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亦辰吃完，放下筷子，接過高秋鋒呈上的手帕。
擦拭完唇面，冷聲下定論︰「不看演技，靠外形和性格貼合主角上男一，鄧青絲也可以上女一。你同意她，我同意蘇竹。」
一語驚人，沾著芥末的北極貝卡鄧青絲在喉間，猛咳不止，狂喝幾大口水好不容易沖下去。大佬們，請搞清楚，她是人不是貨物啊，當完夾心餅干又當交換籌碼。
「行，鄧青絲你演段吧。」
南曦懶得糾正他避重就輕的話，選擇讓步。反正大男主IP，女主基本演技過得去，剩下好操作，全看編劇怎麼寫了。可以露完幾幕經典名場面，活在主角們口中。
鄧青絲傻眼，不敢亂表態，等張亦辰意見。
目的達成的張亦辰臉上不見喜悅，陰鷙地一言不發。
等半天沒人救場，鄧青絲只得如實說︰「曦姐，劇本給我先看看好嗎？我沒看過小說耶。」
南曦指指鄧青絲手機，「沒劇本，自己從網上找段女主劇情吧。」
轉而似笑非笑地問張亦辰︰「既然你讓我給她機會，起碼寬限點時間，好讓我靜心看看。」
「可以，延後一小時。」
凜然的眸子看眼高秋鋒，首席秘書長了然地‘嗯’聲，打開隨身平板，延遲郵件發送。
隨後安排人收拾桌子，短短一刻鐘時間會客區煥然一新，不殘留任何異味。
南曦握握鄧青絲冰冷的小手，寬慰︰「別緊張，看完大概介紹搜段經典劇情，只需表演五分鐘。」
「嗯。」
被逼上梁山的鄧青絲應著，心里實則很難為。她哪怕再蠢，能看出張亦辰借她讓南曦死心罷了。若她順了他的意思，故意演砸肯定有後悔補償。
但《飛霜流光劍》做為明年天禹重點扶持IP，而且是大屏幕電影，真的好誘惑啊。前後對比完，好處再好沒這個機會的女一好啊。
決定認真表演，不能求多得精鑽，找出男女主初遇劇情反復翻閱三遍。達到閉著眼楮劇情能清晰浮現腦海的境界，鎖上手機屏幕。
用意識模擬兩遍需要表演的地方，意氣勃發地說︰「我可以表演了。」
「好的，加油。」
收下南曦的鼓勵，鄧青絲走到會客區中心位置，確保觀看人的角度不會奇怪。
小跑幾步，邊跑邊把手支在嘴邊呼喚︰「咪咪，你在哪？快點出來哦，晚上林間野獸多。」
停下，做出撥開樹枝的動作，手捂住嘴前，倒吸一口氣。
此處飛霜看到白衣如雪的顧樓蘭抱著白貓，竟有幾分不忍打擾。鄧青絲吃驚表情還行，不忍打擾完全不知道演哪去。
接下來的演繹讓人愈發無法直視，女主怕驚到顧樓蘭和白貓，慢慢靠近，鄧青絲活活演成偷雞蛋的賊。
南曦修養極好，並未打斷，還是張亦辰冷聲道︰「停吧。」
唱跳選秀出道的鄧青絲也察覺演得不出彩，羞澀地慢步走回站在兩人面前，抱著僥幸心態等待結果宣判。
漂亮的杏目稍稍彎起，帶笑看向張亦辰，問︰「你覺得青絲哪里符合女一？」她不傻，不先當壞人。
張亦辰輕笑聲︰「呵，外在形象吧。」
南曦微怔，王八張話里帶刺，諷刺她和導演呢。可她和導演不光看上蘇竹的外形，蘇竹的性格和演技不賴啊。
鄧青絲驚喜萬分，雀躍問︰「真的嗎？我有女主的美貌啊。」
南曦沒忍住，嗤笑出聲，扶額壓回後續笑意︰「抱歉。」厚道，沒拆穿。
瞧這一無所知的傻孩子，滿臉寫著幸福，以為夸她呢。
頭腦倒蠻簡單，藏不住心思，比不過陳璐。記得陳璐不明真相前，選擇保持沉默。
「達不到女一標準，你出去吧。」
張亦辰無情道出事實。
瞬間，鄧青絲欣喜的神態碎成渣，失落轉身，走出兩步頓住。
面朝評審二人，滿臉通紅地請教︰「請您們如實指點我不足，我不怕批評。」
張亦辰不會多說，接通電話走回辦公桌，處理下午遺留事情。
又收獲冷眼，鄧青絲眼眶一酸，差點沒忍住淚水，匆匆說︰「打擾您們啦。」
「以後準備的時間可以先了解女主大概介紹再挑劇情，其次演戲要學會月兌離性格，帶入角色。飛霜和男主相遇早過了豆蔻年華，常年獨居山中，身上自帶超過同齡人的知性和冷靜，你的表演過于年少青澀。」
不含糊的直戳重點。
鄧青絲眼眶更紅，這次是心里暖流沖擊，糯糯答應︰「好的，謝謝曦姐指點。」
默默離開，鄧青絲心里很復雜。到手的機會溜掉，不過吃到大瓜，學到東西，不算虧。以後需要走得路還很長，如曦姐所說，加油啊！
首次真心承認曦姐的稱號，貌似被圈粉了。偷偷站霸總X影後CP，腦子快速腦補出長篇小說。天吶，真好磕。
八分高跟鞋發出清脆的‘噠噠噠’聲，潟湖香水的清雅後調彌漫，無聲蠱惑人心。
南曦來到張亦辰身邊，朝前多走兩步，倚在書櫃玻璃門，面朝張亦辰側顏。
「我不會為了賭氣，貿然選用演員。」一語雙標，不單指對鄧青絲的態度。
張亦辰宛若沒听到，除了松松襯衣領口，未答。
「現有計劃走不通，說說你的Plan B。」
南曦邁出一步，縮短彼此距離，身子朝前傾雙手支在辦公桌拖住下巴。她需要一絲不漏地觀察張亦辰神情，找到突破點。
近在咫尺的人無法無視，張亦辰放下筆，抬眸直視南曦精致的容顏。
「願賭服輸，不要找借口。」
南曦沒勁地‘切’聲，抬腿坐上辦公桌，女王般居高臨下說︰「我不信，開出你覺得平衡的條件吧。」
魚尾裙無意露出一截修長的美腿。
張亦辰眸色轉沉，可嘴角勾起的笑容卻冷若冰霜，問︰「為了蘇竹你願意做任何事情？」
為了蘇竹？問題听來對也不對，南曦腦子有點卡殼。
轉念秉承A+B=C，E+G=C，所以B+G=C的算法，納納點點頭︰「我為他有什麼不對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