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前面的路不太平,也是再過兩天就過年了,所以村里討論決定,就在這處山坳里修整幾天。
韓大柱的媳婦也恰好在這個時候發作了,就連蘇媽媽都跑去幫忙了。
蘇以安一夜睡得還算安穩,早上吃過早飯就惦記著往山里跑。
他們如今住的這處山坳離大路還有一段距離,是顧大伯特意尋找的休息之地,大山很好的擋住了呼呼的北風,離著大路遠還算是安全。
因此上,許多孩子一大早就跑出去,在周圍的山頭撿柴火什麼的,順便翻找一下雪下面能不能發現一些蘑菇之類的吃食。
蘇以安如今隨著空間的擴大,那空間里的時間流速更快了,當初放的那些野雞和野兔也繁殖了不少,已經可以吃了。
今兒出來,蘇以安就是準備回頭帶一些回去,到時候就有肉吃了。
顧景黎身後背著弓箭,手里還拎著一把柴刀跟在蘇以安身後,蘇家幾個孩子本來想跟著出來的,結果被他冷颼颼的看了一眼。
「功課都會了嗎?」一句話,所有的孩子,包括蘇靜安都不敢跟著了。
算了、算了,誰讓他們讀書不好呢,就繼續在家里認字吧。再看看讀書很好卻依然在讀書的蘇景安,他們就更沒有理由亂跑了。
蘇廣安年紀小,坐不住,就道︰「天氣這麼冷,沒有柴火也不行啊,我還是去撿柴禾吧。」他起身就想跑。
「廣安哥哥。」蘇景安溫聲叫住他。「天氣這麼冷就先不要出去了,我們等中午再去撿柴禾。」他舉起書本,「你《千字文》都會寫了嗎?」
蘇廣安︰「還、還沒有。」
蘇景安笑的更溫和了,「哦,家里好像就廣安哥哥和二伯母還沒有學全,那就繼續努力吧。」
好不容易忙活了一早晨剛要歇息的蘇羅氏,欲哭無淚啊,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?
好吧,繼續讀書吧,沒看婆婆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嗎。
唉,她嫁過來之前就知道婆婆是秀才家的閨女,卻也沒想到,她都是兒女都有的人了,卻還要被逼著讀書識字,這日子可真是
好吧,眼下日子真是挺好過得,嗯,吃的飽了,讀書什麼的好像也不錯。
蘇羅氏像是這個時代很多女人一樣,秉承著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」的傳統,是個很容易知足的女人。想著三弟妹如今都能熟練的寫這些字不說,就連《論語》都能隨口背上幾句,蘇羅氏又有了一種緊迫感。
同是老蘇家的媳婦,她可不能被老三媳婦比下去。
于是乎,一場來自老蘇家的內卷就無聲無息的開始了。
「廣安,你給我老實點,就你還不會寫,你要是再不會,這幾天也別想出去了,就在家里讀書吧。」蘇羅氏看著小兒子恨鐵不成鋼的,「景熙和景安都比你小,人家都能學會,你要是學不會,就別怪娘不客氣了。」她開始威脅。
蘇廣安下意識的捂住,氣的嗷嗷叫喚。
「那我笨有啥辦法啊?」娘簡直太不講道理了。
蘇景安嘴角抽了抽。
能把自己「笨」還嚷嚷的這麼大聲的,也就他小堂哥了。
不管那熊孩子,每次看他被揍的嗷嗷叫喚,還挺有趣的。反正那是親娘,還真能打壞咋地?
蘇以安可不知道她小堂哥在家里水深火熱呢,此時看著顧景黎從一個繩套上解下來一個兔子,奇怪道︰「景黎哥哥,你什麼時候做的陷阱?」他們不是昨晚才安頓下來嗎。
「昨天晚上。」就在你們亂跑的時候。
蘇以安豎起一根大拇指,「景黎哥哥好厲害。」兔子已經死了,蘇以安就隨手放到自己的籃子里,「馬上要過年了,咱們最好整些大東西。」
可惜了,天氣太冷,這土地都凍的結實了,不然還能挖個陷阱啥的。
蘇以安都知道的事情,顧景黎顯然也想到了。好在他們走了不久,就發現幾個落滿了落葉的陷阱,一只倒霉的小動物。
「摔斷了前腿,估計是跑的太快了。」顧景黎仔細看了看,這處陷阱是以前留下的,里面都沒有尖刺啥的,顯然廢棄了很久,里面都是落葉。
「也是這小東西倒霉。」他熟練的把那小動物捆好了。
蘇以安就圍著那小東西轉圈。「這是什麼東西?」瞧著個頭不大,像是鹿又不是鹿,蘇以安只覺得眼熟,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。
「這是麝,不大常見,咱們這是到了北方地界了。」顧景黎很熟練的捆好那只小動物,又背在了背上。以前他倒是見過這種動物,但是還真沒吃過。
「這就是麝?」蘇以安看了看那小家伙,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顧景黎重新把那陷阱清理干淨,又放了不少尖刺一樣的東西,掩蓋好痕跡。「這樣就行,沒準晚上就能抓住獵物。」今兒也算是意外收獲了。
「咦,那邊是什麼?」蘇以安和顧景黎站在一處山坡上,遠遠地看到另一邊的山坳里有成群的小動物在覓食,她眼楮頓時一亮。
好家伙,那是鹿群啊!
野生的鹿群,這可太多了。
想著空間里還有那麼多的空地,蘇以安眼楮更亮了。
鹿啊,可全身都是寶貝,鹿肉也很好吃。
顧景黎估計了一下距離,「咱們過去。」他背著弓箭,運氣好就能射中一頭鹿。
遠遠地,顧景黎發現山坡的另一邊好像也有人,仔細一看,可不是他親爹嗎。原來自家爹帶著人已經盯上了那些鹿群。
「咦,那不是顧大伯嗎。」蘇以安顯然也發現顧大伯那邊的人在跟他們擺手。
唉,這麼多人在,她不好動手腳啊。
「景黎哥哥,咱們去另外的地方吧。」遠離人群,才好作弊不是。
兩個人愈發往山里走了一段路,結果遠遠地听到有人的呼救聲兒。
無論是蘇以安還是顧景黎,听力都特別好,兩個人往那邊走了一段距離,發現聲音更大了一些。
「有血!」顧景黎下意識的握緊了柴刀,把蘇以安護在了身後。
一顆背風的松樹下面,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懷里緊緊的護著一個孩子,正沖著他們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