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誤惹禽獸,斯文敗類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是我媽《上》

安女士這性子啊,出嫁前被溺愛的不像話,出嫁後被寵的沒天理。一生在女兒、妻子、母親這三個角色里半生榮寵,恣意乖張——榆次北!

榆次北附和,「幼稚,可不是幼稚。」

「這麼幼稚的事情,果然也只有他這麼有趣的小老頭才能做的出來。」

榆次北眼里藏著笑,看著自家父親,笑得甚是有深意。

被盯得不好意思的榆父,囁嚅道︰「我?要不是你媽總出去招蜂引蝶,我至于嗎?至于嗎我?」

「你看看,他還倒打一耙,我看你就是閑的。也就是課少,不怎麼去學校,逮著空就知道霍霍我。」安女士毫不客氣的拆台。

「听听,听听這個小老太太說的都是什麼話嘛。」吹胡子瞪眼的人,氣的在那喘氣不均的抱怨。

一副我不和你說,我要和兒子說的架勢,扭頭看向榆次北小聲吐槽︰「我告訴你你媽年輕那會呀,我要去上課前都會濃情蜜意的跟我說,‘老公你下班就要早點回來啊,可不許在外面招惹別的花花草草,你要是敢兼職我就敢再就業,就業前我還得當一回園丁把你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捯飭干淨了,然後帶著你的兒子叫別人爸爸,不信就試試。’看吧,看吧,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。」

「現在嘛倒好,成天張家長李家短的和人家跳舞啦,還不讓我說,到底誰是園丁,誰花花草草呀?」

榆教授叉著腰,一副你過河拆橋,你不講良心,你這個負心漢,你就是陳世美的表情。

清官難斷家務事的人,看著二位著實頭疼,榆次北扶額。

這兩位是拿錯主角劇本了吧?扭頭轉身倒了杯水,連灌了好幾口失笑,這一回的官司有些難斷吶。

見兒子沉默不語,老太太故作憂思狀。

「唉,就是閑的,我看就是閑的。」

「你說說要是能有個孫子或者孫女的話,粉雕玉琢的小女圭女圭往那一擺,想想就可愛的很,哪還有時間來控訴我呀。」說著瞥了當事人一眼,不著痕跡的拔高聲音。

「這個年紀在家里含飴弄孫,不就沒時間管我跳廣場舞了嗎?」眉宇間將遺憾的語氣表現的不多不少,剛剛好。

「不對,哎呀,那樣我也沒時間跳廣場舞,兒子呀還是你心疼我哈,媽媽都曉得噠。」安女士一副兒子可真貼心的語氣,听得榆次北後背發涼。

深諳母上大人此道,每每說起想要達成目的的話都愛眉尾微垂,表現的欲拒還休,最讓人拿捏不住她的本意。

從小耳濡目染,不說達到其母的層次,運用上也算是爐火純青,至少榆醫生對此信手拈來。

果然啊,母上大人的大招,對他的老父親永遠管用。

某些人,剛剛還一副三軍對壘,不較個輸贏絕不認輸的態度。

這會,哪怕美人遲暮,美人計呀果然到什麼時候都是好使的。

「就是,就是,老婆子呀,我覺得咱倆還是太清閑,沒想到一表人才的小子居然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,悲傷太大了。」榆父憂戚的說。

此刻樂得站到一個陣營里的人果斷附和︰「知道還把我的舞鞋收起來,白天待在家里陪你膩歪還不夠,晚上還想禁錮我歡快的晚間生活,呵,做夢。」

「沒孫女帶,我在家干嘛,成天和你大眼瞪小眼?還不得自己找樂子嘛。」

說著說著,嗅到某股陰謀的人手指指向他,眯著眼楮詢問。

「呀,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身體健康,所以故意把鞋子收起來,不讓我運動鍛煉,好等我將來四肢退化躺在病床上,你和別的老太太眉來眼去。」安女士胡攪蠻纏的臆測,一副好你個榆唳,果然不遺余力的吭妻。

「我鞋呢?拿出來。」小老太太凶巴巴的不講理。

「嘿,你這個小老太婆,你怎麼睜著眼楮說瞎話呢?那,我看人李家那個老太婆成天不也不出去跳廣場舞,人家身體不是很好嗎?」

「好呀,我就知道,你看看我就說你對李家那個關心的很,你還說沒有,連人家不去跳廣場舞你都知道。」安衿胡攪蠻纏起來自有一套。

榆父面色漲紅,急著解釋。「才不是呢,我只是不想讓你去跳廣場舞,舉例而已。畢竟我媳婦那麼好看,萬一那些小老頭把持不住怎麼辦?」

听听,听听,這都是年過半百的人說的話?這黏糊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呢?

