬》，男主是黃壘，女主就是內人，還得花些時間籌備。」
看來李奧早知道黃壘將和凱哥合作電視劇，才在剛才的閑聊里一再提起他。
那只能預祝凱哥邊拍電視劇，邊成功建設一座三國城了。
下午大家都開始為傍晚的頒獎禮紅毯作準備，蘇長青倒是不急不忙，又給東方寧華打了電話。
听完他要打造北京國際電影節的宏偉藍圖，東方寧華笑了︰「你這是想在體制外獲得某種權力。」
「真不是為個人，」听起來一針見血，不過蘇長青不太認同︰「這也是功在千秋的事，我還有點家國情懷，想做點貢獻。」
「听起來像是有心願未了不肯閉眼。」
「這特麼太難听了。」
「當然難听，上次的事還沒感謝我，還敢來求我辦事。」
「你說可能辦成麼？」
「辦當然能辦成，但沒有多大意義，最終成了可能也就與你無關了。」
「我還真不計個人得失。」
「我覺得你是發展遇到了瓶頸，想尋求一鳴驚人的突破，其實沒有必要這麼做，在影視行業還有更好的選擇。」
蘇長青突然心中一動︰「哦？」……
這周結束基本就月底了，這本書也可以百萬字了，雖然均定還在成長，但十分緩慢，目前只有七百多點。
百萬字後當然繼續寫，不過邊寫就邊策劃下一本書內容了，一直在糾結寫什麼。
之前責編武行建議寫日娛，我也擬過一個大綱，這本書寫到二十一世紀之交，原本還有二十年可寫，這本書成績不理想，倒也可以另開一本書從世紀初開始寫起。
這段時間邊寫邊設計吧，最近推薦票、月票明顯減少，也希望大家多支持鼓勵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