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誤惹禽獸,斯文敗類 第八十七章 得你陪同,少見哇

不經意間給的溫暖,最撩人,不經意樹的三觀,最走心。當太多的不經意編織成一張網,才明白原來她才是一開始被套牢的那一個——祖凝!

下意識躲了一下的人,往後一退。

距離感由此產生,看著兩人之間那空開的距離她厭惡的抿了一下唇,不是討厭對方的觸踫,是討厭自己的一種自我厭棄。

是啊,一個連自己都不愛,不夠堅定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說能愛別人呢?

愛人先自愛,如此看來,她的確是不夠格。

手懸在半空的人,面色一愣,清晰的眼底有了片刻的踟躇。

「對不起,對不起。」情緒低的要命,祖凝悶悶得說。

喃喃自語的對不起,不知道是說給他听,還是說給自己听。

如此不識好歹的行為,像他這麼高傲的人一定會拉開距離,退到合適的位置吧。

以後,她泠然失笑,這一刻她居然還會幻想以後。

應該沒有以後,再也沒有了。

愣神片刻的男人恍若無意,干燥有力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兀自輕笑。

「我知道很不舒服,就快了,再忍忍好不好?」他避重就輕的模樣讓祖凝頓時失語,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。

她「嗯」了一聲,嗓子眼堵得要命,沒去看他。

榆次北手肘撐在椅子上,手指拖著下巴,側眸打量,忽然看著她笑得有幾分放肆。

祖凝不解的看著他這一系列的舉動,有點懵。

「你……你怎麼了?」

「我說凝凝,你該不會是怕我找你要電梯里的人情吧?舉手之勞,沒必要掛在心上。」

「啊?」堪堪回神的人,訕笑了兩聲,剛準備呼一口氣,想著如何作答的人,就听見身旁男人靠在椅子上目視前方面色如常道︰「就算,我若真想有什麼,也沒必要去打這樣的人情牌。」

「你是如此不信任我,還是不相信你自己?」悠然的說話聲懶散隨意,悠悠然又慢吞吞。

言盡于此的深意,榆次北沒有往下說,祖凝也沒再深問。

默了好一會,男人無所指代的開口︰「有些事情,那是底線,我開了這個頭意味著對旁人不公平,損人利己的事情我不會做,你應當也不屑。」

「但,能力範圍內不侵犯旁人利益的權益,我有權行使在我願意付出的人身上,你也不必為此而感到抱歉。」擲地有聲的說話聲听出來寬人心,卻無形中更增添了祖凝的愧疚感。

「祖凝,請037號祖凝去11號診室就診。」

「祖凝,請037號祖凝去11號診室就診。」

「祖凝,請037號祖凝去11號診室就診。」

連著三遍標準化的女音在大廳循環播放,祖凝木訥的看向前方,空洞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絲深意,不帶一點點個人感情。

一個站著,一個坐著。

他幾不可聞的嘆息聲,很輕,卻如同一把打開她心門之鎖的鑰匙,女人赫然抬頭帶著眷戀與歡喜的目光是騙不了人的。

瞳孔里的光,閃爍生輝。

很多年後,她一直很確定,這一天在這個人情冷暖充斥消毒水味道的地方。

有個人不聲不響的走近了她心里,從此,生根發芽,遍地成蔭。

「走了,進去吧?再不進去,就該過號了。」榆次北看著屏幕上忽閃忽閃的名字,回頭晲著她看。

祖凝不好意思的點點頭,沒就醫前迫切的希望能趕快得到緩解,如今真的要進去了卻又遲疑。是啊,她就是這樣的,正如眼前這個人,她是抓不住的。

失望一瞬,悲觀傾襲而來。

男人沒再給她猶豫的時間,像是未曾察覺她的抗拒主動牽著她的手向就診室走近。

原本還坐在位置上的男人,看到榆次北蹭得一下起身。

祖凝偏頭瞧了眼身旁這位,不得不說榆次北的人緣是真的好,不管走到哪個科室他都能玩得轉。

發自內心的尊重,才是他的人格魅力。

這樣一個男人一定幽默中半含風趣,雅興里藏著詩意,適合做同事,適合交朋友。

適合一起生活,適合攜手終老,好可惜,她終究是欠了點福分。

她不禁有點羨慕未來能和他站在一起的那個人,不說人面桃花,情致兩饒,也該是粉腮紅潤,秀眸惺忪。

如此良辰美景,如此天造地設,羨煞旁人的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心生羨慕。

苦澀入喉,梗在嗓音里的堵塞感壓得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。

她稍稍抽手,一想到是偷來的短暫,更覺得恥辱。

「別動。」男人低聲警告。

她半含委屈的看著他,盈盈水光,欲說還休。

「再動,對你不客氣。不信,你試試。」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,存著低音的溫柔在耳邊縈繞。

