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。
暖暖的春光,經過柳絮的過濾,被割裂成一小條一小條的,落在了蘇晴的俏臉上。
在那白皙臉蛋兒上,曬出了微微的腮紅。
甚是好看。
夏陽用雙拳托著下巴,坐在她的對面,靜靜的在那里欣賞著。
「老婆,這太陽曬著,是不是有些熱啊?」他問。
「不熱啊!」蘇晴說。
「我覺得你熱,要不你把襯衫的扣子,解掉那麼一兩顆唄!透透氣,涼快一點兒。」
夏陽,很認真的建議。
「滾蛋!」
蘇晴順手就用手里的木尺,給了這家伙一下。
這時,樓下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。
夏陽扭頭往窗外一看,發現來了一輛雙拼色的邁巴赫,車牌號是「海B12345」。
這個車牌,夏陽有些印象。
從後排座上下來的那個,腰上纏著愛馬仕皮帶的家伙,他自然也是認得的。
這位,終于是來了。
來人,是瑞錦商貿的董事長胡金寶。
瑞錦商貿跟好幾家大型紡織廠,簽了中海地區的獨家代理合同,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原材料供應商。
胡金寶這人,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。
他今天來,自然是想看看,夏陽這邊出的價格,與申昊東那邊相比,到底如何?
生意人嘛!
自然是為利而趨。
哪邊給錢多,就跟哪邊合作。
「我得回辦公室了,有個敲竹杠的來了。打發了他,我再來找老婆玩。」
夏陽說完,猛的一摟,給了蘇晴一個熊抱。然後,一口親在了她的俏臉上,弄了她一臉的口水。
「老婆再見!」他揮了揮手,走了。
「別見了!煩死了。」蘇晴一臉嫌棄。
這狗東西,一沒事情做,就來這邊搗亂。要麼小賤嘴說個不停,要麼小賤手動個不停。
真是讓人,沒法好好工作。
總經理辦公室。
夏陽剛在老板椅上坐好,茶都還沒來得及泡呢!
西裝革履的胡金寶,就邁步進來了。
「夏總,你好!」胡金寶滿臉堆笑,打了個招呼。
「胡總你好!貴客光臨,真是蓬蓽生輝啊!快請坐!快請坐!」
夏陽熱情的拖了一把椅子過來,請胡金寶坐下了。他還親自給他,泡了一杯龍井。
「這段時間,胡總你跟申總那邊,不是打得挺火熱的嗎?今天是什麼風,把你吹到我這邊來了啊?」夏陽沒有過多的寒暄,直接開問。
「夏總是個爽快人,干脆利落,不拖泥帶水。我跟你,志趣很合。」
胡金寶不客氣的喝了一口茶,不客氣的道︰「听聞夏總你,上次用高五成的價格,去外省弄了十大卡車原材料回來。其實,這樣的價格,你不必舍近求遠的。」
「听胡總這意思,如果我出高五成的價格,你就不跟申總做生意了?而是轉過頭來,跟我合作?」夏陽問。
「做生意嘛!當然是哪邊出價高,就跟哪邊合作啊!價高者得嘛!情義千斤,不如多給一成。」
胡金寶就是這麼一個,見錢眼開的敞亮人。
「難道胡總你真的以為,我會以高五成的價格,去外省購買原材料?我,是錢多了燒的嗎?」
夏陽玩味的看著眼前這老男人,笑嘻嘻的問。
「不是高五成,那是高多少?」胡金寶很好奇。
「這是商業機密,我是不會告訴胡總你的。所以,你也別打听了。至于你手里的原材料,大可以全都賣給申總。中海所有供應商的原材料,都可以盡數賣給他。我倒要看看,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?能吃得下多少?」
那五個億的貸款,方曼已經把材料給他交上去了。批下來,也就是這幾天的事。
手里有錢,還怕買不到原材料嗎?
瑞錦商貿做得再大,那也僅僅只是一個二道販子。
就小晴制衣的擴張速度,完全是可以越過二道販子,直接對接廠家的嘛!
夏陽的態度,讓胡金寶很意外。
原本,他以為能輕松拿捏住這家伙,好好的敲他一筆。就算不能以漲五成那麼高的價格,至少漲個兩三成,是可以的嘛!
結果夏陽,直接就不感興趣了。
「夏總,我知道現在你手里的原材料,是足夠你支撐過這個月的。可,到了下個月,你怎麼辦?拒絕我,你就等于是,拒絕了中海所有的供應商。」
夸這海口,胡金寶是有底氣的。
「胡總,我想你應該先搞搞清楚。你們供應商提供的這些原材料,最終買單的不是我的小晴制衣,也不是申總代理的優衣庫,而是消費者。你可以不把原材料批發給我,但你能強迫消費者,全都去買優衣庫的產品嗎?優衣庫的產品若是賣不掉,申總就算是再有錢,也吃不了那麼多的原材料啊!」
夏陽,淡淡的道。
胡金寶只想著原材料賣高價,多敲一筆了。
他根本就沒有去想過,產業生態鏈這一層。
夏陽說的,不無道理。
如果優衣庫的銷量不夠理想,自然吃不下那麼多的原材料,他和各大供應商手里囤的貨源,全都得砸手里。
「優衣庫是國際快時尚名牌,就憑它的牌子,就不愁賣!」
雖然心里發虛,但胡金寶選擇,死鴨子嘴硬。
「假設,優衣庫真的像胡總你說的這樣,不愁賣。申昊東肯定是可以直接,把小晴制衣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給弄死的。我死了,他就一家獨大了。以後,你們的原材料,只能供應給他。那時候,粥多僧少。你們手里這些粥的定價權,不全都得到申昊東手里?」
夏陽樂呵呵的看著胡金寶,問︰「你覺得申昊東,是個好人嗎?過河拆橋的事,他能干不出來嗎?」
胡金寶的眉頭,皺了起來。
他只是個供應商,賺的就是點差價。
如果申昊東真的做大了,獨佔了整個中海的市場。他的瑞錦商貿,確實會陷入被動。
做這種倒買倒賣的生意,最怕的就是一家獨大。
二虎相爭,才能坐收更多的漁利。
胡金寶的心里,有了主意。
他可不是那種,為了賺點兒快錢,就把自己搞死的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