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暫停營業

輕風細雨,對酒當歌。

二樓餐廳里,渾身書卷氣的青年,品嘗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,喝著珍藏多年的美酒,醉眼迷離中,他仿佛又看到那身花圍裙,那條麻花辮,還有那張朦朧的笑顏。

時光是把殺豬刀。

屠了今夕,宰了過往。

他想抓住記憶里的模樣,吹進眼眶的只有淚痕與滄桑。

徐毅醉了。

頭重腳輕,飄飄欲仙。

是遲暮強把他抬回臥室,放到那張床榻上。

青山腳下的書齋外,又有客人到訪,三人一行,披著雨霧,踩著泥漿,漫步而來。一熟二生,三張面孔,凝視古典樓閣,表情各不相同。

「山如龍,醒出雲海;林如風,呼嘯蒼穹。」

「一山一峰一書齋,夢里夢外夢人生。」

「山里,藏龍。」

袁凱杰除了導演身份,亦是玄學大師,見此山此景此樓閣,如五雷轟頂,震撼莫名。他簡直難以相信,會有人隱居于這風水寶地,仙凡人生。

藏龍嗎?

溫星月眼底流光溢彩,絢爛璀璨,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那張俊朗臉龐。

「有病吧!書齋開在這里,會有哪門子的生意?」不適時宜的聲音響起,引來兩雙不滿的目光。

白敏芝微微側臉,看著溫星月和袁凱杰的表情,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,干笑一聲後,她才訕訕說道︰「星月能在這里買到好歌,我挺滿意這里的主人。」

「敏芝姐,等會見到徐先生,慎言。」溫星月叮囑道。

「我明白。」白敏芝心里雖然不屑一顧,表面上卻故作鄭重的點頭。

「此處主人把書齋建在這里,隱于山間,做一個閑雲野鶴,說明他心性淡泊,不注重名功名利祿,用做生意形容他,是對他的一種侮辱。」袁凱杰橫了眼白敏芝,語氣頗為沉重。

「……」

白敏芝表情有些難看,但並未反駁。

忽然。

一道身影出現在書齋門前。

遲暮強手拿木牌,看到外面三人,神情微微一愣,隨即他暗暗搖頭,隨手把木牌懸掛著門旁。

木牌上,龍飛鳳舞雕刻著四行字︰

舍南舍北皆春水,

但見群鷗日日來。

花徑不曾緣客掃,

蓬門今始為君開。

三人登上石階,來到遲暮強面前,他們的目光從木牌上掃過,紛紛露出驚訝神色。

「蓬門迎客,好詩。」袁凱杰由衷感嘆。

好詩?

不對吧?

遲暮強看向木牌,隨即露出懊惱神色,一拍腦門,把木牌翻過來,上面只有四個字跡︰

暫停營業。

「抱歉,喝酒誤事,剛剛掛反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三人面面相覷,無言以對。

遲暮強擺擺手,接著說道︰「諸位請回吧!徐先生醉酒,今日怕是不能接客,如果你們想要辦理會員,等明日再來。」

醉酒?

辦理會員?

袁凱杰和白敏芝看向溫星月,俱是滿頭霧水。

溫星月微微搖頭,朝著房門內深深看了眼,然後笑道︰「您是遲暮強遲先生吧?我很喜歡您的那幾首歌,算是您的粉絲,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您。」

遲暮強?

囚歌之王?

袁凱杰和白敏芝瞠目結舌,他們剛剛就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,此時才驀然驚醒,原來他是當今正紅的囚歌之王遲暮強。

「能有溫小姐這種明星粉絲,還真是挺榮幸的,你的歌,我也挺喜歡。」遲暮強憨厚一笑,接著說道︰「只是,按照徐先生定下的規矩,不是書齋會員,暫停營業時,禁止入內,所以抱歉了。」

「我是會員,今天上午辦的。」溫星月月兌口而出。

「哦?書齋竟然有新會員了?歡迎你,四號。」遲暮強表現的親切了一些,笑容也多了幾分真摯。

「謝謝,您是幾號?」溫星月好奇問道。

「我是三號。」

「一號和二號是誰?」

「抱歉,書齋有規矩,即便是我知道,也不能如實相告。」遲暮強歉意一笑。

「……」

溫星月忽然覺得,這書齋的規矩可真多。

袁凱杰取出名片,遞上去說道︰「遲先生,久仰。」

「嗯!」

遲暮強接過名片,目光從上面掃過,露出少許驚訝,他沒想到眼前此人,竟然是龍華國影壇著名的金牌導演袁凱杰。

「遲先生,你怎會在此處?難道這里是你家?」袁凱杰問道。

「家?」

遲暮強露出滿腔自豪,笑道︰「承蒙徐先生不嫌棄,讓我獲得住宿資格,有機會跟在他身邊接受文化燻陶,吶,那邊的木棚屋就是我的住所。」

木棚屋?

那是遲暮強居住的地方?未免也太小了吧?

袁凱杰和白敏芝放眼看去,驚出滿臉不可思議,就連溫星月都露出驚訝神色,想不通那位徐先生,到底擁有什麼魔力,竟能使當今爆紅的大歌星遲暮強推崇備至,心甘情願蝸居于此?

「遲先生,您辦理的是黃金會員?」溫星月忽然想起什麼,急忙開口問道。

「沒錯!」

「需要多少錢?」

「你不知道?」

「木牌上沒寫具體數目,所以我不清楚。」

「看來,你應該辦理的是青銅會員,我給你科普下各等級會員所需的數額吧!」遲暮強老好人的性格發作,含笑說道︰「青銅會員需要十萬塊錢,白銀會員需要一百萬,黃金會員需要一千萬,鑽石會員需要一億,至于更高等級的至尊會員,需要十億。」

「嘶……」

溫星月滿眼駭然,倒抽了口涼氣。

瘋了嗎?

區區書齋會員,竟然敢收天價會員費?

那位徐先生,哪來的勇氣?

袁凱杰和白敏芝則滿頭霧水,待到他們詢問出疑惑,並且得到解答後,饒是兩人都不是缺錢的主,卻依舊目瞪口呆。

「那位徐先生,想錢想瘋了嗎?他怎麼敢漫天要價?」白敏芝喃喃說道。

「徐先生視金錢為糞土,並非愛財之人,他制定會員等級,只是想要設立門檻,不希望太多人來打擾他。」遲暮強面色微變,語氣變得稍有不善,淡漠說道︰「請你說話時注意點,否則別怪我不客氣。」

「……」

白敏芝張了張嘴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
「幾位,不是會員不能入內,請自便。」遲暮強轉身,坐在門旁竹椅上。

「我要辦會員。」

袁凱杰認真說道。

這座書齋,那位神秘的徐先生,俱已引起他的興趣,他想要進去一探究竟,揭開這里籠罩著的神秘面紗。

「等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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