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誤惹禽獸,斯文敗類 第九十章 對你,我從不君子

對喜歡的人,‘君子’好像才褻瀆,對她,他原本就不想君子,更不想偽裝——榆次北!

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,點點頭甕聲甕氣的應承︰「嗯」

榆次北牽著祖凝進了里間,護士剛忙好手上的動作笑著打趣︰「榆醫生這麼雙標,小心以後大家都叫你妻奴。」

妻奴?紅成大蝦的人默默思忖,妻奴,現在的小護士職業工作是拉郎配嗎?

想了一會,覺得頭疼的人實在是郁悶,頂著妻奴的名分不做妻奴的事情好像也蠻吃虧的。

只是默默考究的看向這位護士小姐姐。

‘請問,這位小姐姐你如此旺盛的想象力和勘察力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啊?’越發想不通透的人覺得她和榆次北還真是不清不楚的關系。

妻奴?呵呵,連女朋友都不是的關系,妻奴究竟是從何談起吶?

陪同在一旁的男人不見絲毫要解釋的意思,像極了默認的態度,祖凝是真的猜不透這位榆副主任的意思。

說喜歡吧,好像也沒達到非她不可的樣子,若真喜歡又怎麼會一直按捺不動,說不喜歡,榆次北的不斷逼近,真的算不上無辜。

「曖昧?」她想,他大概不屑,也不是這樣的人吧!祖凝糾結的想。

「怎麼了?」榆次北關切的問。

「沒,沒什麼。」她訕訕的答。

「坐吧,我去準備一下,馬上就開始了。」

見她始終悶悶不樂,榆次北逗她︰「要不,我來?我親自動手,你會不會放松一點?」

祖凝錯愕的盯著他看了好半晌,悠悠反問︰「我知道我今天得罪你了,所以你現在是要拿我開刀了嗎?」

「榆副主任,不必了吧,我這只是個小小一針,應該不用您上手拿刀了吧?」

她萌萌的聲音里暗藏「驚悚。」顫抖著說話,心里慌亂極了。

榆次北還沒來得及出聲解釋,就听見一旁格外捧場的小護士笑道︰「哇啊,榆副主任親自操刀。模板教程,不能藏私,主任您能不能先等一會,我去叫她們來學習哈!」

「這種事情不就是在上戳一針,還能打出個花來?又不是做手術,還講究縫合技巧。」

「再說拿我操刀就算了,還有要捧場的,我是人體標本嗎?榆次北,我以後還敢得罪你麼,不然哪天被你肢解都不知道是不是太慘了點。」

她這狀態懵懵的樣子,氣笑了的人稍稍用力在她臉上捏了捏,才算舒了心口的那股郁氣。

「雖然不是手術,但是榆副主任打針不疼,你要不要試試,他技術很好的。」小護士期待的說。

技術很好?技術很好?「他技術好不好,你又沒試過,你搞虛假宣傳啊,我要實名舉報你。」挨時間的人,默默拖延的亂說。

男人無奈,看著她嚴肅的問︰「有完沒完了?」

「誰讓她們要圍觀我,我的。」她不開心的控訴。「被一個人看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,還要被一群人看,我不要。」

他深吁一口氣,失笑,「不會有人圍觀的,你听話點。」

小護士一听,這是要默默操作的節奏?

「主任,這麼藏私不太好吧?」護士半玩笑的打趣。

「成啊,這麼有學習精神,一會你親自做實驗者,想拉多少人過來學都可以,我沒意見。」男人懶洋洋的回敬。

「但,這位不行。」

「主任我錯了,好像是不太合適。」極有求生欲的人,扭頭就像祖凝保證︰「那就不圍觀了,你放心我們主任技術特別好,疼一下就舒服了啊。」

「忍忍就過去了,放心。」說完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
看的她是真不太安心,祖凝面色一會白一會紅的看她。

這麼歧義的話,請問你是怎麼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出來的。

一定是她太污了,對不起,是她褻瀆了純粹的醫學事業。

「那個,我不要他打,你來就好。我很相信你的,這種小事就不要麻煩你們副主任了,殺雞焉用牛刀?嘿嘿!」說完祖凝很心虛的乜了榆次北一眼。

小護士捂著嘴笑,「這位小姐姐,哪有人這樣說自己,再說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嘛你還害羞,可太見外了。」

說完小護士稍稍背過去一點,不去看他們。

「唉,我們不是。」祖凝欲要解釋。

一直在旁邊靜默無聲的榆次北沒出聲,男人沒說好或不好,他上前一步輕輕擁她入懷。

靠在他懷中的人,身體有片刻的僵硬。

祖凝愣愣的,雙手懸在半空,動也不敢動一下。

破曉的香味縈繞鼻尖,清新的佛手柑讓她逐漸放松下來。

冰冰涼的酒精擦拭在皮膚上很涼,祖凝緊張的環手拉住男人襯衫的腰身一側,心中默念︰‘怎麼還不松手?’

