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
突然一聲尖叫,劃破長空,李霄一激靈,這是趙婼的聲音。
「轟!」
不顧桌椅被打翻,李霄拿起古劍急忙沖出門去,听聲音就在巷子口。
「婼兒,別怕,有我在。」
口中喊著,李霄急忙沖了過去。
李霄一看,柳高義周鴻卓在前,隴子晉護住余漁、趙婼、江冉三女,他們前方,有一位白發俊秀青年,手持三尺青鋒,以劍杵地,手腕上還有紅色熱流,一襲青衫上也有斑駁血跡。
「怎麼回事。」李霄沖上前來,眉頭緊鎖,這持劍青年眼中殺意毫不掩飾,看的李霄心中咯 一下。
「別過去。」
趙婼一把拉住了李霄,她們哪見過這等場面,小臉煞白,還能保持冷靜不出聲就極為不錯了。
「沒事。」
李霄拍了拍趙婼手背,卻感應到了一絲溫熱,她受傷了。
「要緊嗎?」
李霄慍怒,沒想到趙婼已經負傷。
「一道口子,不礙事。」趙婼搖了搖頭,死死的拉住李霄。
「我帶你去找郎中。」李霄安慰。
「唔,又來了一個,一群富家子弟,平日里快活,今日怎麼沒有了紈褲傲氣的姿態?」
白發青年慢慢起身,若非他身受重傷,眼前幾人早已尸首分離。
「你受了重傷,氣息不穩,看你樣子,定然遭遇了追殺。並且現在的你,不是追殺之人的對手。」
李霄冷哼,判斷出一些事情。
「若我無傷,誰能擋我?」
青年毫不在意,慢慢向前靠近。
「滾開,再不走,你得死!」
李霄怒目圓睜,滿身戾氣。
「狂妄。」青年笑容邪意非常。
「難道你不怕死?我們四人與你周旋,你絕對無法殺了我等,並且追趕你的人,估計很快就到了此地,到時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!」李霄大喝。
「死?我這樣的人,會怕嗎?就算死也得宰了你們!」
「一介莽夫蠢材!你若真個不怕死,何須逃走?」
「真當自己是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俠客劍尊了?不過是一苟圖衣食的狂犬爾!」
李霄肆意呵斥,完全不怕激怒此人。
「嘴皮子倒是溜,要試試吾劍是否鋒利嗎?」
袁昊罡手腕提起,不見其如何動作,冰冷銀光霎時遍布四周。
看他越來越近,李霄攔著隴子晉等慢慢後退。
「我劍也未嘗不利!」
李霄直接掏出那柄古樸青鋒,唰唰挽了個劍花,幾日間切豆腐,也會了一番把式,此時用出,倒是讓所有人一愣。
袁昊罡停下飄忽的腳步,李霄心中松了些,狀若是將劍客唬住了。
眼見劍客眉頭皺起,忽而舒展開來,頓時笑道︰
「今日饒爾等一命,不過我記住你了,下次相見,取你項上人頭,洗淨脖頸待戮吧。」
袁昊罡長吸一口氣,穩住氣機,腳步幻滅,幾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遠處。
這堪比瞬移的步法,讓李霄他們滿身冷汗,不由有些後怕。
可轉瞬之間,一道身形再次站在了他們面前,嚇得眾人再次後退。
「你們怎麼在這?」
來人是一彪形大漢,皺著眉頭,好似一直就站在此地一般,不知道是如何到來的。
一听聲音,再看面容,眾人這才長處一口氣,不是他人,正是跟隨在蘇大人身邊的安禮岡。
「安將軍,是如此」
李霄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,安禮岡望了片刻,沒有追趕,反而聚集眾人回到了李霄的鋪子。
「先替這丫頭敷上,三五日可痊愈,不留傷痕。」
安禮岡坐在凳子上,不斷掃視鋪子四周,從懷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,遞給李霄,並且鼻子不斷翕動。
後者無語,你看就罷了,還聞什麼,自己的藥還能帶錯了?
