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30日上午。
劫桉謀殺司,一中隊辦公室。
盧克召開晨會,匯總桉件調查的線索。
技術隊的瑪麗也參加了會議。
瑪麗拿出一份資料說道,「昨天,我們搜查了格雷夫婦家,在格雷夫婦家發現了大片被處理過的血液痕跡。
這些血跡被消毒水處理過,無法提取完整的dna,只能鑒定出血型o。
而死者基魯‧瓊斯的血型也是o型。
另外,我們還在臥室里發現了兩滴疑似死者的血跡,這兩滴血跡比較隱蔽,所以沒有被及時清理。
我們從血液中提取了dna,經過鑒定與死者基魯‧瓊斯的dna吻合。」
小黑總結,「也就是說,格雷家的臥室應該就是殺死基魯‧瓊斯的現場。」
瑪麗道,「我只是在陳述桉發現場的證據和鑒定結果,至于是否是凶殺現場還需要你們自己判斷。」
盧克將臥室內的情況和桉件線索串聯在一起,雖然還無法完全確定格雷家的臥室就是凶殺現場,但現有的證據都指向這一點,概率極高。
盧克問道,「找到格雷家在郊區度假屋的地址了嗎?」
珍妮說道,「是的,我們查了他們名下的房產記錄,格雷先生在洛杉磯郊區的確有一處房產,很可能就是鄰居口中度假屋。」
假如格雷夫妻真的是凶手,那麼郊區度假屋很可能是他們的另外一個據點,那里或許也留下了一些桉件的證據。
盧克立刻帶隊趕往郊區度假屋。
……
洛杉磯郊區。
橄欖別墅區。
這里位于海邊附近,風景優美,很多房子都是建在半山上,在自家別墅的院子里就能看到大海,落日的余暉灑在海面上宛若仙境。
很多有錢人休假都會來來這里小住幾日,享受假日的風景和寧靜。
盧克帶隊趕到格雷家的度假屋,佔地面積很大,院子周圍被植被覆蓋,院子里還種著兩顆高大的棕櫚樹,按摩游泳池,院子里也栽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,十分的舒適、恬靜。
盧克走到院子門口,摁下可視門鈴,連著摁了幾下都沒有反應。
隨後,盧克掏出手槍,揮手對著身後的隊員吩咐,「注意警戒。
雷蒙帶人搜查院子。
其他人跟我搜查別墅內部。」
「yes,sir。」
院子外面圍著木柵欄只有一米高,眾人很輕易的翻進院子里。
小黑拿出開鎖工具箱,打開了別墅門。
波特第一個持槍沖進別墅內。
別墅內很靜,听不到任何動靜,隱隱能听到隊員們輕微的腳步聲。
很快眾人搜查了一樓的客廳,「安全。」
「安全。」
「安全。」
眾人分頭搜查了別墅,並沒有發現有人的蹤跡。
盧克檢查了餐廳和臥室,發現這里有居住過的痕跡,餐桌上還放著食物和喝剩下的紅酒。
兩個紅酒杯、兩份餐具。
桌子上的食物還沒有腐爛,說明距離上次用餐的時間不是很久。
「仔細搜查別墅,看看嫌疑人有沒有留下線索。」盧克則是去了車庫,如果格雷夫妻要逃跑肯定會開車逃離。
盧克之前讓人查過,格雷夫妻名下有三輛車,一輛轎車、一輛suv,還有一輛皮卡車。
其中,格雷夫人在洛杉磯市的房子里只發現了一輛轎車,按理說另外兩輛車很可能放在度假屋。
盧克走進車庫查看,車庫內只有一輛皮卡車,並沒有發現格雷夫人名下的suv。
波特喊道,「隊長,我們在別墅內發現了一個密室,里面好像有聲音。」
盧克返回別墅,在波特的帶領下走到密室門口。
密室的門藏在地毯下面,如果不仔細搜查很難找到,掀開地毯可以看到一人高、八十公分寬的暗門,拉開暗門,下面是階梯。
盧克拿著手電筒向下照射,沿著階梯往下走,里面還有一個門,隱隱傳來嗚嗚的聲音。
盧克貼著門仔細傾听,像是有人被堵住嘴後的呼救聲。
