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,我們不是相約十年嗎?為什麼剛剛離開我你就找了別的女人?她比我漂亮嗎?比我懂你嗎?比我對你好嗎?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。你就不顧及這份感情嗎?」落鷹邊上夢瑤淚眼朦朧,無比哀怨的質問麟宇。
「這瑤兒你听我解釋。」麟宇嘴上這樣說,但卻並不知道該怎麼圓過去,事實上自己是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。雖然他跟雲裳從未確認過,可兩人都明白這層微妙的關系。
沒等麟宇說什麼,旁邊的雲裳搶先說話了「麟宇,一切都是我不好,明知道你有愛人了還纏著你。誰叫你那麼優秀呢。放心吧夢瑤妹妹,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,永遠不會,我這個人生下來就是給身邊人帶來無盡麻煩的,也許我就不該存在,再見了麟宇,對她好點」說著飛身跳下了懸崖。
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,麟宇根本就來不及反映。伸手去抓,卻只攥住一滴晶瑩的淚水。「不要!雲裳!」
「啊,不要!」一個平凡無奇的廂房內,燃著昏暗的油燈。一張單人床上,麟宇驚叫著坐了起來。「呼是夢境只是太逼真了!」
雖然是夢,可是這個問題卻是真實存在的。兩個女孩總有相見的一天,到時候怎麼去解釋呢。雲裳還好,夢瑤那里可真是百口莫辯了。哎,自己這叫博愛還是濫情呢?應該是濫情吧,畢竟跟雲裳只認識幾天就差點沒私定了終身。想想都覺得臉紅。看來以後男女關系方面自己要慎重對待了。
麟宇想的出神,並沒有注意到,房間中央還站著一個人,一個青衣老者。
「咳,咳,年輕人,你醒啦?」老人此刻已經轉過身來。鶴發童顏,皮膚白皙。只是那深邃的眼楮內卻帶著無盡的滄桑感。
「額,前輩,還未感謝您的救命之恩」雖是暈倒前的匆匆一眼,且當時看到的只是背影。但在那種絕境中形成的記憶是很難忘卻的。麟宇起身下床,鄭重的躬身行禮。奇怪的是,當時受了那麼重的傷,這會卻毫無感覺了。
「嗯,舉手之勞,何足掛齒。麒麟體質果然特別,近道就不說了,恢復能力也強,再加上我天劍宗秘制的丹藥,這效果真是明顯。年輕人,從那個文姓小輩處我只問到了你的姓名,別的他也一無所知。你自己來說說吧?」
「文虎?他還好嗎?」
「他的體質遠不如你,雖然受傷較輕,但也仍需靜養。放心吧沒有生命危險,也不會落下什麼病根,修養便可。」
「嗯,好。前輩您可識得此物?」說著運轉劍氣,把「紫晶麒麟」召喚了出來。一時間紫光彌漫,小小的房間似是都要裝不下了。
「紫晶麒麟?!你是麟軒後人?亦或者是?」
「前輩我是麟軒後人,麟家被滅門了!」十年過去了,每每提起,家族被滅之事恍若就在昨日。麟宇雙拳緊握,竟是捏出了血。
「什麼!竟有此事?麟軒人呢?有他在,想滅麟家談何容易?」
「老祖三百年前獨自沖進玄武山脈,一人對抗獸潮,就再也沒回來。生死不知。」麟宇如實回答。
「又是這該死的獸潮。麟宇你知道嗎?當年我與宗主若風雲游海外,回歸時便是遭遇了獸潮。我們二人自持功高並未撤退,而是選擇與獸潮對抗。但最終雙拳難敵四手,在最危急的關頭,就是麟軒持這把寶劍救了我們。事後宗主與麟軒結為八拜之交,承諾危難互助。放心吧,等到宗主出關我帶你去見他,麟家的事,我天劍宗絕不會袖手旁觀!」
「多謝前輩的好意,家族之仇還是我自己報吧,我來天劍宗只是想學些本事。家族是被毀滅在了傳送通道中,能帶出來的也就只有這把寶劍。這些年雖有些境遇,但所學太過斑駁,缺少系統的功法招式。希望前輩能夠成全。」
「嗯,也好,家族之仇是要自己親手解決的。不過等宗主出關還是去見上一面吧,能幫的地方我們還是會盡力幫的。至于功法嘛,你且隨我來。」說罷大手一揮,裹帶著麟宇瞬間消失了。
麟宇只覺眼前一花,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,再睜眼時已經立身雲端了。下意識的向下看,腳下竟是一片巨大的葉子!