糯濕的掌心蹭濕了他的襯衫,手指抓著的位置有一層明顯的印子。

忽然,刺痛感滲入皮膚的瞬間,是隨之而來的脹痛。

針頭進入的那一刻,她心里一緊,隨之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來,心慌的厲害,她站在那整個人的重量只能借助在他身上。

小聲的嗚咽了一下,男人寬大的手掌一邊托著她的腰,一邊有節奏順著她的頭發。

「好了。」護士無聲對榆次北說。

他點點頭,示意她離開。

她知道已經結束,巨大緊張感之後的空洞,讓整個人處于極致不安的眩暈和耳鳴下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。

天旋地轉的心悸,胃里空鬧鬧的翻滾。

她有意識的握緊榆次北的襯衫,腦袋抵在他的心口,此刻儼然顧不上別的。

好像除了倚著他去緩解那股不適,也沒有任何辦法,祖凝抿著唇,唯恐自己失態。

約莫著幾分鐘之後,榆次北將一塊剝好的巧克力喂到她口中。

軟糯綿陽的絲滑感,延著口腔層層下咽。

馥郁、濃香的味道一點點暖著月復部,隨之而來的眩暈感在一點點降下去,人也舒服了不少。

含了一會,她輕輕吞咽。

手上松開,她偏頭看著男人腰上那一處的褶皺,格外明顯。

像是一個證據,證明著剛剛的溫馨和交付。

看了一會,剛想開口,男人粗糲的手掌隔著萬千發絲,極有規律一下一下的按摩。

祖凝心生感恩,今天若不是有他,只怕又會是一場狼狽不堪的就醫過程吧!

藥效發的很快,癢性在一點點退。

坐了一會後,榆次北直接帶她去了地下停車場。

上了車,男人面色緊繃,看著他不說話的面龐,祖凝不敢造次。

早前的眩暈感,這會靠在車上只覺得困倦來襲。

她側靠在椅背上,幾欲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原則,還是沉默為上上策。

想著想著,她小聲的打了幾個哈切就這麼睡了過去。

睡著的她很乖,沒有醒時張牙舞爪的尖銳,也沒有張口閉口說的都是些他不喜歡的話。

他眯著眼,車輛一路馳騁匯進了車海中。

這一覺,她睡得不怎麼踏實。

迷迷糊糊中,那個聲音,那個影子,還有那雙手。

進一步是萬丈深淵,退一步是懸崖峭壁。而她就站在兩者之間,沒有退路,也沒了主動權。

「救我,救我。」

「你別走,別走……」

「我怕,為什麼,為什麼要這樣對我,為什麼?」斷斷續續的囈語聲說得並不真切。

榆次北靠在座椅上並不敢貿然叫醒她。

「不要。」她猛然警醒,坐了起來,雙手緊握,卻半懸在空中什麼也不剩。

滿目空洞的眼神里藏著一絲絲恐懼,和幾不可察的厭棄。

低頭看見身上的外套,祖凝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冒著的細汗,復又重新靠了回去,坐在位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
「做噩夢了?」

一偏頭看見旁邊的榆次北,隨即薄吐一口氣,吁吁釋懷。

蒼白的面色不怎麼好看,額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。

「是你啊,今天謝謝你,那我先回去了。」她將他的衣服疊好,遞還回去。

榆次北沒接。

她低著頭抿著唇,重壓之下的腦海里悉數浮現著當年破碎式片段。

一開口,就會亂的對話,她不想談也無心同他周旋。

「我送你上去。」

「不用。」想也沒想,出口就是截斷式的拒絕,讓兩人的對話再次陷入了死胡同。

他對她有恩,她對他感覺也有不對,千絲萬縷的聯系讓她心里煩躁,祖凝無力周旋。

今日,往事,都像 一把劍懸在頭頂,是她松懈了。

理了理思緒,祖凝小小的換著氣輕聲說︰「抱歉,我今天狀態不好,榆副主任若有什麼話想說那就改天吧。」

「謝謝你送我回家。」說完就要下車。

如此抗拒的態度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決絕讓他第一次有了挫敗感,如深淵,將他心底的那點陰暗因子一一激發出來。

男人想也沒想,伸手拉著她的胳膊直接將人攬進懷中,手上暗暗用力,強勢姿態十足,不容絲毫桎開。

祖凝抗拒的推他,低聲警告︰「榆次北,你放開我,放開我,听見沒。」

「榆次北?怎麼,不叫榆副主任了?」男人嗤笑,咄咄逼人的問。

「你放開,我手上沒力氣。這個時候欺負人,你趁人之危。」她壓低了聲音,控訴他的「惡行。」

「別亂動,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?」

「怎麼?抱了還不算做什麼?榆醫生的底線還真是低呢。」祖凝狠狠的在他心上插了一刀。

男人氣結,手上更加用力,將人箍緊。

榆次北默默嘆氣,眼底隱忍著絲絲痛意,自我揶揄︰「你啊,是真知道怎麼在我心上插刀子是嗎?明明自己不是這樣的人?就非得這麼和我說話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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