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二丫把聖旨放進系統背包里,這玩意兒明日早朝還要用的,不能弄壞。
隨後,她就著月色,與蕭星河一起,去了從前的晉王府。
到了晉王府的大門前,蕭星河抬頭一看,目光所及之處,空空如也。
那塊刻著「晉王府」三個字的牌匾不見了。
自從他上次被永壽帝宣告死亡,晉王一脈算是死絕了。
永壽帝將晉王府收了回去,命人遣散了府中所有下人,摘掉了牌扁,打算廢物利用。
等以後有人立了大功,他便將這府邸賞賜出去,當作獎勵。
可惜,他這府邸還沒有賞賜出去,蕭星河就活著回來了。
蕭星河不但活著回來了,還娶了個十分會掙錢的姜二丫,並因為娶了身份特殊的姜二丫,同時攀上了定國公府和永安侯府。
礙與種種,永壽帝只好繼續扮演他的好伯父。
好伯父自然不能讓好佷兒無家可歸。
蕭星河說要去參加科考,用成績說話,重新站到永壽帝的面前,替永壽帝分擔朝中事務。
永壽帝只好鼓勵他,「好好考,等你成了朝中重臣,朕便把你家原先那座晉王府,當作獎勵,賜還給你……」
……
蕭星河撕下貼在門上的封條,開了鎖,推門走了進去。
姜二丫緊隨其後。
此時的晉王府空無一人,完全只剩了個空殼子。
蕭星河從前積攢下來的財物全沒了,連那些稍微值點兒錢的擺設都不見了。
永壽帝向來摳門,這府中但凡搬得動的東西,全讓他派來的人搬走了。
兩三年沒人住,這府邸老舊的特別快。
貼在各處的對聯和福字早就退了色。
花花草草沒人照顧,也已枯死了。
干柴一般的殘枝躲在長長的荒草之中,在月光的投射下,顯得特別鬼祟,又特別猙獰。
寒冷的夜風一起,各處缺油的門軸同時「吱吱呀呀」地唱起來。
其中有那麼一兩扇門,只要風稍微大那麼一點點,就會「砰」的一聲合上。
這種突如其來的聲響,最容易嚇壞長街上那些膽小的夜行人。
蕭星河問姜二丫︰「怕嗎?」
姜二丫如實地搖了搖頭。
到這異世三四年了,她已經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。
她的膽子早就練出來了。
這樣的小場面,怎麼可能嚇得住她?
即使姜二丫不怕,蕭星河還是握住了她的手,牽著她走向後院。
姜二丫任由蕭星河牽著,一步步走向後院。
這座府邸太大了,各處的門也不開在同一側。
不熟悉路線的人,絕對會在里面迷路。
七繞八繞地走了近半個小時,二人才到了澄心湖邊。
姜二丫借助狗系統,找到了晉王夫婦尸骨的所在位置。
她將位置指出來,告訴蕭星河︰「在那兒,距離湖心亭左側欄桿三四米的水面正下方。」
那兒,就是永壽帝蕭憲當年拋尸的地方。
澄心湖的水流動性不大。
因此,即使捆綁尸體的麻繩早就爛在水底了,兩具骸骨也仍舊沉在原地,沒有產生位移。
蕭星河看著姜二丫手指指向的位置,只覺得呼吸一滯,胸口處隱隱痛了起來。
他從前最喜歡坐在湖心亭左側的欄桿旁。
原來,他們曾離他這麼近……
蕭星河看著又大又深的澄心湖,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一艘小舟,犯起了愁。
那小舟是通往湖心亭的唯一工具,可惜,它已經爛掉了。沒有小舟,要如何渡湖?
姜二丫順著蕭星河的目光,看到了那艘小舟。
她突然想起,她的系統背包里,還存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船只。
那是她從前在多多島上搶來的,是海盜們燒殺搶掠時使用的工具。
她取出一條小木船來,放進澄心湖里,示意蕭星河隨她登船。
蕭星河再一次抱了抱姜二丫,輕聲道︰「謝謝你,我的小仙女……」
姜二丫愣了愣。
自從蕭星河不傻以後,她就再也沒見過他這幅哭唧唧的模樣了。
看來,他這回是真的被傷透了心。
姜二丫被擁抱著,伸手拍了拍蕭星河的後背,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話。
「先別肉麻了,辦正事要緊。」
蕭星河用鼻音「嗯」了一聲,輕輕放開姜二丫,主動攬過劃船的差事。
到了湖心亭,蕭星河拿著姜二丫給的防水強光手電筒,直接跳進了湖里,去了姜二丫指定的位置。
此處水深五六米。
蕭星河撥開水草,借著手電筒的光芒,看到了兩具骸骨。
骸骨的身上,纏著粗粗的麻繩。
麻繩的兩端,各綁著一塊比人頭大兩三倍的石頭。
那麻繩在水中泡了二十多年,早就已經腐爛。
蕭星河用手輕輕一撥,懸在水中的爛麻繩就變成了飄浮在水中的破碎屑。
蕭星河一次一次地往返水底與湖心亭,將兩具骸骨一點一點地收上來,按他們在水底的樣子,一一擺放好。
這個過程中,姜二丫想要幫忙。
蕭星河卻固執地拒絕了。
他要親手收斂父母的骸骨,這是他能為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事。
收到一半,蕭星河的身子已經冷得發顫,手上的皮膚也泡得發白。
姜二丫有些心疼,卻不好勉強他停下來。
想了想,她決定進隨身莊園,用靈泉水煮一鍋滾燙的姜湯。
姜二牛曾經說過的,「有小疾就喝姜湯,頭昏腦熱喝姜湯,冬天暖身子可以喝姜湯,醒酒也可喝姜湯……姜湯萬能。」
蕭星河收完最後幾根白骨,勉強爬上了湖心亭。
姜二丫伸手扶住蕭星河,將他攬在懷里。
蕭星河朝姜二丫擠出一個笑容,然後兩眼一閉,暈了過去。
姜二丫嘆了一口氣,取出系統背包里的干淨衣物,幫蕭星河換掉了身上的濕衣服。
然後,她又把隨身莊園里的躺椅搬了出來,鋪上厚厚的被褥,將蕭星河塞進被褥里。
蕭星河昏迷的時間不長。
姜二丫撬著他的嘴巴,一點一點地喂完一碗姜湯,他就醒過來了……
……
第二天上早朝之前。
永壽帝喝下了姜二丫昨晚給的那杯靈泉水。
靈泉水一下肚,他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。
他宣了幾個醫術最好的太醫來給他瞧病。
太醫們皆說,他身上的余毒已經被徹底解掉了,他完全康復了。
「既然已經完全康復,那我昨晚被逼寫下的詔書就可以不作做了吧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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