「麟宇,我想你能找到這里,必是听說過天劍宗是建立在混沌祖根之上的。這便是最頂部了。我且問你可願拜我為師?老夫長你兩千歲有余,與麟軒算是同輩人,想來你也並不算吃虧。」
「晚輩豈敢!能拜您為師,是麟宇的福氣。」麟宇跪倒便拜。開玩笑,這個老者顯然是位巔峰劍宗,又是一宗長老,不拜那不是傻子?
「呵呵,先別忙,我有一個儀式,你必須得跳下去。」老者指了指下面。
「啊啊?跳下去?這有幾千丈高了吧?我可飛不了那麼久啊。」
「這是每個長老收徒的要求,宗門的規矩不可破,我給你五吸時間考慮。」
麟宇額頭冒汗,跳下去九死一生啊,可是「拼啦,富貴險中求!」當老者數到四的時候,麟宇便已跳了下去。
麟宇的想法是開始的時候自由墜落,等接近地面的時候再運足劍氣,滕飛起來。這樣以來便不用擔心後力不濟了。可是他小瞧了這下墜之力。隨著高度降低,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,很快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,而渾身猶如針扎一般。趕忙運足劍氣,可是一瞬間劍氣就被抽了個干淨。下墜速度雖是緩了一點,但只要落地,肯定還是粉身碎骨。
一百丈,八十丈怎麼辦!就在麟宇又一次絕望的閉上眼的時候,老者又適時的出現了,從穹頂到地面仿若一瞬間,老者右手平伸,麟宇一下便停了下來,就那樣漂浮在離地兩米的地方。看起來玄妙無比。
「哈哈,還不錯。」老者的手一收,麟宇 當一聲摔到了地上。顧不得那點疼痛,麟宇喘著粗氣站起身「前輩,您打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幫我?」麟宇尷尬的問道。
「你說呢?我是收徒弟的,難道還想要你命嗎?這只是在考驗你的勇氣。成了我的徒弟,也就算這天劍宗的核心弟子了。作為核心弟子,資質和勇氣都是必須的。老夫名曰慕容青峰,因為我常年一身青衣,遂修煉界都稱我為青衣慕容。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!一來是你的資質與勇氣符合我的要求。二來也算報了麟軒的救命之恩吧。」
「徒兒拜見師傅!」這一次慕容青峰沒有再攔著,站在麟宇面前哈哈大笑。
「好,好!哈哈,起來吧。今天也不早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明天來內門找我,長老的院子一打听便知,從東往西,第三個院子便是我的住處。進入內門的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,要等宗主出關。所以你還是先住在外面吧。至于文虎,就在你的隔壁。可以去探望。好啦,我先走了。」
說罷,一把通體青金的寶劍憑空出現在慕容青峰腳下。「嗖」的一聲,人已出現在高空之上。「宇兒記住一句話︰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!」
「徒兒謹記!恭送師傅!」
目送慕容青峰離去,麟宇辨別了一下方向,往剛才的廂房走去。走嘍,去看看傻大個啥樣了
第十九章 麟家叛逆
正如慕容青峰所說,文虎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,只是依然臉色煞白。白天的那一戰消耗了太多,也許再拖延幾秒文虎就要一命嗚呼了。當麟宇問他「值嗎?」
「值!」簡短的回答,堅定的態度。「老大,獸比人其實好得多,他們很簡單,認定的東西就不會改變。你也知道我是被狼群養大的。有句話不知道你听過沒有︰狼若回頭,不是報恩,就是報仇。從小我的意識里就沒有算計這個概念。來到人類的群體里,剛開始我是不適應的,他們總是喜歡權衡利弊,為了利益把感情看得很輕。何必呢?快意恩仇豈不是更暢快?就像你我,認了你做老大,那誰為難你就是跟我過不去,就算為你死了,我也磊落。」
