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0.第二屆丹陽醫院職工特色運動會

8月8日晃眼就到。

這對丹陽醫院來說是個大日子。

正值星期天,醫院的門診全部關閉。門急診大樓內只有幾處急診在忙碌著,但人流量還是比平時小了不少。住院病房到了一星期里醫護上班人數最少的時候,除了應付某些重癥外,每個科室都放慢了工作的速度。

難得的周日,醫生護士們拿到了久違的「休假」。只不過這種休假,和他們眼里的休假不是同一個東西。

「在這鮮花盛開的季節,在這孕育著希望的八月,我們迎來了本院第二屆職工運動大會。在此,我謹代表院領導,向參加這次運動會的廣大干部職工表示親切的問候。」

醫務處的副主任薛寧正拿著一份稿子,站在跑道邊臨時搭建的演講台上,對著話筒聲情並茂。而她身邊則是一整排長桌擺好的領導席,院長祁森坐在正中,周圍則是其他領導高層。

薛寧正對的看台,上面坐著的都是丹陽醫院的醫護職工︰「生命在于運動,運動是生命的陽光,讓人充滿力量,帶來健康」

一大早听這些空洞的長篇大論,哈欠肯定是免不了了。然而現在只是主持的開場白,接下去還有領導致辭,然後再宣布各項目比賽的時間。對于在場的醫生護士們來說,平時渴求的無聊安逸生活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,可心里總還是覺得去工作更充實些。

不過有安分听話的就會有不安分瞎胡鬧的,就在看台的角落里,就有那麼三名異類聚在一起交頭接耳。

「喬芸,手術室的器械護士,今年24歲,身高1米66」高健看著手里厚厚一疊自制簡歷,說道,「單從樣貌看,初步評7分。」

祁鏡看了眼周圍︰「人來了嗎?」

「恩,在第三排中間偏左的位置上。」高健和手術室的人很熟,從一開始就掌握了不少護士所在的座位,「她左手邊是巡回護士陳老師,右手邊是普外的一位主治。」

祁鏡點點頭,拿了個小巧的單筒望遠鏡擺在眼前,往高健所說的位子看去︰「這個喬芸結婚了麼?」

「還沒有。」

「男朋友呢?」

「據說也沒有。」高健搖搖頭。

「這小眼神確實勾人,又沒男朋友,7分太低了。」祁鏡看著鏡頭里回過頭的喬芸,又看了眼高健遞來的證件照片,用手擋掉了平時在手術室里見不到的口鼻,做出了評分修正,「8.5分。」

「好。」

高健快速寫上了結果,然後往後翻了一頁︰「下一位是楊曉文,28歲,介入室的護士,身高1米62,這是她的照片。」

「喲,長得不錯啊。」祁鏡接過到手的照片,眼前一亮,「好像比那個喬芸還要漂亮些啊。」

「我找王成棟以及幾位心內的介入老師聊過她,評分都挺高的。」高健說著說著,拿出了他們的評分記錄單,「平均分在9分以上。」

「確實有點高。」

不過祁鏡的評分要相對客觀得多,畢竟是要寫進論文里的東西,不客觀對于最後得出的數據會有影響︰「到了這歲數還沒結婚?」

「已經定了,明年年初。」高健說道,「好像是個年輕老板,挺有錢的。」

「坐哪兒?」

「4排12座。」

祁鏡改變了望遠鏡的角度,把視線放在了那位護士身上︰「身材也不錯,不過看時間應該已經拿到結婚證了吧。」

「嗯,七月份領的。」

「結婚的消息什麼時候透出來的?」

「好像是去年吧。」高健看著備注里記的幾條內容,說道,「還有,她剛來丹陽醫院的時候就被好幾個醫生看上,不過明確說過自己有男友。」

祁鏡笑著看了看高健,格外欣慰︰「高健,不錯啊,這都能問出來。」

「說來也是巧,外科手術室的巡回吳老師剛調過去,我正好和她熟,閑聊的時候她說漏嘴了。」高健訕訕一笑,「我能發揮作用的也就一部分手術室和介入這兩個地方,其他像內鏡室就只有靠陳老師了。」

