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已送兒子盧得志離開村子,本來盧炳德這心里就怪不好受的,結果還出了這麼一碼事兒,可想而知這心情,真是比上墳還壓抑。
「呸,說的像是我們家金鎖多稀罕你家閨女似的,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個啥德行,我們家兒子,那可是有大出息的人,本事大著呢。」
司大娘被人這樣搶白,一看還是曾經的里正,她可不帶怕的,當即扯著脖子嚷嚷。
「你……你當你們盧家又是什麼好人家咋地,你們就是個破落戶,你們家的兒媳婦跟人偷人,她……」
啪!
盧炳德氣的渾身哆嗦,可是看到那個甩嘴巴的人,還是愣了一下。
「哎呀弟妹啊,你這還有著身孕呢,可不敢亂動啊。」
也不等司大娘動作,盧炳德嚇得一下子就擋在了她前面,若不是顧忌著男女性別的關系,他真要伸手拽人了。
蘇媽媽挺著並不是多明顯的肚子冷笑。
「我倒是要看看,誰在我們靠山屯滿嘴噴糞。」
她眼楮亮晶晶的,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。
好家伙,可算有個極品讓她手撕了,可不能錯過了。
別說盧炳德了,蘇以安看到自家娘突然冒出來扇人大嘴巴,那汗都要嚇出來了。
這可不比平時,自家娘如今可是有著身孕的人。
「我的娘啊!」
蘇以安趕緊四處踅模,果然在旁邊看到一臉無奈的自家爹。
「媳婦,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,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。」
蘇爸爸挺無奈的,媳婦動作太快,差點兒沒把他給嚇死了。
蘇媽媽就一臉的無所謂了。
「我都說了啥事兒沒有,就你一天大驚小怪的,誰不懷孩子啊,再說我懷福丫和景安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緊張啊?」
提到這個,蘇媽媽還挺生氣的。
當時她懷閨女的時候那可是第一胎,結果這男人壓根不當回事兒,為了這事兒她當時還跟男人大吵了一架,差點兒鬧離婚。
蘇爸爸顯然也想到了這個。
「我那時候不是年輕不懂事兒嗎。」
他陪著笑臉,卻也知道,媳婦當年生孩子是糟了大罪的。
只可惜當年剛結婚那會兒他啥也不懂,哪里像現在。
一起過了這麼多年,彼此自然知道都是什麼人,蘇媽媽當然不會抓著這些小事兒不放。
那邊,司大娘都被扇的懵逼了。
「老三家的,你這是干啥玩意兒?」
她對蘇媽媽還算客氣。
畢竟,人的影兒樹的名。
蘇媽媽的彪悍可是全屯子出了名的,不然只靠蘇家的蘇漪安和司家二房的關系,也不會讓這個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司大娘服軟。
是的,沒有立刻撲上去撓人,司大娘覺得自己已經是在服軟了。
可是沒辦法,蘇媽媽的彪悍她是親眼見過的,知道自己打不過,何況人家男人還在跟前呢。
「不干啥玩意兒,就是我們靠山屯的名聲不能壞了。」
蘇媽媽就皮笑肉不笑的。
「司家大嫂要是不知道靠山屯的規矩,不妨出去問問。你們司家村既然搬到了靠山屯,那也是靠山屯的一份子。靠山屯若是有人壞了村子的名聲,那就是整個村子的罪人。」
眼看著司大娘的眼珠子還在那嘰里咕嚕的亂轉,就知道這人不定又打著什麼主意呢。
蘇媽媽冷笑一聲。
「我們靠山屯不養那些白眼狼,若是待不下去,就滾出去!」
司大娘差點兒被氣了個倒仰。
「你」
她張嘴就想罵,可是看到旁邊虎視眈眈的蘇爸爸,到底沒敢開口。
「蘇家老三,咱們這說到底還是親戚,你家媳婦這說話是不是太難听了?」
司大娘覺得,她犯不著跟蘇媽媽一個懷孕的女人計較。
結果,蘇爸爸說話更氣人。
「我媳婦這都已經好好說話了。」
蘇爸爸不願意跟司大娘這種不講理的婦人糾纏,就道︰「媳婦你跟她說不著,回頭我去找司伯禮說話,你這懷著身孕呢,可別讓不相干的人給氣到。」
轉頭又對盧炳德道︰「盧大哥,你也是,跟這種人犯不上。」
剛剛盧炳德那下意識護住自家媳婦的動作,很是讓蘇爸爸受用,就覺得這人吧,其實也是有優點的,不能以偏概全了。
「荷花啊,別難受。咱們都知道你是好孩子,被狗咬了一口,你也不能咬回去不是。」
蘇媽媽招招手,把紅著眼圈的小姑娘攬到自己身邊。
「哭啥哭啊,你哭了,更是讓人看了笑話了。你又沒有做錯任何事兒,沒有人有資格來評價你,听嬸子的,你就高高興興的活著,讓那些羨慕嫉妒恨的小人憋屈死了才好。」
這番話,說的既大聲又解氣的。
盧荷花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「嬸子我知道了。」
小姑娘破涕為笑,卻是趕緊擦干淨了眼淚。
司大娘就這麼華麗麗的被無視了,氣的都快炸了。
可是她也不敢做什麼,直到人影兒都看不到了,才敢在原地嚷嚷。
「什麼人啊,不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嗎,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啊,自己閨女都是賣到我們司家的,你以為你們老蘇家是什麼好人家咋地,不也是賣兒賣女的哎呦!」
一塊石頭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,一下子砸在司大娘的下巴上,頓時鮮血橫流的。
「啊啊啊,哪個王八羔子砸我。」
司大娘嗷嗷叫喚,門牙都被砸掉了一顆,嘴里都是血,看著好不駭人。
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,頓時眾人哄堂大笑的。
「可別是這老婆子惹怒了老天爺吧,不然那石頭咋就把她砸了?」
人群里,也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,眾人齊齊應和。
「就是,我們小福丫那是你能說的,蘇家那是你這種人能評價的?」
「就是,人家慈恩寺的明遠大師都說了,福丫她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命格,那老蘇家也是,你們司家能娶到人家老蘇家的姑娘就偷著樂吧,這人還敢背後亂嚼舌頭,弄不好回頭那舌頭就爛了。」
「嘖嘖,爛舌頭啊,真可憐!」
這里是靠山屯,蘇家本就是大姓。
司大娘口無遮攔的罵老蘇家如何如何的,可不就犯了眾怒,這一時間周圍都是嘲諷的聲音,根本不知道誰下的黑手。
司大娘也不是真蠢得,當即嚇得不行,也不敢繼續嚷嚷了,撿起自己那顆被打落的門牙,落荒而逃。
人群里,小女乃娃蘇景安默默丟掉手里的石頭,悄咪咪的離開了。
我悄悄地來,不帶走一片雲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