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 動了殺意

作者︰夕山白石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

天人穆比吉連顯然大不來多少……大概就是年長了個六七歲的樣子。

面對這有著和自己身上一般特征印記的天人穆,吉連先是一怔,隨後皺起眉頭道︰「這…說明什麼?你想表示,你和我的身世有關系?」

「還算冷靜。」天人穆微微一笑道︰「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變得激動這點就很好。」

「所以?」吉連再次再起眉頭。

天人穆緩緩地收起了袖子,「這個印記模仿不錯來的,它來源于一種很特殊的血脈,只有生活在高地之上的某個特別的部落的人身上才會帶有。」

「高地。」吉連細念著這個地方的名字,「高地在什麼地方?」

「在世界的西方,是比高原更加高的地方,傳說在那里只要到了晚上,伸手便仿佛能夠攬下星辰。」天人穆輕笑著道︰「當然,只是一種夸張的比喻,你不要當真。」

「我……」吉連卻不想說笑,像他這般年紀,在此時此刻能夠鎮定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,「……來自高地?確定嗎,只是單憑一個印記而已。」

「你懷疑?」天人穆看著他,吉連的反應有些冷淡,這是他所有預估當中,偏向于消極的一類。

吉連搖搖頭,下意識道︰「不是……只是,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。」

他低著頭,旋即又低聲道︰「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……或許曾今有對自己到底是誰,來自什麼地方,世上還有沒有親人……他們為什麼要遺棄我等等,有過疑惑,有過怨恨。但是這些,到了現在,已經距離我很遙遠,也很陌生。甚至,陌生得讓我有些抗拒。」

天人穆沉默半響,「我告訴你這些,並不是讓你必須要承認自己的身份……僅僅只是告訴你,我們民族的發源地在什麼地方,是一個怎樣的地方。你可以不去尋找,但你不能不知道它的存在,這是我們高地的信仰。」

吉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

天人穆突然露出了印記,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同族族人……從老爹麥克斯的死亡到天人穆的相認,一切都發生得太快。

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……激烈得,讓他無所適從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?

「這幾天你先在這里住下吧。」天人穆此時又道︰「對于你來說,這里將會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警備司的大門,就算是王宮禁軍也闖不進來,等麥克斯的案子結了,我會帶你去一次高地的,你可以不以高地後代自稱,但是你的一生之中必須要去一次高地。」

吉連除了順受之外,似乎已經找不到別的處理的辦法……他沒有作答,只能默默地接受了天人穆的這個安排。

但年青人總想要做些什麼,或許是為了對抗他那正在劇烈搖晃的世界,「我…我還要做些什麼嗎?老爹的案子,澤海特大叔的事情……還有,我自己?」

「你什麼都不用做。」天人穆淡然說道︰「在這里吃好,睡好……以後,要是有機會的話,興許可以多生幾個孩子。」

「為…為什麼?」吉連張了張口,這位天人穆大人其實挺難抓模的?

「因為高地的後代,或許就剩下我還有你了。」天人穆卻笑了笑道︰「我這輩子應該是留不下後代的,所以不讓高地的血脈斷絕的責任,也就落在你的身上了。」

吉連來不及再詢問些什麼,比如天人穆是否會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,天人穆便已經離開了房間。

吉連傻傻地坐著,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長的時間,他猛然揉了揉自己的臉頰……他忽然有些懷念從前的日子,想起來,洛克的武器鋪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常營業過了。

……

「大人。」

「大人。」

一路上,警備司的人紛紛與天人穆打起了招呼——其實除了次席之外,天人穆在警備司的身份還有一個︰少長。

警備司乃是王國劍聖里由羅一手創立的,從創立開始就完全獨立在王國所有的所有體系之外,直接直屬于亞摩斯王。

天人穆作為劍聖唯一的學生,也就是繼承人,在警備司當中,早就已經被視為是下一任的警備司總長,因此說警備司是天人穆的後花園也不為過。

只不過這位劍聖的學生,還是喜歡別人稱他為次席,他還喜歡獨自一個行走在王都的街頭,沒事的時候瞎逛,無聊的時候夜行抓抓小蟊賊。

天人穆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,正要推門而入的時候,忽然頓了頓……隨後他緩緩吁了口氣,推門走入,入眼便已經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劍聖︰里由羅

