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老爹說還讓自己回禹王府,蘇若雪可不干了。
「蹭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「爹!我不回去,打死我也不回去,那渣男我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他。」
那狗男人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他,一想起他摟著那白蓮花的樣子,心里就犯惡心。
見女兒的情緒這麼激動,看來對那楚風曄是真的沒什麼感情了。
「既然如此,那明日爹爹便奏請聖上,準許你們二人合離。」
听老爹應承了,蘇若雪滿意的勾住了蘇將軍的脖子,「謝謝爹,就知道爹是最好了!」
此刻,她的心里別提有多暢快了,恨不得高歌一曲農奴翻身做主人。
瞧女兒這張揚的樣子,蘇將軍一臉嗔怪的道,「都是當娘親的人了,還這麼不沉穩。」
看著面前的女兒,心里卻泛起了一絲苦澀。
元寶可是皇家的血脈,還是皇長孫,若自己明日真的奏請皇上要求他們合離的話。
那元寶勢必要歸還給楚風曄,就是不曉得女兒舍得不。
翌日一大早,蘇將軍換好了朝服,坐著轎子進宮去了。
蘇若雪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睡懶覺。
知曉今日老爹進宮為自己討說法去了。
只要過了今日便自由了,海闊憑魚躍,天空任鳥飛,那便是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了,想想心里都美。
想的是心情澎湃,哪里還能睡得著,直接起身洗漱好。
只等著老爹回來帶回好消息,腦子里憧憬著,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穿著女裝出門了。
而此刻的蘇將軍剛到宮門口,便遇到了不少同僚。
如今,蘇將軍的名聲可是在大楚國首屈一指。
那些牆頭草們紛紛上前來打招呼,一個個一臉的諂媚,嘴里的好話連篇。
不過也有看不慣的,譬如此刻正離他不遠的南平侯。
當初自己女兒成了正妃,而南平侯的女兒成了側妃。
這在南平侯的心中便結下了不痛快,眼下,見蘇將軍風頭正盛,看著更是不順眼。
蘇將軍察覺到了不善的目光,回頭正好對上了南平候的眼神。
一下子想起了兒子說的,楚風曄為了他的女兒虐待自己的女兒。
無形中二人的目光里帶著火氣,連最起碼的表面功夫也懶得做。
二人都像沒看到彼此似的,直接進了大殿。
以往這個時辰,皇上早已端坐在龍椅上了。
今兒個卻如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樣,喂喂縮縮的不想上朝。
一旁的德公公也知曉主子的心思,並未催促。
一旁的靜妃瞧皇上嚇得這熊樣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,「皇上可是九五之尊,料他蘇將軍再怎麼囂張,也不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皇上難堪的。」
皇上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靜妃,「還好意思說,都是你兒子干的好事。」
氣的一甩袖子邁步去了前殿。
兒子做了錯事,到頭來還是他這個老子來擦。
看皇上心虛的去了朝堂,剛才還硬氣的靜妃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,變得蔫蔫的了。
即便是皇上再怎麼袒護兒子,恐怕今日自己的兒子也要受些苦了,畢竟咱有錯在先。
隨著德公公的一聲唱喝,皇上緩步走了上來。
只不過今天和以往不同,每一步都走出了心虛。
當坐到龍椅上的時候,一眼便看到了下面垂手而立的蘇將軍。
皇上此時的心情簡直是無法形容的。
目光又掃向了一旁不爭氣的兒子楚風曄,眼里的埋怨不撿。
讓老子抬不起頭來,不就是他干的好事。
眾人齊聲向皇上行禮,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皇上雙手向外一攤,「平身!」
緊接著,下面便開始進入了議政的環節。
以往這個時候各司其職的官員們,都要匯報一下自己部門的事情。
今天可不然,那些官員都識相的閉上了嘴。
帶著一雙探究的眼楮,不時的在皇上和蘇將軍的臉上掃過。
只等著看好戲,一旁的楚風曄從來未像今天這樣心虛過。
特意往一旁站了站,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。
畢竟是三皇子,站的又都是前面的位置,他想不刷存在感都不可能。
更何況他可是今天的中心人物。
見許久都沒有人言語,皇上有些煩了。
每日這些朝臣們喋喋不休說個不停,怎的今天跟掐住了脖子似的呢。
此刻只盼著誰能出來說句話,打破這尷尬的局面,最好把話題引開。
