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伯母蘇羅氏平日里不是很愛說話,就顯得跟人格格不入似的,這樣的性子卻也是極少與人拌嘴,就更別提動手了。
結果這一刻,那風馳電掣的速度,根本不給人一點兒反應的時間。
那叫一個穩、準、狠!
「哪兒冒出來的滿嘴噴糞的臭小子,你們馬家就是這樣教孩子的?」
似乎覺得一巴掌不解氣,二伯母蘇羅氏大概是知道這會兒老太太和蘇清薇肯定都在看著,當即又甩了一巴掌過去。
啪的一個大嘴巴又抽上去,馬秉文覺得眼前繁星點點。
可憐了馬秉文,從小因著聰明讀書還不錯,在家里那是一天重活都沒干過。別說二伯母蘇羅氏這種本來就力氣大的,像是村里許多半大小子,他都不是對手。
這被二伯母的兩個大嘴巴實打實的抽上去,頓時那常年不勞作的煞白小臉就高高的腫了起來。
馬秉文都被打懵逼了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「你……你怎麼打人呢?」簡直就是有辱斯文。
他捂著臉,簡直不敢相信。
二伯母蘇羅氏可沒慣著他,這就是個讀書讀傻的!
「打你都是輕的。」
眼瞅著外面已經有人看熱鬧了,二伯母蘇羅氏就招呼自己的兩個兒子。
「去叫了你三叔來,你們爹不在家,讓你三叔代表咱們老蘇家去馬家問問,他們老馬家是不是沒有家教,教出這種滿嘴噴糞的東西。」
一開始蘇清薇被領回來的時候就說了這馬家的事兒,蘇爸爸也說了要防著點兒馬家,現而今可不是讓她趕上了,二伯母蘇羅氏這會兒可不得表現一下。
「我倒是要看看,我家男人不在家,就以為我們好欺負了不成。」她這話聲音老大,卻是給外面看熱鬧的人听的。
「娘我這就去,我看到我三叔回家了。」
蘇廣安答應一聲,大步往外跑。
一邊跑還一邊嚷嚷。
「小子你別狂,等我三叔來了看怎麼收拾你,你要是敢欺負我娘,我把你屎打出來!」
馬秉文︰「」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欺負你娘了?
明明是你娘欺負我好不好?
馬秉文後悔了,早知道老蘇家的女人這麼邪乎,他說啥都不能過來的。
本來都打听好了,這老蘇家的二房男人不在家,他才故意挑了這個時候來找蘇清薇的,卻不想嗚嗚嗚,他要回家。
蘇以安他們這會兒也不在外面看熱鬧了,因為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人過來了。
還有蘇家的兩個後生在附近巡邏,听到動靜就把馬秉文架住了。
馬秉文一看鬧大了,也慌了。
「不是,我就是來看看清薇,我是來幫忙的,我啥也沒干啊,你們干啥玩意兒?」
他掙扎著,卻哪里是那些天天習武的蘇家後生對手。
「你給我老實點兒。」
兩個後生一看這人是來蘇家鬧事兒的,下手也沒客氣, 兩聲響後,馬秉文一聲慘叫,卻是胳膊被卸掉了。
「啊,救命啊,殺人啦」
馬秉文在這大冷的天愣是疼的出了汗,撕心裂肺的吼著,卻是覺得自己胳膊都斷了。
蘇爸爸本來正在家里哄媳婦呢,一听說這事兒,當即冷著臉出來了。
「馬秉文,你還敢來,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清薇是我們蘇家的孩子了,她在嚴家的親事也早就跟你馬家退了,你這麼大的光棍找上門,是想敗壞我佷女的名聲嗎?」
蘇爸爸故意這樣說的,事實上這馬秉文都二十多歲了,這要是朝廷還在,就他這個年紀沒娶妻的,又是過了守孝期的,官府都會硬給配一個。
不管到了什麼朝代,人口都是大事兒,朝廷從來沒有放過這一塊。
馬秉文都懵逼了,他自詡是個讀書人,跟那些泥腿子是不一樣的,怎麼自己就成了「老光棍」了?
「不是,我沒有,不是你們想的那樣。」
他還要掙扎,稍微一動彈就疼的齜牙咧嘴的。
蘇爸爸不著痕跡的推了他兩把,卻是趕緊把他的兩條胳膊接上,還給蘇家的兩個後生使了個眼色。
「卸人家胳膊干啥?打一頓也就是了。」
他小聲嘀咕一句,對于馬秉文這種上門來壞女子名聲的人,蘇爸爸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。
這時代女人名節如此重要,這馬秉文從小讀聖賢書不可能不知道,卻還是在明知道這樣鬧騰的後果之下依然來了,說他自私自利那都是輕的。
對于這種人,蘇爸爸覺得,打個半死都是輕的,卸他胳膊有個屁用。
這里不少人都是老蘇家的本家,听了這話,就有人上去踹那馬秉文。
「王八蛋,敢敗壞我們老蘇家的名聲,你是不想活了嗎?」
「混賬東西,真當我們老蘇家沒有人咋地,都說了那是我們老蘇家的姑娘了,你這個王八蛋還敢來,是當我們老蘇家沒人咋地。」
「打死這個王八蛋,我看他還敢不敢敗壞女子的名聲。」
倒也不是他們跟蘇清薇關系多好,事實上如今很多人還沒見過蘇清薇呢,畢竟那是大姑娘,哪怕一個屯子住了幾個月,也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。
可是家族的觀念在這時代太重了,誰的家里沒有女眷,這要是蘇家的名聲壞了,都得被連累。
因此上,都沒用蘇爸爸再說什麼,馬秉文就被七里夸擦一頓胖揍,末了還被蘇家人扭送到了司家村那邊。
因為這人,說到底還是司家村的人。
剩下的都是大人的事兒了,蘇以安也就沒再管。
剛回到家,就發現自家屋里堆得到處都是東西,地上還放了一個大盆,里面乳白色的湯湯水水的,也不知道在干啥。
蘇媽媽像是個貴婦似的正靠在牆上吃山楂,腳邊上許久不見的狗子美人兒搖晃著小尾巴,時不時的吃點兒蘇媽媽投喂過來的東西,好不愜意。
蘇以安一看到自家狗子,這脾氣就上來了。
「哎呦,美人兒你還知道回家啊,咋地,沒把你媳婦帶回來啊?」
汪汪汪……
看到她,狗子美人兒尾巴搖晃的更浪了,咬著蘇以安的褲腿就往外跑。
「哎呦喂,你這是往哪兒帶我啊。」
可憐的蘇以安,剛到家還沒有點兒熱乎氣呢,就被自家狗子拖著往後山去了,不去都不行那種。
蘇以安也來了好奇心。
莫不是自家狗子喜當爹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