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是早就想起了，卻一直沒有表現出來。
白棠听著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
「我花了不少時間，重頭也重新去看我的這份感情，和我之前的逃避。」
「我知道，你在意這個年齡，同樣，我也在意。直到，我出去散心的時候，看見電視劇的宣傳海報，定位在仙俠玄幻。」
「這個時候，我突然想明白了。你在意，是你覺得你這次寄居的身體長我這具身體二十歲，于倫理于道德，都不應該有多余的想法，這是能當我媽的年齡。」
白棠點點頭，溫夙說的就是她想的。
這不道德。一樹梨花壓海棠是萬萬不能的。
「有一句話說，愛情多是始于顏值，陷于才華，忠于靈魂。能夠有八世的羈絆，小棠兒，你與我，原本也不是只有百來年壽命的人。」
「你看那仙俠玄幻，動輒相差幾萬歲的年輕，拍出來，沒有幾個人說他們。放在現實中，為何又是兩種不同的境遇？」
「我想了很久，不過是年輕的皮囊罷了。有一副年輕好看的皮囊，哪怕相差幾萬歲，都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。」
溫夙正是想清楚了這點，才更加明確自己的心。
「小棠兒，八世，每一世，你都是不同的面孔，俱是年輕的面孔，這不是你原本的，這是別人的身體。」
「我愛的人，其實從來不是你頂著年輕軀殼的模樣，千變萬化，千種面孔，讓我心動，願意跟著離開的人，從來都是你，不在其形，不在其貌，亦不在這副軀殼。」
「小棠兒，我現在跟你一樣老了，也是中老年人了。我來跨出這步，這次，換我伸出手，你願意把手放到我的手里嗎？」
溫夙伸出自己的右手，這個時候，他越發忐忑。原本覺得十拿九穩，現在是七上八下，又覺是微乎其微。
她仿佛听到清脆的一聲。
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擊碎了……
無處可躲，只有面對。
那只伸出的手，竟有股孤絕的味道在里面。
沒有顫抖，沒有退縮，亦沒有不安。
白棠微微歪著頭看著他︰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？」
你知道你要面臨的是什麼嗎？
怎麼會有人，對她知之甚少的情況下，仍選擇愛，仍選擇要伸出這只手？
溫夙知道，他不能有任何的遲疑，如果他遲疑了，她會退縮的。
「小棠兒，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，這是我最清楚的一次。」
「溫夙，正如你所說的，軀體只是外在，可八世，你又何曾見過真正的我？是男是女，是魔鬼或者什麼都不是。」
這也是白棠不肯接受的原因之一。
她也有很長很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溫夙干脆伸手抓住白棠的手︰「沒關系，是你就好。小棠兒，你的過去，我無法參與，我的過去，你也無法參與，唯望未來，緊密相連。」
「你說的這些，我都想過。我不曾真正見過你的模樣，甚至，白棠這個名字都不一定是真實的。」
「我這樣問過自己，如果你不是這個名字，我還會動心嗎？如果身體背後的你很丑很難看，我還會動心嗎？答案是的，其實，是你，無論什麼樣子，我都會跟你走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