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 相聚

「話說這天下才氣一石,我婼姐獨佔八斗,無論那四書五經,經史子集,莫不是倒背如流,還有」

余漁正說的興起,就被趙婼掐了一把,瞪了一眼道︰

「咳,女子無才便是德,莫要亂說。」

此話含義,意在女子有才,卻不外傳炫耀,而將寬厚美德等作為要事,才是真才,並非貶低女子含義。

在外面,趙婼是大掌櫃,縱橫商道,睥睨杭州,在這里,自然還是以李霄為主的。

王毅听後一怔,抱拳道︰

「此間臥虎藏龍,區區已有見識,不想小姐更是人中龍鳳,恕區區眼拙了!」

「男兒論天地,卻沒小女子說話的份,你們盡興就好,無需在意我等。」趙婼擺擺手,儼然一副李霄家的小女兒身份。

「哈哈哈,王兄,我終于得空,也正好為你引薦一番。」

李霄輕笑,大手一揮直接開酒。

余漁趙穎兩女斟酒,眾人各自滿杯,唯有江冉以茶代酒,這茶也是方才李霄為她特制的氣血茶。

「這位柳高義柳公子,乃是柳家鏢局的大少爺」

介紹完後,柳高義當即一杯透底,王毅不甘落後,烈酒下肚,面龐當即紅潤。

「好酒!」王毅雖然大喜,卻是不勝酒力。

「王兄切莫隨意,此酒性烈,後勁恁足,不然每人一杯,你如何受得了?」柳高義大笑,心道這人倒是實誠,合他口味。

「區區愛酒,的確也不勝酒力,那便恭敬不如從命。」

李霄挨個介紹,每次王毅都舉杯輕酌,也不喝多,喝一次就夸一次,夸的余漁幾女心花怒放,對其感官也好了很多。

即便如此,最後介紹完了趙婼,王毅也三杯下肚。

「李兄,趙掌櫃的威名區區也听說了,驚為天人,不過,趙掌櫃的可是咱家嫂夫人?」

王毅這一句話,惹得趙婼臉頰一紅,李霄卻是笑個不停。

「不錯,提早些說也無甚不好。」

「就你面皮厚實!」趙婼白了一眼李霄。

「王兄,先嘗嘗菜品,咱們邊吃邊聊。」

李霄邀請,早就看王毅等了半天,又三杯烈酒下肚,再不吃些東西就要醉倒了。

王毅點頭,眼神還算有些清明,夾起一顆透明猶如琉璃燈般的小籠包,仔細觀看,嘖嘖稱奇,隨後放進嘴中。

剛咀嚼兩口,汁水灌入喉間,香氣自口腔充斥。

「這,這!」

王毅面色大驚,兩個字表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。

「此物只應天上有,人間能得幾回聞?區區也算是行走近半江山,還沒嘗過如此美味!」

王毅看著色香味俱全的包子,心底一陣感動,沒想到初次見面,李霄就帶他品嘗如此美味!

