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流辭目光落到盆中的黑肉,看樣子是剛烤出來,一絲焦香的肉香味鑽入鼻尖,鼻子頓時微微一滯,隨後身子徒然微妙的往另外一邊偏去。
暮流辭的一舉一動岑夕看在眼里,薄唇輕啟,目光冷睨,「這是什麼肉?」
老管家將盆中的肉往前移了移,讓人看得更加清楚,「這是鹿肉,是淮上山的鹿,連夜坐飛機送過來的,到這里的時候,還活著。」
淮上山的鹿雖是人工飼養,但更多的是野放,肉質跟尋常圈養的鹿味道自然不同。
此鹿肉更香,更女敕,更有彈性。
少爺多數時間都是生活在國外,平時也有接觸鹿肉。他想著這次鹿肉鮮香,少爺一定很喜歡。
于是,一大早就起來,殺鹿。
鹿肉一旦處理不好,肉質容易發腥,但他手上的肉,好像處理得很好,沒有聞到一絲腥味,只有香料腌制入味的肉香味。
暮流辭嫌棄瞧了幾眼,直徑越過他,往樓梯走去。
他已經好久沒有踫過這類型的腥肉了,平常要吃肉,除了魚和海鮮類,也就尋常的豬雞牛肉了。
岑夕看著暮流辭的背影,思忖片刻,緩緩道,「鹿肉給你和其他人吃吧!」
兩人相處共事這麼久了,就算他不說什麼,自己也猜到幾分。
他不喜歡踫這鹿肉。
管家有些遺憾,抱著大盆子,應了聲,就慢慢退下去了。
暮流辭洗了個冷水澡,扔掉今天訓練的所有衣服鞋子,出過汗的,就不能繼續用了。
平時穿的還好,他一般都不會扔掉。
岑夕洗了個熱水澡,休息一下,換上干淨的休閑衣物,上來找暮流辭。
兩人並肩走下去,從簡單的閑聊走上正軌。
蜿蜒曲折向下的樓梯邊沿以木制鏤空,內牆掛畫,燭燈照明,幽幽清冷。
岑夕低聲說道,「被你收拾了一頓,南非拉那群人現在老實了不少。不過,內亂幾年,當地經濟一直低迷不振,這些天,我收到的情報是,有人又想趁亂為王。」
南非拉可謂是山高皇帝遠,就算北半球這邊的人有心想要幫助他們站起來,也很難實現。
當地的大部分人長期好吃懶惰慣了,常年吃「快餐錢」為主,暮流辭那次過去,直接切斷了這條快餐線,毒~品。
這些人也就安定幾個月,見暮流辭回去,膽子就大了起來。
又開始興風作浪,那邊的暗~網線又把毒~品線偷偷搭起來。
暮流辭步姿慵懶,眸色輕慵,听完岑夕的話,臉上未現意外之色。
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狗又怎麼能改變的了吃屎呢。
「北國那邊的人有沒有插手這件事?」他問。
岑夕回道,「北國那邊都是難啃的老東西,硬骨頭,他們聰明著,不願意得罪你,起碼這段時間,不會光明正大招惹你。南非拉重燃內亂之火,沒敢插手。」
他們有心無力,就算想要插手從中獲利,也得看看,他們面對的是誰。
情報家族,和平家族,以及暮流辭這三大勢力主。
他們敢得罪其中一家勢力主,卻不敢同時得罪三家勢力主。
這就是為什麼上次談判開會,三大勢力主的頭都過來了。
暮流辭眼中的興致缺缺,「北部的人不插手,我也不好再次伸手到南非拉,免得那群蠢東西覺得我目的不單純。我出錢,就當做些貢獻,給當地建設基礎設施。」
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,基礎設施是社會經濟活動正常運行的基礎。
腳步微微停頓,岑夕訝異看向他,好半響他才道,「你變了?」
暮流辭蹙眉,「沒變呢!」
外人一直說他壞,壞到骨子里,世人都怕他。
若說變了,按照小騙子的話,就是變乖了。
假裝乖,也是乖。
「你若想捐錢,早就做了,為何現在才提?」
之前內亂甚是嚴重,當地百姓生活水平極其低下,幾乎每半小時,都會有十個人餓死,病死,那時也不見他說要捐錢搞設施。
暮流辭懶洋洋發言,但編織出的文字卻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,「你不懂,我以前孤寡一人,現在,不一樣了,我要為我的媳婦兒和我的孩子們積福。」
成立小騙子基金會,每年撥款,用于當地免費教育,醫療,交通設施‧‧‧‧‧‧。
他以前作惡多端,好事不多做,壞事罄竹難書,數也數不過來,他不想自己的罪孽影響到孩子。
他不相佛,但信因果。
岑夕默默閉上嘴,他覺得暮流辭出門一定會被人揍的,這樣子秀恩愛真的不過分嗎?