「老師,你有空回來警備司了?」天人穆順手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。

這時候的劍聖里由羅正站在了窗前,從這里可以看見整個警備司的大半,「我向陛下請辭了,從現在開始,會重新接管警備司的事情。」

「這是好事。」天人穆不動聲色地道︰「我性子賴,也不是管理的人才,警備司交到我手上,這里會變成流氓集中營的。」

劍聖里由羅顯然不是那種能說笑的性格,但卻尤其喜歡這個學生,他擺了擺手,「听說關于麥克斯的案子,你抓了幾個人回來,結果又跑掉了。」

天人穆聳聳肩道︰「老師,警備司的大牢之中會存在一條超過十年的密道,就像是你想象不到爆裂錘王麥克斯會被人殺死拋尸在王都街頭一樣。」

「還有一個關著的呢。」劍聖里由羅忽然問道。

天人穆道︰「這人是麥克斯的養子,我擔心凶手可能也會對他不利,所以就保護起來了……畢竟,我們到現在也還不清楚麥克斯為什麼會被殺死。」

劍聖里由羅卻深深地看了天人穆一眼,突然說道︰「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一起練劍了。」

天人穆正色道︰「自老師被陛下宣召進宮以來,已有一年有余。」

劍聖點點頭,旋即又道︰「老師現在有空了,那就考究一下你這一年以來的長進吧。」

「那我讓人去準備練武廳。」天人穆直接說道。

「不必了。」劍聖淡然說道︰「就在這里吧……功力你從很久之前就已經抵達聖域的邊緣,但想要突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我來看看你的劍意尖銳了幾分。」

才說完,一股鋒銳得宛如要將人直接切開的感覺,瞬間在天人穆的身上蔓延開來。面對這劍聖這突然起來的考究,這位警備司的次席額前不禁流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
片刻之後,天人穆汗如雨下地癱倒了地上。

「老師,還真是一如既往的……嚴厲啊。」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
劍聖負手而立,神色卻不知不覺地變得嚴厲了起來,「你的劍意亂了,你動過了殺意,而且還是這一天之內的事情。你已經好多年沒有動過殺意了……這世上,會讓你動殺機的人,只有一個。」

天人穆沉默不語,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辦公室的天花板。

劍聖里由羅此時吁了口氣,輕聲道︰「看來我請辭回來,是做對了。」

他看了眼天人穆,見他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,便淡然說道︰「許久沒有回來了,我得看看警備司的家伙最緊都松懈成什麼樣子。」

里由羅離開了辦公室,天人穆忽然坐起了身來,卻是自言自語道︰「下午……還是吃包子吧?」

……

……

王宮,大殿。

群臣議事,亞摩斯王已經在王座之上,听了足足大半個早上——王宮昨夜再次被襲擊的事情自然蓋不住,更不要說龍族女皇希爾達的龍皇結界此時還罩著整個王都。

王公大臣們怎還能在家里坐得住,天一亮便已經等候在宮門之外。

「一定是它國的余孽!我早就說過了,不能松懈對這些它國余孽的追捕!可你看看軍部的家伙,已經幾年沒有打仗了,都懶成什麼樣子?」

「陛下,王宮接二連三地遭遇攻擊,難道不是情報處的失職?這群家伙就只會用手頭上的情報來暗中操控王國的經濟嗎?」

「我早就已經說過,不應該舉辦這次的全國大賽。如今世界各地的職業者都雲集王都,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到底隱藏了多少的它國余孽!不將這些職業者驅逐的話,恐怕王國的刺殺並不會停止啊……陛下,你就這樣由著公主殿下胡來嗎?陛下——!」

