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挨打完,和金丙兩人抱在一起痛哭。她知道那會的金丙靈魂完全在她面前,他痛苦他掙扎,可他收不住手。
或許只有用孩子和父母當借口,她才能羞辱的繼續成就自定義為無私的偉大。
她愛金丙嗎?她不敢直視這個問題,愛和恨早混雜的分不清你我。
臉上紅潮退去,她沒哭,目光分外清明,亦如心里。
「你們說得對,我當時沒及時說出的確有私心,我怕你們徹底摧毀金丙的意志,他會堅持離婚。」到時她該如何給父母給孩子交代呢?或該如何說服自己死心呢?
真的不知道,想不出答案。
「他總在家暴後痛哭著說,不要為他的一時沖動放棄他和孩子。離開我,他和孩子活不成。」
她怕如他所說。
楊盼盼氣得直喘,緊緊握起拳頭,在落在黃怡頭上的前一刻收了力道。
重重呸聲︰「金丙不去出本PUA指南大全,真TM屈才了。他對你的一切都在進行著控制,先得到你家人的支持,讓你孤立無援,無條件從精神到實質的依賴他。再用十個巴掌一塊糖模式和你相處,多數時間索取,偶爾付出。全不好用了,賣下慘。」
黃怡無力靠在牆上︰「我知道又能怎麼辦呢?」
楊盼盼狂罵黃怡不爭氣,罵得口干舌燥,端起杯子發現見底沒水了。
起身要去拿壺讓南曦按住︰「你繼續罵,我去拿。」
有了支持,楊盼盼滿血復活,一張嘴巴拉巴拉沒停。
南曦走到客廳,提起電磁爐上滾燙的透明玻璃茶壺走回。
給楊盼盼和她的杯子倒滿,提到黃怡面前。
黃怡掃眼桌面,只剩自己的杯子空蕩蕩。雖然被差別對待,但心里還是挺開心,最少南曦肯理她。
勉強扯出一抹假笑,抬手去拿壺把︰「我自己倒,謝謝曦曦。」
南曦閃過,將壺身擺到她眼前,淡淡道︰「抓這里。」
黃怡和楊盼盼一同駭然抬頭望向南曦臉,發現精致的臉上沒一絲玩笑意味。
楊盼盼罵爽了,有點于心不忍,打圓場道︰「曦姐犯不著哈,消消氣。」
「不抓嗎?」南曦再問。
殘忍的模樣讓人心顫,黃怡含淚搖頭。
南曦盤腿在她身邊坐下,楊盼盼提著心,目不轉楮盯住其一舉一動,時刻準備奪壺。
沖南曦剛剛絕情的樣子,她估模著不是做不出拿熱水澆人的事情。
提心吊膽中,壺平穩放在桌面。
南曦淡淡說道︰「你知道抓了會受傷,你不抓。你也知道和金丙繼續磨日子會受傷,你依舊在磨。兩者有什麼區別呢?」
楊盼盼激動搶答︰「我知道我知道,是習慣。小黃鴨習慣了渣男的PUA,並且離不開。」
南曦輕輕搖頭,否決︰「不,世間沒有什麼離不開的人事,關鍵取決于痛的程度。她的問題在于不肯自救,別人說再多做再多沒用。」
杏目倏地抬起,逼視黃怡,一字一頓道︰「你主動離婚吧。」
黃怡呆住,由始至終她從未想過主動兩字。
見她不說話,楊盼盼幫腔︰「對啊,主動離吧,你還年輕啊,樂樂又可愛,再找個疼你疼樂樂的人不香嗎?你看看金丙那樣,再看看他父母,簡直極品湊一窩啊。他們哪里給你和你父母當親人,分明當提款機。」
「再找,」黃怡默念這個想都不敢想的詞,「我可以嗎?我不漂亮,還帶著娃。」
楊盼盼先推把南曦,後揪住黃怡耳朵吼道︰「你還不漂亮啊?你挺漂亮啊,有可愛的銅鈴眼楮,皮膚很好。身材嘛,稍稍減減肥絕對大美女。你不要比曦姐呀,國內能比過她的人沒出生呢,你來比比我啊。」
黃怡難得讓真心逗笑,察覺南曦沒笑,怯弱地抿平雙唇。
思考半晌,小聲申請道︰「能不能最後觀察次金丙啊?他剛出事我去離婚不太好,如果這次他仍不知悔改,我一定離。」
「隨便你吧!」南曦起身決然離去,沒啥可聊的點了。
在車上補了兩小時覺,抵達劇組。
《鄰家女孩》步入尾聲,她和導演商討過,她最後兩場戲補完,指點鄧青絲半天可以不用每天守在杭市。
臨近年關,各類活動、年會、晚宴排隊來。
緊緊湊湊忙完《鄰家女孩》開啟腳後跟打後腦勺的忙碌,每日少則本地三個地方赴宴,多則2-4個城市飛趕場子。
人一旦忙起來會很累,但很充實,自然無暇顧及很多煩惱,放著放著淡了沒了。
時光飛逝,不知不覺十二月過去大半。三天後,《鄰家女孩》在各大衛視以及天禹的網絡視頻平台開播。
馬甲導演打電話找到她,寒暄幾句結束,希望她能參加開播前最後次線上直播宣傳。
詢問過具體時間,答應下來,應該能擠出兩小時。
趁著過去的路上抓緊時間閉目養神,南曦不說話,黃怡不主動找話題。那天以後,黃怡正常回歸她身邊工作,兩人誰也不曾提起不悅之事。可她們彼此心里清楚,在兩人之間多出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。
黃怡往前挪一分,南曦退一丈。反倒兩人分別和楊盼盼的感情增加,導致三人不能坐一桌,不然徒留楊盼盼獨自月兌口秀。
開始楊盼盼挺開心,坐擁兩名忠實听眾,一個比一個听得認真。後面她發現啊,兩人全在演,還演得人模人樣呢,慢慢她也懶得說了。
直播前,馬甲導演興奮建議︰「咱們來拍抖抖上最火的朝右邊滑動,切出下個人的視頻吧。」
得到一致同意,將手機遞給助理,交代︰「每個多拍點,尤其漂亮帥氣的人,反正後期會剪輯。」
助理答應,馬甲導演竄回鏡頭前,往兩美女中間擠。
南曦和鄧青絲默契地不給位置,小劉拍拍硬要出境的人,善意提醒︰「您可別拉低咱劇質量,看看一水的帥哥美女多好,沒多少觀眾關注咱們幕後制作人員。」
掃興的話一下把馬甲導演積極性打擊沒,駝著背苦著臉應︰「好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