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三章 上癮

「請問蘇長青導演,作為一個知名的反戰導演,你對去年的台海飛彈危機怎麼看?」

「蘇導演,九七回歸臨近,你對香港前途有何看法?」

台灣記者說普通話,蘇長青裝听不見,香港記者只會粵語,他裝听不懂。

也的確听不太懂,只是大概猜出在問什麼。

剛才頒獎禮結束後是拍照環節,所有獲獎者上台與評委會合影或者滿足其他人的合影要求。

這個還是挺有意思的,前後忙了一個多小時,蘇長青與所有獲獎者都合了影。

萊昂納多‧迪卡普里奧目前正值顏值巔峰,可能因為長著一張大頭孩子臉,蘇長青一直以為他個子不高,沒想到站在一起只比自己矮一點,至少一米八。

另外蘇長青從名字判斷他是意大利裔,熟悉後才知道他更多是德國血統,還有點意大利和俄羅斯的。

萊昂納多‧迪卡普里奧笑容迷人,合影時對蘇長青說了句︰「我知道你是誰。」

這句英文很簡單,蘇長青听得懂,看著他淡藍的眼楮有些奇怪︰「你認識我?」

可是現場人太多也太吵,說完這句萊昂納多‧迪卡普里奧就被拉去與別人合影了。

蘇長青沒去過美國,雖然有電影在北美上映但成績並不突出,的確奇怪萊昂納多‧迪卡普里奧怎麼會知道他。

前年把賣給派拉蒙是秘密交易,萊昂納多‧迪卡普里奧沒道理了解內幕,除非有人告訴了他。

拍照之後還有記者見面會,獲獎人員被帶著從專門的通道離場,在這會經過記者采訪區。

這是個溫暖的白色小廳,一條紅帶隔開了記者,有個邊門可以直接出去。

記者招待會沒啥好參加的,大陸沒有記者來柏林。

九七年不比後來,當年許多媒體去采訪香港回歸都有經費困難,為了一個頒獎禮跑一趟歐洲更犯不上,不像後來有些門戶網站都能派幾個人來湊熱鬧。

歐美記者听不懂中文,和他們沒啥好扯的,獲獎已經銘刻在影史上,媒體報道不過是錦上添花。

再說最佳編劇銀熊獎太專業了,普通民眾關心的是影帝影後。

日媒倒是來了不少,可蘇長青不想跟著北野武的團隊用日語接受采訪,也沒必要。

台灣和香港都有媒體來,蘇長青也不想搭理他們,沒話可說,硬說點什麼很可能話不投機。

反正他誰也不想搭理,只想盡快回到酒店,好好睡一覺,明天飛回北京,這里的一切結束了。

柏林影展政治氣氛濃厚,歐美的明星和藝術家一向熱衷于政治,好像沒個立場就顯得沒頭腦似的,這和國內以及港澳台的大多數藝人不同。

比如小李子就始終熱衷環保問題和野生動物保護,後來又作為聯合國的和平大使關注氣候變化。

這還算是有正事的,而像李察基之流就不著調了,非要關心各種自己根本不懂的事,然後發表嘩眾取寵的強硬言論,一手好牌硬是打糊了,最終被抵制落個無戲可拍。

也有政治玩得好的,最終當了美國州長,甚至總統。

對于港台媒體的職業操守蘇長青有深刻認識,這是電影頒獎禮,應該聊聊電影,談哪門子飛彈和香港前途?

這顯然是釣魚提問,蘇長青不想和他們說話,如果哪句話說得不夠嚴密,很可能被這些人故意曲解甚至惡意篡改,那還不吃了蒼蠅似的惡心。

他倒是不在乎懟人,但今年比較特殊,氣氛必須祥和,最好別被人指責制造對立。

「蘇導演,停一下好嗎,有幾個問題麻煩回答一下。」

一個女記者的口氣很生硬,甚至有點挑釁。

蘇長青瞟都沒瞟他們一眼,更沒有停留,直接出了小門,登上接送的車揚長而去。

北野武遲了蘇長青一個多小時才回到酒店,一個個特別興奮。

他們沒有立刻離開柏林,北野武幾天前就開拍一個獲獎的紀錄片,有些鏡頭得補一下,還得耽擱幾天。

蘇長青之前已經配合著訪談了一次,連夜又拿著銀熊補了一段。

第二天他將小熊塞進行李,離開了雪過天晴的歐洲,踏上了回北京的路。

前後花了二十小時才到北京,原本應該是早上六點,因為時差已經是北京時間下午一點。

他沒通知任何人接機,更沒通知媒體,自己悄然回到了荷花胡同16號。

今天是周日,16號里很安靜,只有杜可可在這整理的分鏡劇本。

杜可可看到他也沒大驚小怪,只是有些驚訝︰「回來了?就這麼回來了?」

「那還怎麼回來?」

「你獲獎也不打個電話回來,大家還是從新聞里知道的。」

「沒懷疑是假消息?」

「小熊呢?」

蘇長青把銀熊拿出來,遞給杜可可。

杜可可捧著銀熊,呼吸漸漸急促起來,眼中泛起了淚光︰「這就是銀熊獎?」

對于電影人來說,三大獎和奧斯卡小金人是夢寐以求的目標。

「可能是,我在胡同口買的。」

「我听說原來是熊的右爪舉起來,後來才改成了左邊。」

「沒錯,畢竟是德國人頒的獎,舉右爪容易聯想到某種特殊的敬禮。」

杜可可告訴蘇長青,昨天獲獎消息就見報了,一片頌揚。

比較特別的是香港報紙,極力夸獎許安華獲得金攝像機獎的同時,痛罵他傲慢無禮旁若無人,不肯對台海危機和香港前途問題表態,國內個別媒體轉發了報道。

江湖險惡,看來當時沒理就對了。

國內對他獲獎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報道,他在典禮上高舉銀熊、懷抱金銀雙熊的照片也不出所料地充斥各種媒體。

杜可可說︰「你那篇獲獎感言也太牛逼了,听起來像帶著一支軍隊去了柏林。」

得知蘇長青回來了,除了在外地拍戲,不到一小時四維的各路人馬都來了,走馬燈似的祝賀了一圈。

穆沐和柳雨菲都怪他不打電話通知接機︰「沒有歡迎儀式也太冷清了,搞得你好像去柏林偷了一個銀熊回來似的。」

「接什麼,難道你們能抬我回來?」

「你要是好這口,也不是不可以,別上癮就行。」

「抬轎子未必上癮,我倒是對參加電影節上癮了。」

蘇長青趁著她們對小銀熊都喜愛有加的新鮮期,宣布了決定︰「我要馬上籌拍,角逐今年的金獅獎,到時候帶你們去威尼斯。」

口氣不容置疑,也算是威逼加利誘。

「真的?!」

「真的。」

「不過你說的那些鏡頭我們還是不拍。」

「咱們不拍那麼赤果果的戲,我怎麼會真讓自己人拍那個呢?你們說換成一段雙人芭蕾舞怎麼樣?有點象征意義就行了。」

其實就是跳一段比較香艷的雙人芭蕾舞。

「你倒是很堅持,這也想得出來。」

其實這對穆沐和柳雨菲倒不是太為難,芭蕾舞里也不乏表現的內容,這是她們專業領域,沒什麼好排斥的了。

于是的事基本就這麼定了。

蘇長青謝絕了所有媒體采訪,聲稱還在歐洲沒回來。

四天後,三月六號,劇組正式籌備成立。

這一天是蘇長青的生日,也是他的福日,都是這一天開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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