「哎,人類也不是全是你說的那樣,妖獸有的也很狡猾。以後見的多了,你就會明白。文虎,不要叫我老大了,以後我們是兄弟,叫我麟宇就是。你好好養傷,以後還要跟我並肩作戰。」麟宇拍拍文虎的肩膀,轉身向外走去。
「必須的,我不會被你落下!嘶啊」直性子的文虎一興奮,忘記了自己的傷。
「好」
講實話,收下這個小弟純屬意外。然而卻沒想到文虎如此真性情。家族被滅十年了,麟宇對這份真摯的感情無比看中,以至于未來二人多次歷險,都沒有拋棄彼此。
一夜無話。當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,麟宇便到達了內院門口。院子很古樸,甚至略微的有點簡陋。兩個院門只有一米多寬,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,正在竊竊私語。看到麟宇走來,其中一人上前幾步,懶洋洋的道「站住,干什麼的?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?」
「師兄,您好,我是慕容長老新收的弟子,麻煩您告訴一下方向,師傅讓我今天去找他。」麟宇很客氣的道。
「三長老?開玩笑吧?他老人家從來不收徒的。」听到麟宇的話,另外一個人也好奇的湊了過來。
「在下所言句句屬實,我叫麟宇,昨天剛剛通過長老的測試,蒙長老不棄收作了弟子,二位如果不信可去查實。」
「咦,姓麟?哪個麟,可是麒麟的麟?」
「正是。」
「好呀,姓麟還想進內院!你可知執法長老下過令,天劍宗不收麟姓弟子?」頭前那人一改懶洋洋的態度,神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「為何?」麟宇詫異,麟家一直以來都定居軒轅帝國,按理來說不該跟這天劍宗有什麼交集吧?
「一百五十年前,一個名為麟仲翔的叛逆,打死了二十多位師叔,偷了藏經閣的秘經叛逃。那是我天劍宗的恥辱,所以自那以後,凡是麟姓皆不可入天劍宗!你還是從哪」
「閉嘴!」自听到麟仲翔的名字開始,麟宇的肩膀就顫抖了起來,麟仲翔是誰?那是自己的族叔,雖然未曾見過,但是整個麟家都是他的天才傳說,麟宇又怎麼會不知道?此刻竟被別人說成是叛逆,他不相信麟家會有這種敗類。
「呦,你以為你是誰?敢這麼跟我們說話。找打」最先說話的那人也是個暴脾氣,一言不合,直接就向麟宇沖了過來。
「哼,來得好,我是誰?麟仲翔是我族老,你說我是誰?為你的狂語付出代價吧!一字劍訣第七式見龍卸甲!」這是麟宇迄今為止能用的最強招式了。之前與神風豹的戰斗中,因為上來就受了重傷,因此沒有用出。這一次麟宇是做好了打算,要用最強一擊,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他,一定要讓人知道麟家絕不是軟柿子。
依然是那把木劍,此刻劍身上耀眼的白光洶涌而出。隱隱龍吟響起,聲勢浩大。劍還未至,凜冽的劍氣已經刮破了對手的衣服。那人沒想到這個新人如此厲害,本欲赤手教訓,此時再想拔劍都來不及了。
麟宇這一劍雖不會要他的命,但也絕對沒有留手,就在劍尖快要觸及到那人時。「當!」的一聲一顆石子擊在了劍身上。木劍瞬間斷成了兩截。巨大的力量震得麟宇一陣氣血翻涌,虎口處的血液滴滴噠噠的落了下來。
「年輕人,出手如此不留余地。連我天劍宗的弟子也敢傷嗎?」一道中年人聲音傳來,中氣十足。麟宇抬頭看去,凌空站著一個人,一席白衣,相貌俊美的過分,甚至透著一絲妖艷。不是剛才的聲音,麟宇都會誤認為這是一個女的。
先前那名弟子本已被嚇得癱軟在地,此刻听到中年人的聲音,猛地抬起頭,像是見到了救世主。「五長老救命啊,他是麟仲翔的佷子,快殺了他!」
「哦?」听到此言,五長老轉過頭來凝視著麟宇道「呵呵,難怪覺得有些熟悉,原來是那個孽障的佷子。還真是該死。」
一句話說的麟宇怒火中燒,雙目毫不畏懼的與其對視︰「我不管你是誰,雖然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,但若再惡語中傷我的族人,我一樣會跟你拼命!」