「八字有一撇了嗎?」
暮流辭微微側首看向他,慢半拍回道,「我只跟有女朋友的人說話!」
岑夕被氣到了,他想踹他下樓梯。
暮流辭來過這里幾次,對廚房輕車熟路,畢竟自己當初來這里,也就饞管家燒的一手好菜。
把粥放到湯盤,安迷離剛好洗完手,轉身就看到雙手插兜,全身氣息透著懶洋洋味的暮流辭。
認真多瞅他幾眼,不說假的,他真的很大爺。
「小騙子,今天吃什麼呢!」
「吃你最喜歡的海鮮粥!」
聞言,暮流辭上揚的唇瓣揚得更高了,漆黑的眸子只淡淡掃過桌面上的海鮮粥,隨後緊緊鎖住安迷離的杏眸。
「辛苦啦,小騙子,來,給你一個麼麼噠!」他敞開雙手,歡迎安迷離沖過去,擁抱他。
安迷離只給他一個你想多了的表情,並揮手拍一下他的大腿,「快把粥端出去吧。」
「‧‧‧‧‧‧喔!」
「小心燙!」安迷離拿出碗筷,諾大的廚房只有冰箱和消毒櫃是現代化的產物。
暮流辭端著湯盤,沒有邁腿走出去,站在原地,笑盈盈地看著她數碗筷。
「我拿了五個人的份,不知道夠不夠?」
「夠的,不夠的話,把岑夕的碗筷拿過來就好~」
左拐右拐,穿過不少廊道,最後來到餐廳。
三人簡單吃過午飯——海鮮粥,休息一會兒,就各奔各房間午睡。
暮流辭躺在床上,闔目淺眠,安迷離推開門,手里拿著一杯橙汁,她放了藥片下去。
「暮大爺,沒有睡覺的話,起來喝杯水吧。」他吃了幾次齊文的藥,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很多了。
齊文說這些藥的主打功能都是安神助眠,多吃幾次,對他有益無害。
暮流辭垂眸半秒,直到安迷離走近他,他才骨碌起身,接過果汁。
「喝完,我是不是有一顆糖呢!」他笑著說,笑意邪邪的,極其不單純。
安迷離也不客氣,「你要一個十分鐘的擁抱還是一個一分鐘的熱吻?」
他彎唇邪笑,舌頭輕抵下顎,小孩子才會做選擇,目光熠熠生輝,眸簾一撐,霸氣側漏,「我全都要!」說完,一飲而盡。
他不是小孩子,他是暮大爺,他全都要。
手指尖發麻到心尖,是酥的,心癢的安迷離嘴角勾起一抹柔笑。
她雙手負背,俯身下來,在距離暮流辭一厘米處停下來。
亮晶晶的眼望著明亮亮的眸,四目相對,如此近。
暮流辭猜不到小騙子接下來的舉動,但他緊張,打心底里的緊張,無人注意到,男人的左手不自覺地攥緊底下的床單。
「別緊張嘛!」安迷離笑著,拿過他右手上的杯子,放到床櫃上。
她回身的下一秒,僅僅這一秒時間,小巧柔軟的手狠狠一推,床上的少年順著力道,重重倒回大床。
待回神時刻,安迷離已經壓在他身上,雙手捧著他的臉蛋,小粉*唇迫不及待親上去。
哇塞,暮流辭心里從未有過的興奮和舒服,小騙子主動了。
一吻過後,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了。
安迷離吐了一口氣,累死了,第一次吻這麼久的,連帶點喘氣的氧氣也都是他渡給自己的。
也挺累的,安迷離像只無骨的懶貓,窩在他懷里,雙手柔軟的攀爬在他脖子上。不想多動,只想躺著。
「小騙子,要不我們下午去打拳!順便教你幾招防身術。」
安迷離眯著眼,道了聲好。
暮流辭不動聲色勾起唇,「在床上打拳!」
安迷離︰「……」
「你一個人打吧!把床打爛了,怪你。」
不知道戳到他哪里的笑點,他突然低低笑起來,安迷離抬眼瞥過他,嬌嗔,「笑啥?」
「我感覺你在開車!」
抬手,食指曲起,一放,直彈他額頭,「閉嘴,給我好好午睡!」
大中午的,本就燥熱,不能多聊這些容易發熱的問題。
一覺醒來,天空灰蒙蒙的,好像要下雨。
這個這種天氣正好適合鍛煉。
白虎不停地嗷嗚朝天鳴叫,邊跑邊叫,興奮啊!
它好久沒有跑了,虎腳借力,它用力一躍,迅速跳過幾米高的圍牆。
「吼吼!」太簡單了吧!
「啪啪啪!」安迷離在旁時刻觀看著,時不時來點掌聲鼓勵。
暮流辭在另外一條關卡道,身子靈活,穿過重重障礙物,一次又一次突破歷史記錄。
兩人在岑夕的古堡里待了兩天兩夜,白天鍛煉,下午釣魚游玩,晚上游戲,權當散心和鍛煉。
安迷離學業繁忙,回家不久,暮流辭便同意放她上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