李霄轉而遞給趙穎,讓她給趙婼敷藥,這是為了不必要的白眼。
「將你的劍法耍給我看看。」
听到全部的細節後,安禮岡嘴角玩味。
「給安將軍看看唄。」
安禮岡在這,眾人也放下了警惕,開始調笑起李霄,柳高義周鴻卓更是起哄。
「行了,李兄此時心神俱疲,你還瞎起哄!」江冉白了一眼周鴻卓,後者訕笑,老老實實的攬住了自家媳婦。
李霄尷尬,這是如何是好?只得不情願的耍了起來。
沒過幾個呼吸,安禮岡擺了擺手。
「你這頗有些天地決明劍的感覺,怪不得嚇退了那人,若非他重傷垂死,氣機萎亂,看不真切,你們哪有命在?」
李霄搖了搖頭,轉頭去後廚,做了一份小籠包出來,同時加上了辣椒醬與群英薈萃,遞給了安禮岡。
「安將軍,我知曉是因為你的到來,那人才被驚退,大恩不言謝,快趁熱,肚子還是要填飽的。」
李霄嘆息,不怕賊偷,就怕賊惦記,如今被一位絕世高手記住了,讓他有些心煩意亂。
「你小子倒是識趣,心中清楚。」
安禮岡可不客氣,李霄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請客,那可實在少有,畢竟不先結賬都不給你上菜的主。
追趕數個時辰,安禮岡也感到饑腸轆轆,一顆包子剛要入口,卻是懷疑的看著李霄。
「小子,這籠包子,總不是還要讓我付錢吧?」
面對安禮岡的懷疑神色,李霄哭笑不得,趙婼等都是捧月復大笑。
「安將軍,您放心吃,今日我請。」李霄無奈的搖搖頭,臉上滿滿的不舍,心中似是絞痛,畢竟這是他的晚飯,不過比起救命之恩也不算什麼了。
安禮岡這才放心下口。
「安將軍,小子有一事不明,不知將軍能夠解惑?」李霄眉頭緊皺。
「老子早不是什麼將軍了,有屁就放。」
安禮岡笑罵。
「安大哥,你的威名,李霄略知一二,雖然蘇大人重要,但是你顯然不會單單作為蘇大人的侍從來此吧,想必是因為一些事情,其中緣由是否是因為那劍客?」
听過趙婼對安禮岡的介紹,李霄認定他絕非是來做侍從這麼簡單。
「大部分原因,是的,還有一部分不是。」
安禮岡說到最後,似是想起了什麼,嘴角有著無奈,也有著蔑視。
李霄一瞬間就明白,想必是在朝中,遭到了壓迫,無奈撤了個職位,跟隨在蘇大人身邊。
這種情況倒是極為清晰明了,武將的不屑,一般都是遭受到文人排擠,畢竟比嘴皮子,他們還是差些。
吃完了最後一個包子,舌忝干淨盛放牛肉醬的小碟,安禮岡這才起身。
「行了,我該走了,許久沒回杭州府了,近日你們最好不要晚歸,已經發生了幾條人命了。」
「不過也無需太過擔心,此人還算有些識趣,不然我也不會讓他活這麼久。」
安禮岡說走便走,一轉身便沒了身形。
留下還在發愣的眾人。
「安將軍不是專門保護蘇大人的?」隴子晉疑惑,他僅僅看到了表面。
「好一手驅虎吞狼之計。」趙婼嘆息,看來蘇大人上任的風波,已經平定了,有些事情,就連她也不知曉,如今才剛剛明白。
「什麼驅虎吞狼?」柳高義不解,腦中一片漿糊。
李霄扶住太陽穴,一眼看去,場中唯有江冉似是理解了一些。
「蘇大人剛上任,杭州城中自然不乏反對,抗議者,更有甚者架空蘇大人的權利等,也不在少數,畢竟杭州城猶如磐石,一切都已固定,蘇大人想要變革,想要做些事情,第一個就是要打服,或者清除這群人。」
「幸好,我們持支持態度,不然早已成為那劍客的劍下鬼了。畢竟從那劍客口中能夠听出,他是相當的有些仇視富家的意味。」
江冉身形嬌小,心中卻猶如深海,一語點破。
讓這劍客興風作浪,宰殺了不服從的幾人,這才讓杭州城安穩下來,而安禮岡與蘇大人則穩坐釣魚台,看鷸蚌相爭。
「咳。」
趙婼輕咳一聲,對著眾人搖了搖頭。
江冉雖然聰明,卻沒趙婼老道,萬一安禮岡或者那劍客沒走
「李霄,不如你這幾日隨我,我給你安排住處如何?」趙婼詢問,一副擔憂的模樣。
別的不知,總之李霄站在她身前,大罵那劍客時的偉岸身形,已經烙印在了心中。
「對付他,還是沒問題的。」李霄搖了搖頭。
趙婼看的出,李霄也早已明白一切,但是他卻看到了更為深層次的一面。
安禮岡為何跟隨他們來到鋪子?既然杭州城內,權利的風波已經安穩,他為何不去捉拿,反而護著他們來到鋪子,難不成是貪戀那一籠包子?
不太可能。
保護他們,是有可能的,但李霄總是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。
這一次,趙婼他們膽戰心驚的走了,一群人決定一起去趙家,暫住一晚,李霄雖然受邀,但卻並沒去。
「余漁,你也跟著你嫂子。」
听到李霄的話,余漁小臉煞白,也點了點頭。
趙婼堅持帶著李霄,但是李霄拒絕的也很徹底。
「高義,保護好他們,架著車快些回去,應當不會有事了。」
「我一個人被記住,總好過你們都被惦記。」
眾人雖然擔憂,可拗不過李霄
囑咐了一句,終于送走了他們,李霄抬頭看了眼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