榆次北努力往後站,盡量讓自己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里完好無損。

果然一切以催婚和催生為目的的話題,都為了秀恩愛。

「再說,怎麼運動就非得摟摟抱抱才叫運動?」榆唳壓低了聲音,委屈巴巴的回嘴。

「……」腦海里的限制級畫面,有點點多,他沒忍住的笑出了聲。

一記冷眼瞪了過來,榆次北立馬嚴肅。

「什麼托馬斯小馬達?說話就說話怎麼還突然開起了H‧腔?為什麼我要在這里清醒的像個屈原一樣?」榆醫生小聲嘀咕,也是為難。

「切,別以為出了師你就是高知,別忘了你那些知識打小還是我教你的。怎麼,現在都玩上了高級梗?眾人皆醉你獨醒是嗎?」

他訕訕模鼻,繼續鯉魚打挺保持沉默。

果然有一對高知的父母,就是你不管說什麼都能被一一懟回來。

見怪不怪的安女士,唚他︰「不是,人家小老太太那是要在家給兒媳婦帶二寶,我呢?我在家給你懷二胎嗎?」

「你不是不想生嗎?你要是想的話,我又不是不成全你。」榆唳小聲附和。

「咳咳咳。」沒憋住的人,一時間沒忍住劇烈咳嗽。

兩人古怪的看他,腦海里劃過一串︰「就這程度,還學醫,學的是壽衣一條龍吧?」畢竟獸醫也不能存天理,滅獸欲吶。

雖說經歷過大風大浪,可到底面皮沒厚到可以在兒子面前自如談房事的程度。

安衿老臉一紅,支吾著︰「說什麼呢你?」

氣氛忽然安靜的可怕,救死扶傷的榆醫生秉承這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態度,沒得情緒的科普道︰「哦,醫學的相關證明表示中年夫妻一定頻率的夫妻生活,更有利于維系家庭穩定,夫妻和諧。」

「當然也可以延緩衰老,提高睡眠質量等等,等等。」

榆次北公事公辦的語氣,正兒八經的像個工具人,有幾分恢復了他平日在醫院的模樣。

所以,話題終結的圍繞點還在他這,怪他沒早點帶個女朋友回家唄。

說完之後,他失笑出了聲。

果然啊,大齡青年除了要在外抵得了誘惑,在內還得扛得住壓力啊!

「笑笑笑笑,笑,你還好意思笑?人家的蝌蚪都有了歸宿,你呢?鐵打的清風死去的金子,你還剩什麼?」

饒是榆次北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,面上也微微泛紅,母上大人太彪悍,是一種怎樣的體驗。

大概是,有些震驚吧!

「怎麼,你一個外科醫生成天模骨還听不得這個?」安衿大大方方的語氣,反倒讓榆次北沒了招架之力。

「也不是吧!最主要是沒有心理建設,現在有了。」

不說人中龍鳳,好歹也是儀表堂堂,怎麼騙個女朋友回來就不會呢?安女士郁悶的不想和這位說話。

「你,你讓你兒子生個女圭女圭,我就不去跳廣場舞。」

「你去跳廣場舞,哪有時間給兒子安排相親,沒有相親,哪來的產源,沒了地怎麼有崽?」

「……」

得,都怪他。

什麼奇葩的對話,果然大齡剩男不戀愛,不結婚,就是個錯誤。

想到那一對活寶父母,他眼尾吊著笑。

每每短暫的「家庭矛盾」之後,榆次北總是聰明的選擇暫時消失,不礙他們的眼。

沒過多久,安女士總是有一千種理由來掛他的號,然後變相的催他回家。

「呀,是榆副主任呀?」

戴著口罩的面龐下,男人笑意勾著,他點點頭,「嗯」了一聲極配合的問︰「是,怎麼了?哪不好呀?」

「哦!這里不好。」安女士捂著胸口的位置,滿是為難的說。

榆醫生看了一眼,微微一笑。「不好意思,我們這是骨科,心髒不好要去心內科或者是心外科。」榆次北淡定出聲,提醒道。

「我知道,我還沒說完病癥呢,你一個醫生家家的不要那麼急嘛!」

「急火攻心,你曉得吧。」

原來不知道,現在全知道了。

榆次北看了她一眼,無奈‘到底誰看誰吶。’

站在一旁的石敞圃簡直要為這位阿姨捏把汗,平日里醫院覬覦榆醫生美貌的不少,就連不少病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不過都是年輕人啊!

現在都這麼瘋狂了嗎?母女齊上陣,榆醫生已經熱銷到這種程度,果然靠技術吃飯的人長了一雙魅惑眾生的臉也是蠻煩的呀。

大概是石敞圃的眼神太過真摯,安衿抬頭看了眼旁邊的小伙子。

離他兒子這麼近,該不會對他兒子有意思吧?

如此一想,她友善的目光立馬化身打量。

滿滿疑問的石敞圃狐疑的看了眼自家老師,這是得不到就毀掉,連帶著恨屋及烏?

好怕怕呀,可惜石敞圃微妙的小表情沒能逃過安女士的法眼。

「小伙子呀,你誰啊?」安衿笑眯眯的看著石敞圃,不怎麼友善的問。

「啊?」他反手指了指自己,不確定的問︰「阿姨您是在問我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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