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瀾就在邊上看著自家媳婦幾句話力挽狂瀾。先生臉色至少沒有那麼難看了。
姜常喜一臉的悵然︰「弟子明白，弟子在資質上就差了師傅許多，弟子也不強求的。」
先生再次點點頭，明白就好，你拿什麼同我比呀︰「你也不必為難自己，下次听曲的時候，仔細一些就成。彈琴這事, 你強求不來。」
就差說你麼有這個天分了。當然了听琴這事，弟子同樣強求不來。
文齋先生感懷自己這一身本事，收了這麼一個不學無術，沒有天分的弟子。說出去丟人呀。
姜常喜努力點頭，絕對不敢听先生彈琴睡覺了。從先生的表情上，意識到了，這件事情的嚴重性。
听聞先生言語松動了, 心下松口氣, 有驚無險，還好還好。
先生︰「大過年的，先生也不是為難你，可你身為小娘子，琴棋書畫，總要有一手拿得出去吧。」
姜常喜很肯定的點頭︰「先生，弟子也是這麼想的，大千世界，學問有多少，弟子不敢求樣樣精通，但求能有一樣，能入得門道，弟子願意當做畢生追求。」
先生點點頭︰「好，就該如此。」然後︰「可你到底擅長什麼。」
姜常喜︰「弟子擅長經營，也願意把這個作為畢生追求，有生之年, 必當上下求索。」
先生抽抽嘴角，好俗的雅好。虧她能說的如此清新月兌俗, 還上下求索, 哈。算了，好歹有一樣吧。
周瀾︰「先生，弟子雖然不才，願意同先生學琴，還請先生不要嫌棄弟子愚笨。」
沒辦法，總不能讓媳婦被先生這麼盯著，只能把自己豁出去了。
先生嗤笑︰「你願意學，我還不願意教呢，你們兩個，且。」
一個貪戀銀錢之妙不可說，一個貪圖仕途沉浸其中，都是紅塵俗人，不說也罷，心思都不在這種閑情逸致上。
姜常喜︰「不說這個，不說這個，今日托先生的福氣，飽了耳福, 接下來，輪到弟子孝順先生了。」
先生已經無所謂了, 關鍵是對這位女弟子沒什麼期待︰「成吧，你琴棋書畫，無一樣精通，當真是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。」
姜常喜︰「先生您這麼說，讓弟子多傷心呀。」
不過確實不好端上來一盤銀子當孝順。可這玩意也缺不得呀。
姜常喜還是知道先生喜歡華而不實的玩意的，姜常喜讓人把尋來之後，盤好的干吧樹根子抬進來，把梅瓶放在樹根子上，邊上擺著四個樹墩。
一番布置之後，先生尋找的意境那就出來了。這玩意除了搭些打磨的功夫，就不值什麼銀子，畢竟她手上人多，功夫不值錢的。
然後笑嘻嘻的︰「先生，這東西可還能入眼。」
能不入眼嗎，先生都圍著轉了好幾圈了︰「這，這，巧思，巧思呀。」
姜常喜點頭，那都不是巧思，那是大自然的饋贈，長啥樣是啥樣的。
姜常喜驕傲了︰「先生弟子不才，會的不多，可眼界還是有的。」
周瀾都說︰「這東西就適合擺在先生書房這邊，等到暖和一些，打開門，微風穿過，當更有意境。」
先生狠狠的點頭，這兩個弟子也不是一無是處︰「你這如何尋來的。」
姜常喜笑眯眯的︰「這個，先生喜歡，弟子幫您尋來就是，至于來處還是別問了。」
先生更加好奇了︰「說不得？」
姜常喜︰「倒也不是，怕先生瞧不上這個過程。」
先生︰「這樣的妙物，定然是機緣巧合才好。鬼斧神工，意境悠遠。」
真不用那樣，頂多就是順勢而為。
姜常喜︰「先生，不至于，不過是挖樹根的時候，費些人力而已。清洗陰干需要個過程，然後在尋匠人稍做雕琢。若是不喜雕琢，費些功夫打磨出來就好。」
跟著盡量把這玩意說的高大上一些︰「當然了，天然的更難得。這是老天的饋贈。」
先生听懂了，樹根子，長在地下的︰「了不起，了不起呀，能這般巧思也是了不起的。」
先生︰「畢竟是地下之物，踫到如此的根睫全靠運氣。」
姜常喜︰「嗯，前陣子莊子上開荒山地，挖出來許多，弟子讓人挑出來一些，這個是以弟子眼光看著還成的。先生若是喜歡，可以去莊子上挑幾個的。」
所以這還是批量的。先生突然就覺得這個東西好像也不是多難得了。
姜常喜後悔說禿嚕嘴了，趕緊晚回一二︰「先生，這樹根還是很難得的，真的，挖出來不容易的。」
那時候大概就挖空了心思想要討好先生的，不然怎麼就能提前準備好，對不對。
先生在意的不是這個，人家問的是︰「當真是還有許多？」
姜常喜擰著頭皮，心說，不知道這一冬，莊子上的人燒了多少木嘎達取暖︰「總還有些的。」
先生提議︰「我一個人，在哪過年都一樣，不如出去走走。還有，以後你這玩意的來處，就不要多做解釋了，還是神秘一些更好。」
先生頭一次激動，直接動手拉著周瀾就要出去走走，當真是有名仕的灑月兌。
姜常喜堅定的搖頭︰「破五以前誰都不能出去走動，過年就這麼一個講究。」
所以就是不讓走是吧，先生都震驚了，他一個大先生，被女弟子這麼一個過年的破講究給困住了。
而且他一個灑月兌的名仕，竟然被這種原因束縛住，實在是太接地氣了。女弟子竟然俗到這份上了。
先生扭頭看向自家大弟子。可惜大弟子不是多提氣，勸著先生︰「咱們听常喜的。過年嗎，圖個吉利。」
先生直接黑臉了，沒用的東西，我收你有何用？光知道听媳婦的。
接下來，文齋先生就知道了，活了四五十年，都不知道的忌諱，這一年全學到了。
周大女乃女乃過年，連院子都不讓打掃的，這到底哪的講究呀。
難道這就是他沒有內眷，缺少的文化？這年過的當真是讓文齋先生長見識。
當然了除了這個，先生過年的時候，還收到了弟子送的酒，送的衣物鞋襪，林林總總竟然一大箱子呢。
當然了先生給弟子們的壓歲錢更多。姜常喜捧著銀子都樂瘋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