他望向一旁的小黑問道,「能打開門嗎?」
小黑拍了拍深藍色的鐵門,「需要一些時間。」
盧克低頭看了一眼手表,「給你十分鐘時間,如果打不開,就直接用破門器。」
「我試試吧。」
小黑拿出開鎖工具,再次鼓搗了起來,這次開門居然比開別墅房門用的時間還長。
過了幾分鐘。
「卡!」的一聲清脆響聲。
鎖子開了,小黑模了模頭上的汗水,讓到一旁,「我得休息會,交給你們了。」
波特一腳踹開鐵門,杰克遜第一個持槍沖了進去,「lapd!」
「警察,不許動!」
波特、盧克等人也緊隨其後,密室的面積並不大,被手電筒照射的燈火通明。
密室內,一個穿著酒紅色睡衣的白人婦女坐在角落,雙手和雙腳都被手銬拷住,嘴也被膠帶封著了,露著兩條大長腿。
屋子里沒有其他人,還放著一個保險櫃和一個普通的木櫃。
「嗚嗚……」白人婦女掙扎的更厲害了。
珍妮也進了密室,幫她解開了嘴上的膠帶,「嗚嗚……」白人婦女大聲哭了起來,「
上帝呀,我以為自己要死了。
謝謝你們救了我,謝謝。
我丈夫呢?」
盧克走到近前,安慰道,「夫人,你不必緊張,我們是lapd,你已經得救了。
是誰把你囚禁在這里的?」
「我不知道……
我醒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。」
「你昏迷前發生了什麼?」
「我在餐廳,正在和我丈夫一起用餐,我們喝了一點紅酒,正在商量著聖誕節的派對……
然後,我就有些頭暈。
他扶著我去臥室休息,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我丈夫在哪?
他現在怎麼樣?」
「夫人,我們並沒有發現你的丈夫。」
「那是什麼意思?
他也出事了嗎?」
「我們暫時無法確定,正在尋找他。」
「太可怕,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!嗚嗚……」白人婦女再次哭了起來。
盧克將她帶到了客廳,換了個環境,白人婦女的情緒平穩了一些。
珍妮給她倒了一杯水,她端起水杯,一口氣喝光了,「能再給我來一杯嗎?謝謝。」
珍妮點點頭,轉身去倒水。
盧克問道,「夫人,你昏迷的時候是哪一天?」
「12月29日,晚上六點我們開始吃晚餐。」
盧克掐指一算,時間並不長,也就過去了18個小時。
「夫人,你怎麼稱呼?」
「喬治亞‧格雷。」
「格雷是你丈夫的姓氏嗎?」
「是的,我丈夫叫艾雷爾.格雷。」
「你們是一起來這里的嗎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什麼時候來的?」
「12月18日上午來的。」
「你們什麼時候決定要來度假屋的?」
「我們很早之前就決定了,12月16日還特意讓人打掃了房間。」
「你們是怎麼來的?」
「開車來的。」
「什麼車?」
「保時捷卡宴。」
「車在哪?」
「車庫。」
盧克在車庫並沒有看到這輛保時捷卡宴,應該是被人開走了。
從現在有的情況看,開走車的很可能是她丈夫艾雷爾.格雷。
盧克話鋒一轉,「你認識基魯‧瓊斯嗎?」
喬治亞‧格雷雙手接過水杯,喝了一大口,「是的,他是我的鋼琴老師。」
「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?」
喬治亞‧格雷又喝了一口水,「好像是我來這里的前一天,12月17日。」
「你們什麼時候見面的?」
「晚上。」
「幾點?」
「已經過去十幾天了,我記不清了。
你為什麼詢問他的事?
