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兩百五十六章 姐妹反目,得知真相(上)

從頭到尾,你的確最委屈,可我若是你,當年我會選擇告訴柳丹嵐真相,不愛就是不愛,兩個人的結束好比三個人糾纏不清來的強——柳丹嵐!

「為什麼不愛就不能有小孩,誰規定不愛就不能有小孩?」

「柳丹嵐,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,我記得你小時候好像也不是那麼乖的人吶?」姐妹一場,她自然知道哪里最戳她,戳得最疼。

柳丹嵐沒想到柳舒,一開口,酌字酌句就這麼戳人心。

「原來,我在您眼中一直是那麼隨便的人啊?抱歉,今天才知道,沒有長成你心理預期的模樣還真是很抱歉。」她幾乎沒什麼笑意的看向柳舒。

一開口,也沒再藏著掖著。

柳丹嵐幾欲張口,想要再問什麼,又默默噤聲。

似乎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。

柳舒看了她一眼,收回目光,聲音極淡的開口。

像是陳述,又像是自述︰「我說過我們在一起只是一場錯誤,何況,我都已經為了我的錯誤埋單。」

「柳丹嵐,就算她是他女兒,那又怎樣,不過是一|ye|情的產物,不過是風流韻事不小心鬧出人命的一個錯誤,人都不在你跟前,你又何須如此介懷?」

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|賤?」她嘲諷的嗓音里透著濃濃的不屑。

「誰知道呢,或許是不知不覺就變了吧!」柳舒雲淡風輕的說。

她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從小到大的姐姐,突然陌生到讓她感到可怕。

「柳舒,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你?」

「問吧,你都問到這種程度,好像也沒什麼不能答的。」女人故作輕松道。

深吸一口氣,柳丹嵐仿佛鼓足所有勇氣開口去問︰「既然當初就知道自己懷孕了,為什麼還要離開?我記得你懷孕的時候,我和他好像還沒有結婚,相比利益最大化,你們結婚,應該比現在這個局面要好?」

說完,她看向柳舒目光輕輕淺淺,沒有浮動,盯著她看,等她回答。

柳舒用力咬了咬後槽牙,從今天看見她的那一刻,她就知道她一定會開口問。

糯|濕的掌心里,全都是汗。

柳舒眉目松動了幾秒,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,看不出太大的端倪。

果然撒謊這種事情,撒謊成性往往還是需要點技巧。

自己真的就不是個好演員,至少她還不能夠完全坦蕩的去面對柳丹嵐一系列的追問。

靜默良久,柳舒一直不說話,柳丹嵐覺得自己死寂的心好像有點又活了過來。

「為什麼不說話,是沒想好怎麼說,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?」

「實話實說,應該不是什麼難事,難的是,沒法實話實說?」步步不讓。

時間在滴滴答答中流逝。

她承認她在逼迫,逼迫她的心理防線,也逼迫自己背水一戰。

「沒什麼不好說的也沒什麼想要隱瞞,你畢竟是妹妹,何況我又不喜歡他,不至于為了一個男人讓我們姐妹倆反目成仇。」

「柳丹嵐,我們之間,沒什麼欺瞞和第三者,不過是姐妹倆恰好和同一個男人有了糾葛,你們開始也是開始在我結束之後,所以我不認為有什麼問題?」

柳丹嵐承認,柳舒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。

每一個沒有問題的問題連到一起,听起來都像極了各種問題。

她忍不住嗆聲回應,「是嗎?你這麼篤定的話,為什麼當初要帶著孩子離開舟安,爸媽不是迂腐的人,你自己都不介意一夜風流這種事,爸媽又怎麼會在意呢?」

「你……你為什麼要帶著孩子,離開舟安,來到這種地方?」柳丹嵐咄咄逼人的問。

大概是她太過淡定,淡定到每一句話都像提前演習過無數遍,才會這麼冷靜又如此自然的就說出了口。

「柳丹嵐,風流不代表沒有良知,至少父母生我育我一場,不說讓他們引起為傲,我也沒有讓他們淪為朋友茶余飯後談資的想法。」

「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,不和則分的感情糾葛,又不是什麼未解之謎的懸疑事件,沒必要鬧的沸沸揚揚,人盡皆知的地步吧?」

「問夠了嗎?問夠了就走吧,我丈夫和我的孩子們馬上就要回來了,我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對前程往事還有什麼不能割舍的。」

