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誤惹禽獸,斯文敗類 第八十五章 不會愛的人,不配談以後

連自己都不信的人,有人用實際行動教會她可以全心全意信任對方的感覺,真好——祖凝!

盡管戴著口罩,額頭和在外的皮膚仍然是清晰可見的泛紅,和凹凸不平的瑕疵讓女人的自信心頗為受挫。

想起初見那天,兩棟樓的位置她都要打傘的矯情,如今全身這樣,還泛著癢。

她不怎麼高興的皺著眉頭妥妥的生悶氣狀。

「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一些丑,但也不至于是你那個表情吧?」祖凝負氣的說。

「喂,想笑就笑,能不能正大光明,別憋著成嗎?我怕一會憋死你來著。」負氣中的女人牙尖嘴利,一點都不想讓,倔強的要命。

雙手背在身後攪繞著自己的衣服,口罩下的唇撅著老高,仿佛不過癮似的,目光含嗔的看他,憤憤往後又退了兩步。

男人失笑,難得看到這麼別扭又有點傲嬌的模樣,他哭笑不得。

這麼別扭,都是和誰學的啊。

榆次北順勢上前接過她手上的包,「今宵剩把銀釭照,猶恐相逢是夢中。」

沒頭沒尾的一句話,听完讓她原本嬌艷欲滴的臉更加紅了幾分。

等待,最膠心;暗喜,最酸澀。

當朝思暮想的人,赫然出現,猶如失而復得的竊喜。

祖凝沒設防,躲著視線不肯看他。

心理上的脆弱讓她寧願放縱一次,松了手,順應的叫他接過自己手上的包。

榆次北竊笑,「沒有,我就是高興。」

資訊總台的護士看到榆次北紛紛起身,「榆副主任,您怎麼下來了,是有什麼事嗎?」

榆次北指了指祖凝,心情略好的說︰「沒事,我朋友。」

護士朝她笑笑,祖凝點頭示意,此刻模樣算不得好看的人虛榮心作祟。

以為低著頭旁人就看不見,索性就一直低著。

見她始終這麼低著頭,腦袋默默垂著,榆次北心疼,真是不擔心自己的頸椎吶!

他過去了點,低聲道︰「唐突了。」

「什麼?」

沒待祖凝反應過來,腦袋被迫被抬起,她倔強的躲了一下,一副兩人不熟欲要拉開距離的抗拒,像極了小祖兒被她懸空抱著,雙腿撲騰的模樣。

原來被人扼住命運的鎖喉是這種感覺,打擾了打擾了。

默默心疼家里那只肥貓三秒的人,無疑間撇到榆次北一閃而過的笑意。

氣呼呼的人搖頭晃腦欲要睜開他的束縛,「笑什麼?笑什麼?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丑,風水輪流轉,你也別得意,我有一三五,你有二四六,開心啥,開心啥?」

「哼!」

大概是在病中,丟下往常的清冷,身後那點二貨潛質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,此刻一覽無余。

「哦,原來你是這樣的祖凝啊?」

「我是哪樣的祖凝,我是哪樣的?哪樣的你說?我就是我,不一樣的煙火,你見過煙火還分模樣?」氣得腦袋都不清楚的人,月兌口而出後開始後悔,她說的都是啥啊一天天的。

男人暗笑不語,心情大好。

這麼高興?這麼高興?是幸災樂禍?

到底是看到她生病出現在這高興?還是在他的醫院遇見了自己高興?還是她長得本來就很討喜?

討喜到,看見就想笑的程度?

不得而知的人懵圈的看著榆次北大大方方簽過她的手,往掛號自助機邊走。

短短幾步路,以不同程度的形式遭受了圍觀的人默默感慨︰‘下一次再生病,一定不挑這家醫院。’

‘不對,呸呸呸,下次再也不生病了,假如非要生病,也不來這。’

怨念太深的人盯著榆次北,男人頭也不回的說︰「別想,萬一以後非要生病啊,我提前給你掛號?」

「誰要你掛號,我缺你掛號的錢嗎?」

「哦,那你把錢還給我。」

「……」氣到心口疼的說,莫名不想說話,這是重點?這是重點嗎?

這麼會曲解,學什麼醫學,心思都花在鬼辯學上了吧!