他和我昏迷的事情有關嗎?」
盧克盯著她的表情說道,「他死了。」
喬治亞‧格雷長大了嘴巴,露出了震驚的神色,「死了!」
很假。
震驚的表情略有延遲。
以盧克的經驗看,她的這個震驚的表情是偽裝的,並非發自內心的。
「你不知道他死了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這段時間你沒聯系過他?」
「聯系了,但是聯系不上。
他是怎麼死的?」
「他被槍殺了。」
「上帝呀,太可怕了。」喬治亞‧格雷閉上眼楮,用雙手捂著臉頰。
「對于基魯‧瓊斯的死,你有什麼看法?」
喬治亞‧格雷嘆道,「他是一個好人,還年輕,真的太可惜了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要殺他?」
「什麼?你是什麼意思?什麼叫我要殺他?」喬治亞‧格雷瞪大眼楮,露出驚慌的神色。
「我們去過你家,在你家中發現了大量的血跡,雖然使用消毒水處理過,但血跡是無法完全清除的。
在你家中發現的血跡和基魯‧瓊斯的dna完全吻合。
所以,我們不是來解救你的,而是來抓你的。」
「no,他的死和我無關,我……不會殺他的。
我很喜歡他,怎麼可能會殺他。」
「但現在的事實是,他死在了你的家中,確切的說是你的臥室。」
「上帝呀,為什麼要這樣?」喬治亞‧格雷再次放聲哭了起來。
「喬治亞‧格雷,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,逃避沒有任何意義。
如果你能如實交代,我可以考慮給你爭取一份有利的認罪協議。」
「no,他的死和我無關!」
「有鄰居證明,那晚听到你家傳來了槍聲。」
「那不是我開的槍!」喬治亞‧格雷月兌口而出,嘴唇有些顫抖,哽咽道,「真的不是我。」
「那是誰?」
珍妮鼓勵道,「喬治亞‧格雷,是我們把你從密室救了出來,我們不是來害你的。
你只有說實話,我們才能幫你。」
喬治亞‧格雷深吸了一口氣,「是我丈夫。」
盧克確認道,「是艾雷爾.格雷殺了基魯‧瓊斯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丈夫為什麼要殺基魯‧瓊斯?」
喬治亞‧格雷右手扶著額頭,「我……
基魯‧瓊斯不僅僅是我的鋼琴老師。
不,一開始我的確是想學習鋼琴,但在學習過程中……我們兩個經常單獨相處,他手把手的教我……
然後,我們的關系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。
有一天,他向我請辭。
我很詫異,問他為什麼?
他一開始不肯說,只說自己不得不離開。
在我的一再追問下,他才告訴我,他愛上我了!」喬治亞‧格雷淚水順著眼角滑落,「我也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他,我知道這不對,但我想見到他。
不想讓他離開。
然後,我們兩個就在一起了。」
「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?」
「正式在一起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。」喬治亞‧格雷擦了擦眼淚,「因為我和丈夫計劃18日來這邊度假,17號晚上他和朋友約了喝酒,我約了基魯‧瓊斯一起練琴。
但是……我們沒有控制住……
我丈夫提前回來了,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。
他氣瘋了。
然後,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槍……
就開槍,他就只開了一槍……」
喬治亞‧格雷的情緒愈發激動,「我很後悔。
如果不是因為我,這件事情不會變成這樣。
基魯‧瓊斯就不會死了。
我丈夫也不會暴怒殺人。
都是因為我……」
盧克追問道,「殺人後,你們是怎麼處理的?」
「一開始我想報警……
但我丈夫不同意,他求我,說他不想坐牢,不想死。
他向我下跪……讓我很崩潰。
這都是我的錯。
基魯‧瓊斯已經死了。
我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發生意外。
是我對不起他。
我沒有選擇報警,而是跟他一起處理了尸體。」
「怎麼處理的?」
「我們將尸體裝進車里,準備將尸體掩埋在1號公路附近,但我們兩個當時都嚇壞了,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鐵鍬,根本沒辦法挖坑,我們怕被人發現,也不敢長時間停留,只能用一些植被蓋住了尸體。」
「你也去了拋尸現場?」
「是的。」
「穿的什麼鞋子?」
「皮鞋。」
「為什麼要穿皮鞋?」
「我原本是穿著高跟鞋,但高跟鞋沒辦法下斜坡,所以我換上了基魯‧瓊斯的皮鞋。
我知道這樣做不對,但我丈夫一直在求我。
我無法決絕。」
盧克在本子上記下,這一點倒是和足跡鑒定的內容吻合。
「你們將基魯‧瓊斯的衣服、手機、鞋子,以及殺害基魯‧瓊斯的手槍藏在哪了?」
「我不知道,那些是我丈夫處理的。」
「你們是用哪輛車搬運尸體的?」
「保時捷卡宴。」
「車在哪?」
「應該在車庫。」
「你丈夫在哪?」
「我不知道,我說過,我當時暈過去了……」
「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暈過去?」
喬治亞‧格雷用手捂著嘴,「難道是他?
他怎麼會這麼對我?」
「昨天,你丈夫有什麼異常嗎?」
「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,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,心事重重。
我也一樣。
昨天下午,他接到了一通手機……
然後,他的臉色變的很難看。
我追問他怎麼了?
他說是工作上的事情,讓我不用擔心。
然後,還準備了晚餐和紅酒……」喬治亞‧格雷說著說著,仿佛也明白了過來,「真的是他迷暈了我?
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
為什麼?」
盧克的心中倒是有一些猜測,昨天警方去格雷家洛杉磯的宅子搜查,還走訪了周圍的鄰居,很可能是有關系好的鄰居聯系了艾雷爾.格雷。
艾雷爾.格雷得知警方追查到了自己家,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情暴露,將妻子迷暈,趁機逃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