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的楚雲和袁興他們靜靜的守著。
都是耳力極好,即便是男人的聲音再小,他們也能听得見。
從來沒見一向霸道高傲的王爺,會說出這種話。
听得外面的幾人,心里甚是難受,原來,王爺心里是有王妃的,而且還是很在意的那種。
平時大家都以為,王爺的心里只有南側妃。
如今看來,他們是理解錯了,王妃在王爺的心里,其實是很重要的。
夜深了,走廊里靜悄悄的,仿佛沒有人在似的。
病房里,楚風曄依舊握著蘇若雪那柔軟無骨的小手。
眼巴巴的望著病床上的女人,滿心滿眼期待下一秒她會睜開眼楮。
外面,楚風文包的跟個粽子似的,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來到了門前。
看瑞王被包成了這個樣子,楚雲楚雷趕忙迎了過去。
二人伸手試圖想攙扶他,簡直是無從下手。
楚風文擺了擺手,「無妨,三嫂她可醒了!」
「還沒有,」楚雲一臉的愁容。
如今,王妃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,丁院長也說她沒有月兌離危險。
他們是真的很擔心,擔心王妃永遠都醒不來了。
一進屋就瞧見了床榻邊的楚風曄,正眼巴巴的望著床上的女人。
「三嫂怎麼樣了?」楚風文注視著病床上毫無血色的女人。
心像撕扯般的痛。
「還是老樣子!」楚風曄看向了被包成粽子的楚風文。
「你的傷不宜走動!」
之前听丁院長說過了,這貨身上都是傷口,身子也虛弱至極,沒想到這會子竟然過來了。
「我沒事!」楚風文逞強地勾了勾嘴角。
身上那麼多道傷口,說不疼是騙人的。
但躺在病床上他又不踏實,總想見一見女人才放心。
眼前的女人絲毫沒有生氣,如果不探鼻息的話,跟死人無異。
瞧著楚風文看自家女人時一臉上的痛色,不難看出他對女人很看重。
或者說很在意這女人,若非如此,也不會不惜性命去救她。
此刻的楚風曄心中五味雜陳,這種感覺很不好。
楚風文坐了一會兒,便回了自己的病房。
原本看一眼女人會心安,等回到病房的時候,心情依舊是那麼沉重。
因為女人現在沒有醒,還沒有月兌離危險,他很擔心。
而此刻的禹王府,在得知蘇若雪生命垂危的消息後。
南紫嫣的心里別提有多暢快了,終于,終于等到這一天了。
听人說那賤女人的內髒都被震碎了,這下子她活不成了。
越想心里越美,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。
一旁的東鄰臉上,並沒有看出高興的樣子。
小姐這回真的要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了,但她的心里卻高興不起來。
「東陵,快把我之前做的那幾套正紅的衣服找出來,要不了多久我就用得上了。」
看以後自己穿紅色衣服的時候,誰還會指指點點的。
那女人一死,她便成了王府的女主人,王爺勢必將她扶為正妃。
她就可以向其他夫人一樣,但凡宮里有個應酬,王爺都會帶上她,想想都是高興的緊。
「是!」
東陵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,很是謙卑恭敬,心里卻是鄙夷的很。
不由得心中暗嘆,真是禍害一千年。
像她這種壞女人,怎麼不早點死,以後指不定會禍害多少人呢。
整整三天三夜,蘇若雪也沒有要蘇醒的意思。
期間,丁瑞來了好幾趟,檢查了各項數據還算正常,但就是不見老大醒來。
楚風文也來了好幾趟,都是失落而回,每次都沒能見到女人睜眼的樣子。
而此刻的蘇若雪正坐在老者的面前,悠閑的喝著茶水。
「你打算還在我這呆多久?」老者一臉嫌棄的看著她。
「小氣!喝你點茶就心疼成這個樣子!」
「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!」老者真的不高興了。
這死丫頭在這呆了這麼久,根本就沒有要回去的意思。
自己的事情可多著呢,哪有時間在這里老陪著她。
「不急!」她捏了一塊糕點放在了嘴里。
這里不僅風景好,還有好吃好喝的供著,多呆一陣子也無妨。
最主要那原身受了那麼重的傷,一想起之前在懸崖下面時,身體上傳來的那刺骨的痛,就不想回去了。
那該死的黑衣人,八成把她的內髒踹碎了。
那種痛簡直是深入骨髓,比萬箭穿心還痛苦。
瞧這死丫頭沒有要走的意思,老者轉了轉眼珠,「你倒是舒坦了,也不打算回去見見你的恩人嗎!听說他的傷也不輕呢!」
「………」她拿在手中的糕點一滯。
想起之前楚風文那家伙,不顧一切的跳下了懸崖救自己,又拼盡了最後一口力氣,和那些狼群纏斗的畫面。
心里不由得抽痛了一下,這種感覺很不好。
見死丫頭有些松動,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。
「可別說我沒提醒你,如果你在這里呆久了,可就回不去了,往後就別想見你兒子了。」
「你少誆騙我!」她翻了個白眼。
「不信拉倒,到時候回不去你可別怨我。」老者一臉的篤定。
「………」盡管曉得老神棍有攆人的意思。
但她還是不敢賭,萬一真的回不去了,那自己那個兒子可怎麼辦。
還有自己的那些產業,怎麼可能留給別人呢。
「讓我回去也行,你得把我的病治好,如今那原身都要摔零碎了,我這一回去不痛死我才怪。」她將手伸老者面前。
自古以來,那些仙人們向來都有仙丹一類的寶貝,討上一顆兩顆也不過分吧。
