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還好嗎？」
海瑟薇將十一的胳膊搭載自己的身上，扶著他往門內走去。
「還能堅持。」
兩人剛剛進入實驗室似乎就觸發了某種感應裝置，長時間沒有使用的燈管發出咯吱咯吱的噪聲，有幾根還沒有損壞的燈管亮了起來，為這片空間提供了足夠的照明。
實驗室內部一片灰白色，很多不明所以的機器擺放其中，所有的實驗儀器上都落了一層灰塵。
即使並不算多麼溫馨的地方，但起碼是人類造物，跟外面詭異到令人理智崩潰的場景相比可以說得上是溫馨了。
二人很快就開始了翻找工作，在一堆復雜的科學儀器以及實驗數據中找到一個立體投影設備。
在十一觸踫到它時一個三維投影被釋放了出來。
「研究報告第1天。」
投影是以某人的第一視角播放的，視角里一頭女乃牛出現。
這頭黑白的女乃牛身上長滿了肉瘤，被幾條鎖鏈綁在實驗台上，周圍全是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這頭牛身上做手術。
女乃牛的身體被分解成幾段，血水流了一地，但是這頭牛仍然活著，痛苦地發出哞哞的哀鳴。
「一個月前養殖場發生牛瘟，導致女乃牛大規模死亡。」
「實驗體是那次牛瘟中唯一幸存的牛，我們發現其似乎有些異乎尋常的地方。」
「第一，此實驗體患有癌癥，癌細胞佔總體的百分之80%，這點超乎尋常，因為癌細胞不受節制發展一定會壓迫器官組織導致個體死亡，但此個體似乎例外。」
「第二，我們在此個體身上發現了瘋牛病脕病毒，牛瘟病毒，以及其他高達三十五種致命病毒，此個體多個基因變異，對于這個現象我們沒有辦法理解。「
「第三，此個體身上的癌細胞可以連續傳代，細胞株不會衰老致死，並可以無限分裂下去，且跟其它癌細胞相比，增殖異常迅速，感染性極強。」
投影閃了一下，很快視角變化。
「實驗報告第三十一天。」
視角中的女乃牛變得臃腫龐大，身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瘤，與之相比拿頭牛原本的腦袋顯的微不足道。
「此個體癌細迅速分化的，僅僅幾天就會將全身細胞代謝掉一次，我們發現它最新生出的細胞組織不帶有任何病毒，可以作為干淨的肉食用，且口感與正常肉無異，甚至更女敕。」
說完那個人用刀在牛的身體組織上切下一塊，女乃牛吃痛發出哀嚎，剛剛切下的傷口迅速愈合，肉顫抖著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。
「我們發現了此個體癌細胞的另外一種特性，只要供給給它足夠的營養物質它可以無限生長，可以攻擊並且吸收有機生命體，此個體目前沒有展現出主動攻擊以及智慧性。」
實驗人員將錄制設備圍著女乃牛轉了一圈，這個扭曲臃腫的肉瘤上接著大量塑料管子。
「營養液測試開始，準備注入。」
營養液從塑料管中流出，注入女乃牛的身體里，幾乎是立即的，女乃牛的身體開始膨脹，細胞組織迅速增生，無節制的生長。
「轉化效率？」
「天啊，99.99，排除誤差近乎是100%了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？」
實驗室里爆發出慶祝的聲音，所有人都忘記了，營養液此時還在持續不斷地注射到女乃牛的體內。
「眸！」
女乃牛痛苦地叫著，但是得意忘形的工作人員絲毫沒有顧及它的痛苦。
「這次公司會獎勵我們多少暗點？」
「少說5000起步，總算能補上先前欠的房租了。」
實驗人員打開了一瓶香檳，幾個人湊在一起開始分享喜悅。
女乃牛的身體越發膨脹，越來越大，直到佔領了一半的空間。
「啊啊啊！」
一個人沒注意到身後，被肉瘤撞倒，然後一半身體就陷入了其中。
僅僅一瞬間那人就皮開肉綻，身上的細胞被瘋狂攻擊，吞噬。
「關掉它！」
有人注意到了異常，急忙跑到控制台前準備關閉營養液的輸出，結果肉瘤碾了過來，將他按在了控制台上動彈不得，那人的口鼻里噴出鮮血，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膨脹的肉瘤爬上了控制台，將上面各種按鍵按了一遍，頓時各種警報響個不停，直到肉瘤推動了某個拉桿，將營養液的輸出功率開到了最大。
「快逃！」
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將會發生什麼，但已經太晚了。
肉瘤將在場的所有人吞噬，然後擠出實驗室，毫無節制的生長。
視角再次變換。
「生產條例第三十四條，若發現任何肉食偏離生產區，將由移動式絞肉機進行回收處理，請所有工作人員停留原地，以免誤傷。」
一個行動的絞肉機器向著這個方向行駛而來，看上去它就是十一之前遇到的那個機器的下半部分，沒有上半部分那詭異的鉤子傳送帶，機器攀上了這顆長出實驗室的肉瘤，肉末不斷產生，被收集起來送到傳送帶上。
最先的拍攝者已經死在了實驗室事故中，現在拍攝這一切的是另外一人。
「營養液消耗殆盡它就停止生長了，這團肉似乎觸發了工廠AI預先設計好的處理機制，那應該是為了養殖場中無意間逃月兌的牲畜準備的，逃月兌的牲畜會被絞肉機直接處理成成品然後送出去。」
一個人跑來對著拍攝者匯報現在的情況。
「很好，正好訓練AI做出進化，不用管它，讓AI處理才能達成最大產量。」
視頻戛然而止。
「這還真是，令人意外啊。」
海瑟薇抹了一把汗，難以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。
「嘔。」
十一吐了，想起之前吃的那些速食牛肉就覺得反胃。
海瑟薇同情的拍了拍十一的背。
「這個工廠的牛肉只供應下城區，而且只佔總產量的0.5%不到，所以你吃的不是癌癥牛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。」
海瑟薇用數據安慰著十一，她自己生活在上城區的高檔公寓中，自然吃不到這些癌癥牛肉，但十一就不一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