陳霄正坐在祁鏡的另一邊,手里也捧著幾份簡歷一樣的報告紙︰「這位楊曉文能給多少分?」

「都結婚了,嫁的還是老板,恐怕在介入是待不長了。而且那麼早就公布自己有男友,唉」祁鏡搖搖頭,「8分吧。」

「嗯。」高健點點頭。

「還有嗎?」

「其他的我們之前就已經討論過了。」高健答道。

「那好。」祁鏡看向坐在另一邊的陳霄,「說說你這兒的吧,內鏡來了不少小護士吧?」

這時坐在祁鏡另一邊的陳霄拿出了自己管的那幾份,說了起來︰「還好吧,有幾個是輪轉的,之後要外科。其實內鏡室的護士不算多,30以下的也就六位而已。」

「年齡作用還是有限,30以上的也得算進去。」祁鏡馬上糾正了他的觀點,「不過超過40的就算了,據我的觀察這幾個科室里沒這種人。」

「嗯?」陳霄還沒懂他的意思。

「有不少人就號這口,怎麼辦?」祁鏡瞥了他一眼,「這東西要意會,總讓我說那麼透徹干嘛。」

「可是三十以上的都結婚了啊。」

「你怎麼就不開竅呢。」

祁鏡有點恨鐵不成鋼,好在陳霄也不是完全的笨蛋,被連說兩次這才意識到這一點︰「原來是這個意思,你這涵蓋面也太廣了。」

「所以是個大工程。」

不得不說護理部在分配人員上有自己獨到的理解,總能讓那些小護士戳到一線臨床男醫生的癢處。而外科、介入和內鏡都是丹陽男醫生的重災區,也成了美女護士的聚集地。

她們既有顏值,也深諳本職工作。

尤其是那些上台的器械護士,輔助的往往都是些副高和主任,對于手術流程的熟練度不比主治差。如果是住院做的普通小手術,恐怕連叫她們上台的資格都沒有。

而內鏡室剛開始發展,能做內鏡的都是主治級別,選的護士也是各科的業務精英。

「都挺不錯的。」祁鏡看著陳霄收集的那些資料,頻頻點頭,「竟然一個5分的都沒有,眼光很毒啊。」

「接下去是不是得結合她們工作的時間,來判斷效率?」陳霄問道。

「不急。」

祁鏡對著高健勾了勾手指,不一會兒,一疊厚厚的家庭報告本從高健鼓囊囊的挎包送進了他的手里︰「除開美女的作用,我們還得從家庭角度考慮。家庭就是戰場的大後方,是醫生們的精神支柱。這一塊出問題,很有可能是大問題。」

「對對,我忘了還有這一茬。」陳霄馬上想起了幾起典型的案例。

一例是三年前的一次普外手術,上台主刀接到了老婆打來的離婚電話當場崩潰。急診手術失敗病人遭罪不說,還連累了整個科室受罰。還有一例也是老婆帶著娘家人來病房鬧事,最後影響科室的正常運轉,醫生做不下去就只能被迫辭職。

狗血的也有不少,護士結完婚就在科里搭上了一位主任,最後老公來鬧,護士和主任紛紛離職。

除開這些,重大親人離開也會造成成噸的精神傷害。但出于職業需要,就算有這種情況,仍然有相當一部分醫護在一線堅持工作。

「這麼算起來,變量就多了。」陳霄皺起了眉頭,「需要很多內部消息。」

「嗯,要有相當敏銳的八卦嗅覺才行。」祁鏡看了看他們,說道,「光靠你們兩個恐怕不容易,我覺得要發展一下基層群眾才行。」

「你是說實習生?」

「嗯。」祁鏡點點頭,「這一屆實習生剛開始輪轉,表面上人畜無害的反而容易套話。而往年已經成為碩士的也能聯系,說不定能了解到一些深層次的東西。」

「大工程啊~」

陳霄沒想到一個看似無厘頭的想法最後會演變成這副模樣,不過祁鏡的說法缺失沒錯,他現在進了內鏡室也有了切身體會。有時候心里帶著雜念,操作會變形,心緒會煩躁。

水平差不多的兩位醫生,精神方面就會成為決定成敗的主因。

「我代表各位領導,預祝運動會取得圓滿成功!祝願廣大干部職工在賽場上比出快樂,賽出水平,取得收獲。」祁森笑著做完致辭,把話筒遞回給了薛寧手里。

「我現在宣布比賽項目。」

丹陽醫院的這場運動會其實不算專業,或者應該說沒法太專業。實在是這些職工素質差了點,平時專注工作,缺乏鍛煉。

所以自從去年sars過去後,祁森就決定開展運動會,增加他們體育鍛煉的意識。

不過那些專業級別的田徑、籃球、足球是不可能有的,取而代之的是魔改後的特色運動項目。田徑就留了長跑,但卻糅雜了相當多的元素,成了4*100米的障礙接力跑。而籃球因為體力的原因改成了半場籃球賽,而足球更過分,直接成了射門比賽。

除開這些東西,還是保留了傳統小球,乒乓和羽毛球。當然更多的還是些業余項目,集體長繩、拔河、踢毽子、象棋、圍棋、撲克

「參加羽毛球的請去羽毛球館,就在跑道的盡頭。」薛寧說完比賽項目後,搖身一變又成了引路員,「乒乓球館在足球場的另一邊,籃球場在隔壁,大家跟著各自隊伍的領隊。」

人潮開始按照各自所參加的項目開始流動。

「陳老師,你是拔河?」

「嗯。」陳霄尷尬地說道,「不過內科怎麼能和外科那些壯漢比,整個消化恐怕就我體格還算不錯,其他幾個男醫生都瘦得不行。」

「唉,我們這兒也是。」高健無奈地搖搖頭,「內急都放棄拔河了。」

「那你參加的是什麼?」

「障礙跑。」高健說道,「不過都是護士,醫生是一個都沒來。」

「沒來?」陳霄起身看著身邊站著的祁鏡,有些不解,「這不是還有個嘛,祁鏡可是你們那兒的中堅力量啊。」

「他?」高健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,「還中堅」

「怎麼了?」

也不用高健說,祁鏡自己就忍不住開口解釋道︰「本來我是不想參加的,參加這種東西還不如回去看書。然而我得罪了剛來內急的一位主治,所以在報名的時候,她擅自填了我的項目。」

「听說剛去內急的是夏薇啊。」陳霄在內急的消息還算靈通,馬上想到了她,「你把她怎麼了?」

「我說老陳,你不應該先關心我嗎?我才是受害者!」祁鏡一臉狐疑地看著他,「我昨天才知道,結果去了醫務處,說人員名單已經上交他們沒法改。我又去找我爸,他竟然說現在項目參加的人數正好,不讓我改。」

說到這兒,他恨不得對著老天大罵幾句,但耳邊留下的只有陳霄和高健的笑聲。

「唉,對了,夏薇她幫你填了什麼項目?」

「撲克牌。」高健笑著說道。

「什麼撲克牌,說得那麼高端。」祁鏡連忙忍不住吐槽道,「就是一般的爭上游而已!」

「爭上游?」陳霄笑得更歡了,「原來撲克牌指的就是這個啊!」

「不然呢?」祁鏡不甘心地說道,「我也想打橋牌,那也得他們會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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