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長青這樣的導演想與任何演員合作都會比較容易，如果沒有其他特殊因素的話，通常只需要談好一個問題︰價錢。
好萊塢商業運作模式已經很成熟，價格有行情，但也不是絕對的，也經常有項目在這問題上談崩。
蘇長青叫了老金以及四維影視兩個骨干力量過來好萊塢，配合律師接觸了萊昂納多以及湯姆‧漢克斯的經紀人，就合作問題展開洽談。
雖然這部電影很大程度是應萊昂納多的請求定制的，但具體問題都是專業經紀、法律人士解決，兩人之間只談合作不談錢。
所以馬爸爸這樣的人才可以舉著雙手說，我是從來不踫錢的。
萊昂納多這邊就不用多說了，合約很快談好簽了。
湯姆‧漢克斯那方面回應也很積極，不過除了談錢還得尊重專業，甚至錢是放在最後才談的。
對方提出先看劇本，保證角色戲份佔比合理之外，還要先定妝試鏡，形象不合適也沒法合作，等雙方對基本的一些狀況都滿意了，才開始談錢。
演員大牌到一定程度就能雙向選擇，所以蘇長青與湯姆‧漢克斯先在好萊塢的工作室見了面。
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，氣溫不冷不熱，湯姆‧漢克斯與五六個工作人員一起來的。
「非常高興能夠見到您。」
兩人差不多同時這麼說。
他給蘇長青的第一感覺是比印象中高許多。
或許是長相的原因，湯姆‧漢克斯和萊昂納多給人的印象都不高，實際上兩人都超過一米八。
兩人很熱情地握手，初次見面，湯姆‧漢克斯也不是健談的人，互相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進入了工作狀態。
《貓鼠游戲》是米國六十年代的故事，服道化有鮮明的時代特點，國內的團隊恐怕搞不定，就像好萊塢再牛逼的服裝道具也弄不清楚中國的古裝戲一樣，最好別扯淡。
蘇長青精益求精的人，雖然是試鏡也不願意糊弄，最終在萊昂納多的幫助下把《坦坦尼克號》的服裝和化妝師請來幫忙，先把定妝試鏡做好，接下去是否繼續合作再說。
雖然只是試鏡，化妝師毫不客氣地為湯姆‧漢克斯理了發，弄了個六十年代的發型。
然後穿上了芥末黃的筆挺西裝和卡其色風衣，戴上黑灰色的禮帽和一副款式保守的近視眼鏡。
當所有都捯飭好了，漢克斯往那一坐，蘇長青說︰「這就是我想象中的聯邦警探。」
湯姆‧漢克斯也笑著說︰「也是我想象中的。」
像這樣的聯邦探員形象通常不太真實，是好萊塢電影中的刻板印象，這種工作需要隱藏身份，真實著裝通常很大眾，不太可能真穿得如此像個探員。
其實這樣的情況很多，比如五六十年代的男人喜歡穿長風衣，雖然明知大衣並不適合騎馬，有些導演仍把它跨時代引入到了西部片中，以至于有個階段滿銀幕都是帶禮帽穿大衣的牛仔，憑空捏造了一個刻版印象。
蘇長青選擇了劇中的一段台詞，湯姆漢克斯按照要求在攝像機前完成了，于是試鏡就算結束了。
奧斯卡的雙料影帝與大滿貫導演合作一個警探角色，沒人懷疑會有什麼不合適，這其實只是走過場完成一個程序而已，前兩天萊昂納多也這麼試過鏡。
蘇長青和湯姆‧漢克斯談了大概的拍攝計劃，三月份開機，兩個月完成，下半年合適的時機上映。
這只是犯罪劇情片，幾乎沒有特效，無需特殊場景，拍起來會比較快，制作周期恐怕只有《殺死那個人》的一半。
而制作費兩部片子甚至差不多持平，《殺死那個人》有大量電腦特效和搭建布景，《貓鼠游戲》兩個大牌明星的片酬加起來三千多萬，于是最終費用差不多都是五千萬美元左右。
湯姆‧漢克斯去年貢獻了一部《拯救大兵雷恩》，放映已經結束，今年還要開拍一部《綠里奇跡》，如果《貓鼠游戲》五月之前殺青，倒是可以錯開檔期。
于是合作差不多成了，剩下的就是走法律程序簽約。
臨走湯姆‧漢克斯握著蘇長青的手︰「我非常喜歡您的《入殮師》和《鋼琴教師》，能合作非常榮幸。」
看來他喜歡看上去有深度的題材。
說到《鋼琴教師》，上個月阿佳妮很遺憾地告訴蘇長青，電影獲得第十一屆歐洲電影獎最佳影片、最佳導演、最佳編劇、最佳男女主角等六項提名，但無一獲獎。
「這些評委們不知在想什麼，與戛納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。」
也不能這麼說，評獎這種事主觀因素太大了，北野武的《火花》也是如此，威尼斯大放異彩，日本電影學院卻不太看得上。
而且從各方面消息看，今年沖擊奧斯卡恐怕也不太可能，意大利的《美麗人生》和巴西的《中央車站》制作水準都很高。
這兩部電影都是以兒童為主角，《美麗人生》講述了一對猶太父子被送進了集中營，父親利用自己的想像力，對兒子扯謊說他們正身處一個游戲當中，最後父親讓兒子的童心沒有受到傷害，自己卻慘死槍下。
蘇長青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劇情，想不通意大利人的邏輯，就不能老實點待著，非得作死，自己被槍斃了難道對兒子不是傷害？
《中央車站》說的是在中央車站代入書寫書信的女主，在母性的驅使下，幫助剛失去母親的小男孩去巴西東北部去尋找爸爸的故事。
這種劇情先不說催淚，立意也比《鋼琴教師》有格調。
所以《鋼琴教師》即便是金球、奧斯卡提名，恐怕也是陪跑，得面對現實。
蘇長青當然知道《美麗人生》當年破了奧斯卡的記錄，不但獲得了最佳外語片，還獲得了最佳男主以及最佳配樂，是外語片第一個獲得最佳男主的電影。
實際上《鋼琴教師》在歐洲電影獎上就是敗給了《美麗人生》，以至于顆粒無收。
好在《美麗人生》沒有沖擊九八年的戛納，不然兩部片子打在一起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。
這部電影的導演也是能掐會算，九七年就拍完了電影，硬是九八年十二月才開始參加各種評獎，將目標直接鎖定奧斯卡，拿完了奧斯卡才送九九年的戛納，與《鋼琴教師》正好反過來。
不過《鋼琴教師》在歐洲的票房卻不錯，北美時已經保本，現在開始純賺錢，待到全世界放映兩三年，創造兩三千萬歐元純利應該不成問題。
一月二十二號，《貓鼠游戲》與湯姆‧漢克斯簽約。
這部電影角色眾多，但都不是不可替代，開拍之前再定其他的吧。
蘇長青在好萊塢已經待膩了，于是帶著老金和兩個工作人員先回了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