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回江羽燕的身邊，她再次側了側身子，和他親在了一起，眼角還有些紅，鼻子微微抽著。
「哥哥，心里有委屈吧？以後我會一直照顧你的，有什麼壓力我就陪著你喝酒好不好？」江羽燕低聲道，有些嬌憨。
林楚吸了口氣，點頭︰「好。」
兩人的手指又勾到了一起，遠處，管素真看到這一幕，垂著眉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晚會在晚上九點結束，人群開始散了，林楚把吉它還給顧清婉，道了謝。
「哥哥，今晚要在宿舍里住下嗎？」江羽燕湊在他的耳邊輕輕道，風信子的香彌漫了他的身心。
林楚搖頭︰「不了，我回家了，現在送你回宿舍。」
「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聞，桂花香，是不是用了桂花香水啊？」江羽燕問道。
林楚笑笑，謝子初身上的味道還有殘留，竟然留味一整天，果然妙極。
兩人手牽著手走到宿舍樓下，江羽燕扭頭親了他一口，說了半天話，總有些依依不舍，二十分鐘後才上了樓。
林楚吁了口氣，仰頭看天，月亮勾著，光融入了千家萬戶的燈火之中，與整座城市融為了一體。
轉身離開時，一側傳來腳步音，接著女人的聲音響起︰「林楚，我想和你談談。」
「管老師？」林楚一怔，扭頭看向幽暗。
管素真穿著一身紅色長裙，秋風揚著，吹起裙擺，晃著，時不時勾出豐盈的腿兒，細細的腰兒，點燃了幽暗。
走到她的面前，林楚看著她的臉，有幾分疲憊，眼楮里還有些血絲，他的心有點微微的疼，總覺得不舍。
管素真幾乎是一夜未睡，見到他發的微博之後，她也沒和他聯系，直接就決定飛京城了，想了一晚這些事。
「走吧，到外面找個地方坐坐？」林楚問道。
管素真看著他，平靜道︰「不用了，在小樹林里走走就行了，京華大學的風景還是不錯的，這里的夜色挺美。」
兩人肩並肩走入了樹林的小路中，地燈微光，籠著兩人，那一襲紅衣點燃夜色。
風吹過，微微有些涼，卻是很舒服。
誰也沒有說話，兩人慢慢走著，林楚聞著她身上的香味，檀香味浮動著，讓人心靜。
「林楚……」管素真停住了腳步，扭頭看了他一眼，眸子很亮，隱有哀傷。
她的身形越發曼妙，此時她背風，風吹過，林楚的口鼻之間盡是檀香味。
下一刻，她深吸了一口氣，腰兒顫了幾下，盈細至極，讓人忍不住擔心被風吹折。
「我知道你是一個目光很遠大的人，知道你請了張嘯隆之後，我對雲書可是抱有極大的期待。
後來我又知道，九鼎游戲也是你的，從那個時候起，我就明白，將來的你或許會成為國內IT屆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吧。
我打听了一些事情，你還入股了京東，微博也是你的，你那兩個女朋友……或許用太太來稱呼更加妥當一些。
蘇太和謝太，已經是福布斯國內的頂尖富豪了，我知道她們的背後都站著你，所以你對于東海大學來說是不可或缺的。
一所大學能出一個像是你這樣的人，那可以說是頂尖的榮耀了，只可惜東海大學的幾位領導不知道你的真實情況。
他們的確是給了我很多的壓力，讓我和你談談，盡量讓你主動退學，本來我還想書面陳述一下這件事情。
後來想了想，你未必願意曝光，那就算了吧，或許這就是命運，只是你走歸走，但你總是東海大學的學生。
哪怕退學了，那也曾經是東海大學的學生，這件事情對于東大來說，也算是榮光，對于我來說，那也是榮光。」
管素真輕輕說著，很平和，口氣融入了風中，拂到了林楚的面前，檀香味浮動著，好聞極了。
說到這里，她的話鋒一轉︰「也是我的榮光！當初你選擇東海大學，我很高興，真得很高興……」
「管老師，我也很高興能遇到你，或許這就是命運吧。」林楚深深看著她。
管素真搖頭︰「以後好好的，有困難，記著給我打電話，我還能幫點忙……對了，謝老師也辭職了。
她本來是學校的老師，經歷過這件事情，她自己辭了，所以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引來太多人地關注。」
謝子初辭職的事情，林楚是知道的，其實她本來就沒有時間帶學生了，楚謝金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。
「管老師，以後不能再經常去向你請假了。」林楚輕輕道，眸子有些散。
管素真嗔了一聲︰「整天不見人影，你以為我喜歡批你的假啊？」
「明白，管老師，我之前說過，我喜……」
林楚點了點頭，管素真卻是沒有讓他說完，直接打斷︰「好了，就到這里吧，以後記得送我禮物！
雖然你以後不再是東海大學的學生了，但記著自己曾經是過，無論如何，以後做事，不要沖動，總得提前想一想。」
林楚深深看著她，一直沒有挪開過目光，她真是太漂亮了，他的心很烈。
但他也明白，她不想讓他表白，那就是不想接受他，所以他點頭︰「會的，一定會的！管老師，再見。」
說完他轉身而去，轉眼間走出了樹林，只是心很烈，腦海中一直都是她那一襲紅裙，裹著鬼斧神工般的身子。
她是頂尖的美女，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，只是以後難以再欣賞到她的美了。
林楚走出了校園，上了車，陳樸開車，往家里駛去。
樹林中，管素真看著林楚消失的方向，長長吐了口氣，接著坐在一側的長椅上，彎下腰身，臉埋在雙手之間。
昨晚想了一夜，之前她已經想好了要和他說的話，很多很多，但真見面了，那些話全忘了，似乎說不說都不重要了。
眼淚滑落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，只是覺得有些傷心。
這一刻，她驀然想起了林楚的歌，那首《你不是真正的快樂》。
「人群中哭著……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的……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，你不是真正的快樂，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……
當生存是規則，不是你的選擇，于是你含著眼淚，飄飄蕩蕩跌跌撞撞地走著……我站在你左側，卻像隔著銀河，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……」
管素真輕輕唱著，有些哽咽，心有悲哀。
是啊，當生存是規則，誰也不能打破，人生不是選擇，而是別無選擇。
林楚所做的，應當只是一種抗爭，他到底還是能夠跳出去，主宰命運，無論如何，他想要的不是妥協。
所以她才願意放他走，他的未來一定會走得更遠吧，那麼她呢？
她抬起頭，眸中有淚，浮動著光，那種樣子，有如雨中女敕荷，令人心憐。
雨打風吹，熬過去才是綻放。