「王兄夸大了。」李霄輕笑。

這時隴子晉也替王毅夾起一些其他菜品,放在王毅盤中。

「王兄,你第一句就夸成這樣,這些看你如何去夸。」

王毅一愣,難不成這包子不是唯一的拿手菜?當下謝過隴子晉,挨個品嘗盤中美食。

這一吃不要緊,王毅越來越心驚,感動到痛哭流涕。

「勸君速吃莫躊躇,老被南風吹作竹!」

還有什麼龍肝鳳髓,八珍玉食,一股腦都說了出來,反正是將形容美食的詩詞等盡皆掏將出來。

吃了盞茶功夫,這才剛剛果月復,王毅心滿意足的停了下來,抬眼一看卻見眾人都沒動筷,心中疑惑。

「李兄,你們怎麼不吃?」

「等人呢,一會還有客人,王兄餓了先吃無妨。」

李霄給他換了一副嶄新碗筷,這才坐下,眾人小酌。

約模過了幾刻鐘,有一人身著甲冑,走了進來。

「各位公子,胡大人,蘇大人二老傳言,你們相聚,他們不打擾,希望你們好好干,加油干。」

當下,此人將蘇大人原話又敘述一遍。

李霄點點頭,去後廚拿出一個餐盒,遞了過去,里面是可以帶出鋪子的一些糕點飲品,看來他早有預料,早早準備了。

「統領可帶我等回復蘇大人,小子們不才,盡量不讓他們失望。」

這人點頭應後,轉身離去。

「咦,老李你如何得知蘇大人不會來?」

柳高義滿臉疑惑。

不等李霄回答,余漁搶先道︰

「要是我,也不喜歡和孫子輩的人喝酒。」

柳高義點點頭,此話有理,他爹也不願意跟他喝酒,更別說爺爺了。

但是隨即,柳高義回過味來,當即一拍桌子。

「死妮子,你罵誰是孫子!」

「誰搭話我罵誰。」余漁兩眼望天。

柳高義氣結,臉憋的通紅。

眾人哄笑,李霄哭笑不得,急忙阻攔。

「行了,你倆鬧挺個沒完,一會李月她們來了徒惹笑話。」

隴子晉好奇,也問出了這個原因。

「余漁說的有道理,咱們有咱們話題,蘇大人他們有自己的大事,不來才是正常,哪有說,一位老人家有這麼多忘年交的小朋友?」

李霄擺手,這邊剛送走府衙之人,還沒進鋪子,就看見幾道身影裊裊娜娜走來,身姿搖曳,肌膚勝似月光。

「來了,都等著你們呢。」

李霄招手,來人三位,正是李月,荊依然,司蘊嫣三女,卻不見李晴身影。

待到近前,李月施禮,司蘊嫣也輕輕低腰行禮。

「李公子。」

「李大哥,月兒來晚了,還望恕罪。」

李霄只消一听,就暗中點頭,看來李月也當他們是自己人了,並且他仔細一瞧,李月臉上有精致淡妝,柔順發絲高盤,身上清香可傳三里,正是和隴子晉那香囊一個味道。

還沒等李霄回話,荊依然就熟絡的挽著李霄手臂,調侃道︰

「李狗蛋,想我了沒?」

「你在哪听的這個稱呼?」李霄即便是養氣功夫到家,也不由的齜牙,急忙將她的嬌女敕柔荑扒拉下來。

李狗蛋這個詞,還是出自余漁口中。

「真小氣,不理你,月兒咱們走!」

三女進入鋪子,卻是安靜下來,一看四周,一人不少,盡皆在座。

趙婼率先起身,其他人見狀也起身相迎,相互打招呼。

「月兒,依然妹子,蘊嫣妹子,快請坐。」

李月與司蘊嫣倒還好,荊依然卻是心里嘀咕,這精明娘們何時如此好心了?

經過推讓,李月羞答答的坐在隴子晉旁邊,其余兩女圍繞江冉而坐,這幾天她們也多有看望江冉。

「李晴為何沒來?」

趙婼看向李月詢問,後者輕聲回應。

「姐姐還有要事,托我過來拜見婼姐,並且還有要事相商。」

「嗯,先吃飯,吃完再說。」趙婼點頭。

江冉接過話頭,頓時道︰

「依然,蘊嫣,你們好久沒來了吧,先嘗嘗大哥的新菜。」

兩女點頭,早就餓了,若非等待李月梳妝打扮,早早便來了。

吃過半響,場面漸漸無聲,兩女也吃了個半飽,眼巴巴的看著美食,又掙扎又猶豫,唯有荊依然不在乎,大吃特吃,不吃白不吃。

「來,咱們先慶賀子晉白甫高中,先飲一杯!」

一看情況差不多了,李霄拿起酒杯。

「好,祝兩位大才子步步高升,前程似錦!」

眾人推杯換盞。

「再賀子晉月兒破鏡重圓,今後共嬋娟,互良緣,共渡余生。」

李霄這一句,直接將此事說出,李月看著隴子晉,眼神嗔怪,卻也沒多說什麼。

「我提議你們兩口子挨個敬酒,哈哈哈。」柳高義笑個不停。

「哼,就知道欺負月兒姐,你有本事讓我哥敬你幾杯?」余漁打圓場。

「鬧著玩,別在意。」柳高義干笑,和隴子晉踫了一杯。

緊接著,李霄,余漁,江冉這三個在兩邊都能說上話的人開始推讓,各種斟酒,品嘗菜品,一時間好不熱鬧。

鋪子里酒香四溢,菜香撲鼻,有聲如嬌鶯恰啼,也有吟詩誦文,亦有劃拳之聲。

很快,便已月掛樹梢。

「王兄,對于將來可有打算?」

場中平淡了些,不再嘈雜,李霄小聲詢問王毅。

「李兄,區區用了五年,走遍小半河山,如今來到杭州,也累了許多,想歇歇腳,再過幾年便去北邊走走。」

王毅輕嘆,天下何處不為家?他本出身士族,家道中落,流離在外,如今剛剛回到杭州。還未來得及回家。

李霄聞听,約模覺著此事可成,頓時一笑。

「如此甚好,霄有一言,不知當不當講。」

王毅也猜到了李霄心思,當即拱手。

「李兄,你我都是痛快人,區區也直來直去了。我難言之隱,卻在生活拮據。李兄一曲一飯之恩,區區莫不敢忘,還望從李兄這求個營生糊口,渡過這幾載時光。」

「王兄過謙了,我也正有與王兄共謀商道之意,我有個想法,頗不成熟,便說于王兄听听如何?」

「李兄請講,區區洗耳恭听。」王毅抱拳。

李霄心中早有計劃,當下直接道︰

「王兄愛說書,正好我也要開一個酒館鋪子,規模比這大些,望王兄定居于此,每月說書六、七次,每月供于王兄百兩紋銀,算作酬勞,另有一日三餐,我全部免費供應。」

「若有他人愛听,多給賞銀,全歸王兄,如此幾年,也能攢下不少,今後王兄游走河山,當做盤纏也是夠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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