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張青震驚的模樣，一群王孫公子都得意的笑了起來。
李子君還裝了下，道︰「青子，你家里的事地方衙門已經上報了……節哀順變。」
張青屬于無黨派人士，是統戰名單上的人物……
張青扯了扯嘴角，又點了點頭，道︰「誠意感受到了……你們可以打電話，發郵件，實在想表達朋友之義，在魔都機場迎一下就算了。跑這來……過了吧？」
曹強氣笑道︰「丫的，你還真是個奇葩，還有嫌人太義氣的！」
渠晴雙手抱在身前，拋了個媚眼笑道︰「姐姐給去撐場子！岳老二其實也想來的，就是抹不開面子，丫托我替他送個花圈。姐們兒這輩子，還是頭一次送這東西。」
李子君無奈道︰「人家家里白事，你們收斂些行不行？」然後對張青道︰「青子，別多想。我們這一伙，多少都欠你些人情，可又實在找不到地兒還。你現在是如日中天，幾個老人對你喜歡的啊……要是今年真踫到水災，你就更模不得了。平日里都是別人欠我們的，到你這我們老覺得虧欠著，滋味忒不好受。這次算是個機會，你也別駁咱們的面子，怎麼著都是一份心意。」
張青苦笑道︰「不是駁你們面子，只是這種事……家里大人知道嗎？」
胡子墨差點怒發沖冠︰「罵人呢這是？」
渠晴咯咯笑道︰「就是！」
李子君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站著的幾個一看就有當兵氣質在身的人，道︰「都是家里安排的。」
張青點了點頭，不好再婉拒下去，目光最後落在喬月臉上，溫聲道︰「你也來了？」
喬月看他一眼，點了點頭，輕聲道︰「代表我四叔。」
「噗嗤！」
打小一起長大，熟知喬月性格的李子君等人見她這幅姿態一個個憋的好辛苦，曹強功力最差，直接沒忍住給笑出聲來。
喬月惱羞成怒，急聲道︰「曹老二，你想死？！」
李子君等紛紛舒了口氣，一個個表態︰
「這就對了……」
「剛我還以為鬼附身了，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這麼溫柔過……」
「噓……」
渠晴差點沒樂死，張青無奈道︰「你們就是這樣去給別人家里吊喪的？」
一群人忙收斂，連渠晴都比較鄭重的微笑道︰「青子，這不是知道你那倆叔不是東西嗎？真沒別的意思。」
張青笑道︰「我知道。時間差不多了，準備登機吧。」
李子君干笑了聲，道︰「青子，我們人手有點多，所以之前和南航打了個招呼，包機。但是這個費用呢，咳咳，你懂得。」
「我靠！」
張青笑罵道︰「你們真絕！從平京飛過來也是包機的？」
李子君嘿嘿笑道︰「那倒沒有，主要是在家門口，被家里知道要挨訓的。」
張青道︰「行吧，我也是遇得到你們！」
從平京飛鳥市要五個小時，目前包機價是一小時六萬。
從鳥市飛北塔市，只要一個小時，就經濟的多了……
渠晴打趣道︰「你的私人飛機呢？真是越有錢越小氣，這點包機費用還不夠你私人飛機燒油的。」
張青搖頭道︰「國內航線申請太復雜，來不及。」
說著拿出電話，道︰「我給家里打個電話，通勤、安全和住宿問題要安排一下。」
李子君忙道︰「不用，這次是特事特辦，所以家里安排了下。」
喬月淡淡道︰「我沒安排，張青，你幫我安排。我不習慣住外面賓館。」
張青全當沒听到。
渠晴見了樂的滿臉花開，傳出去誰敢信？誰會信？
但現實就是這麼神奇！
她眼珠轉了轉後，輕輕拍了拍喬月肩膀，使了個眼神︰我幫你！
然後對張青道︰「青子，我和小月都不習慣去外面，軍區招待所也不行，賓館就更不行了，誰知道什麼人住過？還是住你家，行不行？」
張青看了兩人一眼，不吃這一套……
渠晴小聲罵人︰「真是茅坑的石頭，送上門的艷福都不要……」
一個半小時後，飛機落地北塔，果然幾輛掛著北塔軍區車牌的汽車，和掛著北塔市衙門通行證的轎車就停在機場內部。
張青一行下了飛機後，就看到之前喬北嚴來時見過的北塔大老板、二老板，額旗縣大老板、二老板，和一位身著戎裝五十多歲的男子一起過來。
寒暄幾句後，張青表明態度︰「就是普通百姓家的一場喪事，絕不能打擾任何一個衙門人員。來的時候在平京的長輩也再三叮囑，不能在家鄉大操大辦。」
北塔市大老板微笑道︰「都知道張青同學的品性。這里我要多說一句，家鄉出了張青同學這樣優秀的人才，我們都與有榮焉。開始還有人擔心，說張家這樣的聲勢名望，會不會出現一些難管的事？這在別的地方，是有先例的……
但事實證明，張家和張青同學的外族孫家，都是極淳樸實在的西疆人民，從來沒有遞過一張條子！什麼婚喪嫁娶啊，也從來不邀請任何一個衙門人員。家風公道，實在是楷模啊。但這次……」
幾個年輕人都笑了起來，不等人說完，渠晴就當面開起曹強的玩笑︰「強子，听到了沒有？多學著點，給曹中委說一下，讓你們老曹家以後少遞點條子。」
曹強氣罵道︰「你們家好？怎麼不給渠政局說一下，讓你們家也少批點條子？」
眼見北塔市大老板都笑不出來了，張青回頭嫌棄責怪道︰「腦殼凍壞了是不是？什麼話都亂說！」