這激昂的聲音,終究還是讓王座上的亞摩斯王動了動……他腦袋磕了些,便懶懶地打了個哈欠,「你剛說什麼?我沒听清楚……實在是,昨晚並沒有睡好。」

「陛下遇刺,本應好生休養,我等反而入宮求見,實屬不該……但如今王都內外風雲變化,實在是不得已為之,望陛下見諒。」說話的是一位公正不阿模樣的老臣。

「我問的是,你剛才說什麼,我沒听清除而已。」亞摩斯王揉了揉眉心,又打了個哈欠,「誰要听你的這些,真要覺得自己打擾到我了,就自己往警備司的大牢里面蹲去,然後將今年的工資停了,算是補貼一下王國的財政。」

老臣此時激動地說道︰「陛下,只要能停辦這個不知所謂的大賽,驅逐那些別有用心的職業者,別說蹲警備司的大牢,停掉我的工資,就算是讓我死,那又有何懼之有!」

「那你就去死吧。」

人頭落地,血沫橫飛……群臣的臉上,此時冷不丁地沾上了一點點溫熱的血霧。他們怔怔地看著王座上冷意注視著這一切的亞摩斯王。

但出手的,顯然並非亞摩斯王……而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議事大殿之上的一道身影。

龍族女皇……亦是艾爾尼斯王國唯一的皇後,希爾達。

只見龍族女皇希爾達此時緩步走入大殿……就從那位老臣的人頭旁邊走過,淡然說道︰「全國大賽是卡蘿想要看到的大賽,我說讓它繼續舉辦那就繼續舉辦,誰要是有意見的話,我就做一串人頭項鏈好了。」

群臣偏體生寒,竟是沒有敢抬頭看這位龍族女皇一眼的。

希爾達女皇此時看著亞摩斯王,淡然說道︰「亞摩斯,看來你管理自己的國家,也不怎樣……這就是你所謂的,應該傾听民眾的聲音嗎。」

亞摩斯王此時卻笑了笑道︰「希爾達,你要知道,他們代表不了民眾的聲音……你看,我已經打了一個早上的瞌睡了不是?」

希爾達女皇淡然說道︰「不管如何,王國大賽如期舉行,在這之前,莫說驅逐職業者的話,只要龍皇結界還存在,就一個人也不允許離開王都,那家貴族聲音還多的,我會親自拜訪的。」

說罷,龍族的女皇直接轉身而去,留下的群臣紛紛噤若寒蟬。

亞摩斯王此時從王座上走下,淡然問道︰「還有打算繼續議事的嗎。」

群臣相互看著,最終大殿內竟是鴉雀無聲……亞摩斯王便點了點頭,指著地上的尸體道︰「他是忠心,理應厚葬……葬了吧。大賽也如期舉行,明天。」

亞摩斯王離群臣而去。

最後,大臣們留在大殿之上也顯得索然無味,只好悶不做聲地各自離去。

……

……

「洛先生?」

「有事嗎。」

王都大街之上,今日明顯要比昨日熱鬧一些,但卻沒多少商家吆喝的聲音,反而多了許多討論的聲音——他們討論的是,蓋著王都的龍皇結界的事情。

龍族女皇降臨的事情,早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……如今,整個王都都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息。

南小楠跟著洛老板出來,也已經逛了一個早上了……說是為了尋找麥克斯被殺的真相,但南小楠怎麼看都覺得這位洛先生似乎是在……瞎逛啊?

「我們也找了一個早上了,你有頭緒了嘛?」南小楠只好硬著頭皮問道︰「麥克斯被殺的案子?」

「還沒有。」洛老板此時笑了笑道︰「但真相不會自動掉落到你坐著的地方不是?多走動走動的話,應該會有收獲的吧……大概。」

哈……哈哈?

南小楠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,但此時卻忽然目光一怔,「咦,洛先生……他們不是?」

只見古堡的三人組,此時迎面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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