老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兒,須臾,皇上還是硬著頭皮看向了蘇將軍,「蘇將軍剛剛回京不久,不必及著來上朝,可在府中多休息幾日。」
「多謝皇上掛念,臣無礙。」
皇上繼續岔開話題,「蘇將軍為國為民鞠躬盡瘁,此次可又是大功一件,各位愛卿說說看,聯應該賞蘇將軍點什麼才好呢!」
眾朝臣們一听也開始拍起了馬屁,一個個附和了起來,「皇上聖明!有蘇將軍這等賢臣,我大楚國必千秋萬代。」
盡管知曉他們是在拍馬屁,皇上听了心里還是愉悅的很。
瞅著火候也差不多了,蘇將軍邁前一步拱手行禮,「回皇上!為皇上分憂,護百姓平安實為臣份內之事,不敢要求封賞。」
皇上听了之後很是滿意,捋著手里的胡須剛要點頭,哪知下面的話,讓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。
蘇將軍道︰「若皇上真要賞微臣的話,臣還真有個不情之請。」
皇上听了之後,手里一抖,幾根胡須硬是被拉了下來,疼得嘴角抽了兩下。
轉移話題失敗,怕什麼來什麼,看來今兒個是躲不過去了。
一旁的楚風曄听了之後也是心里一緊,知曉此番是躲不過去了。
蘇將軍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風曄,對著皇上「撲通」一聲跪了下來。
這一跪,把皇上嚇得差點沒從龍椅上站起來,趕忙伸手虛扶,「蘇將軍何必行此大禮,有什麼事情只管說便是。」
眾人一瞧,好戲開演了,一個個低眉順眼的減少存在感。
蘇將軍听了之後,依舊沒有要起的意思,一個頭重重的磕到了地上,「微臣請求皇上準許小女和禹王合離。」
皇上听了之後,瞬間僵住了,呆呆地望著面前跪著的蘇將軍。
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,想來他已經在府里面呆了三日了。
應該知曉自己女兒不在的消息了,怎的這會子竟說出了這番話。
懵逼的不止皇上,在場的朝臣們一個個亦是如此。
直愣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蘇將軍,腦子里竟然短路了,理解不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瞧出了眾人心里的疑惑,蘇將軍也不繞彎子,一股腦的說了出來。
「當日皇上為了讓臣能安心遠赴邊關,將小女嫁到了禹王府,臣知曉是皇上的一番苦心。
但小女在禹王府過得可是舉步維艱,禹王獨寵側妃,奪了小女的掌家之權不說,對小女還不聞不問。
由著側妃隨意欺負,硬是安了個私通外男的罪名,還借此不給飯吃,處處刁難,不許犬子探望,將小女關在了冰冷的柴房隨意欺負險些喪命,以至于孩子早產,身子落下了病根。」
當初听兒子說起這些事的時候,蘇將軍的心像刀割般難受。
如今再提起來,心里依舊是疼痛萬分,越說心里越痛,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了起來。
「為了躲避某些人的陷害,小女要求去莊子里面養胎,卻不想半路遇到了十幾個殺手。
若非犬子及時趕到的話,那小女便是一尸兩命了。
既然禹王對小女不喜,臣懇請皇上準許他們合離。」
蘇將軍又一個頭重重的磕到了地上。
不光是皇上听呆了,就連眾朝臣們臉上也是精彩萬分。
怎的好像听話本子似的,這其中曲折離奇很是精彩呢。
好半晌之後,皇上眼里露出了亮光,「這麼說禹王妃她還活著。」
「是,幸虧犬子來的及時,將小女救了下來。」
皇上听後心中大喜,「那王妃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?」
蘇將軍︰「………」
好像有點跑題了,現在不是在談合離的事嗎!
人家可還在這聲情並茂的為閨女討公道呢。
皇上這腦回路還真的沒跟上,一下子竟扯到了孩子身上。
對上皇上那期盼的眼神,蘇將軍哪敢不答,「回皇上,是……皇子。」
完了,自己的外孫保不住了!
皇上听後大喜,就連一旁的楚風曄,一慣的冰山臉上也露出了異樣的神采。
眾朝臣們更是一副吃驚的樣子,要知道皇子成親也有幾個了。
公主倒是生了幾個,皇子可是一個沒有呢,眼下這禹王妃生的孩子可是皇長孫呢。
南平侯听了之後,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。
真沒想到那老家伙的閨女還活著不說,竟然還給皇上生了個皇長孫。
那自己女兒以後的日子,怕是不會如現在順遂了。
听自己有孫子了,皇上激動地站了起來,「好,好啊,那如今孩子可在將軍府!」
這下算徹底的跑題了,蘇將軍無奈地應了一聲,「回皇上,她們母子正在微臣府中。」
「好好好!德子,你現在就去將軍府,把他們娘兒倆接進宮來!」
德公公趕忙應了聲,「是,老奴這就去。」
從未見皇上如此失態過,也知曉他心中所想,德公公哪敢怠慢。
一溜小跑奔去了將軍府,原本還在府里面等著听好信兒的蘇若雪,老爹沒等回來,竟然把皇上身邊的德公公給等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