瞧著死丫頭伸過來的手,老者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。
不情不願的從懷里面掏出了一個小瓷瓶。
打開蓋子,小心翼翼的倒在她手里一顆藥丸。
「就不能多倒幾顆嗎?」她蹙眉。
「不怕吃死你啊!」老者瞪了她一眼。
看著手中油亮油亮的藥丸,散發著淡淡的藥香,一看就是好東西。
她毫不遲疑的扔到了嘴里,咂吧咂吧嘴,「怎麼沒什麼感覺呢!」身體並沒有覺得哪里有變化。
「有個屁感覺,你現在不還沒回去呢!滾吧!」蘇若雪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第四日清晨,丁瑞再次來查房,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各項數據上,卻沒有注意到床上女人,嘴角勾起了一抹輕微弧度。
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,丁瑞的眉頭擰得更緊了。
「怎麼樣?」楚風曄一臉擔憂的望著他。
看他滿臉憂愁的樣子,想來女人的情況不太好。
「王爺………您要有心理準備………」丁瑞啞聲道。
「什麼意思?」男人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丁瑞,心里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「王爺,王妃的各項指標已經恢復了正常,按理說應該醒了,
如果再不醒來的話,以後醒來的幾率會很小,可能永遠都會這樣睡下去!」丁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這個事實他也有點接受不了。
自大認識老大之後,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老大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,這事實他也有點接受不了。
「………」
楚風曄徹底石化,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。
許久,他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,眼里一片濕潤。
這氣氛太特麼的壓抑了,丁瑞有點頂不住,快步走了出去。
男人再次握住了蘇若雪的手,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。
「雪兒你醒來好不好!我保證以後都听你的……」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,逐漸的更咽了起來。
可能是這幾日壓抑的太久了,如今都釋放了出來。
也不顧及王爺的形象了,額頭頂在女人的臉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。
那種失去的痛苦,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。
病房里不時的傳來王爺痛苦的啜泣聲。
病房外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,眉頭擰的更緊了。
從未見自家主子哭過,看來主子是真的很在乎王妃。
袁真也在無聲無息地抿著眼淚,接受不了小姐永遠醒不來的事實。
原本還帶著戲謔心思的蘇若雪,臉上不曉得被男人弄上了什麼東西,又濕又粘糊糊的,難受死了。
耳邊不斷的傳來男人的更咽聲,一句句話鑽到了她的耳朵里,听著心里極不舒服。
沒覺得自己在這男人的心里有多重要,但他這會子哭的倒是挺傷心的。
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的心尖寵似的。
「你給我起開!」實在是忍不了了,她一把將男人的俊臉推到了一邊。
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濕乎乎的臉頰。
這男人不去演戲都瞎材料了,這眼淚跟不要錢似的說來就來。
「………」
一旁的男人再次石化了,還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好半晌,他才回過神來,「雪兒,你……你醒了!」男人興奮至極。
剛要過來將女人攬在懷里,被蘇若雪再次阻止,「停,你可離我遠點吧!」
她一臉嫌棄的看著面前的男人,這臉粘糊糊的,也不曉得是這渣男的眼淚還是鼻涕,惡心死人了。
對上女人嫌棄的眼神,男人不但不惱,反倒更加高興了起來。
「你真的醒了,太好了!」別說是女人不給自己好臉色,即便是打他罵他,只要她能醒過來,讓他做什麼都行。
「嗯,是被你給哭醒的,人家是哭死………」她的話說了一半咽了下去。
這才注意到,不過幾日的光景,男人竟消瘦成這個樣子。
而且還胡子拉碴的,莫名的有點心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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