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門那邊到了夜幕降臨，還緊緊關閉著，連之前還探出頭來解釋一二的衙役也都消失不見。
古文恆把金芊芊安置好，借著夜色的遮掩，出去轉了一圈。
金芊芊看著他回來那垂頭喪氣的模樣，就猜到了大家的選擇。
「現在怎麼辦？一直跟著，還是分開？」
古文恆咬咬牙，「還有幾天時間，我盡量說服他們。」
同時心里也做了最壞的打算，想著實在不行就把之前換鏡子得到的銀票都給李翠翠。
不過這東西畢竟是金芊芊帶過來的，得先得到她的首肯，這讓他有些為難，「如果他們不跟咱們走，我想給老人家留點家底，你看？」
「這事你做主就是了，反正那東西現在對咱們來說也沒什麼多大作用，你看現在就是想用都用不出去。
再說，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，大不了咱們再多跑幾趟當鋪，什麼都會有的。」金芊芊只要一想到憑著兩面鏡子就可以換來那些家底，很豪爽的揮揮手。
這邊縣城找不到一滴水源，整個隊伍也不敢多做停留，相互攙扶著往前走。
沒有了水，真正殘酷的一面也露出來了，沿路總能看到路邊隨意擺放著的尸體，有些甚至連遮掩都沒有，露天直接擺放，整條路總能聞到那刺鼻的腐臭味。
金芊芊從一開始的傷心難過，到後來都慢慢麻木了。
到後面這一段路，他們多次背著人偷偷投放了一些純淨水，冒著被大家懷疑的可怕後果，害怕水的流失，甚至連著那些淨水桶也都一同留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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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芊芊膽戰心驚的走在隊伍中，這些天他們已經遭受了幾次攻擊，現在趕路，還得防備著四周。
古文恆手中也抓著金芊芊給他翻出來的精鋼砍刀，心里卻在對獨自上路遲疑起來。
依靠著家族，鄉親，都過得這麼膽戰心驚。
他如果和金芊芊月兌開隊伍，那估計是一些人佔板上的肉，還不得任由別人宰割。
金芊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，這些天絲毫沒有提改道的事。
「我們也不要別的，你們把你們手中的水分出來，給我們一半，這條路就給你們過了。」這已經是不知道遇到第幾波的人，說著他們自以為很慈悲的言語。
古文恆他們這些守在外面的齊刷刷的亮出手中的家伙，就連圍在中間的女人和老人也緊緊盯著這些人。
帶頭的漢子偷偷咽了咽口水，這幾百個人的隊伍好像有些棘手，主要是再要不到水，今天趴下了就會是他們。
帶頭的一個漢子咬牙說道，「反正我們都已經是這麼一條命了，你們識相一點就分一半水給我們，這樣你好我好。」
何草根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幾個竹筒都翻倒過來，「要不咱們均衡一下，如果你們竹筒里還有水，也分一半給我們？」
看著都已經干得有些發白的竹筒，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攔路者都軟下了大半，他們失望的讓出中間的道，這已經是他們遇到了第幾波比他們還要窮的難民，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絕望。
危險得到解除，隊伍慢慢的往前移，古文恆在路過那幾個帶頭人的時候突然間停了下來。
「幾位大哥，這條官道直達上京和南下，就沒有想往南方那邊走嗎？」
趙大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他，「你們要往南走？」
古文恆看了看已經漸漸遠離的隊伍，還有那頻頻往回張望的金芊芊。
古文恆搖了搖頭，「听說南邊那邊是水鄉，那邊會不會有另外一條出路？」
趙大冷笑一聲，「我勸你們還是別打那個主意，南方的幾個大家族早就在路上設了重重關卡，就是怕這些難民一涌過去。
如果不是家里的老人難離故土，我們也不會在這里賭命。」
「那接下來的路程呢？能找到水源嗎？」
趙大上下打量著他，「大家都是抱著這個想法，才義無反顧的往前走。
能不能找到水源？我們也不知道，不過勸你們別抱太大希望，听說這連著的幾個省份，干旱一個比一個更嚴重。」
「打擾兄台了。」古文恆拱了一下手，快速追向那頻頻往這邊張望的女人。
「趙哥，你相信他們真的沒有水嗎？」一個干瘦的小子若有所思的盯著前面。
趙大，「有水沒水又怎麼樣？他們幾百個人，手里還都帶著刀，咱們干的過嗎？」
「還是趙哥想的長遠，要不我們這條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。」能活著，誰想去送命？他們要是沒命了，家里的老人，孩子又該怎麼辦？
「……」
金芊芊也很頭痛，看著剛追過來的古文恆，還有旁邊好奇打量的同伴，「剛剛停下來做什麼？」
「我就問問，看看前面還有沒有哪里有水？」古文恆話才說到這，旁邊就響起了幾道嗤笑聲，這古老七是不是傻，人家要是知道有水源，還能在這里攔路搶劫？
頓時，大家都沒心思盯著他們這邊，有那個功夫，還不如多看看路邊有沒有被遺落的草頭。
「什麼情況？」金芊芊可不相信自己的學長會那麼傻。
古文恆壓低嗓子，「往南估計是不行了，據說已經在那里設了關卡，就是為了防止這些難民涌到那邊去。
恐怕越往後走，會越難。」
「等休息了時侯，我們想辦法再弄些水出來，我看很多人水都告盡了。」金芊芊實在沒辦法看相熟了人走近絕徑。
「總是咱倆發現就有些說不過去。」上次放出來了儲水桶現在還藏在前面的牛車上，已然被當成神物對待了。
金芊芊盡量讓自己忽略路邊傳來了刺鼻氣味，身心也陷入絕望，「別了穿越者不是公主也是農女，怎麼到了我這就成了難民？
難民也分很多種，卻是最慘的一類，咱們不像是撿回一條命，我看是嫌這命不過慘。」
古文恆剛要勸解，金芊芊又變了態度，一臉興奮，「你說這是不是對我們的磨練？等這一劫過去，就榮華富貴在前方等著？」
女人心，海底針，古文恆月復議，這話讓自己怎麼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