「哦,如果你實在是過意不去的話,也可以把勞務費給我。」

氣的不肯使力的人,踟住腳步不肯往前走。

榆次北回頭,祖凝擒著目光涼涼看他,滿臉寫著不高興。

「好了,對不起。」他捏了捏她的指尖,哄人意味十足。「我錯了,走吧,不癢了嗎?」

好了,原本分散了點注意力的人,這會經某人提醒愈發覺得癢忍難耐。

其實今天早上坐上出租車當司機問她︰「去哪?」

愣神數秒的人,看了眼車窗外,「師父你先開。」

開了數分鐘的司機,最終祖凝還是報出了︰「師父,麻煩去舟大附屬醫院。」

當時師父還說︰「姑娘,你心真大,這去醫院還能讓我先開,人家早上都趕早,不然排隊就能讓你給排死哦。」

笑笑的人,並未反駁。

或許,潛意識她認為這偌大的一家醫院沒那麼巧就能遇到。

又或者,那日一別,她也是渴望遇見的,想著想著,眼神就不自覺的往他身上飄。

看著看著心虛的人,連忙回神。

「榆副主任,您怎麼親自下來了?」

人群中,她看見自助機旁的工作人員低聲詢問。

榆次北笑笑,指了指祖凝耐心極好的解釋︰「她有些不舒服,我來陪她。」

一句話,不指名不道姓,突出重點,卻又模糊重點。

這一層面,祖凝自認自己是比不過這個男人的。

「那要不要?」工作人員頓了一下。

男人眉頭深了深,禮貌的看她,不急不緩的解釋︰「雖然我心里很急,但前面的人應當也是。每一個站在這里的人,都期待爭分奪秒。」

「謝謝你,不過我想她應該還能堅持。」

工作人員面色紅了紅,退回了工作崗位。

祖凝擒著目光考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沒吱聲。

男人指尖溫熱,低著頭眉清目秀的模樣真正能擔得上驚才風逸,謙俊仁和。

擰著的眉探不透情緒,卻能深諳一些小規律的。

榆次北煩躁的時候,面上沒什麼變化,手上的小動作卻特別多。

男人細致柔軟的指尖紋路細細摩挲著她的指骨,像是丈量又似無形哄溺。

女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,「我說榆副主任,你該不會認為我這點道德標準都沒有吧?」

他微微挑眉,晶亮的目光泛著淺淺柔和。

勾唇一笑,甚是自諷。

「不是,相反是我單純的感到抱歉,對你。」

周圍嘈雜的聲音吵吵嚷嚷的不間斷,而榆次北的一句話,足夠讓祖凝瞬間啞然,又有些不可思議。

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會攻心,她搖頭笑問︰「怎麼說?」

「因為我的職業關系,很抱歉我不能為你插隊。但出于私心和……我不想讓你難受,對你我覺得我很抱歉。」沉而潤的嗓音字正腔圓,男人尾音收尾時有點揚。

如電流般過過,清質干淨,像下雨天滴滴答答從廊檐下低落的水滴,啪嗒啪嗒。

每一句落在心上,都很重。

「我知道,就像如果有一天我們雜志社需要采訪你們醫院的骨干人員,我也不會因為認識你而刻意為你,為你的功績添上一筆。」

「因為那是底線,不容突破。」她堅定的說。

有些東西,于她們是信仰,誰也不會變。

沒有多余的解釋,沒有虛假的寒暄。

從心出發的她,真的讓榆次北頗有壓力。

這個女人啊,還真是足夠強大。

懂得是一回事,癢忍難耐卻是另外一回事。

受制于人的手,還是忍不住的時而蹭|蹭。

不怎麼自然的舉動落在男人眼中,握著她的手指男人有力道的稍稍按壓。

一直不肯收手除了私心之外,就是怕她撓,會留下印子,到時候愛美的她估模著又該煩心。

「我知道很癢,再忍忍好嗎?」

她一抬頭,落入他深情如水的眸子里頓時啞得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總有種男人下一秒就會月兌口而出「乖」的錯覺來,她閃躲的眼神明顯,小聲轉移話題︰「其實,昨晚就開始了。渾身發癢,這種大面積的紅疹起的速度很快。」

「一開始我以為是不小心踫到什麼東西所致,以為洗個澡,拿熱水沖一沖就會沒事。」祖凝頓了一下。

榆次北有規律的給她按壓著曲池穴,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法的緣故,好像經他一按壓就真的有點緩解。

想起昨晚她癢得難忍無奈的模樣,此刻心里滲著一絲絲甜。

「結果發現熱水沖過之後,情況加劇?」榆次北關切的問。

「嗯。」她小幅度的點頭。

默了好一會又小聲補充︰「還有你教我的這個方法,也沒有用。」軟糯的尾音上揚帶著點撒嬌的意味,听得讓榆次北心上一軟。

癢病難熬,它比疼更折磨人。

「曲池穴的確可以止癢,但只能針對緩解不太嚴重的癥狀,況且,你還踫了熱水。」男人有些無措的說。

「那你上一次,上一次怎麼不一次性說清楚啊?」祖凝抬著頭,一臉苦惱的看著他。

「昨晚,怎麼不給我打電話。」

「打電話你就能止癢嗎?」祖凝噎人的問。

也是,手上什麼工具都沒有的人確實是不能。「但是,我可以帶你來醫院,我相信這點小問題,昨晚過來你現在早就不癢了。」

「已經也晚了的事情,你就不要再開口了,免得堵心。」這一眼除了癢性難忍,也有女孩子發脾氣的抱怨。

‘再說再說,非親非故,明知道你有所圖還乖乖送上門,她才不要。’

‘還是當個渣女毫無戒備心的用完就算?’想到哪種,都讓人煩心。

思及,祖凝有些失落。

好像,不會愛的人,不配談以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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