李子君「慚愧」道︰「這次是我們家遞的……我的錯我的錯，我們坐張青的車就行了，高老板、鐘司令，你們回吧，別打擾正事了。」
胡子墨在一旁笑出聲來，這就是為啥地方上都頭疼衙內的原因，真的是……說出來的話能噎死人。
張青無奈趕人︰「再不好好說話你們回去吧！過兩天你們拍拍走人了，我們家在這邊呢，怎麼待？」
一群中老年更無法可說了……
張青又寒暄了兩句，沒有再婉拒地方上安排的車，但還是堅決拒絕衙門人員出現在喪禮上。
最後達成幾點共識︰衙門人員不出現，不過花圈還是要送的。
也得虧這幾個衙內一番胡言亂語，不然這次多半會成為衙門人員的盛會，人家上門也不好趕人……
另外就是安保，這個就沒什麼商量的余地了。
別說幾個公子小姐不能出丁點問題，連張青都不能有絲毫閃失，不然就是掉帽子的大事。
這個不只是在中國，全世界任何國家都一樣。
被譽為燈塔之國的白頭鷹，大酋長的子女一樣公開享受特勤安保。
住宿的話，就是額旗縣賓館了。
勉強算是達成協議後，一行人乘車前往額旗縣。
看著遠去的車隊，北塔市幾個老板們都是搖頭苦笑……
再想想張青和這幾位相處時的姿態，北塔市大老板對額旗縣大老板叮囑道︰「保國同志，相信我不用多說什麼，你也能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。這次就算了，畢竟張青同學和那兩個叔叔……不怎麼親近。但是以後，絕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。
眼下全國上下都在全面推進經濟建設，其他的說什麼都不好使，百姓日子能不能過富，生活條件能不能大大提高改善，是為政的金標準。我去首府開會，多少人都羨慕我，家鄉出了這樣一個人物。結果轉眼就出了這樣的事，我都沒法和上級大老板交代。」
額旗縣大老板有苦說不出，道︰「要不是張青同學早早給縣里遞話，讓我們絕不能給他家里格外的關照，我們早就安排他家里人入城市戶口，怎麼也能解決工作問題。他不讓啊！不過我們以後一定注意，一定注意！」
「花圈都準備好了嗎？」
「已經送過去了，準備了兩百多個，連首府一級的都代送到了。」
「那就好，那就好。禮多人不怪……」
……
轎車上。
李子君坐副駕，張青、喬月、渠晴坐後排，張青坐兩人中間。
渠晴牢騷道︰「我有時候都想不明白，那幾家下去歷練的人，怎麼一個個都被整的灰頭土臉的回來了。這麼好的出身，那麼多資源，居然做到最後做不下去了，是不是也太無能了些？一下就凸顯出喬家子弟的厲害了，是吧小月？」
喬月扯了扯嘴角，渠家和喬家不同，喬家除了她爸爸之外，絕大多數都在地方工作，渠家大多數都在各部委。
中樞看不上地方，從古至今都是如此。
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心思和這個大姐頭嘴戰幾個來回，只當听風聲。
車外呼嘯的風聲，讓她愈發有了身臨西疆苦寒邊塞之地的感覺……
張青提醒道︰「你說的那幾家弟子，在沒下去之前，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。」
「我靠！」
渠晴氣罵道︰「你這跟誰呢？你要是把那五十億投給我們家，我們家會比不上喬老四？張青，咱們也是哥們兒姐們兒啊，你可別厚此薄彼！子君你都幫了不少，小月這你更偏心偏到天上去了。她又不是你對象，憑什麼只幫她？」
李子君回頭笑道︰「青子，現在四九城里最讓人嫉妒的人就是小月了，當然，我也不差。我听好多人都在說，各家長輩回去後都在罵︰看看你們交的都是甚麼狐朋狗友，有個屁用！看看人家……哈哈哈，青子，謝了！」
得了張青一個嫌棄的眼神後，李子君又對渠晴嘿嘿笑道︰「晴姐，您這問的都多余。小月和青子什麼關系？您就一普通朋友！」
渠晴樂道︰「那你倒是說說看，小月和青子到底什麼關系啊，我怎麼看不出來？你說個方向，我也好努力努力！」
張青轉頭看她一眼，搖了搖頭，渠晴笑容凝固，道︰「你什麼意思？」
張青很坦誠︰「你努力沒用的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」
李子君在前面嘿嘿笑了起來，喬月則直勾勾的看向張青。
渠晴倒吸一口涼氣，看著張青道︰「你……你喜歡小月？」
張青笑道︰「喜歡小月的人多了，如果我沒有女朋友，應該也會喜歡她，只可惜遇到的晚了，所以只能當朋友，這是緣分的問題。雖然有些遺憾和傷感，但這不就是青春嗎？渠姐，子君，我就不信你們沒有這樣的經歷。」
他覺得有些事，其實大可攤開了說明白。
遮遮掩掩、欲言又止，只能增添無用的曖昧和悲傷。
只是，他想問題還是太簡單了些……
喬月看似釋懷的一笑，卻讓渠晴笑的更有深意了，原來再天才的男人，也難懂女人心啊！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