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艷艷能有什麼反應呢？
那張美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上，此刻除了驚喜，還是驚喜！
不顧旁人，不加遮掩的驚喜！
因為，這是張青第一次，表露心聲。
也是一直以來，她心中所不安的事。
她不怕默默無聞的付出，不怕沒有所得的付出，只怕他心中根本不曾停留她的影子，讓她的存在毫無意義。
而這一次的肯定，就已經足夠了。
充滿苦澀的人生，只要有一絲她所期待的甜，那麼整個空間，都會被甜蜜所填滿。
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
那樣的夜色太美你太溫柔
才會在剎那之間
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
他曾在剎那間，只想和我到白頭……
周艷艷美眸微微有些濕潤，她知足！！
看著她的反應，場上的男人們都快要嫉妒瘋了。
周艷艷現在可不再是從西疆倉皇逃命而出，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所有的貧賤女孩。
她是兩岸三地乃至整個亞洲最當紅的女星，甚至是女神！！
一張《我是女生》，天下誰人不知卿？
一部《神雕俠侶》，更成了全年齡段心中的那抹無法忘懷的白月光。
只要她想獨立門戶，無數巨富願意為她「贖身」。
遠的不說，俞世勛次子俞天賜早在《神雕俠侶》前就已經開出三億港幣的天價，只為買斷周艷艷在杜鵑的合約。
她自己，就可以支撐起一家豪門。
但是，看看現在……
知道張青的人，都知道他有一個正牌女友，甚至還知道兩家父母正一起在美國度假。
周艷艷會不知道？
當然不可能。
可是……人家樂意。
「我怎麼就沒有這種福氣？！」
「我要有這種福氣該多好啊！！」
這一刻，全場男人心中幾乎同時發出兩聲詠嘆調般的無力感慨。
等張青下來後，那位歌壇大姐婁小鳳忽然對周艷艷開口道︰「你是不幸的，但又是最幸運的。知道幸福在哪，並且能勇敢的把握住。才子佳人是絕配，祝福你。」
這位歌壇大姐，已經經歷過三段婚姻了。
或遭遇出軌，或遭遇家暴，或遭遇欺騙，半生家財讓人坑走……
如她這樣遭遇的女星，不是一例兩例。
周艷艷謝過後，溫明成道︰「上次艷艷小姐在翡翠台唱了首《梨花頌》，青仔，你怎麼忽然想起寫這樣的歌？這不是京劇，是……夾雜著京劇元素的戲歌？配樂都不是純粹的傳統鑼鼓，還有西洋樂器洋鼓洋號？」
孫士中也是大家，點頭道︰「樂匯也比較新奇，里面京劇、昆曲的旋律，還有越劇？」
顧同邦嘿嘿笑道︰「這就是他的野心！貫通中西，這分明是交響樂的底子！不過，也就他了。」
李兆慈點頭道︰「以青仔取得的成就，這樣做無可厚非。或許會引起一些爭議，但大方向上，因為這仍舊是歌曲範疇，不是戲曲，也不是交響樂，所以不懼別人挑刺。」
別以為只有內地的專家們保守，港島、灣灣一樣有死守傳統的專業人士，而且權威性不低。
溫明成問道︰「青仔，艷艷的新專輯里，肯定不會只有一首這樣的歌，還有沒有？」
張青對周艷艷道︰「去唱《探窗》吧。」
一直看著他的周艷艷眸光如水，點了點頭……
「她唱著他鄉遇故知
一步一句是相思
台下人金榜正題名
不曾認台上舊相識
他說著洞房花燭時
眾人賀佳人配才子
未听一句一嘆戲里有情痴
……」
一曲罷，杜老誌內一片靜謐，便是端酒水的女服務生，都怔怔的望著台上痴了。
那悲涼的氣氛，著實讓人想落淚。
顧同邦最夸張，是真的淚流滿面，不斷的拍著張青的肩膀。
張青是全場唯一能笑得出的，道︰「演過了。」
顧同邦不理，李兆慈道︰「青仔，這首歌背後的故事，是不是講青梅竹馬的兩人，男的進京趕考，金榜題名娶得名女為妻時，女孩在台上唱戲？」
張青點點頭道︰「那年晚冬，金榜題名的狀元與相府小姐成婚，婚禮當天請了個戲班子來助興，那戲子生的真美艷，戲唱的也很好，原來，作為戲院頭牌的她隨著班主來到京城為新晉狀元的婚禮表演，不曾想那狀元竟然是她的故知，兩人從小青梅竹馬，男的許諾金榜題名後必回來娶她。她遍唱著，唱著他鄉遇故知的喜，唱著洞房花燭夜的悲。