薄薄一層呼吸落在耳朵上,她下意識的打顫,本能的想要遠離這份誘惑。

榆次北極有先見之明的改牽為抱,直接將她攬入懷里,半真半假道︰「說了,再動一下就對你不客氣。」

惱羞成怒的人低聲輕嗤︰「松開,榆次北咱倆什麼關系啊?我告訴你,你這是性騷擾。」

「成啊,那也得先等你看完醫生吧?不看完哪有精力去告我?」他揶揄的嗓音懶洋洋,細微的表情下有點招貓逗狗的意味。

「那我要向你們領導匯報,匯報你上班時間不務正業,借助工作之利……」

「哦?」他壓低了身子湊近問︰「借助工作之利我怎麼?」男人啞著聲音逼問。

祖凝坦誠自己很矛盾,她知道自己不該混淆視听模糊重點。

但是,她也沒法坦然的接受榆次北的好。

拿他兢兢業業的職業去攻擊,手段太不光明,連自己都不恥。

‘祖凝啊祖凝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口不擇言了?’她負氣的想。

「怎麼,說著說著自己就不忍心了?就你這樣還怎麼打擊對手的囂張氣焰?」榆次北好笑的看著她,有意給她機會讓她反駁。

女人嗔怒的目光伴隨著渾身不受控的抖動,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。

「我說了你別太過分,我只是不想褻瀆一個醫學工作者的職業,跟你無關。」說著就要擺月兌他的桎梏。

男人一邊攬著她往前走,用著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道︰「抱歉,月兌了白大褂首先我是個男人。」

「凝凝,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沒有脾氣?」

第一次好不講理的他帶著男性獨有的強勢讓她心里不安又慌亂,說好的彬彬有禮呢,怎麼又跟說好的不一樣?

眼下,他如此蠻不講理又霸道的一面徹底讓祖凝沒了反駁的理由。

她再三思量,反復觀察,這個男人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嗎?還真是好理所應當吶。

「呵呵,你贏了榆醫生。」祖凝無措的說。

「嗯,承讓。」

「不是夸你的,別驕傲。」

「我知道,先提前演練一下,萬一你以後夸我了呢?」男人混淆視听的說。

第一次享受來看病卻被主治醫生起身迎接的祖凝,不太適應的被榆次北壓著坐下。

一路走進來不在狀態的人,這會還沒能回神。

「喲,得你陪同,少見啊。」

沒接話的男人低頭朝祖凝介紹︰「卓蘅,我師弟。」

又扭頭朝著對面那位雙手環繞,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男人說︰「這是祖凝,我……」

榆次北話未說完,祖凝月兌口而出。「你好,我是他朋友。」

「女朋友?」
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。

祖凝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了,「這醫生腦洞都這麼大的嗎?」

絲毫沒有猜錯的尷尬,卓醫生遺憾的笑,慢吞吞道︰「呀,抱歉,我猜錯了呢。」

嘴上道著歉,面上絲毫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,如此對口不對心,祖大美人頭疼的看著兩位。

默了半晌,祖凝深吸一口氣,再度解釋︰「朋友。」

話音落地,兩道目光齊齊而來,一道是戲謔,一道是考究。

「哦,朋友啊,那就是朋友吧,也沒所謂。」卓蘅笑嘻嘻的說。

她無暇分心兩張面孔下的深意,抬起頭,目無暇視的說出了自己的癥狀。

听完之後的卓蘅偏頭去問站在一旁,始終以守護者姿態站在祖凝身後的榆次北。

「要不您說說,榆副主任?」

他站在那雙腿筆直,身姿挺拔。

男人抬手掠了下眉尾,掀了掀眼皮看著主座上的男人不急不緩的開口︰「抱歉,我暫時沒有和卓醫生搶飯碗的打算。」

「……」嘁,這麼小氣,一點玩笑都不能開?

‘如此護短,還朋友,看把你出息的?’卓醫生眯著眼,默默月復誹。

被狠狠一噎的人,默默將目光擒到祖凝身上,開始乖乖問診。

第一次,卓醫生產生了給病人看病,反倒比病人還要緊張的感覺,唯恐哪一步不到位,就要被這位斤斤計較的師兄數落。

默念數十秒,卓蘅自我暗示後開口︰「兩種方案,第一種是。」

「就第一種吧。」榆次北目視前方,想也沒想的說。

「行。」

祖凝看著兩人打啞謎似的,轉頭眼神詢問榆次北,男人朝著她無聲笑笑。

整個問診室只剩下霹靂吧啦的鍵盤敲擊聲,以及斷斷續續的清除和回車鍵。

不知為何,她有點想笑。

「你要是再敲錯一個字,今年的評選你就主動棄權吧。」男人冷冷的說話聲如一把利劍,狠狠在卓蘅臉上拍打。

他控訴抬頭,幽怨的看著對方敢怒不敢言。

氣鼓鼓的模樣像極了河豚。

想了會,小心翼翼的問︰「師兄,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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