「就不留你在家吃飯,小地方的飯菜和住宿你應該也吃不慣、住不慣。」說完,她眼神落在她一身私人定制的服裝,和當季新品的包上。

格格不入,已經這樣明顯。

柳舒面上微微一笑,轉過身去,聲音輕到極致,「從哪來回哪去。」

「今後也別再來了。」

看著她冷漠的背影,她轉身離去。

 嚓一聲,大門從外面打開。

一個男人手搭在一個女孩的肩膀上。

小女孩脆生生的目光里存著些許的怯弱,甚至還有一些些的認生。

柳丹嵐盯著對面那個眉眼和自己女兒極盡相似的小女孩。

先是微微愣神。

良久,目光才從她身上移開。

覷了眼她旁邊的那個男人。

男人模樣清俊,皮膚雖黑了點,但五官卻挑不出什麼不好來。

可能是歲月的滄桑終究讓他面上看起來很是疲憊,眼底的倦怠和閃躲都有些瑟縮。

人總習慣保留第一印象,她下意識覺得這個人是配不上她姐姐的。

為了所謂的一夜風流,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。

如今只嫁給了這樣一個人,柳丹嵐為她不值,也覺得憤懣。

看著看著,她忽然輕哂,有了故意的成分。

目光瞥了眼眼前人,話卻是對著身後人說的。

「這就是你的丈夫?」

柳舒知道,她從小就是,瘋起來,有些不管不顧。

選擇沉默的人,並不準備回答她這個問題。

「丈夫?」柳丹嵐一陣輕笑,隨後說出口的話,猶如利劍穿心。

「這種男人,若放在從前,給你提鞋都不配,你居然也能委身于這樣的人?」

「柳丹嵐。」一陣尖銳的女音,幾乎沖破耳膜,憤怒是壓著嗓子眼說出口的。

「這就惱羞成怒了。」她似乎心情好了不少,看著她眼里只剩下嘲諷,「柳舒,你可真不挑。」

極力控制情緒的人,胸口不斷起伏,似是被氣狠了。

努力穩了良久,她冷冷開口,冷漠到了極致。

「我挑不挑,就不勞柳副主編操心,說教完了,就請離開我家,我不想見到你,此生都不想。」

柳丹嵐倔強的眼里劃過一絲無措。

出口的話,頓時有些後悔,卻依舊孤傲的像個小怪獸一樣。「是嗎?彼此彼此。」

如她所願,那是她們這一生最後一次見面。

不歡而散,互相傷害。

再見面,就是天人永相隔。

當年的柳丹嵐並不知道,她奪門而出後,站在原地的柳舒直接癱軟下去。

男人三步並兩步,迅速上前接過柳舒。

「小舒,你還好嗎?」

「對不起,連累你了,她不是你針對你,她只是恨我而已。」

男人默了良久,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,有些踟躇的問︰「為什麼不肯告訴她,她似乎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。」

懷里的女人滿臉淚痕。

她扶著他的胳膊,嚶嚶哭了良久才開口解釋︰「我怎麼能告訴她,我只能說的半真半假她才會相信。」

「她是我們家得天獨厚的小女孩,是我一心呵護了那麼久才長大的小妹妹,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她好不容易情竇初開,那樣喜歡一個人,我怎麼能和她搶,我怎麼能忍心看她這一生去受愛而不得的苦?」

「可,你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啊?」男人猶疑良久,終歸說出了這句話。

這一刻,她淚如雨下。

「是啊,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。」

「可我不能,我也是姐姐啊,她那麼喜歡,那麼依附的姐姐,我不能,從來,選擇權就不在我的手上,從來就不在啊。」

那一天,轉身離開的人並不知道身後的這一場景。

總有人為了你的開心費盡心思。

陪你長大,護你周全,這就是人生。

 噠一聲,大門打開。

昏暗的環境下,突然匯進一抹亮光,讓人極度不適。

柳丹嵐微眯著眼,看了眼來人,又默默低下頭。

她生性要強,當年強烈的屈辱感和背叛感一起涌來,沒休止的爭吵和日夜的猜忌,讓她的精神開始極度敏感脆弱。

甚至到了後來,郎柏濤一句簡單的話,到柳丹嵐這里都會演變成過度解讀。

沒過多久,柳丹嵐堅持協議離婚。

郎柏濤反復挽留。

可他越挽留,柳丹嵐就會覺得他是不是在施舍,在可憐,這一份可笑的婚姻是柳舒不要,她就像個備胎。

愛而不得,退而求其次的衍生品而已。

她知道她病了,再不離婚,所有人都會在這場錯誤的婚姻里消耗掉所有東西,將人性最難堪的一面展現出來。

她不想若干年後,郎柏濤回憶過往,一個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,另一個卻成了面目可憎的髒糠妻。

所以她逃了。

施舍來的,注定無法長久。

這是她愛了多年,殤過一場後懂得的道理。

恨了那麼久,柳丹嵐以為至少她的恨是對的,是可以傾瀉的。

如今才知道,她才是那個被保護的最好,最幸福,最無知,也最可悲的人。

「我听煙煙說,你將自己關了一整天,誰的電話都不接,誰也不理,你怎麼了?」郎柏濤走到她身旁,將提前準備好的溫牛女乃放到桌上。

女人面容憔悴,眼底無神。

她近乎貪戀的看向眼前人。

那目光,是郎柏濤很久都沒見過的目光。

柔情,小意,充滿痴戀,滿心滿眼都是將對方視作唯一的感覺。

她不知道今天的柳丹嵐到底怎麼了?

可隱隱有種錯覺,她知道了,瞞了那麼久的秘密,終于要瞞不住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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