據傳參加新晉狀元的權貴听了一場很奇怪的戲，戲的前半段無比喜樂，後半段卻逐漸淒涼，到最後戲越來越大聲卻叫人覺一片死寂。于是那戲子還沒唱完，叫人給轟了出去。不久，听說戲院里死了個戲子，京城瘋了個狀元……」
好多人又下意識的看向周艷艷……
周艷艷還在台上，對著麥克風笑道︰「我和青子可不是青梅竹馬，小時候話都沒說過幾句。我落難的時候听說他突然很厲害了，就跑去求救。當時都沒想到他能認出我來，也沒想到他真的會救我。」
她不願張青背上負心人的名聲，一絲一毫都不願。
在場都是精英，又怎麼會听不出來？
因此更加嫉妒！
「喝酒！這小子不是能喝嗎？今天喝死我算他贏！」
港島四大才子中最是嬉笑怒罵有浪子之名的顧同邦怒吼咆哮道，引來無數附和……
……
「喜歡這種場合嗎？」
凌晨三點，頭有些暈的張青坐在轎車後座，問身邊美滋滋笑了一晚上的周艷艷道。
周艷艷遲疑了下，還是嘿嘿點頭道︰「這些人雖然鬧騰，但也一直在講音樂。婁姐人好好，你們喝酒的時候，就同我講剛才的唱腔其實是有不少問題的。說我嗓子沒用對，發音方式太僵硬。受大陸唱歌派影響太深，其實換種唱法會更好。」
張青想了想對前排道︰「歐陽姐，知道不知道婁小鳳的唱片約現在在哪里？」
歐陽晚晴道︰「應該在寶麗金。不過像她這樣的，早就退了一大半了，合約簽的不會太死。」
張青道︰「去和她商議一下，請到華星來當音樂總監。沒別的事，就是平時指點一下公司歌手的唱功。如果寶麗金不放人，就強行買斷合約。」
歐陽晚晴笑道︰「沒問題，怎麼會不放人？婁小鳳不發唱片好多年了，哪怕沖她的江湖地位，也不會撕破臉的。」又回頭看了笑嘻嘻的周艷艷一眼，道︰「看看，對你多好！年薪百萬給你請的老師。」
周艷艷不承認︰「沒有！」
歐陽晚晴白她一眼，又對張青道︰「看樣子，燕若梅和孫浩容在美國大殺四方，對這些人的刺激太大了。都想走國際路線，就差沒擺明了說要跟你混。」
張青搖頭道︰「國際路線哪有那麼好混的。三大唱片已經同時發出了收購邀約，想把北美的杜鵑唱片給吞了。再發專輯，如果不肯讓出一部分利益，抹黑打壓就要鋪天蓋地的過來了。」
周艷艷賭氣︰「就不賣他們，他們能怎樣？」
張青笑道︰「梅姐和容少的黑歷史不少，一個有社團背景，一個喜歡男人……美國說起來開放，但其實也保守。對自己開放，對別人保守。而且兩個人都這把歲數了，沒必要再折騰。」
歐陽晚晴吃驚道︰「真要賣啊？」
張青搖頭道︰「不賣，但可以接受入股。去美國開設公司，初衷就是為了撈錢，不是為了扎根美國為美國流行音樂做貢獻。入股之後，三大……其實只有兩大，索尼肯定不接受。環球或者華納，其中一家。他們要為發行和對藝人保障做出承諾。」
歐陽晚晴道︰「版權呢？」
張青笑道︰「一切都可以分享，但不會全部售出。我們去美國的第一目的，就是撈錢。第二目的，就是尋找便于我們撈錢的合作伙伴。三大唱片為什麼能值幾百億美金？就是因為他們遍及世界的發行渠道和宣傳渠道。當然，該爭取的利益，一分都不能少。
不過這些利益自有我們的律師會為我們爭取，在美國當有錢人其實很爽的。只要不傻到把所有資產都托盤托付出去，那麼只要選擇一家大型律師公司和六大行的一家，那麼他們將會近乎完美的執行你給出的戰略。當然，費用不菲，但值得信任。一分錢，一分貨。」
歐陽晚晴也知道些，笑道︰「前提是你自己能做出戰略方向，不能交給他們來自主運作。不然的話，這些人也有太多辦法合法的把你弄破產，我听說好萊塢不少明星就遭了殃。」
張青笑道︰「他們本身沒有合適的投資渠道，自然舍不得花大價錢請六大行和大型律師公司托管，請了也沒用啊。又受了一些投資公司的哄騙，被高額利潤給迷住了眼，所以慘不忍睹。這一點，在我們這里不存在。」
周艷艷勸道︰「你還是別說話了，休息會兒吧。整個人身上都跟酒泡出來的味道一樣，喝那麼多酒。」
張青呵呵笑道︰「沒事。就是洋酒後勁有些大……還真有些頭疼，不過並沒有醉。」
歐陽晚晴也勸道︰「以後別這樣喝了，太嚇人了。哪有一個人喝倒一群的？」
張青微笑道︰「都是人精，大部分都是裝醉的，可能是為了哄我高興罷了。那個秦耀庭要注意一下，港島娛樂圈，在喬氏、嘉禾、新藝城、金公主的時代過去後，估計就是此人一枝獨秀了。」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