「就憑你?簡直可笑,螻蟻而已。」一把晶瑩的小劍出現在中年人手中,通體金黃,為道劫黃金打造而成。「給你個機會,這道劫黃金乃我近日所得,剛剛孕出劍胎,算不得什麼神兵利刃,只是剛剛產出了懵懂的自主意識。你若勝了它,我便放你離開。」
「彩若天,以你的身份竟然以大欺小,是不是有些丟臉了?漫說此劍已經交織出劍聖道則,單單三萬斤的重量,是一個劍宗可以承受的嗎?」熟悉的聲音傳來。青衣慕容憑空出現在麟宇身前。
「師傅!」麟宇躬身行禮「我」
「不必多言,你且退後,為師來處理便是。」說話的時候,慕容青峰並沒有轉身,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空中。「老五,看來是度過第六轉了。若想試試成效,我倒不介意與你過兩招。」
「哈哈,三師兄,算算有十年未見了吧?師兄常年在外游歷,倒是不知道你何時收了個徒弟。師兄可他的身份?」
「哼,仲翔之事根本就沒有調查清楚,你們幾人趁宗主不在就私自蓋棺定論,張貼通緝告示。若非顧及宗門顏面,你以為這條規矩能實現?在我面前趁早收起來。我既已收下了他,他的事便會管到底。怎樣,要動手嗎?」
「呵呵,許久不見,倒是技癢,既然師兄有意,我自奉陪。」彩若天是個高傲的人,深信自己同境界無敵。早就看不慣慕容青峰閑雲野鶴的作風,只是苦無機會發作。
青衣慕容不再多言,輕盈的飄起,就那樣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高天,與彩若天對面而立。玄光閃爍間一把青金寶劍已經在手,一身青衣無風自動。「三百年未跟你動過手了,我倒要看看你長進了沒有!」
另一邊,彩若天也收起了笑容,道劫黃金打造的寶劍瞬間放大。整個人都籠罩在金黃色的光暈中,恍惚間仿佛與寶劍合為了一體。緩緩的金光自動行成兩道秩序神鏈,相互交叉著圍繞彩若天高速運轉,甚是絢爛。
「雕蟲小技,華而不實!」慕容青峰一聲冷笑,一劍斬出,風雲變幻,劍氣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,如鬼哭神嚎般。看似隨意的一擊,卻凝結著青衣慕容一生的道果。
「這是既要分勝負,也要決生死嗎?」地面上觀戰的麟宇輕聲說道,想不到自己這位師傅做事比自己還不計後果。同門師兄弟竟也要一劍斬掉!
高空中眼見慕容青峰出手,彩若天也毫不示弱,秩序神則沖起,化作萬千匹鏈迎了上去,展現出的力量如同滅世一般。
「轟隆」匹鏈與劍氣相撞,像九天神雷在響起,聲音震耳欲聾,狂暴的罡風將萬米外的雲朵都沖散了。然而兩人毫無保留的對攻卻沒對地面造成一絲傷害。一層透明的光罩亮起,把整個天劍宗護了個嚴嚴實實。
「二位停手吧,麟仲翔的事情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,就讓一切煙消雲散吧。青峰,帶那個孩子來見我。」在二人再次準備出手之時,天劍宗深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。
听到此言,桀驁如彩若天,竟也是瞬間收了手,冷哼一聲,一甩衣袖,消失了蹤影。顯然說話這人地位甚高。然而慕容青峰並未飛下高天。
「凡我天劍宗劍靈以上弟子及長老級人物,若有敢對麟宇出手者,如摑我臉,必不死不休!」青衣慕容以劍氣傳音,聲音宏大,傳出去不知幾萬里,這是誓言般的警告,意在死保麟宇。
麟宇雙目泛紅,這個師傅只認了一天,卻能這樣為他出頭,委實令人淚目。其實他不知道的是,當年的麟仲翔便深得慕容青峰賞識,雖沒有師徒之名,但明里暗里的教導了許多。可最後卻落得個叛逆之名,至今生死不知。所以這一次老人是下了狠心要保麟宇到底!
傳音完畢的慕容青峰,一招手卷起麟宇便走,空氣中遠遠傳來他的聲音「都散了吧,以後麟宇進出內院不得阻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